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很明显,这里应该就是尸王塚,因为其内阴气巨大,所以必须要以大量的阳气来中和,才会具有如此强有力的空气流动。殷骞则应该是刚好探到这里,一个不小心被气流给卷了进去。
尸王塚里面和别的葬洞有没有什么不同暂时不得而知,为了避免意外,我赶忙从兜中掏出来之前司寇允老先生给的符咒,小心翼翼地沿洞口一张张地贴着。这种符可以有效地用来阻隔阴阳流动,每贴上去一张,洞内的吸力就减弱一分,等一圈贴完,殷骞也早已跌坐在洞口,胸口不停起伏,显然累得够呛。
第十九节
能够如此迅速地找到尸王塚,令我们精神都为之一振。我和秋天见没再有什么情况,先后钻进了洞,借着外面亮光一瞧,才发现这口葬洞虽然较大,但也没大到哪去,长宽约四米的空间内只摆放了一口破旧的棺材,棺材上面插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应该是历代高人为了压制戾气,所以都将自己的法器留在这尸王塚内。
殷骞依然坐在洞口喘气,往里看了一眼道:“妈…妈的,早知道里…里面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我还费个什么劲儿呀!”
秋天在一旁和他打趣道:“是你自己要费的,我们又没让你抓着不松手…”
没理他俩,观察完石洞内的所有情况,我不禁暗自心惊,这里面没有任何缝隙和暗洞,也就是说,如此猛烈地吸取外界阳气,仅仅是因为棺材内的尸王阴气太盛,这着实有点匪夷所思,或者可以说,尸王绝对处在一种十分危险的情况下,如果有可能,它甚至会…暴起伤人!
我们自然没有心情在这儿等着它站起来,我拿出司寇允老先生特意给画的一张图,比照着在棺材上找他的法器。据他说,他的法器是一根长二尺,看似普通的黄铜棒,有手腕粗细,其内部中空,可拆卸成三节,原先是放一些加持过的灵性物件和救命工具,自从他决定将其放入尸王塚内后,里面则全部都塞入了老先生一辈子收藏来的各种宝物,为的是将正气最大化。
可比照了一圈,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我都见了,唯独没有看到司寇老先生的黄铜棒,难道…他将那玩意儿放入了棺内?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老先生考验的一部分,还是他真的忘了交代。但目前除了打开棺材一探究竟,我们别无选择。
石洞内的光线越来越暗,这也说明外面飘来的云也愈发地厚,想起之前苏启云的提醒,安全起见,我们只得暂时放弃并迅速撤出山洞,老老实实回到洞外两旁铁链上,一动也不敢动,静等云彩过去。
这片云层显然比上次的要厚很多,我们刚在铁链上站定,浓浓的白气就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流云壁,我甚至连三米外的另一根锁链都看不到。
没人说话,我们仨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偶尔会听到一声不知什么动物的长啸,令人毛骨悚然。
站在我下面的殷骞不安地拽了拽我的裤腿道:“老贺…不…不会真的僵尸复活了吧?”
我刚要安慰他两句,我们身旁的尸王塚内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啸声,显得声嘶力竭,把我们仨吓得都是一颤。
“嘘!千万不要动!不要说话!”我立刻低声嘱咐他俩。此时的情况,看不到也跑不了,我们只能严格遵守苏启云的告诫,静等云彩飘过。
但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让人恐惧焦躁,看不到却听得见会让人产生许多联想。又挨了两分多钟,我感觉秋天和殷骞即将崩溃,就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雾气终于慢慢变薄,直至消散。
洞口还是那个洞口,一圈符咒还完整地贴在外面,我看了看殷骞和秋天,两人都是一头的汗,后背衣服也早已被浸湿了,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可见刚才那种情况下给人带来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好在出了那怪啸,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确认不会再有事后,对上下两人道:“秋天,你守在外面,我和你骞哥进去找法器,记住看到有云过来立刻提醒我们。”
秋天点头同意,殷骞却不乐意了:“靠,老贺,里面那个家伙死了几百年了还会叫,咱们进去不是找死嘛!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没工夫和他磨嘴皮子,一边往洞口沿一边道:“有!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咱俩一块进去,要么你自己进去。”
“得嘞~”殷骞听后叹了口气,跟在我后面爬进洞道:“横竖我都是个进来。”
洞内和我们刚才出去时没什么两样,东西该在哪儿还在那。我俩倒是松了口气,至少比一进来就看见个僵尸杵在那儿要强太多了。
我让殷骞看里面的前端,我瞧洞口后端,打算先确定这口棺材究竟是哪种开阖方式再说打开。
在洞口蹲下身,借着阳光瞧去,只见棺材放脚的后端前地面上摆了好几个物件,有个花纹古怪奇特的金属钵盂,有一柄短剑,还有几样类似于骨头制成的东西。不用问,这些应该都是曾经高人的法器,他们特意放在了这里。
第二十节
棺材板上也被画上了好多符咒,但因为年代久远,这里又靠近洞口,风吹雨淋的早就无法辨认,但后挡上几个模糊的字却让我心中一惊,只见上面写道:“商水秦楼项…”虽然后两个字只能看出个黑印,但我也猜到了,应该是项某人,一个名字。
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一般如果一个人死了,处于对死者的尊敬,往往都会在其灵柩前竖一块牌位,就算没有亲人,最差也要写上某某某之灵位。如果不祭拜,牌位可以省去,直接将称谓写在寿材的前档上,也就是棺材大头,死者头顶前的那块板上。
但什么时候需要写在后挡上呢?舅爷说过,十恶不赦之人才会被这样对待,这些人不会有牌位,不会用尊称,甚至有的连棺材都不用,如果用了,就只须在后挡上写下这个人的籍贯和名字,连出生和死亡的日期都省了。
所以,但从这洞内棺材板上的几个字我就可以断定,该葬洞内的“户主”绝非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具戾气极大的怨尸,怪不得刚才会有怪叫传出,显然被这满满一洞的法器压制地很惨。
既然如此,这里就更加不适合我们长时间逗留了,而这口棺材无论是选材还是时间都要比刚才殷骞弄坏的那口要好还要早,于是我立刻开始研究其结构,争取一旦发现拿了就走,绝不过多耽误。
可还没看上两眼,前方洞内深处一阵“咯咯咯咯”的细微声音逐渐响起。我抬头瞧了瞧,声音应该正是出自另一头的殷骞那里,他此时蹲在棺材的前档前,几乎整个人都被挡着了,一动也不动,不晓得在干什么。
我轻轻喊了他一声,这家伙依然全无反应,于是我直起身,慢慢走到棺材中部,见他好端端地瞪大了眼睛蹲在那里,而“咯咯”的声音就出自其嘴中,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呢?”
