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袁人杰开口;接着道:“穆捕头抓我是执行朝廷法纪;你要是和我动起手来;那就是挑衅生事;挠乱地方治安;按理说也该被抓起来。”
慕容赋咬着花生:“老白脸;行啊你;教出来的徒弟都敢和武当派的人叫板了啊;完全不害怕武当上下有三千多弟子;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把他给冲到黄河去了。”
姜玉郎倒有心让许大虎和袁人杰过过招;借机煅炼一下许大虎;提高一下许大虎打架的经验:“武当剑法也就马马虎虎;全仗着人多在江湖上横行霸道;单打独斗完全不是盘菜;大虎;既然袁少侠仗着自己有个当捕头的娘子;便横行霸道存心为难你;你不妨和他过两招;让他明白江湖不是武当的天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打都不行了。
许大虎站起来;很潇洒的对袁人杰抱抱拳:“袁少侠;我们不如到外面切磋一下;这客栈中人多;也是别人糊口的生意;不太方便动手。”
袁人杰冷哼一声;走到客栈外。
袁人杰态度骄傲;许大虎却谦逊有礼;姜玉郎满意地点点头。
许大虎对姜玉郎说:“袁公子是用剑的;弟子虽不精通剑术;也想领教一下袁公子的剑法;请师父赐剑一用。”
姜玉郎将自已的配剑交给许大虎:“你去吧。”
许大虎双手接过剑走到门外。
这时;客栈的二楼走下来一个干瘦老头;正是赌局的大总管;他一看这阵仗;忙三两步走下楼梯;一打听;是武当袁人杰路遇穆吟香追求者许大虎;两人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了。
大总管忙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随身带着的文房四宝:“开局了;武当少侠袁人杰;姜大侠的高徒许大虎;传说中的神秘杀手;胜负莫测;生死难料;两边都是一赔一;要下注的赶紧了。”
立刻有人让出了桌子;大总管在桌边坐下;一边收银子一边记帐;忙得不可开交。
慕容赋看向邹先生:“先生可有兴趣下注?”
邹先生面带微笑:“当然;看姜大侠胸有成竹的;我对高徒也很有信心。”
他站起身去下注。
慕容赋对姜玉郎说:“看你一脸阴险的;说吧;教了许大虎什么招数啦?”
姜玉郎低声道:“我早知道许大虎和袁人杰迟早是要打一场的;所以我创了一套武当剑法的破招;许大虎除了这套剑法外;不会别的了。”
“太无耻;太卑鄙;太不要脸了。”慕容赋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挤到大总管桌前:“全压在许大虎身上。”
许大虎曾无数次想过;和穆吟香重逢会是怎样的情形;他也曾想过在穆吟香面前;将袁人杰给打趴下会是件多么过瘾的事;这样的想象也是他练功的动力。
许大虎从姜玉郎手中接过剑;从穆吟香的身边走过;他看到穆吟香脸上着急的表情;是为了袁人杰;而不是为他。
许大虎感到心里一阵痛;实实在在揪心的痛;他知道自己对穆吟香而言微不足道;可证实这一点还是让他难受的有些呼吸不畅。
等面对袁人杰;许大虎又清醒了过来;一股冰冷的恨意从许大虎心里滑过;他想要尝一尝报复的快感。
(7)报复(二)
许大虎和姜玉郎模拟过无数次;当许大虎和姜玉郎过招的时候该怎么做;许大虎此时就打算依计行事;打算让袁人杰败得非常难看。
许大虎拨出宝剑:“袁少侠请赐教。”
袁人杰冷冷地说:“你出招吧。”
许大虎知道袁人杰自持名门大派;不会先出手;这一点他和姜玉郎也算到了:“那在下就献丑了。”
姜玉郎创出的破招;要等袁人杰施展出了武当剑法;才有见缝插针;专攻其破绽之效;所以许大虎一出手;最先施展的;是慕容赋教给他的;那三招昆仑剑法的破招。
许大虎剑势一动;袁人杰也宝剑出鞘;使出了武当剑法;这正中了许大虎下怀;招式一变;将袁人杰的剑法给破了。
袁人杰忙变招自救;可无论他如何变招;许大虎都能攻到他招式最弱的一点上;袁人杰越打越心惊;可又不能不硬着头皮苦苦支撑。
在许大虎和袁人杰打得最热闹的时候;飞花夺艳门的马车队从小镇外缓缓经过。
芍药进镇探了探;回来报告弯弯:“有人在小镇唯一一家客栈外打斗;客栈的房间早已满了。”
