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沈万楼此时被我们所控制,一群越南人投鼠忌器,自不敢乱来。我们等于是完全占据了主动权。老狐狸等于是功亏一篑,他没有理由笑得出来。
殷骞见沈万楼终于落在了我们手中,大为爽快,但不明白这老东西为什么笑,于是用那条好着的腿踢了他一下,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笑什么?!”
沈万楼好歹也贵为跨国集团的重事长,受此大辱,狠狠地剜了殷骞一眼,这才止住笑声,冷冷地道:“我笑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们真以为谢志豪帮我是因为那张没用的契约么?”
“哼哼!不是又怎样?”黄博雅走至沈万楼面前道:“你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这里有他的师兄,他的朋友。除掉了你,谢志豪想干什么,我们一样可以帮他,不一定非要是你。”
“哼哼!”沈万楼也报以冷笑,却并不再回应。
而我此时却想到了前晚这老狐狸和我们的对话,他的确曾经说过,志豪此行有他自己的目的。甚至是整个事件,关于袁大头和宝藏的线索,也都是由他透漏给沈万楼的。
我们当时并不相信,认为这是老狐狸分化我们的说辞而已。但从他现在落入我们手中却依然胸有成竹的样子来看,我顿时明白过来,恐怕他那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恐怕绝不会按照我的计划来走!
念及此处,我刚想回头瞧一眼志豪,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就猛然勒在了脖颈处。
不用问,这是志豪的胳膊,而他下手之狠,也完全出乎了我的想象。只是一息之间,我就觉得大脑缺氧,脸被憋得滚烫,别说讲话了,就连哼唧一声也都不能。
“师兄!不要乱动!”正当我谋划着准备反抗时,志豪突然说话了。但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得到:“我说过了,你就再信我最后一次!我现在还需要那个老家伙。你安静地呆着不要动就好了,否则我立刻弄晕你。”
说完这些,他立刻又朝下面大喊道:“你们仨听着,立刻放了沈老板!否则我就拧断贺朝阳的脖子!”声音尖锐刺耳,完全不像是他以前的声调。
其实我早已被他勒得没有了一点力道,志豪说是不要反抗,他那是完全高估我了。
顿时,下面传来一阵殷骞的咒骂声,痛斥着志豪不是东西的言论。
但他们仨最终还是依言放开了沈万楼,虽然极为不甘,但顾及我的安慰,不得不拱手送出了这次得来不易的先机。
见沈万楼脱离险境,志豪也随即放开了我,任由我委顿在地喘着粗气。
眼瞅着他们仨重又被挖制,沈万楼从刚爬起来的保镖那里接过枪,指着殷骞的脑袋,过了半晌,见胖子着实吓得不轻,方才收起来道:“我打了你一枪,你回敬我一下,咱俩算是扯平了。”言毕,当先朝我们这里走上来,留下越南人押送着他们仨。
我此时也已恢复,站起身冲志豪怒目而视,他则故意不看我,躲得老远,待沈万楼上来,引着他进了位于神机塚顶端的一扇小门。
这四粱神机塚的顶端是个正方形,边长不足五米,正中位置此时升起了一块,有一扇刚够一人通过的石门,门内是蜿蜿蜒蜒直通往其内部的石阶。
等又跟着进去了几个越南人,我们这才在看押下被“批准”进入。我趁机和他们仨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失望和惋惜。毕竟这是我们到目前为止最有利的一次机会,但任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因为志豪的“坚定立场”而功亏一篑。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对不住他们。因为我始终以为,如果我们能够控制沈万楼,志豪是完全可能倒向我们一边的。没承想他却如此固执。
来到这扇石门口,顿觉里面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我心下奇怪,按理说神机塚的机关都是靠重力的方式击发的,不可能会有燃料。况且那个年代,除了白狄那些墨者立国的人,恐怕也没有其他的技术手段能够达到这种高度。
那热浪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迷惑中来到这墓穴内部,热气更盛,据我个人感觉,至少也要在四十五度左右。而且北方的热和南边不一样,干得让人嗓子冒烟,即使是习惯了炎热天气的越南人,一个个也都五官凝聚,显是无法忍受这种环境。
由于神机塚制作精良,所有的机关全都是在夹层中,所以我们来到了内部,也依然不能看到其运转的情况。
塚内空间几乎是开放式的,而楼梯走道就开凿在内侧的石壁上,成之字形蜿蜒向下。中间则是黑黑的天井,手电也照不到最下面,有一种无究无尽的感觉。
经过简单的探测,这里并没有可燃气体,于是沈万楼一边向下走,一边命人点着了数枚照明弹,从楼梯上扔了下去。
照明弹很快就掉在大约二十多米开外的位置不动了,这应该是我们在外面平地的高度,出人意料的是,下面虽然空间很大,中间本应该摆放棺椁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有,倒是四周靠墙的地方雾散摆放着几口不大不小的箱子。
等所有人都下到了底,我和志豪立刻就被这些箱子上画满的符咒给吸引了。
准确来说,这是一种古墓中比较常见的咒,多用来画在陪葬品的表面,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防盗墓者。
当陪葬品摆放好后,一般都会请本领高超的异术师来给其画咒,一旦咒成,这件器物就像生了根一样。当然,你可以拿走,可只要离开咒成后它所一直呆的那个地方,超过一定距离,陪葬品表面的咒术就会生效,一般都会以一种慢性中毒的形式折磨盗墓者,让其在数个时辰或数日之内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最后才惨然死去。
我数了数,一共是八口箱子,看外表,年代当不会久远,也许正是马三炮当年和那个斩穴人一起放进来的前清秘宝。