这家伙脖子僵硬地抬起那么一点点,慢慢转向我,暂时停住了那牙齿打颤的声音,阴森森地冲我道:“棺…棺材…棺材里面是空的。”
我又吃一惊,赶忙再上前两步,只见棺材的前挡倒在地上,殷骞的脸正冲棺材内部,显然,里面有没有人他是决计不会看错的。
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我也跟着打了个冷颤,立刻观察了洞内一圈,确定没看到尸体,刚想把提着的心放下,却又念及另一个问题,顿时脖子就僵硬了。
这石洞内其实很小,没有任缝隙暗道,而刚才我们一直在外面,未曾见到有东西从里面冲出来,而且我们仨也都听到了那恐怖的啸声,说明洞内在我们进来前的确是有东西的,可如今却看不到,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一点点得把自己脖子抬高…
…终于,一双皮包骨头的脚慢慢出现在洞顶石壁上。
见我抬头,殷骞自然也跟着向上看,当他瞧见那贴附在石洞壁顶的尸体时,心理承受到了极限,刚张嘴想叫,却被我伸手给捂住了。
怪不得我们没有找到尸体,原来它早在我们进来前就自己推开了棺材前挡,吸附在了洞顶。看到一具浑身衣衫褴褛,皮肤呈铁灰色的尸体就悬在头顶二尺处,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此时看来,恐怕是因为我们贴在洞口的一圈符咒惹的祸,它们有力阻止了石洞内外的阴阳流动,导致洞内戾气瞬间升高,恰又刚好赶上一片浓云到来,最终令这尸体脱棺而出。
愣了足足有好几秒,我看尸体始终闭着眼睛未曾有半分动作,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随即一眼就瞅见了插在他胸前衣襟内的那根铜棍,这正是司寇老先生的法器!
除此之外,尸首臂膀和腿上也都系有一些东西和早已烂掉的符咒,但那些都不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也特意叮嘱过殷骞,就算看到值钱的也一概不准碰。
眼下,那根铜棒就在我脑袋上方一尺多的地方,伸手就能够到,但是在脱棺的情况下,我却碰也不敢碰。此时的形势比较微妙,虽然在浓云遮日时尸体脱棺,但云彩一过,刚巧又恢复到了平衡状态,可如果一旦将其身上的法器带出洞,阴阳平衡立刻打破,到时候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我自己心里都没谱儿。
第二十一节
殷骞这会也恢复了胆量,偷摸站起来躲到我身后问道:“怎么办?这家伙现在敢碰么?”
说实话我也犯愁,法器分很多种,有的放在一旁就能产生一定作用,像棺材外的那钵盂和骨器,有的则必须贴身放置方可,一旦离开受法者,则再无作用。司寇老先生的这跟黄铜棍他也没说属于哪种,但照目前情况看来恐是后者居多,也许我一将其从尸王怀中抽出,头顶这家伙立马就能把我俩给撕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安全起见,我必须保证把风险降至最小才好行动,于是冲殷骞道:“你去把洞口贴着的符先揭掉一半,多放些阳气进来再说。”
殷骞这边得令走到洞口,刚伸手揭了五六张,秋天却突然探进脑袋道:“哥,又来云彩了!”
“什么?!”我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又会有云过来,此时符也揭了一小半儿,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于是当机立断道:“快!都先撤出去!这里不能呆!”
这朵云来得好快,只是一眨眼,外面就雾蒙蒙地一片,殷骞刚爬出去,我也只不过才走到洞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嗬喽嗬喽”的声音,就像是有个人将一口浓痰留在嗓子眼儿时说话的感觉。
…这还了得?我哪里敢回头看,发了声喊示意他俩注意,赶忙斜着一跳出了洞,当时只感觉后脑被一阵劲风刮过,如果敢晚上个一秒半秒的,恐怕就只剩一个脑袋了。
往下跌了三四米,我成功抓住了锁链,这边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只见一个黑影由上至下扑来。
此时的云层已经相当厚了,我连上面的殷骞秋天都看不到,但料想不会是他俩…可不是他俩,难道是…大惊之下我将手一松,靠重力瞬间又滑下去了一米多,却看到上方的黑影已经扑到我刚才所在的位置上,随即一阵烤肉的“滋滋”声想起,紧跟着一个低沉的怪叫,黑影窜至右边的浓雾中,一时没了踪影。
不用问,定然是尸王仗着浓云所笼罩的阴气冲出来了!想到是第一次正面面对僵尸,我的心也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刚才它那两下,如果不是在我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恐怕现在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老贺,你没事儿吧?”上方传来殷骞的问询。
“呆着别动!不要吭气!注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