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就在我眼皮底下,所以我不需要想你!”
阿木图凝眉,盯着她看了半晌,“可你在我眼皮底下,我却还在想你。”
“胡说!我刚才跳来跳去,你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她白了他一眼。
“哦~~想吸引我的注意啊,你早点说,我一定会配合你的!”他的眼里满含笑意,“想把我吸引到你那里去做什么?”
他的笑容让宁夏像只猫一样跳起来,赶紧闪回床上,道,“不用了,您公事繁忙,您请继续!”
“可是你好象已经挑起我的兴致了……”他站起来向她走近,脸上一抹浅笑,要勾魂一样看着她。
“我,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宁夏忽然发现她闪错了地方,赶紧拉起毯子挡在胸前,向后靠去。
他跟着爬上床,像猫抓老鼠般地一点点靠近;幽绿的眼中充满了戏谑……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角裸,把她拖向他。
“啊——”宁夏发出惊人惨叫。
这时候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王,洛将军到。”
宁夏松了口气,讪笑,“王,您公务要紧,先忙着!”
她刚要起身,阿木图庞大的身躯忽然倒下,把她压得根本动弹不得。
“进来。”他大声对门口说,又在宁夏耳边悄声道,“你不要想逃,只要乖乖听话。”说完,他站了起来。
洛平川早在进门前就听见房里女人的大叫声,他带着看好戏的心情进去打扰。可不是他不识相,谁叫王半夜三更把他从床上挖起来,还说了一柱香内到不了要他滚回去种田的!
嘿嘿,听说最近王在外面“金屋藏娇”的女人进宫来了,他一直想来看看却一直没机会!听到女人的叫声让他想象出很多场景,还是没想到,推门进去看到的是这么露骨的表演……
可惜洛平川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两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王……恩?起来了?
阿木图从床上站起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收回你的视线!”
“是!”收回视线前,洛平川眼角余光又瞟了一眼宁夏,他实在很好奇究竟是怎样能女人可以让王把她留在自己的寝宫中!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一看之下,他愣住了!这个女人不是在龙临山庄看到的已婚女人吗?!肯定是她,虽然事隔快一年了,但那张脸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说了收回你的视线!”阿木图移动脚步,挡在洛平川前面,幽绿的眼放射出野狼一般的光芒,洛平川熟知道,那是危险的讯号!
他赶紧低下头去,玩味地笑容还挂在嘴角,“遵命,我的陛下!”
阿木图指了指桌子上的折子,说,“你去看看,桌上蓝色的那本。”
洛平川疑惑地走过去拿起折子,一看之下,脸色一变。
阿木图走上前,说,“你马上去落柏城,负责调度军力,东边边境上三座主城一定要守住!现在主要兵力都在南部,我会叫烈去支援你,东部能在三天内调运的最多五万人!雷若月要是出兵,定是大军压境,无论如何守住城!”
洛平川神情一变,难得的认真,“王认为,邦什大军什么时候会来?”
阿木图深吸了一口气,“若是预料没错,三天内一定会到。”
“臣立刻出发!”洛平川行了个礼,退出去。
他才到门口,忽然宁夏开口了,“我也去!”
阿木图和洛平川都愣了下,宁夏却认真地跳下床,一把抓住阿木图的双臂,“让我去!我和洛将军一起去守城。”
她的眼神很认真,但并不坚定,更多的是焦急。
阿木图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问她:“契沙和邦什之战,你真的可以全身心站在契沙这边吗?”
“什、什么意思?”宁夏眼神晃了晃。
“你会完全站在我这边,对付雷若月吗?你会帮助契沙军,杀邦什吗?你能够看着你的人民血流成河四肢解体?”
宁夏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想解释,阿木图却不等她回答,对洛平川说,“你去吧。”
收起好奇心,洛平川退出去,关上门。
“我……”宁夏低着头说,“我或许……”
没等她说完,阿木图轻揉她的发,笑道,“你先睡吧,我还要忙。”
宁夏躺回地铺上,人要靠自觉。
她望着天花板,想笑却笑不出来。她一直可以忽略的事被阿木图提上台面上讲了,她能做到吗?
一年多了,她真的心冷到能挥刀对阵邦什军吗?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阿木图轻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到床上,脸上不经意露出一抹浅笑,“我怎么会,把你送去给雷若月呢……”
然而一切都不在阿木图的计算当中。他睡下去的时候宁夏还没有醒来,他下午醒来的时候宁夏已经离开。
他本以为宁夏只是跟往常一样在宫中闲逛,可发现房间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走到书桌前,愕然见到一封信。一惊,拆开,扫过一眼,却是哭笑不得!
信是宁夏写的,以她蹩脚的契沙文素质,写得错字满布、语病连篇,还有些地方写不出来竟以画画代替,到后面,连画都画不下去了,她干脆用邦什文来写,这样阿木图反而还看得懂些。
她的信大致是说,她要到前线去找洛平川,让他不用担心。她还拿了他两样东西,一是代表了皇上可以号令百官的令牌,二是他的配玉,还望他不要小气跟她计较之类……
阿木图摸摸腰间的配玉,果然被她拿去了!她竟然在他睡觉的时候偷他东西!
