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数千年如一日的俱以法相现世。
因此,这地藏嫡传的九华大轮庙,它的镇寺绝技,便是地藏菩萨的‘二相一心**’。其法以炼心化相为主,臻至大乘者,非但心性坚忍刚毅,不惧一切精神攻击,而且法相威严,内外清澈,实是降魔**里的绝顶心诀。
大悲和大闲晓得这名列魔教左使的僧人出身密宗,最擅精神攻击,是以派出弘一法师,让他以盾防矛,互相生克,说来倒亦是极佳的主意,只是不知这老天爷,会否如他们所愿。
魔教僧人伫立大坛正南,微风轻轻,吹拂起他的月白僧袍,纯洁无垢,衣飘如云,再看他那优雅气质,俊美容颜,显得更是飘飘欲仙,犹如佛子临尘,那里瞧得出他是魔教的顶级人物。
他朝着站在对面的弘一法师施礼说道:“小僧桑珠元音,请长老指点!”时下众多正道前辈,也是初次听闻这魔教左使的法名,称作桑珠元音。
弘一见他礼数周到,心想自己亦不能失礼,当即合什说道:“老衲弘一,请左使赐教!”可话音未落,陡觉一股浑大无匹的无形力量,已然奔涌袭至而来。他在上坛前,心知魔教行事,素来诡异,故而早已功运全身,眼下既被突袭,自然立生反应。当下随劲而飘,如乘风飞御,直升虚空。
桑珠元音既已偷袭,自不会就此一招。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向天挥出一物,色作紫金。随即整个人一分二,二化四,四变八,八衍十六,骤然在弘一的身侧,出现了十六个桑珠元音。其形是八男八女,男的是狰狞恐怖,丑陋凶恶,状极愤怒;女的却是平和端庄,各异其姿,状极痴迷。同时从那紫金事物中飘袅檀香,浮响梵音。
弘一不问不闻,迳自双手合十,盘膝坐於虚空,身显堇色光晕,其身遭四侧,更是火焰吞吐,交织成网,甚显庄严恢穆。
大悲与大闲瞧见桑珠元音这般景象,不禁失声惊呼:“他,他的本尊,竟是欢喜大自在,这可如何是好?”
在密宗修炼中,因是身、口、意三密修炼,是以每个密宗弟子,除了有上师传授诸般神通之外,尚在自己心中默想一佛,此佛即称为本尊。当修炼人功德一到,即可身化本尊,立地成佛,故而这密宗的修炼,实乃佛门中,唯一的速成修法。
可是这欢喜大自在佛不仅是佛门中的护法金刚佛,更且是人类所有**的化身,同时也是考验所有佛门弟子的一道心坎。故此有些大德高僧,都不敢想象自己心中的本尊,便是欢喜大自在。而只敢默想大日如来,或是弥勒如来,再或就是莲花大士。可桑珠元音的本尊,竟是佛门心坎,欢喜大自在佛,再合上他本身就擅长的精神攻击,这累加的威力岂非倍增。
一时间,大闲和大悲已没有初派弘一上场时的那种轻松感觉,只望弘一能消耗桑珠元音的实力,并且可以无恙的退回,那就皆大欢喜了。
斯时,月色皎洁,长空如洗,在这银光璀璨的下首,却是梵音渐靡,檀香催情。桑珠元音的十六个幻像,分为四面八方,在弘一的八卦方位上尽情欢娱,畅游欲海。男的或愤怒或端坐,女的是或痴迷或放浪,其相抱交媾的诸般妙像,也是各有不同,伏卧、推拉、双抱、后冲
这等荒诞不经的场面,委实震撼住了在场的每一个正道修真。即便桑珠元音的精神攻击,俱是朝着弘一而发,可是那催情激欲的糜烂场面,却亦引发了坛下一阵骚动。有些功力浅薄,或是心性修炼不坚之人,更是摇摇欲倒,浑浑噩噩,其神不守舍的醺醺之意,大有一冲而上,肆意狂淫的臆想。
大悲和大闲见势不妙,急忙命各派掌门,看护好各自的弟子,省得猝不及防下,丢了正道的颜面。
符箓系的弟子,时下就现出了原形。他们在王少虚的带领下,重蹈俗世,再历红尘,实已迷醉在大千奇幻之中,那里还有修道人,山崩地裂,面不改色的绝强心志。不过符箓系精擅道符攻击,而在道符上,却要付上他们本身的精神力,故此符箓系弟子的精神修养,也是较为出色的,这才不致于酿成大乱。
但有些心猿意马的弟子已是互相搂抱,撕扯衣衫。王少虚素来爱面,见及己方弟子与大悲和大闲的那方相比,丑态百出,不堪之极,禁不住心下恚怒。当即向作壁上观的魔教教主怫然道:“无风教主,你怎不出手护我门下弟子?难道贫道丢脸,你很乐意?”
