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若他做了皇帝,只顾享乐,不肯好好治世济民,又当如何?”
张肖摇头笑道:“他也曾亡命沙场、浴血苦战,当知江山得来不易,岂能不知珍惜?”微一停顿,又整整面容,沉声讲道:“他的地位,是你给的;能给,便能夺!只要你陈敬龙还活在世上,他便绝没有胆子荒疏政事,做个昏君!”
陈敬龙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沉吟应道:“你说的,倒也有理!”
张肖继续道:“还有极重要的一点,不可不知:干将之妻楚楚,冰雪聪明、心高志大,且又出于当今皇族,幼时必受教导,知晓政事;有她这等强力内助帮忙理政,干将更有条件做个好皇帝!他这一点优势,非你麾下任何将领可比!”
听他提起楚楚,陈敬龙不禁胸中一紧,酸痛难当;稍一踟蹰,仰天叹道:“何止我麾下诸将没这优势?便是连我自己,也没这优势的!……罢了;左右被他所夺的,早已有之,索xìng我便大方到底,再多给他一些吧!”
张肖听他言语蹊跷,微微一愣,随即有悟,摇头叹道:“你与楚楚,到底……咳……”话说到一半,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轻轻一咳,硬生生转开,沉声继续道:“既然你肯让干将接掌你的事业,一切便都好办了!今晚开宴之前,不等干将开口,我便抢先将他夫妇二人亲近拉拢的借口、意图戳破;经此一事,他夫妇二人知我厉害,亦知我一心助你、不可转移,以后定会有所戒惧,不敢轻动反叛之念!待你分授权责时,再授干将以重权,使其放心,则内部稳定无忧,绝不至有分裂内乱之患矣!”
陈敬龙幽幽叹道:“该授他何等职位,张大哥自行拟定便可,不必另行商议了!”……(未完待续。)
六百四十六节、十绝古阵
() 议定称王的第二天,消息传开,陈家军士卒无不欢欣鼓舞,士气空前高涨。
当此战局紧迫、城内无民之时,既无闲暇、也无条件去认真筹办称王仪式,一切只能从简;是以,仅制成些“霸”字军旗,替换了原本的“陈”字军旗,陈敬龙便算是自立为主了。自此,“陈家军”改称“霸王军”。
经张肖拟定,陈敬龙又重新封授诸将职司:
。。
左烈、楚文辉、李峦峰这三员白虎旧将,军职不变;欧阳莫邪、齐若男、项拓三人,屡历血战、功劳颇多,正式提任大将之职。
加严奇为左上将军,欧阳干将为右上将军;二人各领三将,各统一半霸王军人马。
另:立张肖、云不回为左右军师,共议军机;武全为全军总教头,教导军兵搏战之技;范三为军需总管,掌理全军之军备粮草。
主要人职,任命如此;至于低级军官的升迁任免、人马的详细划分调整,自有严奇、干将以及诸位大将协商办理,无需陈敬龙费心。
授职明确后,众人皆无异议。
欧阳干将兵权未减、旧部仍都尽归麾下,终于能消除忧虑,真正把心放回肚里;自此,唯陈敬龙马首是瞻,奉令恭行、jīng诚用命,绝无违逆。。。
………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且说自连环马被破、骑士力量大损之后,暗军果如云不回预料一般,终rì只缩于营地之内。再不敢出兵攻城。
轩辕军得此空暇。安稳歇养。伤疲渐消,战力渐复。众带伤将领在姬神医妙手医治之下,亦都rì有好转、恢复神速。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陈敬龙、楚文辉、齐若男等伤势较轻者,都已行动无碍,足可上阵厮杀;严奇、欧阳干将、李峦峰等伤势较重者,亦都可支持起身。指挥作战。
眼见决战之力已备,张、云二军师便即决定:出兵破敌。
这rì清晨,天刚放亮,白虎城西门忽地大开:三十万霸王军、十七万无极军、两万半兽族战士、一万六千多长缨会豪杰,陆续出城;合计五十余万人马,浩浩荡荡,逼往暗军大营。张肖、严奇二人,率所余七万多军兵留守城中;其余首脑人物尽随大军而出。两大军师,一出一留,正是攻守并重、两头兼顾。
彼此相距不过五里之遥。城内出兵,自瞒不过暗军耳目。白虎城西门方开时。暗军大营中便已鼓号齐响,示jǐng集军。
待轩辕大军逼到距营里许处,暂停行进,整顿备攻时,营内的暗军亦早已备战完毕围栏内侧,分布许多弓手、枪兵,而其大队人马,却聚于营地深处,远离围栏,竟似无意于维护寨防;尤其可异者,是其人马核心处,忽有一支七八丈长的大木竿缓缓立起:竿顶有一木屋,方方正正,屋壁设有许多窗口……
轩辕众将聚于军前,观望敌情。一见那超长大木竿立起,陈敬龙错愕莫名,急伸手指去,问云不回:“那是什么?”