再一想,也或许只有她做得到,在她身边,他竟然可以睡得如此安稳,从来不会做那个噩梦。
所以宁夏,我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你呢?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
对于宁夏来说,要逃离皇宫并非难事。加上三天来她对侍卫部署的了解,使她的逃跑更是容易了。
另外她还在宫中拿了些玉器珠宝做盘缠。她安慰自己,这可不算偷,少几件东西,对富足的契沙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出去镜安城她首先买了些糕点带身上,然后又去买了匹马,抚摩着马背,分外想念小三。
小三还在南军营吧?她却要往东走!好在从镜安城往东到边境并不算远,三天即可达到。
洛平川是连夜赶到东军营,从东军营调出所剩无几的人马后,又马不停蹄向东去,三天后到达荆棘城时,愕然得知一个消息,前方落柏城已经沦陷!雷若月的军队行军速度比预期的还要快!
荆棘城太守介绍道,落柏城一天前被邦什军拿下了,目前周边小县城给邦什军控制的已经达到9座之多!除落柏城以外的东部第一道防线的三座主城的其他两座——荆棘城和簌辽城目前的还在坚守中,但十万前锋大军已经分半驻扎在三十里外了!
“你的意思是,荆棘城外,现在驻扎了五万邦什军?!”洛平川骇然!五万!太狠了吧!
邦什分明已经嫁了公主来和亲,本以为至少会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却为何那么快就进攻契沙?雷若月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即便想坐收鱼翁,也不该现在出手!
五万前锋军!每人一脚就能把荆棘城的城墙踩塌了!
“我们只有三千人!最多能坚持一天!”荆棘城太守一脸严肃,“洛将军,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们谁都不会走,要占领荆棘城,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洛平川苦涩地拍拍太守的肩,他已经人过半百,眼神却坚定不移!契沙的强大,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在支撑着!
“百姓都撤走了吗?”洛平川问。
“已经完全撤离。”太守回答到。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卫兵来报,“大人,城外有人求见,说有急事找洛将军,小的们不敢放人进来,他还在城门外。”
太守听罢看向洛平川,洛平川一愣,踏出门去,来到城门上,愕然发现,城外有抹瘦小的人影!那人,人虽小,嗓门不小,她很粗鲁地吼道,“将军,是我,王派我过来的!请开门!”
洛平川仔细一看,竟是王的枕边人!虽然她的脸抹得乌黑一片,又穿着乞丐一样的破衣服,眼神却是掩盖不住的晶亮!
“快!给他开门!”洛平川边命令道,自己也赶紧下城楼去迎接。
宁夏一下马就拖着腰嚷嚷,累死了,在马屁股上快颠簸死了。还没等洛平川发问,就粗着嗓门说,“赶快给我准备洗澡水!”
众将和太守愣在当场,对这个乞丐摸样的少年既好奇,又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听他的还是不听,只好看向洛平川。
洛平川对众人说,“你们等一下。”
说完把宁夏拉进屋里,关上门,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会过来?”
宁夏嘿嘿一笑,把令牌拿给他看,说,“当然是皇上让我来的。”
洛平川看都没看令牌一眼,注视着她,仿佛她眼里有金子似的!
“你知道这里的状况吗?荆棘城随时会被攻占,皇上是不可能会放你过来的这里!”洛平川很火大地吼,“你赶快回去,战场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宁夏怔了怔,忽然笑了,淡淡地说,“将军,我有皇上令牌,走或留,我说了算。”
“臣在外,君令有所不为!”洛平川冷笑,这小姑娘要跟他斗,还嫩着呢!
“兵临城下,你还有空来管我?”宁夏与他对瞪。
“说的是,我确实没时间跟你玩。”洛平川一把拉住宁夏的手腕,把她拖出房间,对外面好奇的士兵说,“拿绳子来!”
“喂!你不能这样对我!”宁夏大吼。
“不能这样对你?那你要我怎么对你?我没时间跟你玩!”洛平川把宁夏五花大绑后,对太守说,“派几个人把她送回镜安城。”
“洛平川!”宁夏愤怒,她这么大老远赶来为了什么啊!
“送走。”洛平川手一挥。
“等等……等下!”宁夏被人拖走,回头大叫,“我有办法击退邦什军!”
不只是洛平川,所有人都顿了几秒。宁夏见此趁机大叫,“我、我有办法保住荆棘城!”
第二十九章 火烧荆棘城
“松开她。”洛平川走过去,“你有什么办法?”
宁夏清了清嗓子道,“外边的邦什军的领军是谁?”
“是前锋副将刘民。”太守回答道。
宁夏想了想,看看天色,浅浅一笑,说,“给我准备洗澡水,另外收集好大量易燃的稻草和硫磺。”
太守回头询问洛平川,洛平川耐人寻味地打量着宁夏,嘴角向一边弯起,道,“给我一个听你话的理由。”
“你没有选择。”宁夏走上前,笑起来,“你没有打退邦什军的把握,但是我或许会有。”
洛平川久久凝视她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眼里的锋芒。那种锋芒,是外表所掩盖不住的,即使她打扮成乞丐的样子,眼神却清亮如星子——骄傲,冷漠,却又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似乎无论她说什么,别人都会相信那是真的!这样的眼神,洛平川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就是契沙的王!
于是他说:“我信你。”
宁夏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换上普通士兵的装束,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她走进统军营,也没人拦她,正在商量对策的洛平川、太守和各位将领见她进来,都把视线注视在她身上。所有人都有疑问,他们商量了那么久也没有办法使三千人战胜五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