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送到了前面的粟子镇,给他租了驾马车,他沿着官道往大草原的方向去了。”马掌柜立即说道。
我立即喝道:“走!带我们走!”
粟子镇也是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小镇子,不过来来往往的商旅川流不息,这里是中原进入大草原的必经之路,现在大明与鞑靼两国貌离神合,还处于和平时期,双方的边贸十分发达繁荣。
马掌柜领着我们找到一家颇为大型的马车行,这家马车行和他有生意往来,他花了大价钱帮我们雇佣了一驾三匹蒙古骏马牵引的马车,还买了一些食物,打赏了车夫,要他尽力帮我们追上同样是他们马车行的马车。一想到这鞑靼太师一路逃来,竟是思虑周密,处处领先我一步,我心里暗急,连连催着赶路。
这老小子还是满上道的,我们也没时间和他这么个小人物计较,不理会他放他离开。马车沿着官道狂奔,我的理性告诉我这马车的行驶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我心中的焦急却让我不断催促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又是黄昏,月亮又升起来了,照得官道两侧的丛林麦田上一片银光,可我现在那有心情欣赏这些,对萌儿的担忧与焦虑,对造成萌儿重伤仇人的怒火,在我身上里纠缠着,我只是一声声的催那车夫再快点。
马儿早已是汗流浃背,不停的喷着白气。车夫终于承受不住,把手里的缰绳一松,靠在车檐上喘息道:“马儿快受不了了,在跑下去我也受不了!”
心情焦躁的我看他这样,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放开车帘怒目圆瞪,就想用武力去威胁他。蓝蓝轻扯一下我袖子,平和的声音响起,“那小哥你就休息一会儿,让马儿也歇歇!”说着回头低声埋怨道:“师兄!想叫马儿快快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也歇歇吧,困兽犹斗,待会要是遇上了鞑靼人,难免还有一场恶战!”
我感激的看来蓝蓝一眼,心冷静了下来。我知道现在马车的速度已是极限,我确是不能再对他苛求什么。
蓝蓝给了我一个笑脸,递给我一块牛肉干,说道:“我理解师兄现在的心情,但也不能太心急了,我们早晚能追得到仇人,萌儿也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车夫一般放松了缰绳把马放开吃草料,一边嘟囔道:“照我们追赶的速度,应该追到他们啊,怎么一路上还不见车影?”说着说着忽然大声说道:“林子里好像有一架马车!”
大家扔掉手里的干粮兵器在手,依照车夫手指的方向冲进丛林。果然,在官道不远处的左侧,接着明亮的月光依稀可见一辆马车。果然不出我所料,入目的是血淋淋的一幕,一个年轻的车夫身首异处,背上一个深深的刀口,鲜血已将整个草地染红。
“是我们车行的马车!”车夫开口说道:“就是马掌柜租的马车!”
那车夫看来和这个逝者相当有感情,抱着尸体伤心大哭,问我杀死他同事的那人是谁。我让他将尸体放下,别破坏了这个杀人现场,接着吩咐他们报官,就说是鞑靼太师杀的。那车夫忙将尸体放下,我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车夫,和郑思对望一眼,知道是鞑靼太师杀了这车夫逃走了。我俯身摸一下车夫的尸体,还带有余温,流出来的血还未凝结。我大声说道:“鞑靼人刚刚离开!我们快追!”