云不回眉头微皱,沉声应道:“望楼车!底设四轮,可推动缓移;所立高竿,以粗索分三层六面而固定;上置望楼,以生牛皮包裹,矢石难摧!此车多为瞭望敌情而设;但如今我军逼近,暗军方将此车立起,显然不是为了瞭望什么。……若我猜测不错,此望楼车应是为指挥军兵而设!”
他解释方完,陈敬龙已恍然有悟,接口道:“为指挥军兵而着意设此车具,则暗军战法必有古怪,非寻常将领所能知晓!”
云不回缓缓点头,应道:“不错!不知敌军战法如何,大军万不可贸然轻进!先派出些人马,去试探一下才好!”
陈敬龙深以为然,扬声命道:“项将军,派三千骁骑,冲击敌营试试!”
项拓答应一声,点起三千人马,引领便走,直奔敌营辕门而去。却是冲锋在前惯了,初做大将,颇不适应;听得陈敬龙命令,不曾思索“派兵”与“率兵”有何不同,竟依着旧xìng,仍旧亲自率军冲锋!待陈敬龙等人见他出马,yù要喝阻,却哪里还来得及?
见轩辕军冲突,暗营内立时箭发如雨。三千骁骑,全力疾驰,冒箭雨而进,一路颇多伤亡,途中折损便将近三分之一。
及冲到敌营跟前,项拓抡起大铁戟,乱劈乱砸,顷刻间将粗木辕门打了个支离破碎。离门较近的弓手、枪兵,见他勇猛非常,不敢相拒,争相退避。两千多轩辕骁骑,紧随项拓而进,涌入敌营,直冲向暗军大队人马。
便在此时,忽听那望楼上一声梆子响,由窗口伸出一支绿旗,平平一指。随着这旗令施出,暗军大队中,一支排布不宽、延伸却长的万人队伍,疾行向前,迎向轩辕队伍。
两军交遇,刚有厮杀,却见那望楼中伸出的绿旗,一竖一摆,又平平往前一指。随着这旗号施出,暗军那万人队伍,前部忽地收止冲势,后部却斜绕向前,尾变为首,攻向轩辕军兵。
敌营外正在观望的轩辕众将,遥见暗军如此变化,无不骇异。左烈脱口惊呼:“队尾竟能绕出攻敌,这叫什么打法?老子从军半生,听都未曾听说过……”他话尚未完,云不回已变sè叫道:“一字长蛇阵?!……大事不好;快去救援项将军!”
项拓率领区区三千人去冲敌大军,轩辕众将早都捏着把汗;此时听云不回一呼,众将立时纷纷呼引军兵、催马yù行,无一迟疑。
不等众将冲出,云不回又急急喝道:“大军不可稍动!只去几个高手试试;若能把项将军救回,便是万幸!”
