论李富贵对传销的力量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影响竟然还不如一个多月的传销培训。
“我看没问题。”
“你说他会同意吗?要是他把我当作他的下线我绝对不干。”
“怎么会呢?咱们最多和他进行分成,他怎么敢把你当下线。”李富贵心里暗暗偷笑。说到新产品李富贵不觉灵机一动,保险不就是一个新产品吗?“我有一个想法,或许会有市场,我们可以在官员中卖保险。”
“什么是保险?”
“保险就是一种保障,比如说失业保险吧,一个官员在有缺的时候拿出钱来购买失业保险,等到开缺以后每个月就可以获得失业金,这样就可以帮助他渡过难关。”
“这和他自己把钱存起来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自己存钱毕竟有限,而且有时候获罪抄家,你存的钱一分都剩不下,可是保险就不一样了,由于是聚众保障,所以这种制度对于那些比较倒霉的人有利,你想啊,如果一个人官运亨通总是有缺,他就总是交钱,是不是。”
“那那些官运好的就不会买了。”
“可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官运会一直好下去呢?宦海无常,在他们得势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太看重买保险的那点钱。”
“这倒也是,不过实际上这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实际上他们并不是真地得到了好处。”
“不能这么说,这就好像是在赌博,我们知道做官总的来说是一个能赚钱的行当,相对于赌徒来说就是这个赌徒或者运气好或者技巧高,反正他十把里面能赢个七、八次,如果他把自己身上的钱分成十分,每次只压十分之一,一晚上赌下来他肯定能赢不少钱,可是如果他每次都把身上的钱全压上,那么最后的结局绝对是输的清洁溜溜的回家。”
赵婉儿想了一下问道:“的确是这样,不过这和保险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你要知道,在天地之间的这个大赌局里,下多少筹码往往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保险的作用就是让人们能够自己藏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说有了翻本的机会。”
“我懂了,老公,你还真聪明,难怪我娘总是夸你。”
奇怪了,那个老太太什么时候夸过自己,不过李富贵对于自己想出保险这个主意还是非常自豪的,想象一下如果下层官员的保单都捏在自己的手中,那么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倒台呢?只怕会拚了命的反对吧,这个助力可不小啊,更何况保险业的聚财的能力好像也是非常强大的。
“不过,有缺的交多少,没缺的赔多少呢?要是弄得不好我们最后赔了钱怎么办?”
“这个好算,缺有多少,官有多少,每年算一次,一除比例不就出来了,再把咱们的利润算进去,再加上付给上家的提成不就行了。”
“对啊,你刚才那失业保险举例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保险,都说出来听听。”
李富贵不知道赵婉儿怎么一下子就对商业这么感兴趣,不过这样总好过整天想着那些骗人的传销宣传要好些吧,“当然还有了,比如养老保险、人身保险什么的,回头我写一份给你吧,今天我大老远回来,咱们又是两个多月没见了,竟说这些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经过一夜的温存李富贵已经把昨天关于传销的不快丢到脑后去了,只要加以一定的限制他们喜欢玩就让他们玩一玩好了,虽然说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过他们毕竟开始接受新思想了。当李富贵正在享用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可以称得上美味的早餐时,门房李安进来禀报周光卓周老爷求见,李富贵点了点头李安就挑起门帘请周光卓进来。周光卓这时十分的纳闷,今天他到李府的大门上刚说明了来意门房就领着他进了宅子,早已准备好的门包没有塞上去也就罢了,毕竟第一次见李大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位大人对于手下贪污非常憎恨,可是门房根本就不通报直接就领他进去这就让他难以理解了,自己对于这个李宅当然不能算是熟客,而自己的身份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幕友,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实际上在李府扩建之后李富贵就给底下人定了一个规矩,如果是自己人来了直接带到李富贵的房门外再禀报,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规矩完全是从效率上考虑的,李富贵并不介意让那些公事或者官员多等一阵子,可是手底下人来找他那肯定是有事要办,浪费他们的时间那就是浪费李富贵自己的时间,没想到这个规矩倒是让周光卓受宠若惊。
看到周光卓进来李富贵抬手指了一下对面的一张凳子,“光卓,这么早,有事吗?来,坐下说。给周老爷盛碗稀饭,尝尝这个汤包,这可是我老婆的手艺。”
周光卓看着面前的早饭真有点百感交集,相校起来自己到有点像小人了。“本来学生也不敢这么早来打扰大人吃饭,只是学生没想到大人的门槛这么好进,而且也没有别人等着接见,所以才唐突了。”
“没关系,这样边吃边聊不是也很好吗?你尝尝那个包子,味道很不错的。”
周光卓没有动那个包子而是好像下定决心了似的坐直了身子,“学生这次来,实在是有事要禀报大人。”
“你说,我听着呢。”
“学生有一个办法能解决大人的一块心病,想要卖给大人。”
“哦?你想卖多少钱呢?”
