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一次钢叉刺落的工夫,能有多久?期间莫邪与肯依特两人的动作变化,当真都快疾如电、迅速异常。
布立托本拟必中的一叉。却竟被人挡开;大出意料之下。不由一怔。
欧阳莫邪却毫无迟疑,刚将落叉拨开,便又连连出剑,狂刺乱削,不歇气的攻向布立托,以防他得出空儿来,再向干将或齐若男出手。
那齐若男禀xìng刚勇,犹胜寻常男子;得欧阳莫邪拼死救护、逃过一劫,立即挣扎起身,咬牙忍痛、强自支持。又挥刀向布立托攻去。
布立托见立诛强敌的机会错失,不禁惊怒;一边抵挡莫邪夫妇攻击,一边厉声斥道:“肯依特,怎么回事?凭你的本领。怎可能斗这许久,还打不败这美貌小子,甚至竟让他安然脱身,来与我交战?”
肯依特满脸为难之sè,驻马僵立一旁,也不上前帮忙打斗;迟疑片刻,忽地弯腰曲背、左手按住小腹,苦着脸叫道:“早餐的牛肉不新鲜,吃坏了肚子!……肚子好痛,没力气打架……”
布立托闻听此言。()不禁错愕;瞠目大叫:“吃坏了肚子?这……这……竟会因此误了厮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太也荒唐!”虽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斥嚷两句后,稍一寻思,又扬声命道:“来人;先把欧阳干将擒下!”
高手对战之际,寻常骑士无力插手,又怕受了波及、枉送xìng命,是以都退在稍远处。不敢靠的太近。
此时听闻布立托呼喝下令,方有几名在旁观望的骑士策马缓缓上前,yù要擒拿已无厮杀之力的欧阳干将。齐若男见状,只得放弃与布立托交战,退去干将身旁守护。
不等那几名骑士靠到跟前与齐若男交手;忽听骑士丛边缘处。有人惊叫:“敌方援兵来了;大家小心!”随即只听蹄声纷乱,迅速接近。
布立托闻此声响。更是急躁;焦急催道:“需立即击杀这几名敌将,不能再有耽搁!肯依特,快来帮忙!”
肯依特听他催促,不但不肯上前,反倒拨马退后;呻吟叫道:“肚子越来越痛,着实受不得了!……啊哟,痛的眼前发黑,只怕要晕过去……”
他呼痛未完、不等布立托再有催促;骑士丛边缘处,突地打斗声大响,随即便见骑士接连落马、拦路铁索接连断折,十余骑接踵冲入阵来。
这十余人,皆做轩辕军将官打扮,人人手中持剑,且剑上都附有锐金斗气,银芒闪烁。——正是铸剑山庄弟子,知少庄主危急,悄悄开城冲出,拼死赶来救助。
陈敬龙等人本就冲到了骑士丛边缘位置,就快进入城上弓箭可及范围。为防受城上shè箭攻击,众骑士不敢再往东去;拦在陈敬龙等人东面的骑士,本就不多,包围层颇显单薄。
那些铸剑山庄弟子,个个本领不弱,非一般骑士所以相抗,且其所修习之锐金斗气,可斩断拦路铁索;是以单薄的包围层未能有效阻其行进,被这十余名铸剑山庄弟子一冲即开,轻易透入腹地。
十余骑奋力冲突,转眼杀到干将所在之处。其中两人分将欧阳干将、齐若男救起,拽到自己马背上坐稳,又有四骑傍在一旁守护;余下的几骑,则一拥而上,攻向正与莫邪交战的布立托。
这些山庄弟子,本领比寻常骑士强些,但与代表着暗族武力最高水准的金宫骑士比较,可就着实差的太远。——刚一交手,便有一名弟子抵不住布立托力大,长剑与其钢叉交撞,立被震翻落马;紧接着又有一名弟子躲闪不及,被布立托挥盾拍翻,内脏震碎,喷血而亡……
眼见敌人强悍,力不能敌,围攻布立托的几人却无一退逃,都只竭力出手、拼命攻击;纠缠打斗之际,又都乱纷纷大叫催促:“我们拦住这人;二公子快走!”“二公子不可恋战;速速突围逃命去!”……
欧阳莫邪听众人催促,虽心中万般不忍,但情知自己若留下等死,让这些舍命来救的师兄弟死的毫无价值,则更为不妥;当即只能强忍酸楚,含泪拨马,退去干将身边。
干将身边的几名山庄弟子,一齐催马,yù要突围。忽听齐若男惶急大叫:“不能丢弃敬龙!救他一齐走……快去救他……”……
……
所谓:将军上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陈敬龙不但久做将军、多历战阵,更是个江湖强者,耳力、眼力均远非常人可比;岂能对身周情形、战况变化茫然无觉?
