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点头笑道:“原来飞凤关之名是如此得来!”寻思一下,又问道:“玉将军立此大功,总该升任主帅之职了吧?”
范三爷笑道:“眼下无极军中,无人能比玉将军功劳更大、更得将士拥护,这主帅之位么,实是非她莫属,毋庸置疑;眼下只等君主颂旨任命,她的主帅地位便算是名至实归了!”
陈敬龙喜道:“无极军得此主帅,定能守住关隘,不让血寇再前进一步!对峙下去,血族早晚耗不起,不认输不行!”
范三爷笑道:“正是。我先前说,打败血寇,未必要拼得我轩辕族筋疲力尽,便是为此了!或许,也不用耗上很久;等玄武军剿灭青龙叛军,挥师南下,与无极军合力,自可击败血寇;更何况,我轩辕族还有白虎一军未动,若三军联合出击,血寇更是不足为虑!”
陈敬龙喜道:“听三爷意思,莫非玄武军与青龙叛军相争,极占上风?”
范三爷含笑点头,道:“玄武城主统军有道,玄武军平日极重操演训练,战力颇强,远非无极军所能比较;青龙叛军虽也不弱,但跟玄武军比起来,终是差了一些;更何况,玄武城主亲赴军前指挥,玄武军气势如虹,青龙城主却不离青龙城,不去军中督战,青龙军士气便不如玄武军旺盛。二者有此差距,胜负自不难料。自交战以来,青龙军节节败退,现已退至离青龙城不足六百里处。照此情形看来,玄武军大获全胜,削平叛乱,指日可待!”
陈敬龙大喜过望,笑道:“妙极!青龙一平,以玄武精兵对抗血寇,无极军从旁协助,兵力胜敌数倍,岂有不胜之理?血族败后,轩辕族实力未曾大减,林正阳不敢轻举妄动,轩辕族便安稳了!”他知道白虎军兵须得提防暗族,不能分神对抗血寇,因此并不提起。
范三爷连连点头,微笑说道:“不错。玄武精兵战力极强,应该不在血寇之下,再有无极军相助,就算不动白虎兵马,似乎也能稳操胜券!”
陈敬龙暗自掂掇:“既然朝廷军马可胜,便也用不着我强出头,去组建义军;既然不用组建义军,我又何必行走江湖?什么恶名、骂名、与林正阳的仇怨,也都不必放在心上;待日后风头过了,江湖人不再寻我,我便回去,寻到大哥,引他与洪大侠当面对质清楚,搞清楚事情真相,将他们的恩怨了结;然后,我了无牵挂,重回勿用山隐居,与容儿、雨梦、驼叔相伴,终日打猎、游玩,啸傲山林,快活有如神仙,岂不是好?”想到这里,心花怒放,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未息,却见雨梦慌慌张张奔入室中,急急问道:“陈哥哥,你究竟把容儿怎么样了?”
陈敬龙不曾多想,随口应道:“我气极打了她几巴掌,不要紧的。她还在哭么?由她哭去,不要理会!”话说出口,方才看清:雨梦满额汗水,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显是又惊又惧,心情异常紧张。
二百二十五节、容儿出走
陈敬龙见雨梦神情有异,忙问:“你怎么了?”
雨梦急道:“我没怎么,可是容儿……容儿……她不见了!”语音焦虑,已带哭腔。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陈敬龙脑中“嗡”的一声,立起身来,急问:“你说什么?”
雨梦略定一定神,解释道:“我去树林里看过,容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我以为她回洞来了,到她石室中去找,她也不在;我寻看守洞口的古利部朋友打听,他们都没见容儿回来。我出洞呼唤,也不见她应声。她刚受过你斥责,必定沮丧,哪有心情远走游玩?她这……这可不是失踪了吗?”
陈敬龙愕道:“容儿本领虽不很高,但应付寻常魔兽也足够用了;怎会无故失踪?”
