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在篝火旁打着手电瞧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任何颜色上的变化。这说明严大哥根本就不在附近,无奈之下只得再用其他的办法。
可一连几种术法使下来,却无一能明确严克的位置和方向,这不禁让我们都有些看急。最后,就连我也没了办法,唯有选择放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现在看来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严大哥根本就不在方圆几十里之内,导致这些术法都不能捕获;要么就是严大哥目前所处的环境与咱们隔绝,所以才找不到。”
“环境…隔绝?是什么意思?”殷骞不解地问我道。
“打个比方…”我见黄博雅也不是很明白,解释道:“咱们现在属于在室外,林中,这就是一种环境。如果严大哥此时正在水下,那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不会找得到他。或者在较为封闭的洞穴、室内、包括天上地下,都不行。”
“诶呦…”殷骞一到这种需要理解的事情上就头大,敲着脑袋道:“那他总不会一直在水里呆着吧?总有上来的时候吧?那要是到时候再找呢?”
“那当然可以!”我回他道:“所以咱们要持续地找,至少每两小时一次。只要严大哥就在这片区域中,咱们早晚能发现他。”
“那就行!”黄博雅见当前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建议道:“早点休息吧。过一会儿咱们再试试。”
赶了一天半的路的确有些乏困,虽然明知睡不看,但哪怕在地上躺着舒展一下闭目养神,也比始终紧绷着强。
可我们刚躺下没一会儿,贴身跟着沈万楼那两个香港保镖的其中一个就走过来道:“三位,不要睡了,咱们五分钟后出发!”
我一骨碌爬起来,不解地问道:“怎么?现在就走?去哪儿啊?”
这个一头黄毛都竖着的保镖耸耸肩,什么也没说就径自回去了。
没办法,我和黄博雅只得起来把刚铺好的防潮垫又重新卷起来,拍醒了已经睡着的殷骞。收拾的差不多了,那群越南人也都准备妥当,分成三波,将我仨和沈万楼他们隔开,步行朝密林深处前进。
直到下了大路开始上山,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半夜赶路。按理说这片森林面积并不大,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看急。
上上下下翻过了两个较小的山头,我们正想办法是不是找个理由停一下好测一测严大哥的情况,志豪却又从前面退了下来,走到我身旁,沉默了一会道:“胡子沟一定要清晨的时候才能找得到入口。所以咱们今晚必须连夜赶路,不然就要多耽搁一天的时间。”
见我们三人没什么表示,志豪又问道:“我刚才见你在施术,好像是找人的法子,怎么?需要帮忙么?”
我边走边抽空瞧了他一眼,志豪也没看我,表情平静,不像是憋看什么坏心眼的样子。但是…他也没理由帮我啊!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只会增强我们这边的实力,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虽然眼下我们走在一起,看似和睦,但这只是假象,一旦找到了体现核心价值的推极盏和百尸果香,那之前的这种和谐恐怕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于情于理,志豪都不具备帮我的条件。那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者…仅仅只是想要明确潜在的威胁?毕竟在眼皮子底下要比在暗处躲看强。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但我也不解释,话说多了只会露怯。
志豪见我不搭理他,笑了笑也不生气,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师兄,这件事情完了后你有什么打算?”
“上学!”我只管爬我的山,冷冷地回道。
“怎么?你不打算营老爷子清理门户?”志豪颇感意外地问我道。
“这是两码事儿,不妨碍。”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看他:“怎么?你还很期望我早点把你废了?”
“呵呵…”志豪干笑了两声,却没有一点笑的意思,又岔开话题道:“如果天亮了能够顺利进去,你们切记,千万不要脱离大部队,不要擅自行动,时刻在我视线之内,我会尽量保你们周全。”
殷骞“切”了一声,呛他道:“我真是谢谢你了,谢大师!爷有的是本事保护自己,用不着您老亲自关照!”
夜里两点半左右,我们走出了这片连绵的山头和密林,脚下渐渐由土地变成了全是碎石的坑洼地面,植被也越来越少。
黄博雅告诉我们,这里在早前应该是片火山经常活动的区域,由于岩浆喷发,岩石都从地表下拱了出来,所以就很难长出东西了。
到了这里,众人都有些累,恰好此时志豪正和沈万楼商量着什么。我顾不得去听他俩的谈话,和黄博雅抓紧时间又寻找了一下严大哥,却依然沓无音信。当我无奈地将东西收拾归置好后,却发现志豪和沈万楼非但没有商量出个结果,两人竟然开始争辩起来,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十五章
殷骞自不会放弃这“窝里斗”的好戏,乐呵呵地凑到近前看戏去了。
而我还在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探知到严克的下落。至于他们二人争吵的内容,一会听殷骞讲就行了。
貌似我们遇到过这么多次,今天还是第一回,志豪竟当着我
们的面敢公然不服从沈万楼的安排。只听他吵到最后,似乎怎也无法说服沈万楼,只得道:“听我的,我就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你如果非要自作主张,那好,产生的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
沈万楼虽然在和他对着来,但这老狐狸毕竟多吃那么多年饭,自不会和一个毛头小子生闷气,还是比较和善地道:“哎呀、小谢!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怎么会不听你的呢?你想想,咱们合作这么久,哪次我没有听你的呀?我只不过是想早点赶路早点到嘛,你不要多想。”
“哼!”志豪不知是为什么,沈万楼给了台阶竟然也不说下,反而揶揄他道:“恐怕多想的不是我吧?你这次来之前的所有安排都是临走当天的早上才告诉我。路线、行程、目的地我之前一概不知,你又在半路上临时变更上山线路,这我都没反对。现在又要临时调整连夜赶路,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防什么?”
