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目前认为,即使你们想去找宝藏,恐怕也很难有进展,倒不如合力先把袁大头搞来,至少这东西已经出现了。”
“要不我看这样,不行咱们干脆直接联系一下罗刹鬼市问个清…”殷骞突然想到了这个不怎么靠谱儿的主意,说到一半,又记起关于罗刹鬼市绝对不能私自泄露,又赶忙住了嘴。
但她们俩早就听到了,黄大美女则已经开始问道:“什么市?”
虽然罗刹鬼市严禁我们泄露消息,但眼下不告诉她们,这俩姑娘就会拐弯抹角地乱想。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把第二张地图的来历和罗刹鬼市跟她们大概说了说,并特别叮嘱千万不要告诉给第三个人。
第二十二节
“…你的意思是说…”黄博雅听完我的叙述,已经看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分析道:“咱们现在手上这张地图是罗刹鬼市给的,而他们只知道你俩要找齿寒铁,完全不知晓宝藏的事儿?”
见我点头应是,她又接着道:“那你们从陕北带来的那张地图,那老人却说是宝藏的下落,但两张地图除了上面的标注和诗却又一模一样,是这么回事儿吧?”
我再次点头道:“所以说,这张图到底是标注的齿寒铁还是宝藏,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咱们只有先拿到袁大头,找出其中隐藏的信息,再综合地图上的内容,把那首诗弄明白,才能确定宝藏的位置究竟在不在这里。不然如此瞎找,纵然青铜峡的范围已经很小了,想要弄明白宝藏的下落,对咱们四个人来说依然难如登天。刚才在山顶我也看了,峡谷这里龙脉显呈,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埋东西。”
说到这里,楼下的房东两口把晚饭也做好了,招呼我们下去吃饭。
“行啦!我看就这么着吧!”殷骞听我们说了半天,站起来总结道:“明天继续兵分两路,打听那个斩穴人的消息。找到了先别急着接触,咱们多备些东西,登门造访,争取先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才好说下一步。”
讨论了半天,看来也只能如此。我们正准备顺着台阶下楼,黄博雅却突然一把拽住了我,指着远处的小路低声说道:“瞧瞧!谁来了?看来咱们这次要省事儿了。”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衣的虬髯男子,扛着一把榔头和一把铁锹,腰间除了一个包,还挂着个酒葫芦,正慢吞吞地从山上走下来。
这个人正是我们下午遇到的那位大胡子大叔……斩穴人!
“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殷骞只是一愣就明白了我们紧盯的人就是明天要找的,乐得抓耳挠腮。
怕目标太明显,我们都蹲下身子,躲在玉米堆后面,眼瞅着这位大叔进了旅店隔壁的一个农家小院,从屋内迎出来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大婶,将铁锹什么的接过往角落里一撂,两人就推门进了院内唯一的二层小楼。
黄博雅呆呆地瞧了半晌,扭头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他家就在这儿?”
“呵呵~”我也觉得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计上心来,立刻吩咐秋天道:“丫头,一会儿吃过饭,你趁天黑,去他家窗户口探探,如果能听到这两口说话,也许对咱们明天的行动会非常有利!”
“我不去!~”秋天白了我一眼,驴脾气又上来了:“凭什么跑腿儿偷听的赖活儿都分给我?爱听你自己听去!”说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胳膊。
我低下头,这才发现黄博雅竟然还一直拽着我没有撒手。因为刚才太注意那大叔了,都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
“咳…”我赶忙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黄大小姐也跟着低头瞧了瞧,这才发现,松了开来。
见秋天脸色稍缓,我赶忙捧她道:“还是你去吧!你学过轻功,也许他们晚上睡二楼呢?咱们四个里头,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听话!~去吧!等回了西安,我带你逛街去!给你爷爷买礼物!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秋天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指着我道:“不准反悔!要什么买什么!”
“行!~”我苦笑着答应她,心想毕竟是小孩子,还得靠哄。
秋天得了承诺,转身就朝楼下走去。我怕这姑娘一冲动立马跑去,赶忙喊她道:“等天黑了再去啊!现在不用!”
“知道!还用你说?我吃饭去!”楼道里传回来这么一句不耐烦的回答。
“啧啧啧~”殷骞在一旁撇着嘴摇头晃脑道:“我看啊,逛街不重要,买什么也不重要,关键是看跟谁逛?”
“…你什么意思?”我发现这小子最近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殷骞笑了笑,也往楼下走道:“把握好度啊!可别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宁伤身勿伤心啊!~”
我瞅了瞅身边的黄大小姐,问她道:“…他说谁呢?”
“呵呵~”黄博雅摇头拍了拍我肩膀:“说谁谁知道!~”说完也径直下了楼,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今天这人都怎么了?中暑了?一个比一个怪!
吃了饭回到屋里,秋天也不休息,翻了件黑色的薄外套穿上就推门出去了,留下我们三人在屋里等信儿。
本以为这丫头一会儿就能回来,谁知道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看电视看得都快睡着了,屋门方才突然悄声无息地打开,秋天总算是回来了。
第二十三节
这闺女一进来,还没等我们问,赶忙到处翻腾着嚷道:“快!风油精!肥皂都行!妈的这里的蚊子比我们山里都毒!咬死我了!”
殷骞连忙掏出来一瓶风油精递给秋天,忍不住催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有!而且相当地大!”秋天一边抹着胳膊上的疙瘩一边冲我道:“还真就让你猜对了,这大胡子就是个什么斩穴人!好像是一个老头儿传给他的手艺,这一带无论谁家死人,都找他斩穴!”
