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菊正随手的一刀便将隋意的“白虹贯日”化解,且无任何破绽,反而长驱直入,指向了隋意的要害,亦是攻中带守。“果然如我所料,”隋意想道,“他的刀技已能随心而动,无招胜有招了,若我一味防守,十招之内必无还手之力。”
隋意将隐匿在西域所自创的剑招尽数施展,继续采取攻势。那些层出不穷的古怪剑招时而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下,时而犹如蛟龙猛虎,盘旋张狂。
川口菊正恰恰相反,仍然以平平无奇的刺、劈等极简单的刀法,应付隋意泰山压顶般的狂攻,刀势轻如柳絮轻风,随风飘摇。无论隋意如何假意露出空门,剑势或快或慢,均被他从容不迫的化解。
转眼三十招即过,他二人的兵器竟未相碰过一次。
宾客中使刀或使剑的好手无不看得如痴如醉,庆幸自己今日能得见两大高手过招。那些平时自以为武功已练得不错的井底之蛙纷纷清醒过来,暗暗发誓今后定要痛下苦功,有朝一日能向其二人靠拢。
“隋意一介青城弃徒,怎能可能练得如此神奇的剑法呢?是否他遇上过剑术神通的东方展云?”诸葛寒山见隋意剑术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喃喃出口问道。
南宫帆道:“也许他运气特别好,说不定捡到了失传的某某剑谱。否则他所使的剑招我等会见所位见,闻所未闻呢?”
上官无忧道:“妈的,这般说来,什么好事岂非都被他占尽了。慕容兄,他是同你一道的,你起先知道他是隋意吗?”
慕容庆看了看身旁的李诗蕊,结结巴巴的答道:“那晚……,我其实……,我不知道……。”
“慕容兄,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呀!还有,今番隋意若是大胜,被翔龙山庄得知我等曾与隋意一道,还借剑与隋意,那么有什么后果,我们都应该清楚吧。”上官无忧追问道。
南宫萍冷冷道:“如此说来,上官公子是怪我借剑给隋意为我中华争得颜面了?”
“南宫妹子,你只顾帮隋意说话,难道你看了那恶徒?不要忘了,你若是和他在一起没好下场的。”上官无忧“好意”提醒道。
南宫萍被说中心事,涨红了脸,回敬道:“上官公子,你是嫉妒他武艺高强吧。就算他是恶徒,但不象某些人没什么本事,只知道靠家族的庇佑!”
……
慕容庆见他二人为隋意大吵起来,愈加心烦意乱,恶狠狠的道:“你们两个谁再吵,我同谁翻脸!”
李诗蕊自小随“魔尊”巫方然长大,虽年岁同见几个世家子弟相当,却无论是武功还是见识均高于几人,她劝解道:“你们何不等隋意与川口门主比试完再吵,如他两人般实力的高手过招,不是你等习武之人最值得一看的吗?”也许是那一夜情缘的关系,她此刻亦暗自为隋意的处境担忧,既算他战胜了川口菊正,但是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南宫萍与上官无忧对瞪了一眼,气鼓鼓的继续看着场中比武。
隋意与川口菊正剑来刀往,忽然间,他二人竟同时闭上了双眼。但刀剑依然在空中激烈交战着,不再是隋意一人主攻,而是漫天的刀剑之气互拼。
这一举动更是令在场的大部分人甚是不解,均想道:“是他们藐视对方,还是刀剑的眩光刺眼,不得不如此,才不至于耀眼生花?”
游依敏诧道:“阿意他究竟在做什么呀?”
了绝叹道:“原来,隋意这混蛋剑术已经达到川口菊正一样‘从有到无,似有似无’的境界,能以灵觉感受对方的招上的变化。可惜,他的功力尚不如川口菊正,剑气很快便压制不要住刀罡了。游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他虽然必败,但性命当可保住。”
川口菊正凭着功力的优势渐渐占了上风,但仍不能将隋意的长剑与剑气所构筑的防护网突破。他感到隋意剑气虽处下风,但丝毫不见衰竭,“我居然数百招不能拿下一个青城派弃徒,”他心一横,使出了融合扶桑刀技精华的“裂空斩”!