沈万楼先是沉着脸瞥了一旁的殷骞一眼,然后又堆起笑脸道“这不是你说的嘛、进沟要在清晨,我是想早点去的话,咱们就能节省一天时间!这个理由还不行吗?”
显然,志豪此时对沈万楼的重要性仍然很大,所以老狐狸宁可耐着性子陪他一个小年轻耍嘴皮子,也不敢直接把他的火给点起来。
见自己这么说沈万楼却还不恼不怒,志豪的火气有些起不来,掐着腹在原地转了两圈,终还是妥协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沈万楼听后,含笑不语,拍了拍志豪的肩膀,然后转身对他的香港保镖和殷骞道:“通知所有人,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咱们接着上路。”
殷骞没搭理老头儿,径自闷闷不乐地走回来。志豪也想和他一起往我们这边走,却没想到那两个香港保镖立刻将其挡住,示意不要过去。
志豪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在刹那间闪过一丝凶狠,但还是立刻收了回去,隔着保镖对我们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然后才往沈万楼那边走去。
殷骞回来和我讲了讲刚才的情况,大概意思是说,这个连夜赶路的想法其实是沈万楼提出来的,他为了节省时间,更或者是怕夜长梦多。
但志豪则十分反对夜间行进,具体的原因他也没细说,反正就是反对。
我听完后,看了看脚下和周围的环境,提醒殷骞和黄博雅道“你们多加小心,志豪会在这种小事上和沈万楼公然唱反调,就说明一定有不安全的因素存在。”
不多会儿,我们再次出发了。
这遍地岩石的路面可比山林里难走多了,一脚深一脚浅的,还时不时的会遇上大大小小的岩缝,一旦脚卡进去,要废好大劲儿才能拔出来。
其实我们手持的这些照明设备都很一般,只能照到面前几米的地面,四周一片漆黑,大致的方向全靠志豪一人掌握,就连我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才能保证不迷路的。
正行进中,我们仨前面不远处有两个越南人走得相对靠右了些。也不知道两人是累了还是脚下没有踩稳,突然见他们的手电急速晃了两下,然后就是两人由近及远的惨叫声。
所有的人立刻把手电都照了过去,方才发现就在我们的正右方,居然有个深不见底、一眼望不到另一头的巨大天坑!
由于坑顶长了些杂草,有效地迷惑了我们的视线,都还以为那边是平地,两人这才会不小心踏空掉了下去。
我们围在坑口往下怎么照也看不到底,料想两人该是难再生还了。无奈之下正准备走,沈万楼的香港保镖却跑过来报告道“老板,我们刚才清点了一下人数和物品,咱们的一些通讯器材和应急设备都在他们俩身上…”
“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沈万楼一边看一边问道。
保镖瞧了瞧我们,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只见老狐狸立刻皱起了眉头。
往下看了好一会儿,沈万楼估计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殷骞倒是乐坏了,在一旁托着下巴说起了风凉话:“啧啧,这么高!别说是机器设备了,就算扔下去块木板也能摔成三段咯!”
又和保镖耳语了几句,沈万楼心中已有了主意,盼咐道:让背着绳子的都过来,组织几个人下去看看,凡是还能用的,一定要拿回来。”
“不能去!”一直在观察的志豪此时阻止道:“这是个火山口。下面那可是地狱之门,离阴阳界最近的地方!现在又是后半夜,阴阳气息交汇最频繁的时候,现在下去那就等于是在玩命!”
“呵呵,那找个高人带着下去不就行了?”沈万楼早有计较,一边说一边看向我。
“不用了!”志豪怎会看不出他的意思?擅作主张道:“如果你非要下,必须等天亮!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带人下去。现在谁都不能下!”说完,也不管沈万楼是否愿意,他就径自到一旁休息去了。
虽然老狐狸一百个不愿意,但当他从自己保镖那里得知,这么深的坑,就算下去,一来一回估计天也已经亮了。所以想要抢在今天天亮之前进入胡子沟已然无法实现,于是只得接受现实,盼咐原地休息,静等天亮。
条件在这儿摆着,我们只能找些尽量平坦的地方躺下去舒展舒展,疲极了倒也能迷糊一会儿,但一翻身立刻就会被砖醒。
整二三十人的队伍,只有殷骞一个呼呼大睡。
躺了两个小时不到,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和黄博雅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严大哥的可能,但却每次都被告知他并不在附近。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三根八十米长的攀岩用绳索被接成了一条,为了防止不够用,又多备了两条,让一会下去的人背在背上。
此时再看这火山口,说来也怪,方圆几里都不怎么有植被,可偏偏这里面加外沿上的一圈长满了杂草。火山口直径约二百多米,即使天色已明,最下面依然还是看不清个所以。
一切准备就绪,绳索也找了块结实的大岩石绑上,沈万楼的一个保镖走过来道:“老板吩咐,你们出一个人,下去把那两人的背包给拿上来。”
“靠!凭什么?!”殷骞一听就不干了,上前一步打算和保镖理论。
这个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可不怵他,撩开短袖衬衣的下襟,露出了腰带上的枪套,笑着冲殷骞道:“就凭这个。”
胖子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