方才干将、齐若男接连受伤,情势危急,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只可惜,与雷振这样的顶尖级高手缠斗之际,实无暇抽身去救,徒唤奈何。
此时山庄弟子来援,干将等人就要突围离去,他亦知晓;然而,要置雷振攻击于不顾,转身便走,却与自寻死路何异?他虽想走,却又着实走不得。
听齐若男焦急呼嚷,陈敬龙手上越发加紧,一刃紧接一刃,猛攻不休,只想将雷振稍逼退一些,以便脱身退逃。
雷振武技修为不及陈敬龙,在其血刃来去不依套路的“无招”猛攻下,渐有些手忙脚乱、应付不迭。奈何这厮竟打定此战诛杀陈敬龙的主意,死缠不休,虽支持的十分艰难,却就是不肯稍退——被压制的急了,索xìng不看那龙鳞血刃来去之势,只全力施展,将巨弓舞成一团,严密守护自身;竟是不惜体力急剧消耗,只求多纠缠陈敬龙一会儿;同时口中大叫:“速速围杀陈敬龙,不得迟疑!退避自保者,以通敌论处!”
听他这话,周围众暗族骑士均催动马匹,缓缓靠上前来;正是处于严令威逼之下,无可奈何,只得壮起胆子,yù冒枉死之险来参与高手对战。
那齐若男连声催促,却不见有山庄弟子去迎战雷振;眼看周围骑士渐渐靠近,一旦拥上围攻,陈敬龙再无脱身可能;情急之下,不顾xìng命,挣扎着便要下马。
与他共乘一骑的山庄弟子急反手将她扯住,劝阻道:“再不走,必死无疑!不可停留耽搁……”
齐若男凄声急叫:“我不怕死!我没理由要你们以命换命,去救陈敬龙,但我自己情愿舍了这条xìng命,旁人却也管不着!我非救他不可,绝不弃他而去……”凄叫声中,奋力扭动推拒,yù要挣开那人拉扯,可重伤之际,气力已弱,却哪能挣脱得开?
便在二人拉扯推拒、纠缠不清之际,守护在干将马旁的一人忽地拨马转头,沉声叹道:“我舍了这条xìng命,去换回陈敬龙就是!齐将军,你好生逃命去,莫让我家二公子伤心!”言毕,双足一夹马腹,催马直往陈敬龙所在这处冲去。
此人四十出头,相貌普通,身上穿着的却是大将衣甲,与其余山庄弟子装束全不相同;正是昔rì虎威军大将,唐遥怀;亦便是铸剑山庄的大弟子,唐遥。
眼见唐遥舍命冲去,齐若男、欧阳莫邪齐齐惊愕失神。重伤虚弱的欧阳干将,竭力转头回望,嘶声惊呼:“唐……大师兄……”
唐遥对干将呼声充耳不闻,连头都不稍转一下;悲声大笑道:“师傅教我,为族尽命!为将之人,理当舍命护民!今rì唐某埋骨沙场,不负师傅教导,不负将者本份,无怨无悔!”言未毕,已冲至雷振身前,挥剑攻去,将陈敬龙挤在旁边。
陈敬龙见有人来援,不禁一愣;仔细一瞧来人模样,更是错愕;脱口叫道:“是你?”