“是‘裂空斩’!”了绝惊呼道。当年川口菊正之所以能战胜少林方丈本空大师,正是仗的此技。“论功力隋意尚远不如本空大师,他能否破解此招呢?不,破解太过牵强,只用化解保住性命已经很幸运了。”了绝想道。他跟本无法冲破刀气所筑的气壁,去插上一手,救出隋意。
“裂空斩”散发出的浓烈刀气如寒涛巨浪滚滚而来,仿佛要将隋意冻结成冰块。此招看似平凡的一击,却暗藏数十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可衍生为其另十种,招中有招,势若雷霆。
隋意睁开了眼睛,他的心依然静如止水。突然,他将手中的长剑脱手向川口菊正掷去,人亦随剑而动,迎上了“裂空斩”的威力最强点。
这一举动另包括了绝在内的所有人无不大惊,难道隋意竟不想活了,自己送到刀口找死?
骤然间光芒大作,隋意与川口菊正的分身重影绞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川口菊正,谁是隋意。刀气给人的那股极寒的压力逐渐减弱直到消散,而另一股非剑气的忽冷忽热的力量则猛涨而起。只听的“叮叮叮”数声响起,刀剑化作的金属碎片散落在地上。他二人的身法慢了下来,再次互拼一掌,各自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川口菊正不发一言,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半截长刀。
隋意则发出了一声冷笑,接着叹道:“如雷贯耳的“裂空斩”亦不过如此,我的冷热真气滋味如何?”
川口菊正道:“哼,我可没有败,我二人只能算作不分胜负,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隋意咳嗽一声,道:“胜负未分?也罢,我中华泱泱大国,让让你这等蛮夷之辈,倒也说得过去。”他嘴里虽说的轻松,其实方才最后那一拼,他自觉无法将“裂空斩”化解。计上心头,将长剑掷出以乱其视线,再以“修罗阴煞功”与“雷神掌”所合成的“阴阳元气锁”暗袭川口菊正,哪知被其识破,只得硬碰。古怪的冷热二气恰好同刀气斗起初了个旗鼓相当,隋意却由于功力上差了一着,当“裂空斩”威力达到及至时已经压制不住,两门邪功把他的精力榨了个干净,才得以表面上的持平,但隋意被刀气的余波所震,受了内伤。他此刻强行将涌到口中的鲜血吞了回去,装做无事一般。
川口菊正亦惊摄于隋意冷热二气的厉害,不敢再冒然叫战。
了绝很了解隋意的不服输脾气,若真的是平手,他定会继续叫战,直到判出高下,现在他定是不能再战了!了绝心念一动,道:“干脆,这场便做平手如何。川口门主,你不是说你三合会将有强手出战吗,叫他出来呀,给你们找找面子。”他心中本想奚落川口菊正一番,有恐他再次向隋意叫战。只好引出下一场,反正那所谓的高手也不一定就存在。
哪知川口菊正叹息道:“唉,为了我大合民族的颜面,我不得不请他现身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形同哨状之物,放声一吹,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啸声。“你这贱人,你既然不愿做我的儿媳,而与隋意勾搭成奸。我便让伊贺的忍者首领收去你的性命了,”他转头对游依敏冷冷说道,“山歧鬼影,你可以现身了,这次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川口菊正话音更落,众人只见眼前飘过一阵烟雾,一个黑衣蒙面人便无声无昔的从天而降。
“他便是山歧鬼影,伊贺谷忍者的首领,他的实力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游依敏,你后悔也不行了,受死吧!”川口菊正叫道。
