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
三人足足走了一刻多时光,才登上一片白石平台。迎面一座黄墙碧瓦的庙宇,肃穆壮观,大门左右,一对比人还高的白石狮子,雕刻精细。大门横额,写着「祖师堂」三字,两扇朱红大门紧闭着,并未开启。
冯小珍举手掠一下髻发,说道:“祖师堂,那正是华山老祖陈搏庙了,我过去敲门。”说完,走上几步,举手敲着大门,提高声音叫道:“里面有人吗?”
她把山门敲得擂鼓似的,不多一会,两扇大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青袍道人,看了冯小珍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冯小珍看他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心头不觉有气,说道:“你们这里既是通观,咱们游山经过,上来瞻仰,你说话怎好这样没有礼貌?”
“没有礼貌。”青衣道人沉哼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瞎了眼睛?”话声一落,正待关上大门。
冯小珍看他居然骂自己瞎了眼睛,还要关上大门,她那容得他关上大门,左手把门推住,叱道:“你说谁瞎了眼睛?出家人居然出口就伤人?”
右手挥处,拍的一声,掴在青袍道人脸颊上,把青袍道人打得身不由己的朝左连退了两步。这下可把青袍道人激怒了,沉喝道:“好,你小子有种,敢找上祖师堂来闹事。”一面大声叫道:“师兄们快来,有人寻衅来了。”他这一喊,立时有四个人从里面赶了出来。
谷飞云和荆月姑原先只是牵着马匹站在平台中间,此时看到冯小珍好端端的忽然举手掴了青袍道人。他们两人闻声,立即走了上来,这原是一瞬间的事,赶出来的一共是四个青袍道人。先前的青袍道人已经掣出剑来,朝冯小珍一指,厉声喝道:“就是这小子,他要硬闯进来。”
那四个青袍道人不问青红皂白,同时一阵锵锵拔剑之声,一齐掣出了长剑。其中一人喝道:“他敢擅闯祖师堂,一定是奸细,先把他拿下了再说。”
冯小珍今非昔比,就是从前,她也不是怕事的人,闻言怒声道:“你们这般臭道士,还讲不讲理?”
谷飞云走上前几步,大声道:“诸位道长,这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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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才说要把人拿下的青袍道人,似是四人之首,目光一掠谷飞云、荆月姑,冷然道:“原来有三个人,那就一起拿下。”
冯小珍怒声道:“你们来试试看,就算本公子闯你们祖师堂,又待怎的?大哥,你不用管,我倒要瞧瞧这些臭道士有多大能耐,敢口出狂言。”抬手之间,她也已掣出剑来,同样朝先前那个青袍道人一指,喝道:“该死的东西,你以为仗着人多,就没事了,我第一个先教你认得厉害。”话声未落,人已一下闪到先前那个青袍道人面前,剑尖一颤,就点了他胸前「玄机|穴」。
这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那青袍道人早已手持长剑,也明明听到她说要第一个向自己下手,就是连躲闪的机会也没有,已被冯小珍的剑尖一下制住了|穴道。冯小珍气他出言无状,点了他|穴道之后,剑尖一偏,剑锋从他左肩轻轻划过,不但划破了肩头道袍,也划破了他的皮肉,一缕殷红鲜血,立时从肩头渗了出来。
冯小珍没有再去理会,长剑却朝为首的青袍道人一指,叱道:“臭道士,不把事情问问清楚,就说要把本公子拿下。”人影一晃,雪亮的剑尖已经点上他「玄机|穴」,同时剑尖一带,划过肩头,划破了他皮肉,立时渗出一缕鲜血。
只不过两句话的工夫,其余三个青袍道人,简直连看都没看的清楚,一下就有两个人被人家制住了,这可把他们看得怔住了,这时三人中有人喝了声:“大家上。”三人同时长剑一圈,正待发剑。
冯小珍冷笑道:“好哇,你们三个就一起上好了。”
谷飞云低喝一声:“三弟,不可伤人。”也在同时,突听一个苍劲声音喝道:“你们退下。”三个青袍道人听到喝声,立即收剑后退。
这时从大门内徐步走出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道人,此人年约五旬左有.留着一部灰黑长须.一张狭长脸上,脸色极为难看,手持拂尘,腰系长剑,敢情就是这座「祖师堂」的观主了。身后还随着三名手持长剑的青袍道人,只是长剑尚未出鞘而已。灰袍道人一抬手,就有两名青袍道人走上前去,给被制住的两人解开|穴道。
灰袍道人目光凌厉的扫过冯小珍等三人,冷然道:“擅闯狙师堂,还出手伤人的,就是你们三个了?”口气相当不善。
谷飞云忙抱拳道:“道长请了,这是误会……”
灰袍道人没待他说完,就冷嘿一声道:“擅闯祖师堂,又出手伤人,事实在眼前,还有什么误会?”
谷飞云道:“在下兄弟在山中迷路,远望这里有一座观宇,才赶来问路的,不……”
灰袍道人依然不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你们看到祖师堂,还敢出手伤人,难道还不够吗?”
冯小珍气道:“你倒真是会护犊,怎不先问问门下弟子,是什么态度?是谁先拔剑的?他们有五个人,我不先制住他们两个,难道任由你门下弟子在我身上刺上五剑吗?”
“哈哈。”灰袍道人仰天大笑一声,才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冯小珍冷哼道:“这里是祖师堂,又有什么了不起?”
灰袍道人目光暴射,厉声道:“凭你这句话,就该格杀勿论。”
冯小珍怒声道:“臭道士,听你口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
谷飞云连忙一摆手,拦着道:“三弟,你不许多说。”一面朝灰袍道人抱拳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兄弟是山中迷路,才找上贵观来问路的,也许贵观有什么忌讳,但在下兄弟并不知道……”
灰袍道人哼道:“你们是那一门派门下?难道你们师长没有和你们说过?”
