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撞翻的那辆车的来历已经调查清楚,是“太阳船”的人,他们都没有受伤,只是车子翻掉。
婵娟在和谢三知约定的那一天,专门从云南空运了5万朵玫瑰,并且在时装店定做了用玫瑰花做成的晚礼服,在“小神仙”最大的包房里,守着花海等了一夜,谢三知却没有来。为了证明婵娟的守约,“小神仙”在当天的晚报八卦版,投放了这则新闻,当然是按照软广告的样子做的,并没有说婵娟在等待一个约会,对方失约。
斤斤一直在抢救室里,无法进行探视,他们只能隔着窗户,远远地看上她一眼,每次,当范见看到斤斤瘦瘦小小地缩在被窝里,浑身好几处包着纱布、四肢吊着输液瓶、身长从鼻子开始插满了管子的样子,都揪心的鼻子发酸。他无法适应这个变化,处于深深的自责当中,倘若,那天斤斤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多关心一下,和她说说话,或许就避免了眼前的状况。可是,事情已经于事无补,他只能吞下这杯苦酒。
小伟也没有离开,他拒绝住到范见为他在医院外面宾馆安排的房间,叫无花果把他的睡袋捎了过来,白天,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为他念经,一个人闭着眼睛嘟嘟囔囔,晚上,他就把睡袋放开,睡到椅子下面。每次叫无花果送饭,仍旧不算范见的份。
米兰一直没有走,她来来往往传递着消息,经常在里面参与护理。站立的时间久了,她的双脚严重浮肿,透过丝袜,脚背的颜色是紫红的。范见很替她担心,她却反复告诉范见,能为他做点事,心里踏实。
黄昏,夕阳如荼,范见凝视着下面楼房的灰色屋顶,上面散乱地掉慢了垃圾,喝过的饮料瓶子、风干发黑的水果皮,五要六色的塑料袋……在远处,在楼下,一棵大杨树迎风摇摆,肥硕的树叶沾染着血色的夕阳。范见想起欧…亨利的小说里,有一个病重的女人把生存的希望寄托于窗外的几片没有挑落的叶子,一个穷困潦倒的美术师,为她在墙上画了几片叶子,两个星期以后,姑娘奇迹般活了下来,而美术师却死掉了。此时范见也希望为斤斤留下生命,自己去代替她。
米兰从里边出来。
范见:“怎么样?”
木兰叹了一口去,露出了半个笑容。
米兰:“动了。有生命的迹象。”
范见:“真的!”他大声地说,一把抓住了米兰的手,米兰向后退了半步。
范见:“对不起,你说她活了?”
米兰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这种自……患者还要渡过烦躁期,而且……而且……”
范见:“你说而且什么?”他急切的问。
米兰:“这种患者,如果自己不想活的话,很多会选择二次……”米兰把“自杀”两个字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听到米兰的话,范见的心再次跌落谷底,他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094 餐会的名字叫最后的晚餐
094餐会的名字叫最后的晚餐
听到斤斤有了生命征兆,小伟凑过来。
小伟:“可以进去看看吗?”他小声地问道。
木兰:“换衣服跟我进来。”她对二人说,少妇还是保持着距离,在不远处,这些天,她天天如此,一言不发。大家都熟悉了她的样子,米兰对着她招手。
一行人换好了无菌的衣服,这些天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斤斤。她憔悴地就像一个玻璃人一样,皮肤半透明,小小地缩着,被单盖在躯干上,从腹腔伸出一根小指粗的管子,那里是用来排除体内毒素的,导尿管、烟气管,气管是切开的,里面插了一根黄铜的金属管子,四肢绑在床上,上面吊着输液管,氧气瓶在冒泡,四周的仪器缓缓波动。
斤斤的眼睛半睁着,米兰小心的为她换了一块湿润的药布。
米兰:“她的眼睛必须15分钟更换一次药布,避免干燥失明。”说着,她为斤斤翻了半个身子。
米兰:“过一会要翻动她的身体,保持身体器官和皮肤的活力。”她轻轻地交待着。
范见看着大肚子的米兰,如此照顾孱弱的斤斤,心疼不已。这些天,他饱受折磨,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焦急地等待。此时,斤斤近在眼前,他多么想抚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可是却无从下手,他把伸出来的手悄悄地缩回来,替斤斤掖了一下床单。
小伟:“为什么绑着她?”
米兰:“她现在还没有回复自主意识,处于烦躁期,会乱动,身上这么多管子,哪一根乱了都有危险。”米兰耐心解释。
小伟:“她能看见我在这里吗?”
米兰:“这个不清楚,我们出去吧。护士马上来给她按摩,会醒过来的。”
小伟:“教我行不行?我来照顾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赤裸裸的斤斤,有些脸红,青春痘鼓起来。
“水,水……”斤斤含糊不清地叫了几声。
小伟惊喜地:“醒了,醒了,我去拿水。”
米兰一把抓住他。
米兰:“别动,她还没有醒,不能喝水。”
小伟:“她说话了,醒了。”
米兰:“嘘,听我的,很快就醒了。”
米兰一把拉住小伟的手,拖着他把大家带出来。
米兰:“她的状况在恢复,很快可以解除急救状态,那时候大家就容易照顾她了。”
小伟:“她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给她准备什么?鸡汤、鱼汤、还是肉汤?”
米兰:“那得听医生的,现在说不好。”
范见:“小伟,你跟我来一下。跟我去外面走走。”他的表情另有暗示。
烈日当头,医院下面的小广场人迹了了,树荫的影子很小。
范见:“小伟,”他抬手搭着小伟的肩膀,“那什么,斤斤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
小伟:“四姑夫,你说什么?”