雨梦顿足急道:“你怎么这样迟钝?容儿当然不会让魔兽拖走;她是被你打了一顿,委屈不过,负气出走了,你还不明白么?她自幼便常常离家出走,,现在再走一回,又有什么稀奇?”
陈敬龙脑中如电光闪过,猛然想起,慌道:“啊哟,她挨打后,曾哭叫说要回家;她……她可不是真的不辞而别,自己回轩辕族去了吧?”
雨梦急的泪水只在眼里打转,催道:“以她不知轻重的性情,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万里迢迢,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孤身走得的;路上若有闪失,可如何是好?咱们快去追她回来,快走,快走!”
她话音未落,陈敬龙已奔出石室。
坤卡酋长忙道:“我召集族人,随你们去……”不等他说完,那似已沉醉睡熟的云不回却疾立起身,道:“不必了!我三人全力奔走,寻常人跟随不上!”一边说着,一边与雨梦并肩奔出,向陈敬龙追去。
他此时脚步轻捷,身形稳健,却哪还有丝毫醉态?坤卡酋长与范三爷等人见了,无不诧异。
陈、雨、云三人发足狂奔,出了山谷,向北直追;一路上不停呼唤,却始终听不到商容儿回应。
三人担心商容儿安危,片刻不敢停留歇息;奔走到黄昏时分,已穿过山区,远远望见艾得乔部所在的草原。
正行间,雨梦忽停步叫道:“陈哥哥,不要走了!”陈敬龙回头望去,见雨梦香汗淋漓,喘息不已,忙道:“你累了便歇一歇吧;我自己到前面找找看!”雨梦忙道:“我还支持得住;只是我感觉,咱们似乎寻错了方向,再走下去,也终究追不到容儿!”
陈敬龙愕道:“什么?”云不回接口道:“我也觉得不大对头!咱们三人奔走不慢,若商姑娘当真往这个方向来了,应该早就被咱们追上才是;难不成她会比咱们跑的还快么?”
陈敬龙听他说的有理,缓缓点头。雨梦喘息说道:“回轩辕族,须得穿过前面草原!我忽然想起,那草原上毒蛇无数;容儿怕蛇怕的要死,便是再借她两个胆子,也绝不敢独自在草原上行走。她又怎么可能回轩辕族去?”
陈敬龙呆了半晌,沮丧叹道:“不错,她不可能往这个方向来!可是……可是,不回轩辕族,她又能去哪?不知她去向,又该如何寻找才好?”一时忧心如焚,却束手无策。
云不回沉吟道:“既然不知去向,唯有四处搜寻;但半兽族领地这么大,仅凭咱们三个可搜不过来,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古利部去,请古利部朋友帮忙为是!”
陈敬龙恍然应道:“不错!快走,快走!”
三人又再掉头返回。他三个全力奔走半日,都已经累的骨软筋疲,回程时再快跑不动;等到达魔兽谷时,天已微明。
坤卡酋长、范三爷、吴旬等人,都正聚在洞口处等候;远远望见三人回来,坤卡酋长急忙叫道:“陈敬龙好汉,商容儿姑娘有消息,我召集族人询问,知道了……”
三人精神都是一振,疾奔到洞前;陈敬龙问道:“有什么消息?可是知道容儿去向了么?”
坤卡酋长拉过旁边一名古利部青年,道:“你来说!”
那青年忙讲述道:“昨天上午,我去打猎,路上,看见商容儿姑娘,她哭,眼睛红红的,我走近看她,她发脾气,让我滚蛋……”
坤卡酋长急道:“讲重要的;没用的,不要讲!”
那青年答应一声,又道:“我走,她追上我,问去塞特部的走法……”
陈敬龙愕道:“塞特部?她问这个做什么?”
那青年憨憨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告诉她走法,她又让我滚蛋;我不敢多问,就滚蛋了!”
范三爷道:“且不必深究商女侠要干什么,既然她问去塞特部的走法,八成便是往塞特部去了,快去追赶才是要紧!坤卡酋长已派族人去了,但那些古利部人就算找到商女侠,也未必能劝得她回来;敬龙兄弟,还是你亲自跑一趟才好!”
