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气泡后,志豪就慢慢开始动了,他一边高举着齿寒铁,一边按照投射的线路一步步朝前走着。和水潭越走越近,而齿寒铁的阴影也越来越小。
最后,直到他来到潭边,水面上只有一个差不多乒乓球拍大小的阴影,志豪又站住不动了。
此时的他,似乎也正经历着难以忍受的严寒,每呼出一口气,都会带着一串长长的白雾。
终于,等水中的气泡不再冒了,志豪动作不变,拿着齿寒铁慢慢靠近水面,等其与水面平行接触后,松手。
人们顿时一阵惊叹,只见那纯金属的齿寒铁此时竟漂浮在水面上,根本没有要下沉的意思!
我们好奇地走近,这才发现原来水面上早已结出了一块和齿寒铁差不多大小形状的冰,其实是由它在下面顶着,所以那东西才不会沉底。
可见此时水面上的温度有多么得低!
等志豪直起身时,那快浮冰托着齿寒铁已经慢慢移至水潭中间,并开始以其为中心按顺时针旋转。
它们越转越快,但二者此时好像一体似的,带动整个水潭的水形成一股漩涡。
五分钟后,在我们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的表情下,水潭中的水不知道都被转去了哪里,中间只剩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柱,最上面是那块重铸的齿寒铁。
与此同时,一条有着简单台阶并向下延伸的密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志豪走过去,将那冰柱中间的齿寒铁抠了出来,正要下去,沈万楼却叫住了他,随即示意身后的两个越南人先去探一探。
第二十一章
志豪走过去,将那冰柱中间的齿寒铁抠了出来,正要下去,沈万楼却叫住了他,随即示意身后的两个越南人先去探一探。
这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表面上看来沈万楼是担心志豪有个闪失,要先派马仔下去探探路,实则是他怕志豪一旦占了有利的形势,很有可能会立刻把我们甩在后面,所以断不可让他先进。
这一点我从志豪阴沉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似乎他对沈万楼最近越来越细微的提防已经非常不满了。
很快,两个越南人就从下面钻了上来,叽里咕噜一通汇报,保镖听后又俯身对沈万楼耳语片刻。见老狐狸点头,那保镖一挥手,当先带着五个人,端起武器钻了进去。
而此时沈万楼扭过脸对我们几人道:“小朋友们,请吧!”
这段台阶旋转而下,石块什么的都十分粗糙,显然没有经过人工的仔细打磨。墙壁上都是湿答答的,摸上去滑不留手,且有些温热。
磕磕绊绊得往下走了也不知道多深,反正围着转了估计有七八圈的样子,当脚下终于是平地了,转过弯来,我们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众人此时站在一块二三十平米的半月形高台上,而出现在我们视野内的,竟是一条规模宏大的地下长廊。
首先,这条长廊绝对是天然形成的,因为其间到处密布着水洼和坑洞。它的切面是一个扁圆形,左右宽约三十余米,高十几米,而穹顶上方正中的位置上,赫然便是我们先前在地面上所看到的那条裂缝,此时阳光透过裂缝照射进来,将整个地下长廊染得通亮。
在长廊两侧那大大小小的坑洞表面,还覆盖着一种不知名的蔓藤,肆意地生长着,在个别地方还顺着一路“爬”到了穹顶。
我们甚至可以看到阳光下那些到处飞舞的尘埃和颗粒,形成一堵若有若无的金色墙壁,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简直是幅光与影的传世佳作。
“我的个乖乖隆滴咚!”殷骞呆若木鸡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道:“这就是胡子沟?这他妈可是世界自然遗产级别的啊!”
就连黄博雅此时也都放下了一切,从包里掏出一直没用过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我只欣赏了片刻,就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一些情况。
先下来的五个人中,有两人正分站在高台的两个角,警惕地看着我们几个。虽然没有把挎着的枪举起,但一瞧就知道,如果我们敢有出格的举动,立刻就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至于那个保镖,则带着另外两人已经下了高台,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潜在威胁。
沈万楼此时也已经从身后的密道中走出,欣赏完面前的“壮丽景色”,看到我们几个有点不自然,于是主动跟我和志豪打趣道:“我很奇怪一点,不知二位大师有何高见?咱们下来的这密道中的水都到哪里去了?”
知道这老狐狸是没话找话,我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倒是志豪心不在焉地回道:“这潭水其实是上下凉中间热,这个口原先应该是被冰封上的。齿寒铁搅动了其内部本来稳定的结构,上下翻腾后水温一上来,下面封着的这道门自然就被化开了,水就会从这里流出去。”
“哦…”沈万楼装作一副“受教”了的样子,话锋一转,问到了正题上:“那小谢你看…马三炮会把宝藏放在哪里呢?”
志豪特意瞅了瞅刚被抬下来的轮椅和蔡老爷子尸体,站直后挺挺腹道:“到了这里,其实就等于找到宝藏了,剩下的事情全要靠咱们自己。至于宝藏具体放在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沈万楼仔细盯着志豪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否可信。最后,还是换上了一副笑脸,道:“那行!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边走边找!”