和弯弯同车的莫丹青道:“再走二十里;便有我们自已的宅子了;大师姐;不如再走二十里吧。”
弯弯看看微暗的天色:“大家忍一忍肚饿继续赶路。”
车队继续前进。
“哎哟。”正在绣花的莫丹青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
弯弯道:“太不小心了。”
莫丹青吮着手指没说话;今天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的;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莫丹青的感觉没有错;飞花夺艳门中的剑十三;收到了烈火仙的秘令;已经离开了飞花夺艳门;往昆仑而来。
这边小镇上;许大虎已将袁人杰逼得手忙脚乱;眼看着三招内便可将袁人杰刺伤;胜得潇洒又从容。
穆吟香在一旁见到袁人杰节节败退;她看到险象环生处;忍不住失声道:“啊。”
许大虎听到穆吟香声音中满是焦虑;忍不住心头一软;手头的剑招慢了半拍;反倒被袁人杰刺到了肩头。
大总管忙道:“大家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就好;武当袁少侠胜。”
穆吟香忙走上去拉住袁人杰:“胜了就好;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已经有江湖中人前来恭喜袁人杰了;袁人杰被人拥进客栈喝酒;穆吟香回头深深的看了许大虎一眼;也跟进了客栈。
慕容赋没好气的瞪了姜玉郎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姜玉郎干笑两声:“有赌自然就会有输羸;我徒弟这么重情重义;真是难得。”
许大虎走过来;将剑还给姜玉郎:“师父;我败了。”
“不以成败论英雄;你虽败尤荣。”邹先生道:“许少侠的剑法;真是令我印象深刻。”
“对;他是虽败尤荣;只可惜我的银票;死的太光荣了。”慕容赋没好气的说。
许大虎现在已是心平气和:“钱财乃身外之物。”
慕容赋撇撇嘴:“不知道你和袁人杰是不是串通好来骗钱的,还有那个大总管,每次一有人打架他就冒出来了,你们三个太可疑了。”
大总管已将赌注的赔付工作交给了自己的车夫,悠闲的晃过来:“愿赌服输,慕容赋,在我的记忆里头,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慕容赋喝口酒:“一次输掉十万两,我过去以为只有我们家三叔公才这么败家,没想到我也在步他的后尘了,看来我们慕容家的大宅重建无望了。”
“十万两?”许大虎没想到慕容赋押了这么多。
慕容赋此时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了,笑嘻嘻的勾着大总管的肩膀:“来,来,来,喝一杯。”
大总管也不客气的坐下:“这么热情,有事想求我?”
姜玉郎给大总管倒酒,邹先生吩咐伙计再加两个菜。
慕容赋说:“对你好一点,就是有事求你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咱们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我可想死你了。”
大总管拨开慕容赋搭在他肩上的手:“少来,有事说事,别和我套近乎。”
“赌徒最大的愿望就是翻本,我刚刚输了那么多,你总的给我一个翻本的机会啊。”慕容赋说:“昆仑掌门的寿宴根本没什么可赌的,你也不是一个会专门为了喝酒跑这么远来的人,说吧,昆仑最近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惊动了你老人家千里迢迢的赶来啊?是场大赌吗?”
“大,非常的大。”大总管压低了嗓门:“据可靠消息,魔教的四个长老都等得不耐烦了,打算不等重见罗刹牌了,都各自调派了人手,趁着这次年会赶往大光明顶,要在今年决出个胜负,选出个教主来,这可是场豪赌啊。”
慕容赋摸摸下巴,心中闪过无年头数个念头:“难道天煞门受雇于魔教的某个护法长老,来昆仑下黑手的?或者说,天煞门的大老板就是魔教四个长老之一?”
