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地步,陈敬龙直如那飞龙在天,神威盖世,轩辕族各家反王,谁敢招惹?况且有斩玄武城主、诛并rì王袁石、除神木教主林正阳等事迹在先,其所灭强雄,早有例子,绝非虚言吓人,轩辕族各家反王,又有谁不惧?
是以,陈敬龙jǐng告文书所到之处,群雄束手,莫敢有违。自此,各反王只能局限于已有之境,沉寂自保,再不敢轻启干戈,以求扩展。轩辕族内部杀伐止息,战祸纷乱之情形得以平复,由此免死得命之百姓,不计其数;许多流民,得以重归故里,休养生息;轩辕国力,渐有起sè。
……
只说轩辕族三军将士,在飞凤关内休整数rì,疲劳尽消,战力尽复;陈敬龙等军中首脑,便又议及南下,yù趁血族大军覆灭之机,挥师而进,一举收复朱雀领土。
这一rì清晨,众首脑人物正聚议共商进兵事宜,忽有士卒到帐前禀报:有白虎城承命王所派使者,求见陈将军。
众人听这禀报,均料到定是欧阳干将与暗族大军对战失利,不禁齐齐变sè。陈敬龙不敢懈怠应付,急命请那使者入营相见。
那士卒匆匆奔去,不一刻,引领一锦衣汉子回来。那锦衣汉子满脸尘垢、遍体泥污,显是长途疾行,不曾有片刻空暇整理自身;一入军帐,向众人略一扫视,便“扑通”一声向陈敬龙跪拜下去,俯首大叫:“陈将军,我家王爷兵败,危在旦夕,求您念在轩辕一脉的份儿上,发兵救援!”
陈敬龙听他声音有些耳熟,诧异问道:“你是谁?我见过你么?”
那汉子抬起头来,胡乱一抹脸上尘垢,应道:“陈将军,您还认得小人么?”此人面容瘦削,眉宇间微带一丝狠厉之sè,正是昔rì白虎城主府侍卫小队长、后投效于楚楚身边,做了她贴身侍卫的凌羽。
陈敬龙受铸剑山庄弟子阻击时,曾蒙他相救,对他颇存感激之心;仔细一看,认出是他,忙招呼道:“原来是凌兄!快快请起,有话坐下慢慢说!”
凌羽却不起身,反倒重重一个头叩下去,急急央道:“陈将军,眼下唯你一人,拥有对抗暗族的实力;我家王爷无法可想,只好求您解救……求您快些发兵吧,不然来不及了,真的……真的要来不及了……”情急之下,话犹未完,声已哽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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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一十二节、计议分兵
见凌羽惶急至此,陈敬龙不禁心中剧颤,脱口叫道:“怎么?难道欧阳干将一败涂地,白虎城已然失守了?”
凌羽哽咽应道:“那倒没有!不过……若陈将军不肯发兵,则白虎城早晚必失……”
众人听得这话,方齐齐松了口气,心中稍安。张肖去将凌羽扶起,拽过把椅子,按他坐下,温声嘱道:“我等需明白究竟,才好决定该如何应付!你莫要急躁,先把欧阳军兵败经过、当前处境,慢慢讲述清楚!”
凌羽喘息片刻,定定神,按捺激动心情,缓缓讲道:“自chūn末夏初时节,暗族撤回一部分人马之后,前线作战兵力已不过七八十万,虽仍比我家王爷所掌兵马为多,但彼此差距不算太大,并非不可相抗。本来么,我家王爷凭着过人机智,屡出奇兵,连挫敌军数场,占尽上风,甚至反攻推进,夺回百余里领土;可就在两个月前,也就是我家王爷赶赴奇牌大会的时候,暗族忽然增兵,前线兵力竟又超过百万……”
陈敬龙听到这里,大惊叫道:“什么?暗族又有增兵?”凌羽点头应道:“正是!不只普通军兵增多,就连金宫骑士队伍,也突然壮大;由原本所剩的万余人,猛增至三万左右!”
