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我见有死人,问黄博雅道。
“这是刚才Rock开枪打死的。”黄博雅在死尸旁蹲下,一边查看一边道:“他说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间就从后面抱着他了,然后Rock下意识开枪杀了他。”
我也蹲了下来,借着手电的光大概观察了一下地上的人,他是被一枪爆头,脸已经不能看,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皮肤上那种土灰色不知道是日久渍进去了还是手电光的缘故,总之和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其次就是衣服,这具男性尸体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显然是已经穿了很长时间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刚才枪响前还活着的人!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如Rock所说,他是主动偷袭的,包括之前白静尸体的移动,所有的情况都证明,此时风坑葬的阴气已经足以大到能起尸的地步了!
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要知道此时脚下可是埋了数不清的骸骨!
念及此处,我一边站起来一边同黄博雅道:“找到昆仑之眼了么?找到了就立刻撤上去,此处绝非久留之地,实在找不到明天再…”
我话还没说完,刚转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脑门上。而在枪口的后面,竟然是Kane那张始终给我好印象的脸,一旁还站着满脸坏笑的Rock。
“走,马上就…”直到我被枪指了好几秒,黄博雅才说着话站起来,转身看到面前的这幕也是一愣,随即用法语厉声质问起他们俩。这句话虽短,我也不懂,但用鞋垫想也知道,黄大小姐一准是问他俩想要干什么。
“不用问了。~”我叹了口气冲黄博雅道:“他俩一准是已经拿到了昆仑之眼,现在打算趁人少,把咱们给黑在这儿。”
两人也不回答黄博雅的问题,Rock则在控制了她后,扬起手中的小号旅行包,用嘴咬着拉锁,以一种很贱的姿势将其打开一条缝,顿时一束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从里面射了出来,照得一旁这老外的脸分外狰狞。
“…你们早就找到了?…那刚才还说不知道!”黄大小姐都快被气糊涂了,连自己此时说的是汉语,这俩老外根本听不懂都给忘了。
拉上拉链,Rock朝我们说了一大串,最后好整以暇地看向黄博雅。黄大小姐对其怒目而视半天,方才翻译道:“他说,是到了和咱们说再见的时候了。这颗宝石一旦出现,定会在欧洲拍卖界刮起一股旋风,而且没有人会知道咱们和这颗宝石有半分关系。”
看来事情的进展果然让殷骞不幸言中了,这两个法国外籍军团的雇佣兵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跟着一起来的目的很明显,如果没有发现宝藏,就老老实实地当保镖,最后得到黄大小姐开出的那份价值不菲的酬劳;可一旦有能让人垂涎的东西出现,酬劳不酬劳的就已经变得无所谓了。因为单是这颗昆仑之眼的价格,就足以让他们后半生过得极尽奢华。
当然,我们俩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我虽然被枪指着不能动,但心理攻势还是要做,于是瞪着两人道:“你们以为,将这昆仑之眼抢到手再把我们杀了,就能毫无后顾之忧了?单是如何从这抵天城逃出去,都不是你们所能办到的。”
听了黄博雅的翻译,Rock像看傻瓜蛋似地冲我笑了笑,拍拍自己腰间,给我们看两块挂在他腰带上的黑色物件。
“塑胶炸药!”黄大小姐最认得这是什么,脱口而出。
看到那黑色的小方块,我就知道他们俩是早就做好两手准备了。这塑胶炸药的威力搞定点爆破最适合不过,小小的一块,足以在四五十公分厚的石壁上轰出来一个洞,也就是说,即使他们还是打不开那扇进来时的门,但有这玩意儿,炸也炸开了。那扇门带前面石像的厚度,也不过二三十公分,有些地方甚至更薄。
Kane已经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此时就等着Rock的动手信号。
第一百二十九节
Kane已经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此时就等着Rock的动手信号。
趁着Rock将那包炸药解下来递给Kane的空,黄博雅焦急地低声问我道:“怎么办?”