姜玉郎听说魔教四大长老都来了,觉得很奇怪,百花仙应该伤重来不了啊,他问道:“百花仙也来了?”
“姜大侠果然是花丛圣手,不过啊,听说这次来的不是百花仙,而是她的徒弟芙蓉仙子。”大总管说。
(8)路上(一)
慕容赋听到芙蓉仙子也到了昆仑;眼角跳了跳;低头喝酒不说话。
姜玉郎道:“来的原来是芙蓉仙子;不知道她和百花仙比起来;谁更美一点。”
大总管道:“这百花仙的容貌;昔年还有不少人见过;可这芙蓉仙子却神秘的很;一向用面纱遮住;有人在我们赌局里下了注;赌她其实是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
大家都笑了起来;慕容赋笑得很苦涩。
大家又闲聊了一阵;大总管带着三分醉意上楼休息去了;邹先生借口上茅房离开;桌边只剩下了慕容赋;姜玉郎和许大虎。
姜玉郎问:“这个邹先生就是天煞门的人?”
“对。”慕容赋说。
姜玉郎说:“说实话;你上昆仑来做什么?你是不是已经加入天煞门了?”
“是天煞门的大老板;让邹先生将我带来的。”慕容赋说:“他对罗刹牌很有兴趣;又在年关赶到昆仑来;还让邹先生带了不少天煞门的好手上山;我之前猜想他是被人雇佣;可后来再一想;他极可能就是魔教四个护法长老之一。”
“听你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能;百花仙的嫌疑可以排除;你认为他会是白骨;烈火和无寿中的哪一个?”许大虎道。
慕容赋说:“猜不出来;我每次见到他;他脸上都戴着人皮面具。”
说到人皮面具;慕容赋想起丁玲珑也在这家客栈;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认不出到底是谁。
丁玲珑此时已离开了客栈;他听大总管说芙蓉仙子到了昆仑;便急忙离开了。
慕容赋初入江湖时;在西湖边曾看到丁玲珑易容成芙蓉仙子;在大船上慕容赋也偷听到芙蓉仙子和丁玲珑说话;一直猜想他们认识;而丁玲珑匆忙离开;正是去找芙蓉仙子。
丁玲珑连夜赶到飞花夺艳门在小镇二十里外的宅子外;苦苦守了一夜;第二天等飞花夺艳门众人上路的时候;他已易容成了一个天真娇憨的少女;他的马鞭上缀了一个小铃铛;他将马鞭拿在手中玩耍;发出有节奏的悦耳铃声。
这是他和芙蓉仙子之间的暗号;每次他扮的都不一样;拿在手中发出声响的东西也不同;有一次他扮作个和尚;手中敲的便是个木鱼。
芙蓉仙子听到后;便会给他回应;两人会等到夜里偷偷碰面。
弯弯却不知其中秘密;全然不理会;倒是莫丹青听到这铃声;想起了秋蕈;秋蕈以前用的鞭子上;总是缀满了铃铛。
莫丹青掀开车帘;见是一个娇憨的少女;有心亲近一下;脆声道:“天气冷得很;这位妹妹;上车喝杯酒暖和暖和吧。”
丁玲珑从车窗一角;瞄到莫丹青身边坐着的;似乎就是芙蓉仙子;他欣然道:“天气冷得我手都僵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向姐姐你讨杯酒喝吧。”
莫丹青吩咐丁香停了车;将丁玲珑迎到车里坐下。
丁玲珑看到弯弯扮的芙蓉仙子;做出天真的模样问:“这位姐姐为什么要蒙着脸啊?”
莫丹青倒了杯酒给他:“是算命的让我姐姐这么做的;让她在十八岁前不能被男人看到脸;否则就不能嫁个好人家了。”
她转开了话题:“妹妹上昆仑去做什么呀?”
“我听说昆仑掌门摆寿酒;武林中的各路英雄都会去;我也去凑凑热闹。”丁玲珑小口啜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