又休整了片刻,我们依然还是按照下来时的阵型,五人在前,我们仨和志豪在中间,再往后又是两个越南人,最后是沈万楼和剩下的七八人。
到目前为止,整条地下长廊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所以他们也不是很严阵以待的样子,但这个队形还是有效地将我们和沈万楼隔离开来。老狐狸此时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无论我们三人或是志豪,想要靠近他,恐怕都很难了。
我们一众十数人“浩浩荡荡”得走了二里多地,拐过一个大弯后,前方的地下走廊开始变得泥泞崎岖起来。陡上陡下的坡随处可见,有些地方甚至还被蔓藤和浑浊的水坑给完全阻隔,行进的速度彻底被拖慢了。
直到队伍在一个落差足有三四米高的断层前停下,待到我们几个人都下去了,最后面的沈万楼却突然小声命令保镖道:“那具尸体不要带了,就扔在这儿吧。”
但这句话却被志豪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立刻回身阻止道:“不行!蔡老先生还有用!不能丢!”
沈万楼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呵呵一笑,道:“那行,带着吧。”
两人看似很普通的一次交涉,却再次让我肯定了两点:一,沈万楼和志豪间的互信已经薄弱到不能再薄的程度了,老狐狸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来从侧面探查志豪的真实目的,二,这具蔡老爷子的尸体看来应该不止是指路那么简单,它对志豪肯定还有别的意义。
因为在白天,志豪是无法与其交流的。而我们进度快的话,天黑前就可以搞定所有的事情,所以志豪留下尸体,一定还有重要用途。
只不过现在沈万楼依然需要志豪帮他执行最后的一步……催动推极盏。所以老狐狸只探不究,用以评定志豪危险性的大小。
这后面的路的确难走了许多,爬上爬下地好半天,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这里面湿气重还是真的体力消耗过大。
我们的周围也渐渐开始不安静起来,除了一些从未见过的细小植物,越南人竟发现了一种个头和天牛差不多大的蜜蜂,在各种植物和头顶的裂缝中飞来飞去,只是其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听起来就足以令人胆寒。
好在这些“大块头”并没有很强的侵略性,只是忙着它们自己的事情,和我们这些外来人暂时倒相安无事。
在接连趟过几条深浅不一的泥水沟后,我们进入了一片相对较为开阔的区域。
说是开阔,其实只不过比其他地方略宽了些,而穹顶也压得更低。上面的石缝在这里并不连贯,就好像是被撑破了一样,左一段右一截。
不过这样也使得这里所照射进来的阳光骤然增多,亮堂堂的感觉让众人顿觉放松。
但阳光多了,随即带来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些蔓藤在这里呈爆炸式生长,几乎覆盖了所有的通路,其最粗的茎居然堪比我的手腕。且叶子极为茂盛,人走进去,只能将胸口以上的部分露出来。
来到这片纵深足有二百来米的“迷你丛林”前,下面该怎么过,算是把我们给难住了。
这遍地的蔓藤不同于长草丛,后者即使再高再密一些也都能很轻易地过去,毕竟那些草是一棵棵竖着长的。
可这蔓藤就不同了,它们都横七竖八地盘在下面,人一旦踏进去被绊住,扯不开踢不断,极为费劲。
特别是对那两个负责搬运照顾尸体的越南人来说就更加困难了。真个要走进来,它们自顾且不暇,又如何去解决那具尸体呢?
我们在外面试了几种办法,包括砍、烧,效果都很不理想。首先是砍,派了两个较为壮实的越南人拿着开山刀去试,俩人废了老鼻子劲儿,二十分钟才清出来一道宽一米长七八米的通路。据他俩说这些蔓藤不单长满小刺难以下手,而且韧性极强。要照此下去,估计我们光在这儿辟出一条路就得到天黑。
至于烧就更不靠谱儿了,这种植物的水分比普通树木要多不少,想点着本就是件难事儿。
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很无奈的结论:还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趟过去吧。虽然很费力气,但至少是目前最节省时间的做法。
刚走进来没几步,志豪回头看到那两个越南人一起抬着尸体都还走得险象环生,似乎颇为着紧,干脆过去让两人将尸体绑在他背上,轮椅也不要了,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脚下踩的都是粗粗细细的藤枝,我们每走一步都倍感困难,而且它们的茎叶上还都长有一些细小的勾刺,好不容易挨到了中间的位置,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彩,好在都是很轻的皮外伤。
我正和黄博雅互相搀扶着前进,一旁的殷骞似乎是累了,站直休息片刻,随即又蹦了两下,问我道:“老贺,你觉没觉得这些家伙还挺有弹性的!”
我没搭理他,但在迈腿之前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脚下。可这一看之下,我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此时的脚下,已完全被蔓藤所覆盖,这里是中心地带,比刚进来时密集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偏不倚的是,我右脚旁现在却刚好有一处三指宽的缝隙,从那里看进去,只瞧见蔓藤下一片漆黑,似乎像是…没有地面的样子。
想到殷骞说的“有弹性”,我赶忙俯下身子,从股间掏出了一把狼眼手电。
打开手电,顿时刺眼的白光射出,我把它叼在嘴中,同时双手用力掰开那缝隙…空…空的!下面是空的!
手电强烈的光线照下去,我居然没有看到下方的地面!
怪不得殷骞说有弹性,我们此时就走在一张由蔓藤编织的巨网上面!
我不知道脚下这个洞的面积有多大,下面是什么,但明显的是,此时这么多人走在上面绝对不会安全!
直起身来,我立刻对沈万楼他们喊道:“向两边分散,不要走中间!下面是空的!”
话音未落,站在最中间的我们几个突然毫无征兆地瞬间向下沉了一尺有余,吓得周围一圈越南人立刻向两侧逃开。
我大致瞧了一眼,这片沉降的区域直径应该在五六米左右,刚好囊括了我、殷骞、黄博雅、志豪和两个越南人。
由于这些都只发生在一两秒内,我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