无风自动能够瞧见夜郎自大的正道人物这般丑态百现,心下实是乐不可支,怎会出手相救。是以微笑道:“王真人说话真是不知所云,我出手,你不觉得不合时宜么?其实,这些不学无术,不可救药的弟子,你也不需不遗余力的去护持他们,这些人死不足惜,不值一钱,何必不惜工本,是不?我可不爱虚假。”
王少虚听完这话,直欲撞墙,就此了解自己的一切。没想到自己为了他们魔教的裂土封疆大业,抛弃了自己在正道中一贯的领袖之位,而时下教他们做些小事,竟是得来这等回应,焉不让他愤恨无比,悔不当初。不过他心下,也在讶疑,先不说佛门修真,怎么大闲那方的外丹修炼者,眼下也是笃笃悠悠,一副悠闲模样。
他们擅长炼丹,精于制药,可是本身的功力,却是各门各派中最为低浅,眼下本门都是出尽洋相,他们却雅然闲怡,莫非是桑珠元音,故意针对本门?想到这,又加瞧见无风自动那轩轩自得的神情,他更是暗恼心头,怒火填胸。其实他不知道,金丹系外丹宗的门人,实是托了萧枫的福分,方才逃了这一尴尬的劫难。
原来萧枫一见桑珠元音裂出本尊法相,便已情知不妙,他虽对中土修真不甚寥寥,可是对密宗修持,昔日因拜咯巴所赐,倒是懂得颇多,故而在瞧见本方之人似有骚动迹象发生,即已破裂次元,另创空间。
把这些本方修真已然象当日的梦瑶一般,禁锢在了他的自创世界之中。而最为奇妙的就是,这次元的结界,把一切有害的信息,全都过滤在外,可是影像却是依旧不变,当真称得上是神迹。
这时的桑珠元音着实郁闷万分,任他是如何的妙相尽呈,挑逗引诱,就是奈何不了弘一。只见他双眼微闭,嘴角上扬,僧袍下垂而自然,双手轻轻的结着佛门大轮印。那种静谧与慈和,就似要告诉世人,回头是岸,众生自乐。
桑珠元音可不想无功而返,想他在魔教中,是何等的地位,焉能留此败笔。当下幻像突衍,景象陡变,但见那八个男身佛像,忽而恍如地狱之神,一改原先的温柔极欲,顿时把适才还在身下**婉啼,刻意承欢的女子,肆意蹂躏,残忍践踏。
有的猛踩脚下,有的尽情锤打,有的狂撕狠裂,有的已是腰挂人头一时间,欢喜大自在佛的那种大无畏愤怒的气概,那种凶猛的力量和摧破的手段,那种战胜魔障而从内心发出的喜悦,那种把异教徒俘掳到手而兴奋不已的诸般景像,均被桑珠元音,表现的淋漓尽致,恍如重现。
此刻的弘一,额上不由微涔冷汗,垂披虚空的袍袖,也是瑟瑟抖动,宛似禁受着无尽的内心煎熬。
大悲和大闲不禁脸色陡变,互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担忧。
心下俱自在想:本道此次对决,即便顶尖高手,少于对方,可凭着我方众多的高手,想来累也能累死他们。谁知这所谓的魔教左使居然是这等厉害,须臾间即教弘一现出疲相,无法抵挡。而最可怕的就是,弘一不但未能消磨掉对方的功力,只恐还要陷入桑珠元音所制造出来的无边幻境之中,从此受那欲境荼毒,永不超生之苦。
思量至此,二人均是愁锁眉头,焦急万分,恨不得上场,以身替代。
第三章 紫金钵盂(下)
王少虚见到己方大占上风,心中的得意,又是重窜胸怀,当即笑道:“无风教主,贵教的左使桑珠元音,当真是神绝若虚!瞧着他的模样,谁会想到竟有偌大本事,轻而易举的就可击败佛门四宗,九华大轮庙的主持方丈,弘一老秃驴。教主有此高手相助,也是教主的福分。”