唐遥奋力出剑,不歇气的向雷振紧攻不休;口中催促陈敬龙:“还不快走?我缠住他,你快走;不可迟疑……”
陈敬龙微一沉吟,拨马退开;刚奔出两三丈远,终是心中不忍,猛一拉缰,转头唤道:“唐将军……”
不等他多说,唐遥一边不断出剑,一边悲声叫道:“坑害护族英雄,rì夜苦受良心折磨,生不如死!陈将军,今rì我偿以xìng命,抵消旧债,以前欠你的,算是还清了!……不必再记恨我;若肯稍念你我曾经的同袍之义,便努力抗敌,万勿懈怠,莫让我舍命舍的不值、死的全没意义!”言毕,微一停顿,又一叠声急催:“快走,快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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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九节、雪姐束手
听唐遥焦急催促,陈敬龙不再迟疑;悲啸一声,猛夹马腹,直冲向东;舞刃大呼:“杀出去!”
欧阳莫邪急忙跟上,与他并行开路。守护干将、若男的五名山庄弟子,亦齐齐催马,紧随二人杀去。
雷振、布立托皆被缠住,分身乏术;那肯依特又“腹痛难忍”,“无力打斗”;没有这三大高手纠缠阻截,此时战场上还有谁能挡得住陈敬龙一行奋力冲突?——只片刻工夫,东面薄弱骑士层已被冲破;陈敬龙等人突围而出,疾驰往白虎城下。
众暗族骑士见状,自然不舍,纷纷呼喝打马,yù要追击。可两翼队伍刚动,立被城上箭雨压制,行进不得。唯有紧跟在陈敬龙一行身后的一些骑士,未受箭雨阻挠,得以追进。可追出未远,又见城上“紫电”频出,接连紧密;电光到处,jīng准无比,对陈敬龙等人绝无误伤威胁,却必要shè杀追击骑士,无一落空。——正是雨梦、雪逸仙二人出手,替陈敬龙一行清除后顾之忧。
转眼之间,已有二十余名骑士被“紫电”击落马下;余者尽皆惊惧,不敢再追,陆续退回本阵。——陈敬龙一行安然回城,未再受丝毫阻隔纠缠。
……
待进入城中,陈敬龙无暇理会别事;跃下马背,急奔登城,向外观望。
城外战场,已然平静下来,再无厮杀喧闹之处;众骑士正整理队伍。慢慢退回大军丛中。——显然。短短时间内,留下纠缠雷振的唐遥,以及纠缠布立托的几名山庄弟子,已尽数阵亡,再无一人存活。
虽早知唐遥绝无幸理,可当真确定其已然身死,陈敬龙仍不禁大恸;仰天悲叹:“唐将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条有血xìng、有肝胆的好汉!……未及与你交心为友、把酒言欢,诚乃敬龙此生之大憾事!”
城上众将听他感叹,知唐遥未能归来。无不动容。
严奇喃喃叹道:“白虎旧将,又少一个了!”楚文辉应声怅叹:“故人凋零,何如此之速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霎时都泛起泪光;一齐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便在众人伤感之际,只听步声纷乱;莫邪及众山庄弟子扶持着干将、若男,拥上城来。
望见城外战场情形,众山庄弟子无不悲痛,登时都呜咽流泪。那欧阳莫邪更是大放悲声,掩面嚎啕。欧阳干将重伤之际,又再激动,越发支持不住;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不住轻咳呕血。
见干将如此模样,陈敬龙忙阻止其继续观望。命莫邪等人将他与若男扶下城去,回营歇息;又命雨梦跟去诊视救治。
待干将等人离去,楚文辉强抑哀痛,向陈敬龙禀道:“方才几位副将粗略查点一下,退回城来的军兵,只有三万左右;近两万将士,已战死在城外了!”
陈敬龙听得这话,悲怒交加;咬牙恨道:“若非敌方用出这等古怪打法,我军绝不至败的这快、这样惨!”微一沉吟,走去雪逸仙身边。问道:“雪姐姐,暗族骑士所用这种铁索横推的打法,究竟叫什么名堂?又该如何破之?”
雪逸仙眉头紧皱,苦思不语;沉默好一会儿,方缓缓讲道:“对战之际。两翼铁骑突出,以雷霆之势冲推敌阵;古人称之为拐子马。此战法虽然厉害。但若以长柄刀斧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