我和志豪自然不会去动那些东西,但跟着一起来的越南人可没这么好的定力,当他们纷纷打开箱子后,发现尽是珍宝,虽然不了解行情,但金银宝石还是看得出来的,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而沈万楼在听了志豪的耳语后,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后果,却并不阻止那些越南人将各种古玩玉器抓在手里。
这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们见东家始终没说什么,胆子更大了,纷纷捡了一些小巧便携的戴在身上,反正到最后东家要不要是一说,能藏一件是一件。
殷骞早已看得两眼发热,也想凑过去“淘宝”,可无奈自己大腿受枪伤,被严大哥搀着,严克不动,他也干着急没办法。
我赶忙将看到的东西和他们仨大致说了一遍,这些箱中的东西注定带不出,别看现在那些越南人拿的起劲,一旦等我们出了神机塚的范围,咒术立刻就会生效,并在不久后挨个要了他们的命。
当然,这种咒也可以破,只要当初的施咒者亲临,由他将所有的物品一件件都搬运出既定的范围,过上一会儿,咒术就会自动失效。再往后就能随意带走和处置了。
显然,马三炮可没那个本事,他也一定不会是施咒者。我此时也终于明白志豪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那具斩穴人的尸体了,看来是做“搬运”所用。
沈万楼和他的保镖,志豪以及我们四人都没有去动任何东西,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些并不是此行的主要目的。
志豪又在这闷热的环境里绕了几圈,最后站到正处在震位的一口箱子前,喊过来三个越南人,让他们将箱子挪开后,一条再次通向下方的地道口赫然露了出来。
严克见这些越南仔虽然揣满了金银,但还是十分听话,忍不住赞道:“也不知道姓沈的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个越南人,职业素养很高啊,要是别的雇佣组织,看到这么大一处宝藏,也许早就把雇主给干掉了!”
我和黄博雅都没塔茬儿,倒是被他架着的殷骞不屑道:“切!~你真以为他们不想啊?那是咱们国家管得严,这些家伙本来也究,除了不要命、敢开枪,其他什么门路都没有,带也不好带,卖也不好卖,语言又不通。当然不如直接领美金来得方便!”
严克一想也是这个理,这些越南人自不能和那些见过世面的欧美雇佣兵相比,哑然失笑。
好不容易召集来了所有的人,沈万楼似乎是通过他的保镖宣布了某个块定,这些越南人顿时欢欣鼓舞,士气高涨,还纷纷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找了个地方妥善保存,然后又听话地拥着我们几个继续向下探去。
下了隧道,这里再往深处去,应该就是神机塚的地下那半部分了。
随着两根照明弹的下落,这回总算是看到了底。大约在我们脚下三四十米的地方,整个神机塚越缩越小,和我们爬到顶的面识差不多,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具应该是石头打造的棺椁,整个空间显得极为局促,除此之外,再没有了任何东西。
但是这下面更热,滚烫的气急甚至逼得人睁不开眼睛,所有人早已是大汗淋漓,跟蒸桑拿似的,估计在这里面呆上个把小时,不掉层皮也得脱水中暑。
好不容易到了最下面,这里狭窄得几乎站不下我们所有人。
棺椁果然是石质,器型和做工都很普通,整个颜色灰扑扑的,无任何出彩之处。
这并不是说墓主人穷,造得起四粱神机塚的人会准备不了一副好棺材?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少数民族没那么多讲究,虽然想要学习汉人的一些文化和做法,估计弄到最后耐性都被磨没了,随便做个样子罢了。
整个棺椁的外形倒也没多巨大,长三米不到,高有个一米五,里面也就刚好够放一口贴身的小号棺材正当我还在观察这主棺形制的时候,身旁的黄博雅突然用肩膀顶了我一下,眼神看向其正上方道:“你瞧那是什么?!”
其实她不说我也该注意到了,因为此时志豪已经跃上了棺椁,而此时在他的面前,不知从何处垂下的一根绳子,尽头处拴着一个圆筒似的东西,正静静得吊在那里。
“推…推极盏!”这玩意儿我和殷骞太熟悉了!胖子看到后更是忍不住低呼起来。
没错儿!这就是那个,也可能是目前已知最后一个的推极盏!
当看到它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加快分泌了,瞬息之间想了好几种办法,怎样才能既毁掉这个东西,同时又能保证我们几个的人身安全。
但答案是没有…
志豪观察了好一会儿,终回身向沈万楼点了点头。老狐狸笑着手一挥,身旁的保镖随即从一个越南人手中接过个一尺见方的金属手提箱,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后,只见箱子内侧都填充有黑色的缓冲物质,而正中间位置上,则嵌着个普通碗大的白色金属罐子,上面雕龙画凤,一看就非寻常之物。
“这是…百尸果香?原来你们早就找到了!”其实我猜也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我没想到百尸果香竟然不在这里,且早已落入了他们手中!
如果我们能提前知道这点,恐怕拼了命也要先将其抢过来,那就有了足以和沈万楼谈条件的资本,待安全后再将其彻底破坏。
沈万楼捧起箱子中的白色金属罐子,像是捧着个无比神圣的东西,一边欣赏一边不住赞叹道:“巧夺天工啊!你们瞧瞧,只是这白银罐子,就是件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但要比起它所盛的东西,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完这些,他又假装一脸迷惑得看着我道:“怎么?你师弟没有告诉你么?这盅百尸果香就藏在毒铜峡的那个什么镜界中。以那个斩穴人的老辣,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