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们又探了探附近的几个水坑,有深有浅,但都比表面上看到的感觉要深。这些水坑开始让我感觉到一丝的不安全感。
又找到韩教授,我大概和他讲了一下柯尔克幼年的那次遭遇,看看是否能再劝一劝大家,还是尽量不要在沟底扎营的好。
老人家等我说完,对了对鼻梁上的眼镜,对我和柯尔克道:“唉~小贺你知道,我不是不信这些事情,我也遇到过。可是你看,大家费了半天劲儿,帐篷什么的都支好了,你现在又让换地方,都不肯干啊!”
“累点儿总比把命搭进去要好吧?”柯尔克劝老先生道。
“问题就在这儿!”韩教授看来是也不希望动了,和柯尔克理论道:“你要是昨天说,大家估计也就听了。现在Rock他们俩都睡了一晚上,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倒无所谓,你指望他们谁信你?我看明天再说吧!”
柯尔克顿时语塞,这的确是最难解释的。
第九十六节
柯尔克顿时语塞,这的确是最难解释的。
无奈之下走出营地,我拍着维族大哥的肩膀道:“不行就先住一晚吧,大家的思想工作我明天再做。现在挪是不太现实,大不了我夜里警醒着点儿,你放心吧!也许就和昨晚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没有别的办法,柯尔克只得又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营地。他不敢下来我自然也不会怪他,儿时的阴影,往往在一个人内心深处会存留一辈子。
折回来,只见赵子明正在换衣服,他那一身早湿透了,现在脱得只剩个大裤衩,由于掉进了盐水坑,这家伙浑身上下的皮肤干了后白花花一片,就好像抹了一身痱子粉似的,几个女孩子看了直笑。
我正独自坐在一旁想着柯尔克刚才的话,韦一莫慢慢靠了过来。这个高大壮是教授几个学生里最开朗的一个,可最近几天突然就寡言少语,甚至大中午烈日当空,他还穿一件长袖T恤,问他,这家伙就说是为了防晒。由于最近几天都很累,也没人注意到他的这一细微变化。
韦一莫此时凑过来显然是有话要和我说:“贺老师…”他一张嘴,我就立刻笑着说道:“可不敢当啊!你大着我好几岁呢,现在又是在读硕士,你管我叫老师,那怎么能行?”
韦一莫显然没有心情开玩笑,只是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就接着说道:“听说你跟高人学过法术?”
“嗯?”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答道:“也不算高人,跟着我舅爷跑过几年,会点三脚猫的把式。”
“哦…”韦一莫的表情有些复杂,接着问道:“那各种疑难杂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呵呵,我学的又不是医术。”我被他的无厘头问题给逗笑了:“不过呢,得看是什么病了,动个外科手术什么我可不行!”
“那像咱们前几天在魔鬼城中遇到的那种病呢?你能治么?”韦一莫突然有些紧张。
“…”我看了他好半天,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会是一种病呢?”
“我…”韦一莫表情越来越古怪,就像怕被我发现什么似的,赶忙说道:“我只是猜的,如果那真是种病,你能治么?”
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抓住他的左臂,将长袖T恤一下撸到了腋窝…还好,这家伙的胳膊完好无损。
“呵呵,你紧张什么?”韦一莫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将袖子又放下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问问你,我家里有人得怪病,看了好多医生都没用,我就想问问看你会不?”
“你家人身上也都是洞啊?”我紧盯着他,想从这家伙眼神中瞧出他到底想要问什么。
“不不!那倒不是!”韦一莫连忙摆手道:“只不过有些像。所以我就问问你能治不?”
又对视了片刻,我也猜不透他想干嘛,只得回答道:“不管什么病,只要找到病因,理论上都可以治。唯一的前提就是得病的人到了什么样的一个阶段。如果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那神仙来了也没用。”
“哦…那就好那就好!”韦一莫似乎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只顾着自言自语。
“你家谁?得的是什么病?”我见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继续追问道。
“哦!这个事儿等咱们回去再说吧!到时候你一定要帮忙啊,我带你去看病号!”韦一莫回过神,匆匆地撂下这句话,就跟生怕我再问他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家伙…”看着他的高大背影,我无奈地笑了笑。人家既然不愿说,那就别问了,等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吃了晚饭我就立刻抓紧时间睡觉,计划快到午夜的时候让殷骞叫醒我,毕竟不安定的因素太多,还是小心点为好。
可这一觉睡得实在长,直到我自然醒了,也没等到殷骞来叫。扭头一瞧,这家伙就在一旁呼呼大睡,他压根就没当成一回事儿。
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午夜一点了,我揉着眼睛坐起来,打算先到外面方便一下,然后给篝火添些柴,溜达一圈,要真没什么事儿就回来接着睡。
刚出帐篷,我就隐约听到对面篝火后的另一个帐篷里,似乎传来“嘎吱嘎吱”的咀嚼声。那是赵子明和柯尔克的帐篷,柯尔克怕在这里,睡在了沟外,此时只剩下赵子明一人。
这家伙,半夜“开小灶”!我到篝火前添了些柴,然后打算走过去抢一些过来吃,不能让他夜里一个人吃独食儿!