我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回她道:“说实话,下来前我挺怕出现某个场景,但现在,我真希望它立刻就能出现,刚才从背后袭击他的家伙,能再多几个就好了。”
“你是说…”黄博雅话到一半,被Rock喝止住了,意思应该是问我们在说什么。
两人又是一阵言语的交锋,期间黄大小姐表情严肃,两个老外却时而讪笑,时而耸肩,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我乐得如此,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黄大小姐身上,偷偷从兜里拿出了那枚照明弹,说不得稍后拼的时候能先晃他们一下,给我俩赢取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机会也好。
争辩了有半分多钟,黄大小姐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回中文道:“我告诉他们你所说的风坑葬,还有刚才那活死人,但他们就是不信,说是你在背后搞鬼,故弄玄虚。”
“不信算!”我此时早已做好了准备,计划先引燃那照明弹,趁着他们失神的空,第一时间放倒面前的Kane,然后再抢枪制住Rock。之所以先动手再抢枪,是因为我几乎没用过枪,对于这两个身经百战的杀人机器来说,他们自然有一套反抢经验,如果我第一目标是枪,恐怕一抬手就会陷入被动。于是吩咐黄博雅道:“等下我数一二三,会有亮光,你不要看过来,先逃出Rock的视线再说。”
“嗯…”黄大小姐虽然不知道我的具体计划,但此时生死一线,再拖下去,他们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
“一…二…三!”我慢慢数着,说完最后一个数,随即拧开了手中的照明弹,这东西遇见空气就立刻剧烈地燃烧起来,并散发出刺眼的粉红色光芒。
果不其然,Kane在这一瞬间被我手上突起的火光给吸引住了,我随即丢掉照明弹,抬脚向他裆部撩去。
这脚如果真的踢实了,我保证面前的黑鬼一定是断子绝孙的下场。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他,身经百战的特种兵打骨子里就有一种危机意识,能让他们时刻处在全神戒备的状态中,即使是一瞬间的失神,也会在感觉到危险时给出本能的反应。
Kane的主要目光虽然被引开,但同样在火光照射下我的动作却没能逃过他的眼角,这家伙紧跟着一个缩身,后撤半步,堪堪避过要害,举起手枪就要来瞄我。
我一击不中就知道要遭,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开枪,于是立刻一躬身,向这家伙怀中冲去,双手同时去抓他那握着手枪的右臂。
“砰!”一声枪响,我俩双双摔倒在地,好在我总算在开枪前将Kane的胳膊抬高,躲过一劫。但随之而来的局面只能用不断恶化来形容,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膝盖顶我,用另一只手打我,但我两手却只能狠狠地按着他拿枪的手,防止这家伙再次开枪。
至于黄博雅和Rock,我此时已经没空管了,那只能死走逃亡各安天命。
扭打了约五秒钟,我脑袋上挨了他一拳,胸腹也被膝盖顶了两下,此刻也不知道疼,只是死死地攥着Kane拿枪的手。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但却不是从我俩手中发出的。我担心黄博雅的安危,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却见她和Rock都好端端地站在我俩旁边,脸上均是一副瞧着别处惊恐万分的表情,而那两声枪响,却是Rock朝天开的,目的很明显,为了让我俩住手。
Kane因为是面朝上,看得清楚,早已慢慢卸下了身上的力道。我本不想松手,谁知道会不会一站起来这家伙抬手冲给我就是一枪,但借着地上照明弹的光线扫向远处时,却发现似乎在十几米外的黑暗中鬼影绰绰,貌似这里根本不止我们四个。
我确定Kane此时手上全然没有用力,趁其不备一把抢过他的手枪,跳起来退后两步,放眼朝远处看去。
…我的妈呀!这一瞅非同小可,直看得心脏差点都要跳出来。只见在照明弹能覆盖到的面积内,到处都是一条条从土中伸出的胳膊,且都在奋力挣扎,似乎要抓到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和Rock短暂交流了几句,黄博雅问我道:“这…这就是你所担心的事情?”
看着地面上已经泛起的一层薄薄雾气,我可没时间解释,这雾气应该就是尸瘴,如果我们不马上想办法离开,那不消片刻,定然一个都走不了!
“想活命就跟我走!”当前再不废话,我将Kane的手枪别在腰间,立刻朝最近的石壁摸去。
第一百三十节
见黄博雅果断地跟上我,Rock也不说去炸门了,收起家伙跟在我们后面,一同朝石壁靠近。
倒是那Kane,我们跑出去好几米,他却依然半躺在原地,黄博雅刚要回头喊他,这家伙大叫一声,撑起来竟朝和我们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Kane!”黄博雅还想去喊他回来,却被我一把抓着道:“不要命了?!快往上爬!他已经吸入尸瘴,神智模糊了!这雾气一旦出现,增长的速度极快,你只要吸进去一口,就会和他一样发疯的!”
黄大小姐知道事实如此,转身要走,却又是一声惊叫,我低头看去,土壤中的一条手臂正抓住其脚踝处,任凭她怎么挣都无法撑开,焦急不已。
有了接力点,土中那尸体似乎出来得特别快,转眼间头盖骨就已经冒出了地面。我跑过去试着掰了几下,硬如生铁,只得掏出枪来,顶在其手腕上连开三枪,彻底将筋肉骨骼打断,这才把黄博雅给拽了出来。
而此时,尸瘴已开始逐渐变浓,并上升到了膝盖的位置,就连那照明弹也只能依稀见到一丝光亮了。
我们刚顺着石壁爬上去几米,照明弹终于燃烧殆尽,四周顿时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中。也正是在此时,远处传来Kane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紧跟着火光一闪,然后是轰隆巨响,就再没了声音。
Kane引爆了自己身上的塑胶炸药,当然,我们没人知道他是自愿的还是一不小心。
“快!快!不能停!”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依然不住地催促着黄博雅,同时在想是不是借此机会将依然跟着我们的Rock干掉,这家伙现在虽然并无意加害我们,那是因为逃命的需要,也许等他再次感觉到安全的时候,就会立刻举起手中的枪。
不过斗争了好一阵,我还是决定暂时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此刻去害他和故意杀人无异,甚至连正当防卫都算不上。毕竟此时他并没有致我们于死地的念头,可能经过这次事,他能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黑暗中的攀爬的确耗费精力和气力,我们每上升一点,都要反复确认手中的蔓藤是否能足以支撑自己,方才敢把身子的重量压下,饶是如此,依然时不时的会不堪重负崩断的情况出现,险象环生。
今晚的天并不好,没有一丝的月色,我们连是否过了那道细长的洞口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向上爬着。下方洞底的危险依然存在,鬼知道那些尸体会不会也顺着一路爬上来,我甚至夸张地感觉到似乎有东西在时不时触碰自己的脚底板。
终于,又爬了也不知道多高,我都感觉自己累得恨不得干脆放手算了,掉下去被那些家伙撕碎也比就这么拼尽力气往上爬强,上方的黄博雅终于喘着粗气道:“到…到…到顶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握紧搂着蔓藤,只觉眼前不住发黑。其实发不发黑我也不知道,因为本来就是黑的。
但是此刻却迎来了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我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