陈敬龙顾不得多说,略一点头,转身便行。
范三爷急叫:“且慢,你认得路么?”陈敬龙呆了一呆,停住脚步。吴旬上前说道:“我以前护送别的商队,曾去过塞特部。我来带路!”陈敬龙忙道:“有劳吴大哥,多谢!”
范三爷又道:“半兽族境内野兽太多,外出需带上武器防身才好!敬龙兄弟,我给你带了柄刀,先前却忘记交给你了!”随着他说话,一名脚夫双手捧着一柄连鞘单刀,送到陈敬龙面前,又一名脚夫提着一筒狼牙长箭,递给雨梦。
雨梦喜道:“啊,我箭支所剩无几,却又无处补充,这几天正发愁呢!想不到三爷这样有心,居然给我带了箭来,真是多谢了!”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背上箭筒解下,将新箭筒接过负好。
范三爷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雨姑娘,我此行带了十几筒箭来,都是给你的,你以后不必再为缺箭发愁!”微一停顿,又道:“敬龙兄弟,我急于赶路,没时间多等,这把刀打造甚是匆忙,并不很好,你将就先用着,以后有机会,再寻巧匠给你重新打造合手的!”
陈敬龙接过单刀,抽出鞘来凝神看时,只见寒光闪动,耀眼生花,显是通体皆为精钢打造;刀身比寻常单刀长出一尺,宽若手掌,背厚两指有余,沉甸甸甚是坠手;虽没有七、八十斤,却也至少三十多斤,比寻常厚背大环刀犹重许多;心中喜欢,忙道:“这把就很好,不必再打过了!多谢三爷费心!”
那单刀刀鞘外,已带有背负使用的皮带。陈敬龙将单刀负在背上,整理妥当,正要告辞起行,却见六子持着一根火红魔杖,奔出洞来,叫道:“师伯,等等我,带我去寻师傅吧!”
陈敬龙道:“你不许去;我们行走迅速,你追不上的;再说,沿途或会遇到野兽袭击,到时我们可没空照顾你!”
六子央求道:“带我去吧!我学了这两个月魔法,魔力有些基础,不会走的很慢;有了我家老爷给的这根魔杖,遇到野兽时,我便能放魔法自保,也不用师伯费心照顾!”
范三爷劝道:“敬龙兄弟,你就带上他吧。他担心师傅,一晚没睡,已经哭过好几次了,与其让他继续焦急坐等,倒不如让他也随着走一趟,出些力气!”
陈敬龙微一寻思,便也不再多言,迈步向谷南走去。雨梦、云不回、吴旬、六子四人急忙跟上。
魔兽谷以南,是广阔平原,多有野草矮树生长;野兽成群结队,奔驰往来,但大多是草食动物,与人无伤。许多部落在平原居住,错落分布,相互间隔十余里至数十里不等。
五人出谷后,由吴旬领路而行;沿途经过几个部落,却见离各部落不远处,都有人在挖坑掩埋尸体。
六子解释说:“掩埋的,必定是因瘟疫而死的病人。半兽族人因其它原故死亡,尸体都是在深夜下葬,以求死者灵魂永得宁静;只有感染瘟疫而死的,怕尸体停留传染别人,才会着紧掩埋,不分黑夜白天。”
陈敬龙见各部落都有死人,方知半兽族疫情竟如此严重,不由暗暗吃惊;但此时姬神医已到,有了倚仗,不用害怕感染瘟疫,便只管奋力前行,无所顾忌。
整整走了一日,直到月亮升起,方到达塞特部。
那塞特部人口较多,居处占地足有十里方圆;居地外以粗木栅栏围护,甚是坚固;四面各有两扇大门,以供族人出入。
五人到达北门时,却见大门紧闭,三十余名古利部人正聚在门外,乱叫乱嚷。这些人,正是先前坤卡酋长派来寻找商容儿的。
陈敬龙上前喝止众人,询问吵嚷原因。一名古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