来到帐篷前,只见歪歪扭扭的,下面半截拉锁也没合上。我摇了摇头,暗叹这些做学问的难道一个个都如此不修边幅么?不过至少黄大小姐就挺好,整个人什么时候看都无比得干净利落。
“喂!我说赵老哥,半夜吃独…”我为了吓他,特意轻手轻脚地走到帐篷前,然后猛然掀开门帘,可话还没说到一半,自己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第九十七节
只见赵子明的帐篷里,此时他周身竟然围了白花花的一片东西,我定睛一看,竟是十来条近三尺长的大家伙,周身呈灰白色,背上有鳞甲,占了半截身子长度的大尾巴还都不停地左右摇摆,此时听见了声音,都抬头看向我。
“鳄鱼!!!”我顿时惊呼,这种东西长得太像鳄鱼了!又扁又长的嘴,两只眼睛长在脑门上,模样凶狠异常。
慌乱中我又看了一眼赵子明,此时的他半边脑袋连皮带肉都已经没了,只剩下脑壳,而身体两侧也烂得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已死去多时。
不用问,肯定是这些像鳄鱼的家伙干的!
听到呼喊,旁边几个帐篷里的人纷纷钻了出来,见我站在赵子明的帐篷前,都问怎么了。但我这会儿哪有空去理会他们?里面十来只长满了尖锐牙齿的怪物正盯着我一人看,最远的相隔甚至都不到一米,我此时动都不敢动。
不过好的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我至少知道目前遇害的只有赵子明一人。
黄博雅离得最近,迅速靠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啊!”地一声惊叫,躲在了我的背后。她不是害怕,而是看到多年的同学竟然如此一副惨状,短时间内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这姐姐一叫,帐篷里的家伙们似乎受了刺激,顿时脱离了对视状态,纷纷朝我冲来。
最近的一只就在我脚下,见它张嘴我哪还犹豫,反身抱起黄博雅,斜着跃了出去。还好刚加的柴火此时烧的比较旺,我一跳开,把这些家伙直接暴露在了篝火前,它们似乎比较畏光,顿时四散着寻找不被火光照射的地方。
殷骞他们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儿,就只见突然间满地都是巨型爬虫,吓得到处躲闪。也多亏了那篝火,要不然其余几人肯定会立刻受到攻击。
刚拽着黄大小姐站起来,身后就突然枪声四起,显然是那两个老外也看到了这些爬虫,抄起家伙开干了。
慢慢地,我们九个人集中在了篝火旁,那些白鳄鱼也被打死了十几只,但借着火光看去,一圈帐篷的外围竟然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数不清有多少只,我们被包围了!
殷骞看清了眼前的形式,还不忘一脸惊恐地问我道:“老贺,这他妈什么东西?!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韩教授又问道:“子明呢?子明去哪儿了?”他出来的最晚,所以还不知道赵子明帐篷里发生的事情。
“死了,就是这些家伙咬死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得实话实说道:“大家都当心,它们吃人的!”
“…”篝火旁顿时一阵沉默,没有人想到居然在深夜中会莫名其妙地钻出这些家伙,居然还已经杀了我们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我刚好醒了,恐怕明天营地内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而我也终于相信了柯尔克大哥的话,这些家伙的确有让一整只驼队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的能力。
只不过我目前想得更多的是该如何脱身。放眼看去,外围至少挤了上百只这样的怪物,虽然我们手里有武器,但就算一枪一个,恐怕等子弹打完了也不一定够。
我们此时围在篝火旁,挡住了不少光线,这些家伙见附近暗了下来,果断地开始朝我们推进。
不行!一旦让它们进入到帐篷的范围内,我们想再脱身就难了!我看了一圈,当机立断,从篝火中拾起半截点燃的木棍,扔在面前的帐篷上道:“快!把帐篷点了!他们怕火!”
“…哦!”众人一愣,慌忙动手,顿时一圈四个帐篷全都被我们点着了,由于里面被褥防潮垫什么的都是易燃品,火光一下就窜起老高。
那些白鳄鱼刚爬到帐篷附近,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给吓退了,暂时给了我们一个相对宽广的空间。
殷骞看着火焰中的帐篷担心不已,问我道:“下一步怎么办?这火苗顶多能维持五分钟,总有熄灭的时候啊!”
我瞧着外面那里三层外层的包围圈,也是揪心不已。如果火灭前还想不出办法,我们的处境就会雪上加霜。
黄博雅和两个老外交谈后,转身冲我说道:“Kane说他们的帐篷里还有少量炸药和自制的燃烧弹!但他俩去取需要咱们掩护!”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两个外国佬的帐篷就在二十米外的一处干燥地,那里此时早已被这些白色鳄鱼给“占领”了。
殷骞看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俩鼻子骂道:“你说你们是不是没事找事?非住那么远干球?!”
我赶忙阻止了他继续发牢骚,现在说这个没用,先想办法去取了再说,于是吩咐殷骞道:“你和秋天照顾好教授他们就行,我们仨想办法去取燃烧弹来!”说完,见面前帐篷里被子一角还没着起来,我赶忙将其扯出,用力一抡,扔在了篝火和两个老外的帐篷之间,又抽出几根点燃一半的粗柴火,递给他俩道:“走!”我们三个人就仗着手里的那点微弱火苗,朝他们的帐篷冲去。
第九十八节
见惯了几座帐篷燃烧的大场面,这些白鳄鱼似乎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对我们手中的火把竟然不怎么忌惮,有数只先后想冲过来,但都被两个老外的冲锋枪给干掉了。
好不容易来到帐篷前,枪里的子弹也已宣布告罄。虽然他们的背包中还有,但此刻谁也没功夫去装弹夹。
Kane隔着Rock将空枪扔给了我,他自己直接掀开帐篷钻了进去。我俩还在外面警戒着,却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紧跟着Kane一手拎着个背包,一手竟攥了条近一米的白鳄鱼出来。
我定睛一瞧,原来不是他攥着鳄鱼,而是鳄鱼不知躲在帐篷哪里,趁老黑不注意,一口咬了上去,此刻是紧咬着不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