范见:“你回家休息,休息,这些天也够辛苦的。”
小伟:“不可能,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反问。
范见:“你也看到了,斤斤是个女孩,她……你在这,也不方便。”
小伟:“什么意思,你也知道她是女孩,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有妇之夫在这里才不方便呢。”
范见:“咱先别说这些,我是长辈,说话你总得听吧。”
小伟:“算了吧,长辈,我算看清你了。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把斤斤姐像金丝鸟一样关在沙漠绿洲,一关就是好几年,高兴了来一下,不高兴影都没有,你这叫什么长辈啊,你负责任的话,应该照顾好我那个四处招摇的小姑妈,我不要你这样的长辈。”小伟的话戳到了范见的痛处,范见心里难过,却不能表露出来。
范见:“小伟,你也成年了,你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我不想为这个事情去惊动你的父亲,你自己着量着办吧,我先回去了。”
小伟从后面追了两步。
小伟:“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把斤斤放在你的手上我不放心,就是死我也不会离开的,你不是很有些狠招吗?那你就冲我使出来,别人怕你我不怕。”小伟坚定地说。
范见:“小伟,你这是说到哪去了,我告诉你我对斤斤没有不好,她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没弄清楚。
小伟:“好一个没弄清楚,你要不是我的长辈,我……”小伟的眼神凶狠,没有把话说完。
范见:“好吧,小伟,我不和你多说了,还有事,我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他紧走了两步,接起了电话。
范见:“嗯,说。”电话是秘书赵淑仪挂来的。
赵淑仪:“范总,您让我提醒您,今天傍晚要去绿水。”
范见:“嗯,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你通知强生准备车。”
赵淑仪:“好的,范总还有别的事情吗?”
范见:“办公室有什么事情?”
赵淑仪:“今年的行业年会在艇上仓举行。”
范见:“具体时间?”
赵淑仪:“下周。”
范见心里叫苦,不知不觉就要到炎热的7月,这个月是最忙碌的一个月,7月份的年会活动,表面看是白云市的企业家互相交流、互通有无的机会,暗自却是比对实力的聚会,那是一个大鱼吃小虾,小虾吃河泥、论资排辈的机会,万万不可不去,除非你已经不在五行中,退出了行业。
关于今年7月份在“绿水”举行的活动更是万万不能停止的,这个活动已经举行了5年,每次的活动地点都非常诡秘,从不在活动的三天前通知,为的就是一个保密,今年的活动地点范见和习太钢定在了“绿水”,这两年来,他们在“绿水”上投资巨大,表面看,那里仍旧是一个看似平常的房子,实际上内部的设施已经非常地豪华,不啻与豪华六星。他们这几年已经逐渐买断遣散了周围的居民,方圆40里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绿水”这个地方自然条件好,在一个葫芦形的山坳中,依山傍水,花香鸟语。
简单说,他们每年搞的这个活动是一个餐会,非常昂贵、非常赚钱的一个餐会,每次吸收66位客人,每位个人88万人民币。世界各地的很多富人都对这个餐会趋之若鹜。原因就是他符合了很多富人寻求新奇特的愿望。
餐会的名字叫“最后的晚餐”,餐桌上是濒临绝种的野生动物和野生植物。今年餐桌上的名菜是小白白洼地金丝猴,一种嘴唇性感红润的金丝猴,目前只发现一个群落,九只,即将出现在餐桌上的是一直年轻貌美的少女,全部存活数的九分之一。
095 刚才接到山里电话
095刚才接到山里电话
回到医院,范见又去看了斤斤,她仍然半睁着眼睛,嘴唇干裂,小声地独自嘟囔一些听不清楚的话。点点阳光细碎地染在被单上。那是花草的影子,蔷薇和狗尾草,范见亲手为她采摘的,在医院后面的山坡上。
范见:“斤斤,斤斤?”他叫了几声,悄悄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她的手上扎针扎得淤青一片。
范见:“宝贝,我在这里,你知道吗?我有重要的事情今天夜里不能陪你,你要乖乖呀。”他勉强地对着斤斤笑着,满心希望斤斤能够听见她的话。
范见:“这里有很多人都在为你担心,我不在的时候米兰姐姐会照顾你,有事可以和苏臣说,大家都在等着你醒过来,笑一笑……”他有些说不下去,就好像斤斤已经醒了一样,他怕话说重了,引起斤斤的伤感,也怕话说得不清楚,她醒来被那一身的管子吓到。
范见:“斤斤,不要害怕,你身上的这些管子很快就会去掉,去掉了就完好如初。你还是那么美,比原来还美,我回来就来看你哈。”他看着斤斤腹部打开的口子,自己先忧伤了起来。
这时,斤斤的一滴眼泪悄悄地爬了下来,缓缓滴落。
范见:“斤斤。斤斤。米兰,米兰。”
他冲着在外间的米兰召唤,米兰抱着肚子跑过来。
也许是当了准妈妈,米兰身长少了脆生生的劲头,多了温柔和耐性。连日来的操劳下来,她有些眼袋突出,眼皮肿着。范见也没有想到,当初鲁莽的小护士已经便得如此温馨可人。他有些羡慕那个弄大了她肚子的男人。
范见:“你看不是不醒了。”
米兰俯身看了一眼,用纱布拭去斤斤的眼泪。
米兰:“快了。你帮她擦擦身吧,我去取水。”
范见小心地结果米兰在温水里洗过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斤斤洁白的身体。这才发现,斤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