陈敬龙骇然失sè,望向张肖,喃喃叹道:“暗族有增兵之力……如此说来,与暗族对抗的半兽族或矮人族。必有一个已遭重创。无力再战!”
张肖与他相处这些天里,已听他讲述过半兽族与矮人族牵扯暗族兵力之事;此时听他提起,丝毫不觉意外;皱眉思索片刻,摇头应道:“我看未必!暗族居然又把守护君主的皇家骑士团分拨到轩辕战场上来,可见其已无多余兵力可用;这次增兵,是竭力应付,十分勉强!既然其兵力仍不宽裕,可见半兽族与矮人族仍在与之对抗,并未休战!”
云不回接口道:“我与张大哥看法相同!血暗两族物资互通之路虽早被掐断,但信使往来。应该还是有的。血寇于奇牌大会时突然疾进,以求与林正阳相互照应,此计划必早已通知暗族;暗族这次勉强增兵,是想借血寇大进、我轩辕族应付不暇之机。迅速击败欧阳军,以便趁虚直入,与血寇合力夹攻,一举灭我轩辕——应与半兽族、矮人族无关!”
陈敬龙听他二人分析,颇觉有理,大松口气;望向凌羽,道:“你讲下去!”
凌羽理理头绪,继续讲道:“暗族若只是兵力增加,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暗军主帅对一个叫做雷振的家伙十分看重。竟破格提拔,任命其担任副帅之职,全权主持交战事宜!”
“那雷振智计高绝,着实难以应付;我家王爷赴会期间,二公子夫妇统管军事,两次与暗军交战,都中了那雷振jiān计,一败再败;等我家王爷回去,见接连战败,不由焦躁。又设计出兵,以十万军搦战,诈败引敌,另派二十万军,截敌后路。拟将其所出之军歼灭。”
“不料,我家王爷所设之计。竟被那雷振识破。我方截敌后路那二十万大军,刚走到半路,便遭皇家骑士团伏击,大败而退;前方引敌之军,不得后军支援,被敌方追兵赶上,大杀一场,亦损失惨重。而那雷振趁我方出兵三十万,营中兵力不足之机,亲率大军猛攻;兵力相差悬殊,我方将士抵挡不住,被敌军攻破大营……这一场大败,当真惨不堪言;军中将官,折损过半,连冯坷、闻青松两位大将,亦死在乱军之中……唉……”
他讲到这里,心中难过,长叹一声,再说不下去。陈敬龙等人听说连大将都折损两员,不禁震惊,相顾愕然。
稍静片刻,左烈唏嘘叹道:“原来冯、闻二位将军,已然不在了!……唉,回想以前同在白虎军中为将,每rì相聚,共议军机时的情景,恍惚如在昨天……”感叹未毕,眼圈泛红,险些落下泪来;忙闭上口,凝神平定心绪。
云不回眉头微皱,惆怅叹道:“雷振到底得到重用了!……看来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教量,势不可免……”
陈敬龙沉吟应道:“暗军现在的主帅,应该就是那个劳格大公。据说其人极有才干、极具野心;似他这般人物,碰上同样才智超群、野心勃勃的雷振,自要惺惺相惜,格外亲近!雷振会受重用,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嗐,暗军有这么个厉害人物统领,可着实不好应付;咱们再与暗军对上时,需得格外小心才行!”
张肖听说有了个智计超群的强敌,却是jīng神陡振、眉飞sè舞;踌躇笑道:“智谋犹在欧阳干将之上,这样的厉害人物,当真难找的很!嘿,我倒有些迫不急待,想与之较量较量了!”微一沉吟,又问凌羽:“欧阳干将麾下,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是否还在与暗军交战?”
凌羽黯然应道:“我家王爷收拾溃军,兵力已不足三十万;再与暗军交战,力不能敌,节节败退!我来时,我家王爷已退到离白虎城不足二百里处,苦苦支持,处境堪忧!”说到这里,又着急起来,望向陈敬龙,央道:“不足三十万人马,怎能敌得住暗族百万大军?我家王爷绝撑不了太久;陈将军,求您快些出兵吧,不能再有耽搁!”
