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单矛匹马,杀戮而行,冲透敌营,来至北星城东门下;扬声大叫:“城中守军听着:援兵到来,解围就在今日;速速开门,放我进去”
城中守军望见敌营大乱,早都惊喜;纷纷聚在城头观望;城中守将亦在此处。
听得陈敬龙呼叫,守将扒着城墙,探头观望,见他确是轩辕将领打扮,且只有一人,料无大碍,便即传令将城门略开一开,放他进来。
入了城,守将急忙迎接,询问姓名军职;陈敬龙应道:“我是陈家营主将陈敬龙;我们兵力有所不足,欲解此围,实需守军相助你速速集结军兵,随我出城杀敌”
白虎城主破例重用江湖豪杰陈敬龙,并将后备九营更名为陈家营,归其执掌一事,白虎军将领无有不知,但因陈家营一直未上前线与敌接仗,因此这消息暗族一方却不知道。
那守将听他报出身份姓名,立时确定并非敌军用计诈城,放下心去;情知战事紧急,也顾不得寒暄闲聊,当即传令,集结城中一半兵力,随陈将军出城。
城中军士困守孤城,时时防敌进攻,都是人不脱衣甲、手不离兵器,无须更多准备,要集结便集结,方便的很。片刻工夫,四千军兵集结已毕。
陈敬龙顾不得多说,引军便行,不出东门,却穿城而过,开西门杀出。
暗族围城四营,东营大乱,其余三营军兵闻讯自要赶去救援;此时西营大半军兵已经离去,留下守营的不过两千人马,防御力量着实有限。
待西门大开,守军杀出;西营中的暗族军不敢出营应战,只是据守营寨,拼命放箭,以阻轩辕军冲击。一时间,箭飞如蝗,遮天蔽日,轩辕军刚一冲突,便被射翻上百人,无法行进,只得退后,躲出弓箭射程。
陈敬龙又急又怒,挥舞蛇矛,拨打箭支,催动踢云乌骓,孤骑冲去。
箭支密集,任陈敬龙眼力过人、本领高强,却也不能将人马尽皆护的妥当。他腿脚不便,争战之际全仗马力行走,情知绝不能失了马匹,因此大半精力用在守护踢云乌骓上;冲刺途中,踢云乌骓仅被一箭擦破脖颈,并无大碍,陈敬龙却大腿、侧腹、右胸接连受伤,身中三箭;幸得有铁甲防护,箭力大减,他又有内力护身,更兼体质过人,肌肉坚实异常,这三箭才入肉不深,未能使其重伤。
凭踢云乌骓脚力,一箭之地自是眨眼即过。陈敬龙冲至敌营,蛇矛乱砸,早将两丈余长的一段护营围拦打的稀烂。他伤处剧痛、怒火升腾,正是恶虎中箭、狂性大发之时,势不可当;冲入敌营,也不分辩方向,只往人多处走;内力运足,蛇矛舞的如风车一般,所到之处,断肢与鲜血齐飞、惨叫并马嘶共鸣,无论是人是马,但凡与其相遇,立被蛇矛搅的支离破碎;行经之处,尸体遍地,并无一具完整。
聚在营寨边缘处射箭的暗族军兵,见他来的猛恶,不可抵挡,无不骇然,纷纷走避。原本密集的箭雨,刹时稀薄。
那四千守城军被困多日,终于解围有望,亦是斗志昂扬;又见陈敬龙孤身闯入敌营,往来冲杀,挡者披靡,受其悍勇之气鼓舞,不由更起拼命之心;当下发声喊,顶着箭雨,一齐冲上;于冲击途中中箭折损二三百人,剩余三千五六百人,一拥撞入敌营。
拼命之军,对胆虚之敌,何异于以狮虎而搏狐兔?且这拼命之军,兵力逾敌近倍,两个打他一个,胜负自不须问。
片刻工夫,两千守营军兵已被杀散,纷纷往南北二营逃去。陈敬龙大叫:“紧追不舍,莫要落下”打马追杀溃卒,往北营冲去。众轩辕军兵紧随其后而行。
及到了北营,溃卒逃来,营中守军恐伤自家人,不敢放箭。轩辕军与西营溃卒首尾相接,未受弓箭射阻,轻易便闯入营中。
片刻工夫,北营守军又被杀散;陈敬龙再引军冲往东营。
此时东营中,贺腾、吴旬所引领这支轩辕军处境却已艰难。