“一千两。”话说出来以后周光卓感到一身的轻松,同时他在等着李富贵勃然大怒。
李富贵抬头看着周光卓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不觉好笑,看来这个读书人对于自己被当作货物还是心存芥蒂,“光卓,其实你虽然是为五斗米而折腰了,可是你的骨气比起那些当官的还是要硬的多啊,不过如果从商人的角度上看,你的计算却还不够格,我每个月付你薪水买的是什么?不就是你的才智吗?所以你的这些主意实际上已经卖过一次了,当然如果你拿出来的货物他别好的话我自然也应当奖励你,一千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了,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来去除我的心病,你先说说我究竟有什么心病吧。”
李富贵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周光卓感到很气馁,自己本来想先将其激怒然后再让其折服的打算完全落了空,这种不动如山的姿态让他感到对面坐的这个人身上所具有的强大自信,“淮北的灾民。”
“嗯,这的确是我的一块心病,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我前一阵子在铁路的工地上接触了几个外国人,其中有两个是美国人,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您知道在美国一亩小麦的亩产是多少斤?”
“不知道,肯定比我们高很多吧?”
“七百斤,大人可能不知道亩产七百斤代表着什么吧?”
“唉,我也是苦出身,怎么会不知道亩产七百斤代表着什么。可是美国那一套咱们学不来,人家那里种地几乎不用缴税,可咱们这呢?那么重的租税农民自然没办法把心思扑到地里去,收成少也是没法子啊。”
“哦?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
“那你都想到了些什么?”
“在美国他们大量的使用牲畜和先进的农具,这节省了很多人工,这对我们应当有借鉴作用,但是我们不缺人工,所以这一点用处仍然有限,我要说的是另一个方面,如果学生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种子也应该比我们好。”
李富贵觉得这倒是十分有可能,如果那个著名的豌豆试验已经做过了的话,那么西方就应当已经知道杂交育种了,那样能培育出好种子也并不令人惊奇,当时工业上美国的确还不能与西欧各国相比,但是农业上它倒的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应当是学习的榜样。
“那么你认为美国的种子适合我们的土地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还听说西方有一些作物产量很高,我们应当也可以引种一些。”
“太好了,我记得你好像对农业很在行是吧,有没有兴趣出洋去考察一番呢?”
“这个吗。”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件事要做好了以后就不会再有灾民了,功德无量啊。”
“好,那学生就跑一趟,不过学生不通洋务。”
“这个没问题,我会找两个懂洋文的人陪你去。”
李富贵的确想组成一个有点规模的考察团到美国东部去,这不仅仅是针对农业,实际上集团的高层已经在筹划开辟中美之间的航线了,虽然在茶叶这个具有高利润的货物上集团由于船速比不上美国人而缺乏竞争力,但是对于像陶瓷、丝绸这样对时效要求不是太高的货物美国人的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李富贵目前的远洋策略就是外国人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有钱大家一起赚。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美国的港口对中国的船只歧视要更少一些,这也是李富贵更看重中美航线的原因,另外据他所知过不了几年南北战争就要爆发了,在此之前摸清门路、打下人脉更是至关重要。
看到周光卓准备告辞李富贵急忙叫住他,“对了,你在铁路工地上也呆了几个月,有什么感想?”
“大人这个工程的确非常庞大,不过就学生看来,这样一条路恐怕未必能运多少东西吧?”
“噢?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条路太窄了,上面能跑多宽的车,而且对头开的车根本就错不开。”
实际上这种观点李富贵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观点,就有人根据铁轨上不能错车的特性断言将来在这条铁路上跑得一定是独轮小车,实际上这种观点还相当的有市场。机车的真实情况被封锁了起来,除了正在连云港接受机车培训的那一批人整个淮河两岸恐怕还真没有人见过火车是什么样子,所以这倒也不能说明周光卓没有见识。
“这次你去了美国你就会知道铁路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是。”
“对了,给你派个好帮手。”李富贵想起了那一批刚从美国回来的人,虽让他们只是在加利福尼亚那种蛮荒之地呆过两年,不过毕竟是在美国住过,对于风俗、地理什么的了解比起国内的人来还是要强上许多,“你到教堂去,哪里有几个小伙子就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你去和他们聊聊,然后挑两个带上,上海的顺昌公司和美国人打过不少交道,和我也有些交情,我和他们打个招呼,到时候你就通过他们出洋,你们这群秀才里你要不要挑两个跟你一起去?。”实际上李富贵对于把他看好的人才送出洋十分的热心,在这个时代可不存在出去以后不回来的事,倒是说服他们出去十分的困难。
“艾伯仁艾先生的见识学生一向十分的佩服,若是能得他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没问题,你去说服他。”
“那么学生就告辞了。”
“你走之前到账房领一千两银子,那是给你的奖励。”
“大人的话让学生无地自容了。”
“你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虽然我会让顺昌公司为你们安排好行程,但是自己身上带点钱还是很有用的,咱们之间不讲客气,你只管去领。”
周光卓的这个建议李富贵知道对于淮北的那些灾民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不过亡羊补牢也是很重要的,不能总把眼光放在面前。吃完早饭李富贵为自己拟定了一个工作计划,他这一次回来最重要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