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袁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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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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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公交在市区里左拐右拐半天,终于在小雁塔附近一条绿树成荫的僻静小路上发现了殷骞家的店面。
 “…御宝斋。”我站在这个古香古色的店门前,看着门头,哑然失笑。这名起的有够俗的!
 不过不得不说,装修挺靠谱,外面是凸出来的半截仿古琉璃瓦屋檐,雕梁画栋,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红木大匾,上书“御宝斋”三个烫金大字。
 不用问,这绝对是殷骞他老爸的手笔。只瞧那几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就知道。
 推开店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几个博古架上面安装的小射灯在发散着光芒。昨天那个接他的那位李伯正在柜台后面无聊地看着电视,听见动静,站起来问道:“您是来品相啊还是出货?”
 “我找殷骞。”我朝他笑了笑说道。
 “你…哦!”这大叔看着我愣了一下,才拍着脑袋道:“瞧我这记性!昨儿个才见的就忘!少东家吃饭去了,你要不等会儿?”
 “啊?…”我听了想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叫少东家的!忍不住道:“这家伙,昨天说好中午一起吃的,他可好,自己跑去了!”
 “他等了你一中午,实在饿得没法了,才去吃的。”这大伯实话实说道。
 我看了看桌子上那台古香古色的座钟,时间都指到一点多了,心想也不能怪他,于是说道:“没事儿,大叔您忙您的,我等他一会儿。”
 “好嘞!”李伯笑着道:“没什么事儿,你也过来看电视吧!”说着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我恭敬不如从命,走过去坐了下来。
 看了没一会儿,店门被人推开了,我以为是殷骞,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个样子猥琐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脸色有些苍白,来到柜台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团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手帕,露出了一尊两寸高的鎏金佛像,问李伯道:“掌柜的,收么?”
 李伯看见这物件,打开柜台上的射灯,又带上一副老花镜,拿起来看了半天道:“您是打算出手啊?还是让我们帮着搬砖?”
 “出手,急等用钱!”小胡子男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嗯…”李伯撇着嘴又看了个遍,才道:“您这东西搁我这儿,也就这个数!”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开什么玩笑?!”那小胡子男人一听就急了:“这可是前两天刚挖…咳,刚从乡下收上来的!怎么得也得值个十万八万吧?”
 “呵呵!~” 李伯摘掉眼镜,将那佛像放在柜台上道:“您这个东西啊,不假,是真的,但是个生瓜蛋子。这玩意儿搁手里烫啊!是要吃风的。你拿钱走人了,到后来万一没包住,我可就赔大发了!”
 “您再涨点!再涨点!”小胡子男人估计是被大伯说中了心事,也不讲别的了,只是一个劲儿地让涨钱。
 我看得奇怪,嫌这家给的低,你去别地儿不成了?还非卖给他们不可啊?!
 磨叽了半天,李伯只肯多加五个数,多一个字儿都不出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反正最后小胡子男人没办法,只好将东西留下,跟着李伯到后堂拿钱走人。
 第九节 特殊技能
 等他出了门,我满肚子问号正等着问,却没想到李伯看着他的身影,啐了一口吐沫道:“这些个刨地洞的,真是不给祖宗八辈积德!早晚不得好死!”
 “刨地洞是什么意思?”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盗墓贼呗!~” 李伯都不屑于提他们的名字。
 “啊?!”我这才明白过来,愣了一下问道:“那您还收他的东西?这不是助纣为虐么?收得越多,他们盗得就越多!”
 “那也是没办法啊~” 李伯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老祖宗埋的那点儿东西,多少外国人眼巴巴地等着要呢!这些刨地洞的根本就不在乎东西的金贵,有钱就卖。那些外国人就是看准了这点儿,把价钱抬得高高的,每个月都来成批量收东西,然后想办法从边境线上偷运出去。多少国宝就这么流出去,再也回不来了!”李伯说着,将那尊佛像收起来,接着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盗墓现象屡禁不止,这种东西只能说是碰上一件收一件,把它们留在国内。省得到最后下去了,老祖宗问起来,咱们的东西呢?你总不能说都跑人家外国人的书房里去了吧?”
 我听后半晌都说不出来话,这是一种面对现实的无力感。也很讽刺,为了防止文物外流,从而不得不积极收购盗墓得来的东西。
 到后来我熟悉了这个行当才知道,国内的古玩界都有一条不成文的硬性规定:一般不和外国人做交易,如果真要做,必须是存世量大的,还得是那种不止一件的才行。像什么名人字画啦,这些都属于孤品,想都别想。如果你做了,别人不知道还罢,一旦知道了,这行就混不下去了,因为没人会再和你做交易!
 我沉默了好一会,才接着问道:“那他既然嫌您给的低,为什么不换一家去卖?”
 “那是他们的规矩。”大伯耐心和我解释道:“他们叫撞彩,遇见的第一家就卖出去,是好兆头,能祛霉运。再一个,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好卖,如果进一家嫌低就出来,进一家就出来,那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就没有店家肯收他们的东西了。而且也不利于保密。”
 正说话间,殷骞回来了。好在这家伙让李伯帮他看门,自己吃完了,还带回来不少,足够我们俩人吃的。
 吃饭间,殷骞正式向李伯提出:要聘我当他们店的伙计。平日里每月工资八百块,如果我收的东西赚钱了,提成另算。
 李伯沉吟了片刻,说道:“年轻人想多学点东西,是好事儿,我举双手赞成。可是这个钱该怎么出?你争得过东家的同意么?要知道咱俩可都是没工资的,我也只有收了货,再出手,才能拿提成。”
 “李伯!~”殷骞笑了笑,说道:“朝阳可不是来学东西的,他是来帮咱们把关的,保证您收货不打眼!这小子,可是有一手沾手立判的绝活!”