南、西、北三营暗族军来援,兵力远胜陈家营军兵,且是南北两面夹击,更占优势。幸好轩辕军原与东营内的暗族军搅在一处,三营援军到时,无法放箭或以骑兵冲击,只能短兵相接,攻击之道大打折扣;且这支轩辕军里是有两位将领的,可以分头指挥御敌,不至穷于应付;才这能坚持许久,不至溃败。
陈敬龙引军转过城角,自北面攻来,这一着却实出于暗族军意料。位于贺腾一军以北的暗族军,只顾向南进攻,哪曾想过会再有敌军从背后杀来?不及准备之下,被陈敬龙一军轻而易举冲破外围,撞入核心。
陈敬龙引领这一军人数虽少,但却是将如发狂恶虎、兵似脱笼困兽,个个打着死战的主意,大呼酣斗、忘命搏杀,战斗力岂是寻常兵士所能比较?他们在敌军腹地翻复冲突,一通乱搅,暗族军抵挡不住,立显散乱。
北面敌军混乱,攻势大减,贺腾、吴旬一军自然有所觉察。二将料是陈敬龙绕致敌后,发起攻击;互相知会一声,当即由贺腾引领陈家营老军,竭力挡住南面敌军,吴旬引领江湖汉子,奋力向北冲杀,接应陈敬龙。
众汉湖汉子有了先前东星城一战的经验,此时亦是下马步战;而这一支近战肉搏的强军,其战力实非寻常军士可抗。
转眼之间,吴旬一军杀透重围,与陈敬龙一军会合。陈敬龙兵力增强,胆气愈壮,越发肆无忌惮,引领军士狂冲乱突、翻来搅去,只是乱杀。北面这一支暗族军被搅的七零八落、混乱不堪,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精力去攻击贺腾一军?
厮杀一会儿,吴旬冲至陈敬龙近处,叫道:“陈少侠,贺腾引军抵挡南面敌军,坚持不了多久;咱们退吧”陈敬龙大笑应道:“放心咱们现在不落下风,不必急着退却;再过片刻,咱们必胜”
吴旬急道:“兵力相差悬殊,久战必败;哪来的胜算?”话刚出口,猛听得东南方蹄声隆隆、杀声震天,又有一支军兵冲来。陈敬龙哈哈大笑,兴奋叫道:“巧的很,刚刚提起,胜算便来了今日有胜无败,不必迟疑;大家卖力气杀呀”一边叫嚷鼓励军兵,一边趋马奔走,奋力杀人。
这一支由东南方向而来的军兵,自是慕容滨滨、齐若男、欧阳莫邪所领一军。
他们这一支军兵去迎击西星城所派援军,过程与陈敬龙一军大同小异:敌军出乎意料,不及准备,便与慕容一军撞在一处;双方混战,暗族军却抵不得轩辕军士气旺盛,又被齐若男、欧阳莫邪引领江湖汉子这一支近战强军冲入腹地,击杀了主将,于是士气更沮;慕容滨滨再趁势引军奋力冲突,暗族军抵挡不住,便即溃退。
待敌军溃逃,慕容滨滨便领军向北而行,去寻陈敬龙会合;不料寻到北面时,只见遍地暗族军尸体,绵延向西北方,附近竟望不见陈敬龙麾下的一兵一卒;却是陈敬龙击溃敌人援兵更为迅速,此时早已攻向北星城去了。
慕容、若男、莫邪三人,都了解陈敬龙性情;见此情景,不难料到陈敬龙一军去向,亦都猜到,凭陈敬龙所领兵力,绝难将北星城下的敌军彻底击溃;于是不敢迟疑,急忙引军赶去相助。
及赶到北星城时,远远便望见城下混战;三人不用多想,立即引军疾进,杀向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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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节、战意未休
三百四十节、战意未休
慕容滨滨一军再到,战局立变。
原本是贺腾一军被夹在中间,情势危机,勉力支持;待陈敬龙冲乱北面暗族军,贺腾军压力大减,得以奋力抗击南面敌军;但因兵力不及敌军,且不能完全忽略北方不顾,是以仍处劣势。而南面暗族军,只是集中全力攻击贺腾一军便了,再无其它牵绊。
