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外在敌军;是以,轩辕军虽少,对战却丝毫不落下风。
看此时战场情形,则先前战情经过不问可知——长缨会豪杰突袭得手。攻入暗军营寨,放火乱烧,将围山暗军尽数引到一起,随即左烈所引之陈家军冲来,与敌展开正面较量,而那些长缨会豪杰,则裹在敌军丛中,翻搅冲突,以减陈家军对战压力。
陈敬龙见暗军如此之多,不禁气不可耐。心中大骂:“jiān诈雷振,说有十万暗军攻山,原来又是示弱诱敌,想引我上当!”当下加快脚步,率众奋力疾行。冲入战场。
暗军腹地混乱,与陈家军对战本就支持的十分勉强。却哪还经得起再来一支强军猛攻侧面?陈敬龙所引这近万江湖豪杰一参战,由南而攻,与陈家军结成两面夹击之势;片刻工夫,暗军便已支持不住,亦如先前伏兵一般,轰然大溃,疾退往西南方向。
随着暗军大队溃退,原处于其核心处的两三千骑士,因与江湖汉子混战厮杀正紧,不得脱身退逃之机,滞留当地,被动脱出暗军兵丛。
与这两三千骑士混战的江湖汉子,不下六七千人;以寡敌众,两三个对付一个,已是占尽上风。战团边缘处,两名大高手步行对战,进退似电、纵跃如风,格外引人注目;其中一个,满头黄发,手执十字大剑,正是金宫骑士肯依特;与其对战之人,满脸疤痕,手使长鞭,正是“驼叔”秋长天。
陈敬龙在暗族骑士手底吃过的大亏可着实不少,此时见有这许多骑士滞留,不禁杀心涌动、兴奋莫名;急引领众江湖豪杰,屠戳未及逃离的溃卒而进,迅速往混战之处靠去。
未及靠到跟前,陈家军已随敌军退势拥上前来;左烈、项拓二人并骑迎上陈敬龙,一齐出声招呼;左烈笑道:“将军,别来无恙!这些天来,不知你安危如何,着实惦记的紧;哈哈,如今眼见将军威猛依旧,末将总算可以放心了!”项拓则兴奋难抑,粗着嗓子大嚷大叫:“好久不杀暗族狗贼,早憋的难过;今夜终于又杀,着实痛快!将军,咱们一鼓作气,直打进暗军大营去吧;如何?”
陈敬龙顾不得与二人多谈,匆匆应道:“打进暗军大营,不大现实,但追袭溃敌,狠杀一场,是绝少不了的!二位,速速率军掩杀,莫给敌军喘息之机;我先收拾了这些暗族骑士,随后就来!”
左、项二人齐声应喏,引领大军,绕行避过众江湖豪杰及暗族骑士,再往西追。
左、项二人刚刚离开,又见三四千江湖豪杰自溃军丛中冲出,疾奔而回。到了陈敬龙跟前,众豪杰停步;云不回自人群中挤出,摇头叹道:“总舵主,这些骑士战力非常,着实不好应付!混战这一会儿,虽然杀了不少骑士,可咱们也折损了不少人手!”
陈敬龙听得这话,杀心愈盛,血刃平伸,指向混战之处,厉声大呼:“包围严实,杀个干净,莫让走脱一个!”众江湖豪杰轰然应喏,蜂拥而上,先分散将战团包围起来,然后才向内裹杀,围攻众暗族骑士。
陈敬龙所引近万江湖豪杰、云不回所引三四千人,再加上原本与暗族骑士混战的六七千人;长缨会所有人手已尽在此处,合计共两万余众。此时围杀暗族骑士的情形,已不是两三个人打他一个,而是五六个打一个,甚至仈jiǔ个打一个;众暗族骑士又并非生就三头六臂,却哪能支持得住?——霎时间,惨呼声此起彼伏,暗族骑士纷纷落马,人员削减迅速非常。
只说陈敬龙。指挥众江湖豪杰围敌之后。便即冲去秋长天身边,挥刃接过肯依特大剑攻势,嘱道:“驼叔,这人交给我;你去对付其他骑士,尽快剿灭干净,速战速决!”