 “哦?那我可要见识见识!”李伯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殷骞开发的新词儿,顿时饭也不吃了,两个人拉开阵势,非要让我露上一手。
 我本来不想这么高调,但拗不过殷骞的再三请求,何况以后常在这呆,也得让人家老伙计心服口服才行,只得同意道:“那好吧,找块布蒙上我眼睛,你们挑几件,有真有假的,我来试一试。”
 其实殷骞也没见过我这么做,他只知道我对带阴气的东西比较敏感,包括我自己,都是头一回。上年纪的物件,都多多少带着些阴气,年代越久远,阴气越重,我可以从阴气的多少上来判断手中东西的新旧。不过一旦我碰了,阴气就会被自身阳气中和掉,以后再摸就不灵验了。
 我先是让李伯拿来件清朝的东西,摸了后记下它的阴气强弱,以此当衡量标准,一会儿好判断他们拿出东西的新旧程度。
 随后,殷骞蒙上了我的眼睛,李伯亲自挑了五个物件,在柜台上一字摆开,殷骞扶着我来到前面。
 可能阴气许多人听起来觉得会很冷,其实不然,因为我长期把玩过那枚袁大头,对阴气的感觉很熟悉,温温润润的,摸上去很舒服,当然,这也可能是我阳气太重才有的特殊感觉。
 摸了第一个,是个比较大的花瓶,我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阴气。于是小心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东西应该是近代仿品,最早也到不了解放前,近二三十年吧!”
 “嗯…下一个!”旁边的李伯明显吃了一惊,但觉得有些侥幸成分,于是让我接着摸。
 第二件应该是个雕刻品,什么雕的我还真摸不出来,但阴气足有刚才那个清朝物件的好几倍。我粗略算了一下,有了第一个的经验,这次更有底了,直接说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这是个古物,时代应该在元末明初。”
 “…怪事…继续!”李伯忍不住感叹道。
 后面的三件,我都准确地说出了年份,分别是两个新仿的和一面汉镜。李伯也分别用“奇了”、“神了”、“我的天哪”三个词来作总结,肯定了我的本事。
 摘掉蒙在眼上的布条,李伯热情地凑过来问道:“小贺,你这本事怎么练的?能不能教教我?”
 “这不是练的。”我笑着跟他解释道:“我阳气比较重,所以对阴气就比较敏感,经年累月的,自然能感觉出来。”
 “哦~~”李伯不甘心,接着问道:“那怎样才能让自己的阳气重一些呢?”
 “您老就别想啦!”殷骞在一旁边收拾边插嘴道:“他那是天生的,您这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根本没戏!”
 虽然没有能学上本事,但李伯对我的看法却大为改观。我要学的也很多,并没有因为这个本事就不思进取,对李伯一直都恭恭敬敬的,毕竟人家在这个行当里浸淫数十载,多学些知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时候碰上一些复杂难懂的道教符文,这就属于我的强项了,给他们俩一解释,原先搞不明白的也都豁然开朗,可谓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第十节 银兔镇纸
 开学后,我就不能在店里常待了。好在我们这个学校跟老外学的,可以选择学分制,一个学年下来,只要修够多少学分,就能自动升级。我又学的是历史专业,这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开学一个月,国庆假期就又来了。我和殷骞都没有回家,毕竟刚到,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平时没空去玩,逮着个假期可算是把西安华山周边玩了个遍。
 假期最后一天,我俩疲惫地回到店里,打算休整休整,明天开始各忙各的。
 吃过午饭没多久,正趴着打盹,店里突然推门进来一人。
 “您好,是品相啊还是出货?”殷骞早就跟他老爹摸得门儿清,听见响儿,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家伙看着胖胖的,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带个金丝眼镜,穿得像模似样一点儿,比我大十岁说出去也有人信。所以李伯平时很放心地把店交给他,然后干自己的事儿去。
 进来的人并不吭气儿,径直走到柜台前,“砰!”地往桌面上撂了一个东西,顿时把我俩吓得都直起身来。
 我瞧了瞧,面前站一男的,也就二十出头,比我俩大不了几岁,一副贼眉鼠眼,不像是个干正经事的。
 他扔的那个东西,是个银白色的金属块,听声音实心儿,一寸多长,二指高,简简单单几笔,正面勾勒出了一个小兔子的形象,背面则坑坑洼洼,却是人为地做成,不知是何用意?看样子倒像个古时候文人用的镇纸。
 殷骞一拿起来,我猛然看到那兔子头上金光一闪,顿时心跳加快。这…这是一块齿寒铁!!!
 殷骞刚掂量了一下分量,我就一把夺过,…没…没错!一道金色的线斜斜地从兔子头边掠过…这就是齿寒铁!拿在手里,那种温润的感觉顿时从指间流向四肢百骸,无穷无尽,说不出得久违感觉!
 这果然是一块能自己产生阴气的齿寒铁!!!
 “说吧,这个多少钱收?”那男青年似乎并不在乎玩意儿在谁手里,见我拿着不撒手,直接问我道。
 殷骞瞅了我一眼,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笑着说道:“您这个东西啊,是个物件儿。但是呢,你恕我直言,雕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选料也不怎么样。虽然是银的,纯度也不够。收来了,充其量就是拿在手里玩玩。不过呢,既然您来了,也不能败兴而归不是?但我呀,只能给您个料钱。”
 “什么?!”那男青年就好像被蜜蜂蛰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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