山歧鬼影笔直的肃立在一旁,右手反握着背后的忍刀,等待交战的开始。
隋意见识广博,他凭山歧鬼影落地的身法便能断定他的轻功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其它诡辩难测的伊贺密术,他恐游依敏有失,于是以“传音入密”对其说道:“依敏,我的朋友也快布置好了,你一会儿千万别勉强。”
了绝瞧出了隋意的担忧,传音对他说道:“干脆便让游小姐一动手便认输,我二人方才一胜一平,这三场比试就算是作和。”
游依敏见了绝对隋意窃窃私语,已知他二人乃是认为自己毫无胜算,为自己担忧,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必丧中华之威。她微微点头冲隋意二人一笑,正欲上前叫战,忽见一人凌空而下,挡在她的面前。她见那人身穿一件陈旧的青杉,头发凌乱,背躬微驼,看起来给人一种委琐的感觉。“在下刑无踪,自负轻功了得,暗器无双。方才一见阁下身法神妙,另则听说伊贺忍侠擅长各种奇门异术,特来请教!”来人正是唐宗,他死盯着山歧鬼影慢慢说道。说完,回头冲隋意等三人一笑。
隋意与了绝见唐宗一到,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只觉什么事均可迎刃而解了。
刑无踪晃眼便现身此地,宾客大多为江湖人士,他们几乎无人不知“怪盗”刑无踪轻功天下无双,只是从未有人说起过他另外的绝技有多高明,他竟然向川口菊正口中武功与其不相上下的山歧鬼影挑战,无不大为诧异。
川口菊正面色如常,只听他说道:“我听说最近名声最响的便是以隋意为首的“江湖四害”,此刻已现身其三,想必剩的那一位也该到了吧。”
唐宗哈哈笑道:“川口门主对我等情况了解的还真透彻!他的确已经到了,就在宾客当中。你瞧我是否有资格向这位忍者首领挑战呢?”
川口菊正看了游依敏,又看了看唐宗。在他的估计中山歧鬼影是必胜的,不过比试只剩下一场,能光明正大斩杀立威的亦只有一人,他当然更希望游依敏这个对亲子不忠的贱人得到“惩罚”。于是,他犹豫了起来。
隋意道:“川口门主既然知道我们是一伙的,那么让他上有何不可呢?况且此次的比试已经成了两国武术的较量,是否因为你怕这个不敢露脸的家伙输掉了,又切腹自尽?”
川口菊正心想:“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么谁先死都一样。我现在便布置好人手,让你等插翅也难飞!”他用扶桑语叽里咕噜的对山歧鬼影说了几句,只见山歧鬼影拔刀在手,走上前来。
“你们可以开始了。”川口菊正震声道。
唐宗与山歧鬼影闻声后,立即以常人难以分辨的身法移动开来。
隋意忽然叫道:“大家快让,他们两人的暗器来了,伤着了可不是……”果然,他话还未说完,空中密密麻麻的暗器便接踵而来,有中土常见的飞蝗石、飞刀、铁菩提、铁莲子、金钱镖,也有忍者特有的手里剑、飞环、甚至还有霹雳火弹。
这一场暗器的较量直让所有人看的眼花缭乱、木瞪口呆,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两人身上如何能装下这么多的暗器。
唐宗不曾有与伊贺忍者交手的经验,他还早以前便闻得忍法最擅长利用周遭的环境,给人出奇不怪的打击。所以,他一开始便将身法速度调整到了自己的极限,封锁山歧鬼影的退路,再以层出不穷的暗器攻击,寻求胜机。
山歧鬼影本对自己的身法有极高的信心,没想到这次,他一变再变,一快再快也脱离不了唐宗的掌握。他顿时心焦起来,口中怪叫一声,撒出一阵紫红色的烟雾。
唐宗飞身而起,跃出烟雾之外。那烟雾竟如同有灵性一般,继续跟着唐宗飘来,“这毒雾果然邪门!”唐宗想道。
唐宗不但受着毒雾的侵扰,山歧鬼影亦挥刀从另一方向朝他斩了过来。这简直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