追击不到半个时辰,便见丛林里上发现一行脚印,这一带并无居民,人迹罕至,我们立即断定这就是鞑靼太师的脚印,不由大为兴奋,沿着脚印追寻,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我们来到脚印的终点,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十分利于隐藏。
第239节
震荡我们把注意力都之中在某处时,丛林后缓缓的站起一个身影,身体佝偻憔悴,凶残的脸上扫了一个鼻子,真是我们苦苦搜寻的鞑靼太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狂吼一声,立刻挥萧上前!一股凌人的杀气从我身上激射而出,破萧挑向鞑靼太师握刀的手。果然是困兽犹斗,鞑靼太师闪身避过,挥刀横斩,刀法虽然严谨,却有了一种有去无回的悲凉气势。
我见来刀气势汹汹的削来,闪身避开,接着连环挥动手里的破萧,萧势如风,若排山倒海,大有王者风范,鞑靼太师手中的大刀连连横斩劈刺,招招凝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如怒海涛涌,泰山压顶,一招一式风云变幻,鬼哭神嚎;我双足一点冲天而起,避开漫天刀光剑影,鞑靼太师寻机而上,一刀直劈我的胸口,刀浪翻滚,连出七招,招招狠打狠拼,不留任何余地。
蓝蓝娇声一喝,手中的盘旋刀电闪雷鸣般发出,柳叔将全身功力运起,右手使出最具威力的掌法,连出三掌,将掌法发挥的威力发泄无余,看他一掌接一掌,后面几掌连连而至,功力差的人接下了可能要被累死。同时,郑思清叱一声使出生平绝技,只见她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可是敌人却无从抵御,连连避开。
我心无旁婺,全心沉入到战斗中,保持着灵台的清明,全力使招。左掌连连发出,而右手萧势招式却变幻莫测,各种招法尽情挥洒,看似风度翩翩,其实却是危机无限,稍不留神可能就要躺在此地,不再复醒。
再厉害的身手也禁不住我们四人的围攻,更何况是奄奄一息的伤者!只见突然间,鞑靼太师招式一顿,后力不继,身形渐缓。郑思见到鞑靼太师身形一顿,机会难得,一剑犹如惊雷而至,柳叔双掌齐出,蓝蓝的盘旋刀也呼啸而来。刀剑相交,金铁锵鸣,我们各自后退一步,鞑靼太师身首异处,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一见到鞑靼人被我们斩尽杀绝,刚回到京师郑思就向我告别。
我们拐进开平王府那条大街的时候,一位王府的侍卫远远地见到我们,兴奋的嚷了起来,边嚷边向院子里跑去:“快来人啊,江公子回来了!王爷,江公子他们回来了!”
焦急的人群早已簇拥在王府门前翘首以盼,我更是见到了萌儿快乐的笑脸。萌儿远远地见到我,毫无顾忌的快跑几步,以一个乳燕投怀的姿势撞进我的怀抱。望着萌儿失态的表现,心头一暖,这种牵挂和家人的亲切感觉实在是温馨。诗昭姊妹紧紧跟在她的后面,还没等靠近我的身体,两位妻子眼里的泪水,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少爷,你可……可算是回来了!”萌儿拥着我的腰背,痛哭不已。
我扶着萌儿的双肩,伸手挑起她的下颌,仔细端详着她。千真万确是我的萌儿,那清秀的面庞,小巧的瑶鼻,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我的那种痴爱娇憨的目光,这些我是如此的熟悉。但除了这些我熟悉的东西,这张脸上还是透出了一些我不熟悉的东西。萌儿的气质变了,她脸上找不到以前我所熟悉的那份青涩,那是一种让人怜爱的感觉,但现在她脸上泛起的这份容光却是如此的沉稳,一场生离死别使她成长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萌儿有些不好意思,她挣脱了我的怀抱,向我娇嗔道:“少爷你这样望着人家干吗?”
以前的萌儿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向我撒娇,最多只会羞羞答答的躲闪我的目光,或者是把头埋入我的怀里不好意思见人,今天的萌儿有些令我难以适应。我习惯性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笑着说道:““萌儿你变了!”
萌儿娇憨对我笑了笑,拉着我的手掌摇了摇说道:“几位姐姐也说我变了。”她接着发现我仍在望着她发楞,脸上显出惊慌之色来,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少爷你不喜欢萌儿变了吗?我也不想这样,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
我连忙微笑道:“傻丫头,你能有这样的变化,少爷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
萌儿听我这么说,可爱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头,随我甜甜的一笑。咦!这小丫头啥时候学会抛媚眼了?我坏坏的笑道:“萌儿!相公为你报仇雪恨,奔波了几天几夜,骨头都快散架了,晚上你可要帮相公上药!”