“哎呀!这些我们都知道!”殷骞急得直跺脚:“你拣重要的,我们不知道的说!”
秋天白了他一眼,随即低头专心地用风油精涂着身上的包道:“等我抹完再说!”
“呵呵~”我知道这丫头的脾气又上来了,拦着殷骞道:“你就从头说,我们从头听,好不?”
“…嗯。”秋天抹完,将风油精的瓶子朝殷骞一扔,又接过我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我等天一黑就上了他家楼后的墙,本来以为那大叔真住楼上,扒着二楼窗户听了半晌,却只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哎呦’声,好像还挺痛苦的。我本来想看看,可屋里黑着灯,没办法就跳下围墙去一楼的窗户外听,这才有了个重大发现…”
秋天跳下围墙,才发现这里就是个专门放杂物的夹缝,又窄又潮,窗户也被封上了。正准备翻上去换个好点的地方,屋里两口子的对话却把她给吸引住了。
“老头子,今晚就一定得去么?”秋天刚把手搭上墙头,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自己可是说过,夜里斩穴是大忌啊!~”
“…唉!~”这应该是那大胡子的声音,沉默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虎子病成这个样,我不答应下来,哪儿来钱给他看病啊?~”
“可是…”中年妇女的声音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两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他们的话有没有准儿啊?”
“人家光定金就给了一万。”大叔接道:“甭管后面有没有,这一万对咱们来说也是救命钱!有没有都得干!你个女人家家的,在家看好孩子就行,别的都甭操心!”
“唉!咱们造的这是什么孽呦!~”大婶无奈地悲叹了一声,又接着道:“我是怕别没挣到钱,再把你这副老骨头给搭进去,那咱家可就垮了!”
“呸呸呸!”大叔连“呸”了三声,埋怨老伴儿道:“啥不中听你偏说啥!净说点那不吉利的!好了,一会儿没事儿你上楼看着虎子吧!我打个盹再出门,快的话半夜就能回来。”
“问题是那人埋的是谁也不说,还让大半夜去,我不放心你…”大婶还在唠叨着。
“好了好了!别絮叨了!上楼看孩子去!”大叔看来心情也不怎么好,想尽快打发老伴儿走。
直到那大婶长吁短叹地上了楼,两人再也无话,秋天这才摸索着爬了回来。当然,两人还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但秋天都摘了出来,只拣主要的跟我们学了个大概。
听完,殷骞直接松了口气坐回床上,大大咧咧地道:“事情要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甭管瞧什么病了,多少钱都咱们出,别的啥回报也不要,只要他肯把袁大头让给咱们就行!”
我还没搭腔,一旁的黄博雅突然抢着道:“不好,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趁人之危!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做!”
“那你说怎么办?”殷骞没想到黄大美女竟会出言反对他,瞪大了眼睛道:“咱们本来就是打算商量着把袁大头买来。你这是现在知道人家情况了,要是不知道,还不是该买照买了!~”
“是!不知道也还罢了,知道了就不行!”黄博雅少有地坚持己见,打算和殷骞杠到底。
“唉?我就纳了闷了!”殷骞一再被她数落,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黄大小姐面前道:“要找宝藏的是你,现在又不打算买人家袁大头的也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滴?心疼钱是不是?我不用你掏钱,我有钱!我买来行不行?您该干嘛干嘛去!”
“我没说不要袁大头,关键是咱们得选一个合适的方法!总之,这时候掏钱买我不赞成!”黄博雅也有点激动,冲殷骞说完就抱起膀子,将脑袋扭向一旁。
“你别忘了,咱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得讲赚头儿!照你这么整,咱们搭进去的就太多了!”殷骞冲黄博雅又说了一句,随即转身拉拢秋天道:“你说是吧,丫头?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两方都得好处,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赞成骞哥的主意!”秋天可不管用什么方法,见殷骞和黄博雅吵了起来,立刻无条件地选择支持自己老板。
“得!干脆这样!”殷骞见秋天举手,计上心头,又冲我道:“咱们四个人举手表决,这总公平吧?同意我的方案的举手!”说完这家伙就跟着秋天一起抬起胳膊,俩人还瞪大了眼瞧着我,等我表态。
第二十四节
说实话,我觉得黄大小姐说的在理。别看人家财万贯,可没一点小姐脾气,单从去年那次给坠楼工人讨公道就可见一斑。
这时候上门谈买袁大头的事情,的确有些趁人之危。明知道那大叔斩穴离不开这个,却以帮其孩子治病为由,要收购人家的宝贝,说得严重点,跟要挟没什么两样。是,真要是说了,人家也八成也会同意,但这样得来的东西,我拿着实在是有些不安心。
殷骞本以为我也一定靠向他们,举了半天却发现我丝毫没有反应,于是引导着说道:“老贺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就说出来,只要咱们能第一时间把袁大头淘换过来,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他生怕我和黄博雅站在一边。
但我考虑再三,恐怕这次只能选择“重色轻友”,想了想该如何措辞说服他俩,这才和殷骞道:“我问你,咱们西安店里哪件玩意儿最主贵?”
殷骞以为我已经开始计算购买袁大头的成本了,立马接道:“得算北宋耀州窑的那把刻花凤头执壶了。少说值个…”
我直接打断了他接着问道:“要是有人想高价要,你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