听他这话,众将无不愕然。陈敬龙急道:“那些军兵怎么办?两千多人……”不等他说完。云不回抢道:“救不得。只能舍弃!眼下无暇解释;洪大侠、秋堂主。快去救项将军,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洪、秋二人应声而出,奔向敌营。陈敬龙见状,急跃下马背,发足追去。
慕容滨滨、欧阳莫邪、齐若男等人也yù跟去,可刚催动马匹,已见那三大高手身形似电、奔走如风,早去的远了;追之不及。只得作罢。
只说洪、秋、陈三人,徒步奔走,无需守护马匹,省去不少力气;一路舞刃拨打敌箭而进,片刻间已入敌营。
而就在这片刻工夫间,冲入敌营的那两千多骁骑,处境已不妙至极。敌军队尾翻上,斜冲轩辕军队尾,立将其退路截断;紧跟着,随望楼上旗令变化而变化。暗军队伍断为三截,中间一截又再冲上。将轩辕军队伍拦腰冲断。随即,望楼上旗令再变,三支暗军队伍穿差来去、交错奔走,将轩辕军队伍搅的七零八落……待陈敬龙三人冲到时,轩辕军早尽数没入敌丛之中,不见踪影。
洪、秋、陈三人奔到,接续撞入兵丛之中,暗军却并不涌上围攻;与三人交逢者,于奔走不停之际,挥舞兵刃攻击,一击落空,便只管前行,再不回头;而走避不迭被三人击杀者,旁人也尽都视若不见,绝不停留救护。
如此打法,洪、秋、陈三人虽不断斩杀敌军,却冲不乱敌军队伍。而眼见敌军穿来插去,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三人只觉得晕头转向,颇生无从着力之感。
当此情形,三人皆知不可恋战;虽眼见被困在敌丛里的零散轩辕骑兵,不断被奔走而过的暗军击落马下,却也顾不得去救助保护。茫目乱冲之际,三人都放开嗓子,大声呼嚷“项将军”,只急于寻找项拓一人下落。
幸好,冲突未久,已隐隐听得乱军丛中,项拓扬声大叫:“我在这里!”三人闻声大喜,忙循声杀去。
这三大高手合力并行,自是所向无阻;又冲突不久,恰与项拓迎头相遇。
那项拓已杀的满脸热汗、遍身血红;一见三人到来,喜不自胜,大笑大嚷:“哈哈,我就知道,敬龙兄弟不会弃我于不顾,一定会赶来救我……”
陈敬龙顾不得听他废话,急抢去他马前,喝道:“跟紧我,莫走散了!”又转向秋长天问道:“驼叔,往哪个方向冲杀才对?”秋长天笑道:“我也被敌军转晕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言毕,猛跃起一丈多高,凌空转头,四下一望,落地叫道:“看见了咱们大军;跟我来!”说着,当先挥鞭杀去。
秋、陈二人在前开路,洪断山断后,夹着项拓行进;不多久,已透出重围。暗军仍都只顾穿插奔走,竟无人顾得来追击四人。
四人安然退出敌营,回归轩辕军前。众将见四人无恙,齐齐松口大气。
云不回急问:“都没受伤么?”洪、秋、陈三人齐齐摇头。项拓应道:“腿上着了一矛;皮肉小伤,不碍事!”微一停顿,又气急败坏大骂道:“暗军他nǎinǎi的什么打法?老子杀着杀着,一回头,部下一个不见,不知何时竟丢个干净了!这种仗,还有得打么?当真活见鬼了!……”
他尚未骂完,慕容滨滨叫道:“敌军收队了!”
众将闻声,忙都往敌营望去,却见那万余暗军,已停止穿插奔走,正缓缓退往营地深处;队伍退的极是从容安静,不见半点嚣闹,显然,这短短时间内,两千多轩辕骑兵已被屠戮一空,再无幸存之人。
见此情形,众将无不骇然。楚文辉喃喃惊叹:“如此战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真厉害的紧!”迪蒙怔怔接口道:“没见过!……跟暗族狗贼打架,很多次,从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打法!今天,第一次见到……”
云不回神sè凝重,幽幽叹道:“此为远古十绝阵!十阵交替,随机而变,变化无穷矣!……如此阵法,当世除我师傅她老人家以外,便只有我与雷振能布得出来,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