说完后,尚且‘呵呵’的笑了数声,颇为自己一番齿牙余论般的恭维,感到自得怡然。心想,反正这也化不了贫道什么代价,让你个猪头,高兴下便是。
焉知,魔教教主无风自动,听了他这番奉迎后,非但没有喜形于色,反而是微蹙双眉,沉声道:“教他不露锋芒,他偏不折不扣,教他不爱虚假,他非不择手段,我不置褒贬,不予置评,我可不爱虚假。”语声甫毕,迳自双手环抱,置于胸前,在那闭目养神了起来。
王少虚那个气啊!想他平生,何时遭逢这等冷遇,倘若不是为了日后裂土封疆的光耀,早就一个霹雳火雷,打了过去。把这平庸的猪头,变成个红烧。
就在弘一危若旦卵之刻,亦不知是他的福至心灵,还是地藏菩萨的显灵所至,在佛心中流淌过了这么一段地藏经文,“生佛无别,同一真如,妄心无体,妄境不实,心境互依,似有实无。”这段经文,正是九华大轮庙镇派神功,‘二相一心**’的最高心诀。
这‘二相一心**’,弘一是刻苦钻研了数十年,一直达不到‘离相寂灭’的最高层次。时下被桑珠元音的欢喜幻境这么一逼,竟而教弘一成就般若,初窥佛境。
如此一来,只见弘一脸显异彩,流光纷溢;身躯周遭,更是焕发数丈金光,光影里,仍有无数的梵文佛识,游离不定,让时下众人感受着一种沉穩靜悅的舒爽感觉。好似满身的罪孽,也随着弘一的到来,得到了洗涤。
大悲与大闲,瞧见有此转机,不禁相视而笑,为道友的骤然颖悟,实感欣悦。而最重要的便是弘一,经此一来,不但功境大增,而且还能脱离掉桑珠元音的欢喜幻境,更且在己方增加了一名堪至佛境的高手,焉能不让这二人喜上眉梢。
王少虚心中虽喜,仍故作大急的问道:“无风教主,这该如何是好?”他想看下无风自动的糗相。
谁知,无风自动不温不火,微启双眼,缓声道:“不必担心,不必挂怀,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得他们不寒而栗之时。我可不爱虚假。”说完,重又闭目养神了起来。
王少虚见他笃悠,不由气恼,心想:反正桑珠元音是他的人,死了就死了,输了就输了,干贫道何事?心念及此,当下凝神观战。
弘一的骤发抗力,甚至是大有返击而回的趋势。桑珠元音是首先感觉到的,心中的不妙感受,促使他祭出了师门密宝,同时也是当年密宗老祖,莲华大士留在藏土的三件佛宝之一‘紫金钵盂’。
这宗密宝,是桑珠元音从师门潜逃时携带而出,用以威慑师门追捕。密宝外形虽不怎样,仅是一钵盂,且无镂纹,又无光泽,通体黝黑,微微泛紫;可它的制成者,却是六界中鼎鼎大名的大日如来,亦就是密宗的最高神毗卢遮那佛。
它的功用,便是可以把六界中的任何鬼、仙、妖、或是魔禁锢在钵盂的须弥世界中,让他们经受佛炎的炙烤。除非持钵人,把他们放出,不然将永世沉沦。
当时,由于莲华大士受藏王的邀请,至藏土除妖降魔,毗卢遮那佛为了显示佛门的神通广大,为了宣扬佛门的宏义妙理,是而把这件‘紫金钵盂’赐予莲华大士所用,直至莲华大士**成佛,方才把这件神通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