秋长天担心道:“这小子居然能跟我打个平手,本领着实不坏;你一个人能行么?”话刚出口,随即省悟,摇头笑叹:“又忘了,你本领早胜过驼叔了;我都行。你还有什么不行的?嘿,总还把你当成以前那个事事依靠驼叔的小孩子,真是糊涂!”笑叹声中,不再理会肯依特。自顾走开,去对付其他骑士。
肯依特眼见己方大军溃退、江湖豪杰蜂拥而至,料知今夜难逃生天,此时已面如死灰、神sè凄怆,但挥剑出招,却比往rì更加刚猛凌厉,正是绝望死战,不遗余力。
陈敬龙一边挥舞血刃,格挡他大剑攻击,一边沉声问道:“肯依特。当此情形,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若你现在弃剑投降、束手就缚,我便饶你一命,等将来两族停战时,放你回归本族,如何?”
肯依特微一迟疑,手上略缓,似有些意动,随即怒哼一声。咬牙喝道:“高贵的暗族骑士,宁死不做俘虏!谁死谁活,尚未可知;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话未完,竭力出手,连劈三剑。刚猛无伦。
陈敬龙挥刃将三剑接连挡开,冷笑道:“情急拼命么?好。以往你我交手,总不能正经打到底,分个胜负出来;今夜不妨便认真打一场,彻底分出个孰强孰弱!”言毕,轻喝一声,血刃出势陡然一变,轻灵飘忽、来去无定,再无一式是按正常打斗套路而出。
肯依特当rì与雷振、布立托合力围攻陈敬龙时,已领教过他这“无招”打法的威力;此时又见,不禁暗自心惊,忙打起十二分jīng神,竭力招架,先求守护自身,yù待看出其破绽弱点,再予以反击。
只可惜,他这做法本是高手对战时最明智的抉择,但用来应付“无招”打法,却是大错特错,错的不可救药。
“无招”之道,妙在随意而为,全无招式套路;既无套路,又何来破绽弱点?又或者说,处处皆是破绽,但变化太过迅疾,破绽一现即逝,全不给人可趁之机,有等于无。肯依特妄图抓到陈敬龙破绽时再予反击,无异于缘木求鱼,就算直等到老,又焉能等来可抓之破绽?
况且,肯依特使用五尺余长的大剑,武技招式自是以刚猛凌厉为主,细致绵密本非其所长,此时虽竭力防守,却又焉能守的严实?如此弃己之长,展己之弱,只能是处境越来越窘困危急罢了,却哪能候来反击之机?
在龙鳞血刃变化无定、迅疾绝伦的紧密猛攻下,不过常人呼吸二三十次的工夫,肯依特便已是手忙脚乱、应付不迭,捉襟见肘、岌岌可危。到此时,他再想出刚猛一击逼敌自救,以缓对方攻势,却哪还能挣得出空儿来?
陈敬龙眼见肯依特忙乱不堪,窘态渐显,越发加紧出手,竭力猛攻。终于,肯依特身尚未损而心理先溃,忽地狂嚎一声,不顾血刃来势,奋力横挥大剑,yù与陈敬龙拼个同归于尽。
可还不等他大剑挥出,陈敬龙刺出的一刃不收,脚步斜向前移,身带刃动,横着一勒,早勒上肯依特脖颈。
颈侧突地一片冰冷,肯依特不自禁打个寒战,全身猛然僵住不动。
陈敬龙却忽地硬生生止住脚步,不带血刃深勒下去;只将血刃横在肯依特颈侧,含笑问道:“如何?”
肯依特怔了好半晌,方回过神来;缓缓垂下大剑,黯然轻叹:“我武技本领较你差的太远,败的心服口服!……你只管动手吧;我宁死不做俘虏,绝无更改!”
陈敬龙缓缓点头,笑道:“既有这勇气,平时又为何要懦弱胆怯,惹人小觑?”肯依特一怔,愕道:“你说什么?”陈敬龙含笑不应,忽地将血刃一收,摆手命道:“走吧!你既知非我对手,以后便莫再上侵我轩辕族的战场;不然,再被我撞见,可不能再饶你了!”