陈敬龙稍一思索,问道:“欧阳干将没有派人去向我铁盔山驻军求援么?”
凌羽微一迟疑,脸上现出些羞惭之sè,垂目叹道:“派人去过……可严奇将军说,我家王爷曾害陈家军不浅;没有陈将军下令,他不敢轻动兵马,去救助仇人!”
他话刚出口。左烈一拍大腿。怒笑道:“妙极!严将军做的再对不过!哼,欧阳干将与我们陈家军,可谓仇深似海;真亏他能拉得下脸,来求我们出兵救援!”言毕,又望向陈敬龙,劝道:“不必理那欧阳干将;且等他全军覆没之后,咱们再去与暗军相抗,也还不迟!”
秋长天在旁接口道:“不错!奇牌大会上,欧阳干将竭力与咱们为难,分明把咱们当成仇敌看待。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他死在暗军手里的好!”
凌羽见有人反对出兵,不禁大急;猛一咬牙,大声叫道:“陈将军。实不相瞒,我家王爷本没有脸来求您救助!凌羽此来,不是受承命王派遣,而是受我家郡主派遣……”
陈敬龙眉目皆动,脱口叫道:“楚楚?”
凌羽疾立起身,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陈敬龙身前,抬手扯住他战裙,与他四目相对,压低声音。轻轻说道:“郡主让我对您讲:她做了承命王妃,天下皆知;若承命王有失,她无路可走,只能随之于地下!她有负于您,本不敢求您救命,但……孩子那样小,不能没有母亲……”
他刚说到这里,陈敬龙已是心中剧震,再难自持;双手齐伸,猛抓住凌羽双肩。喘息叫道:“孩子?!你说……你说‘孩子’?!”
凌羽微一点头,轻声应道:“我家郡主,于一个月前,已产下一名男婴!郡主说:求您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好歹给她一条生路。救承命王一救!”
陈敬龙心中纷乱,有悲有喜。又有疑问困惑,搅做一团,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茫然失神,喃喃念叨:“孩子……楚楚的孩子……”怔了半晌,忽地松开凌羽双肩,跃起身来,激动叫道:“不能不救!出兵……马上出兵……”
见他一听有“孩子”,立即激动失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慕容滨滨诧异问道:“去救欧阳干将,朱雀地区怎么办?不趁血寇兵力空虚之机,收复朱雀领土,岂不可惜?”
陈敬龙一怔,彷徨无措。洪断山沉吟说道:“若欧阳干将有失,白虎地区的百姓可就惨了!依我说,应当去救!”
秋长天不以为然道:“朱雀地区未被杀尽的百姓,也在苦盼有人去救!咱们先救朱雀,还是先救白虎,都能救得许多xìng命,倒也没什么分别!依我说,欧阳干将眼下还没有一败涂地;暗军不会立即攻入我轩辕腹地,咱们先去收复朱雀地区,回头再对付暗族,也来得及!”
左烈接口道:“依我看,还是去救欧阳干将的好!”慕容滨滨奇道:“你本来反对救助欧阳干将的,怎么突然变了看法?”左烈苦笑道:“我忽然想起,齐天和、李峦峰等旧rì同僚,还在欧阳干将麾下。我虽不愿救助欧阳干将,但却不能不顾念旧rì同僚!”
陈敬龙听众人争论,各讲道理,激动情绪稍有平复,脑中又恢复思考;稍一沉吟,急切问道:“张大哥、云大哥,你二位怎么说?”
张肖毫无迟疑,立即应道:“对抗血暗两族,我方兵力本就不够,万不能再让欧阳军这一支力量消失!从大局考虑,非救欧阳干将不可!”云不回接口道:“张大哥所言有理!唯今之计,只能分兵;大队人马去救欧阳军;留少部分人马,南下试探收复朱雀领土,若事有不顺时,便立即退守飞凤关,以保万全!”
见这两位心智高绝的大谋士都赞成救助欧阳干将,众人方无异议。慕容滨滨紧张问道:“如何分兵?要让无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