紫萌立即脸红了,出双入对在一起,她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羞赧的点点头。看她那害羞的模样,我心暗道:人气质是变了,但在这事上却还是这么害羞。蓝蓝是稍愣一下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脸上也爬起一朵红晕,望向我和萌儿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江公子!你回来得刚刚好!”常叔一听说我回到京师,急匆匆的冲出我面前说道:“江公子在本科科举名列前十,可惜的是殿试时间已经过了。可是当皇上听说你和几位夫人没日没夜的为国杀敌,连其中的一位夫人都身负重伤,连关系一身命运前途的大事都错过了,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下旨你一回京师立刻进宫面圣,向他讲述你们杀敌的经过,同时当场点龙版,进行进士宴,现在我立刻进宫禀报皇上,告诉他我们大获全胜的好消息,你也梳洗准备一下,我估计进士宴会会在傍晚召开,虽说你没有参加殿试,但是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还存在变数,说不定你还有一举夺魁的机会。”
话说完,常叔匆匆忙忙的走了。我也在仆役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客房。吟诗、吟昭乖巧熟练的脱去了我的衣裳,香腮微微泛红,把我赶进了浴室。看着姊妹俩人忙碌的身影,心里升起一丝的温馨。其实说起来,在自己劳累一天夜色归来的时候,有个美丽的女子,等待着自己的归来,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第240节
浴室屏风后的大木桶装了大半的水,老夫老妻了,吟诗的脸上还是带着一缕的羞涩,轻轻的走到我的身后,低声说道:“相公,诗儿帮您洗吧,给……给你搓搓背。”
我听了,心头一喜,转头双手搭在水湄的肩上,郑重的说道:“还是诗儿好!”双手才一碰触到吟诗的身子,她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脸色更是羞红一片,一双秋水般的双眼,泪花闪闪的望着我,声音呜咽着道:“相公!我真的好怕!”
我搂紧了怀里丰满的娇躯,抚慰道:“傻丫头!我们大家不是有好端端的在一起了吗?”
吟昭莲步轻移来到榻前,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到案上说道:“相公,知道你要进宫,我们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试下看看可合身吗?”
我换上一袭儒衫,吟昭帮我梳好头发,扎上一块蓝色儒巾。我又在腰门系上一块白玉,就形成了一身标准的儒生打扮。常叔一身官服,带着几十名随从骑着高头大马。我是能坐车就不骑马的人,但看常叔骑马,便只好也骑马而行。
初至皇门,顿时为这气魄宏伟,规划严整,极为壮观建筑群所沉醉,宏伟壮丽,庭院明朗开阔,象征封建政权至高无上的权力;形式上的雄伟、堂皇、庄严、和谐,建筑气势雄伟、豪华壮丽,是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精华。它标志着中国悠久的文化传统,显示着能工匠师们在建筑上的卓越成就。
入了天安门,皇城之内不得纵马,大家只能下马步行。穿过皇城中间的大道,两边是鳞次栉比,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落,我是第一次走进皇宫,饶有兴致偷偷摸摸的四下张望,很快就到了宫城正门正阳门外,门口有身着金灿灿黄铠甲的侍卫拦了,询问我的身份,又要过官牒仔细查看,接着拿出一张名单从上找到我的名字才放我进去。常叔优哉游哉站在一边等我,未受任何盘查,宫城大门前他这个开平王也说不上话。
天已入夜,但宫城里到处灯火通明,更衬得那一座座巍峨耸峙着的宫殿金碧辉煌。宫殿里人影稀少,迷迷糊糊的给在内侍身后,穿行于这些宫殿间,就这么拐弯抹角的几个来回,却是再难分清东南西北,只能乖乖的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