肯依特险些将下巴掉落地上,瞠目愕道:“什么?放我走?你……你……不杀我?”
六百三十六节、算敌援兵
肯依特瞠目愕道:“放我走?你……你……不杀我?”
陈敬龙微一点头,嘱道:“回营途中,小心避过我轩辕军兵,莫要伤害他们,不然,我可不肯与你干休!……这便去吧,不必迟疑!”
肯依特只是不信,怔怔望着陈敬龙,喃喃疑道:“怎么可能?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何曾有过心慈手软的时候?……杀二十多万人,都不会不忍心,又怎可能在乎我这一条xìng命?……”
陈敬龙听他自语,面容登时一僵,干声问道:“我尽杀血寇降卒之事,你们已经听说了?”
肯依特怔怔点头,喃喃应道:“不错!血族人从轩辕百姓口里,打探出那二十余万军兵的结果,派使者通知我们;两天前,我们便知道了!”言毕,皱眉想了想,神sè微变,侧目疑道:“你莫非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戏弄于我么?……哼,事到如今,有死而已;要让我受你戏弄污辱,却是休想……”
陈敬龙见他胡乱猜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头叹道:“戏弄于你?我正事尚且干不过来,哪有闲心去干这等无聊之事?肯依特,你着实把我想象的太过不堪了!”
肯依特嗤鼻冷笑道:“别想骗我!边境城堡血案、尼德伯爵庄园惨事……哼,有这些事实作证,难道你凶残嗜杀、狠毒无情,会是假的?你jiān恶狡诈、卑鄙yīn险。我更是早有耳闻;若说你会无缘无故的心软。真真正正的放我走,便是打死我,我也不肯信的!”言毕,微一踌躇,端起大剑横在颈上,又咬牙说道:“陈敬龙,别指望我会上你当,受你戏弄污辱;当真逼的急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自寻了断就是!”口中说的刚强,可握着剑柄的手。却抖的如筛糠一般,显是心中矛盾激动到极处,并未能真正下定横剑自刎的决心。
陈敬龙见不解释清楚,他是绝不肯相信自己了。无可奈何,只得压低声音,轻轻讲道:“我当然不会无故心软;既放你走,便必定有我的道理!”微一停顿,左右瞧瞧,确定无人在侧偷听,方继续讲道:“凭你的本领,若全力施为,绝不至五rì夜尚攻不破我铁盔山!由此事可知,前几rì我受困势危时。你肚痛拒战,不来与我为难,那肚痛必也是假装的!我陈敬龙虽凶残嗜杀,却并非全无良心;既然你对我容情,我便也对你容情;明白了么?”
肯依特听他这一说,疑忌之心方稍减一些;缓缓将大剑垂落,沉吟道:“我有意懈怠对敌,竟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杀我,算是知恩图报,还我人情么?……”
他话尚未完。陈敬龙忽地神sè一动,血刃疾起,挑中他右胸,戳出长长一条伤口。
肯依特失声惊呼,疾退两步。抬左手按住鲜血淋漓的右胸,悚然叫道:“你果然是在骗我!你……你到底是要杀我的……”
陈敬龙缓缓摇头。叹道:“这一刃,剌入不深,不至坏了你xìng命!……你攻铁盔山五rì夜而不克;我能从此事上断定你有意容情,机智如雷振,又怎会不起疑心?”
“这许多骑士都不得生还,你若毫发无损的回去,雷振的疑心便得到了充分证实;到时,你叛族通敌的罪名便坐定了,休想能推脱干净!”
“我这龙鳞血刃,乃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形兵刃,被我这刃头戳出的创口,亦是异与寻常,决计伪造不了!你带着这处伤口回营,雷振看到,便知你是伤在我手里,是险些战死、侥幸方得逃脱的了;当可减其疑心,保你不至背上通敌罪名!”
“我既为你着想,可见绝没有辱你害你之心。你若肯信我了,便趁早走吧;我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实与你纠缠不起!”言毕,连连摆手,催他快走,不耐烦之意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