慕容滨滨一军自东南方向而来,直入战场,正是攻击南面敌军侧后方。原本全无牵绊、只奋力攻敌的南面暗族军,却成了腹背受敌,处境立时不妙。
贺腾闻得喊杀声,亦料到是慕容滨滨一军杀到,当下督促军士,竭力冲击南面敌军。
两下奋力夹击,暗族军首尾不能相顾,登时大乱;齐若男夫妇又引领一干江湖豪杰,抢入敌军腹地,从内部搅杀起来,暗族军更是难以支持。不一刻,南面暗军彻底溃散,军兵纷纷寻路逃命。
暗军主将,亦在南面军中;眼见军士胆怯溃逃,败局已定,却犹不死心,仍抱希望于北面一军,当下率亲兵死战,拼命坚持,不肯脱离战场;结果,齐若男夫妇发现敌军将旗之所在,引领江湖豪杰冲来。那暗军主将的亲兵虽皆精锐,却如何能是这些江湖汉子的对手?转眼工夫,便被杀散。
到这时,那主将再想逃走,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众江湖汉子团团围定,兵刃齐下,连人带马剁为肉泥。至于掌旗官,却聪明的紧,见势不妙时,早把将旗一扔,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主将死、将旗倒,南面军兵更无战心,溃散更快。不大工夫,慕容滨滨一军与贺腾一军合力扫平南面战场,再向北进。
那北面敌军早被陈敬龙引兵冲的七零八落,不成模样,哪还有什么战力可言?陈家营新老军兵合力冲杀,如汤泼雪;盏茶工夫,北面暗军亦溃。
待敌军尽遁,厮杀停息,陈家营各支队伍合拢一处。贺腾、吴旬、欧阳莫邪分头查点人数,计算伤亡。慕容滨滨、齐若男与陈敬龙相见。
陈敬龙此时已杀的血染征袍,遍体皆红;所中三支羽箭,兀自颤巍巍嵌在身上,无暇拔出。
齐若男见状大惊,急近前询问伤势如何,得知并不要紧,方才稍稍放心。慕容滨滨见陈敬龙受了伤,不忍再对他发火,只好把原本的怒气压了又压,埋怨道:“敬龙,凭咱们这微薄兵力,解了东星城之围、杀退敌人援兵,已属难能;岂可再贪功冒进,来碰北星城?你这一举动,与将陈家营送入虎口几无区别;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如此冲动行事了”
陈敬龙不以为然,笑道:“何必说的这样吓人?这一战还是咱们大获全胜,哪来的什么虎口不虎口了?”慕容滨滨怒道:“这一战能够获胜,实属侥幸……”
陈敬龙哈哈大笑,得意道:“你错了,这可不是侥幸我穿城而过,从北星城西门杀出后,不从南面绕回,而走北面,为的就是给你留下进军之路。
我扰敌北军,牵敌兵力,你与贺腾南北夹攻,败敌南军;如此战局,咱们非胜不可,何须怀疑?我引军来时,胸中已有成算,岂是冒进?
咱们兵力虽不如敌军,但士气远胜敌军;况且敌军围城多日,白天攻打,夜间又要提防城中守军突围,不得安心,已成久疲之军,咱们却在锡城外及大营中接连得了两夜安稳休息,军兵体力都已恢复;以此士气旺盛、精力充盈之军,有备而来,战士气平常、困乏已久之敌,攻其无备,岂有不胜之理?
嘿,你对我说,沙场争战,要多方面考虑周详,我正是听你了你的话,考虑完全,料定必胜,所以才来咱们这一战取胜,实是必然,绝非侥幸”
慕容滨滨听他解释分析,也觉有些道理,但仍然恼怒,斥道:“你怎知我必能及时赶来?若我没能快速击溃西星城援军,赶来晚了,岂不糟糕?你将这未定能来的兵力列入算计当中,分明就是赌博么”
陈敬龙撇嘴笑道:“嘿,麾下两万军兵,又得若男、莫邪引领江湖豪杰相助;凭此实力,若连仓促赶路、不及备战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