谷飞云道:“在下兄弟只是家传的几手庄稼把式,并不是那一门派门下。”
灰袍道人目光注视着谷飞云,只觉这年轻人目若朗星,眉宇之间隐现紫气,分明是内家高手,但他却只有弱冠年纪,那会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一面嘿然干笑道:“你们到华山来作什么?”
冯小珍抢着道:“我们游山来的,不可以吗?”荆月姑连忙拉着冯小珍的手,说道:“三弟,你不要再说了,就让大哥去和他说好了。”
灰袍道人沉笑一声道:“三位只怕是言不由衷吧?贫道也不想难为你们,只要坦诚说出来意,贫道还可以放你们下山。”
谷飞云剑眉微皱,望着他道:“在下兄弟确是游山迷路,道长何以不肯相信?”
灰袍道人深沉的道:“三位明明是武林中人,却又不肯说出师门来历,也不肯说出来意,擅闯祖师堂,显然是另有意图来的了,贫道岂能轻易放过你们?”
冯小珍大声道:“臭道士,你不轻易放过我们,又待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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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道人沉笑道:“只要你们接得下贫道十招,就可让你们走了。”打过十招,就可以看出三人师门来历了。
冯小珍冷笑道:“十招,你的口气可还真大,你能在本公子手下走得出三招,已经不错了。”
灰袍道人真没想到冯小珍会如此狂法,闻言不觉狂笑一声,道:“好,贫道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你拔剑。”
谷飞云叫道:“三弟,你退下。”他看出灰袍道人一身修为颇为不弱,怕冯小珍吃了亏。
冯小珍一侧身抢了上去,抬手掣剑,一面回头说道:“大哥,割鸡焉用牛刀,对付这些三四流的臭道士,我只要两三招就足够打发他了。”
灰袍道人听得大怒,喝道:“你说完了没有?”
冯小珍面露不屑,道:“你随时都可以发剑,本公子还会在乎你吗?”
灰袍道人怒极,厉喝一声道:“小子看剑。”起手一剑,刷然有声,宛如一道匹练,直射过来,这一剑是他怒极而发,势道极强,几乎用上了八成力道,在他想像中,冯小珍年纪不到二十,决难和他抗手,也一定会闪身躲避,因此剑势才到中途,就突然变相,剑光化作横澜千里,横扫而出。
冯小珍手持长剑就站在他对面,口中叫道:“这是第一招。”话声甫出,人影忽然不见,不,她一下闪到了灰袍道人右首,长剑也紧跟着挥出。
灰袍道人剑势已发,忽然不见对方人影,方自一怔,不料冯小珍这一剑却随着他横扫剑势的后面顺势挥出,追击过去,但听「叮」的一声,冯小珍的长剑一下击在灰袍道人的剑上。灰袍道人向右扫出的长剑,本已用上八成力道,再经冯小珍长剑这一顺势撞击,有如四两拨千斤。
灰袍道人陡觉一股大力撞上长剑,一时那还收势得住,人随剑势向右冲出去了两步,才行煞住,急忙长剑护胸,迅快的转过身来,他是防冯小珍在自己冲出去的时候,乘机朝身后袭来。冯小珍却悠闲的站立原地,只是用不屑的眼光望着他,冷冷地道:“放心,正面交手,谅你在本公子剑下也走不出三招,本公子岂会偷袭于你?”
灰袍道人被她当着八个门人面前,如此奚落,真是气疯了心,口中大喝一声:“小子,贫道劈了你。”声到、人到、剑到,一道剑光连连闪动,电光石火之间,已化作七八道银蛇,从四面八方朝冯小珍身上刺到。
他这一式剑法,绵密无间,照说任你冯小珍如何躲闪,也万难闪得开;但冯小珍这五个月来,不但练成紫云夫人的「紫云剑法」、掌法和独步武林的「紫府迷踪身法」,你区区七八道剑光又如何伤得了她?口中喝道:“这是你第二剑了。”
她丝毫没有把这七八支剑影放在眼里,话声出口,才振腕发剑,这一振腕,剑尖登时漾起九朵银花,每朵银花只有铜钱大小,但恰好迎向灰袍道人八支剑影,响起一阵叮叮轻震,八朵银花和八道剑光,同样隐去,两人也各自震退了一步。但另一朵银花并没有随着消失,依然朝前冉冉飞去,跟着灰袍道人后退的人当胸飞来。
灰袍道人心头暗暗一惊.忖道:“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剑法?”急忙举剑朝前撩起,发出扇面般一排剑光。
那朵银花,正是冯小珍的剑尖,本来冉冉飞去,势道并不快,但灰袍道人扇面般剑光才一划起,那朵银花却突然朝上飞起,去势同时加快,一下越过扇面,银花暴涨,化作一片清光,一闪而没。灰袍道人并不知道自己扇面的剑光并没有截住银花,只觉头顶骤然一凉,举手摸去,自己绾发道髻和盘着的长发,就如佛门剃度一样,已被剑光削去了。
冯小珍早已收起了长剑,冷冷地道:“本公子不想伤人,这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而已。”灰袍道人被人削下长发,这是莫大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言不发,手挥长剑朝冯小珍当胸急刺过去。冯小珍怒声道:“你找死。”她连剑也没拔,剑鞘「答」的一声,就压住了灰袍道人的长剑,身形微侧,左手竖立如刀,猛的朝前推去。
这一掌是气不过灰抱道人的突袭而发,自然不会轻到那里去,只听砰然一声,一掌端端正正切上灰袍道人胸口,把他一个人推出三步之多。灰袍道人闷哼一声,一手掩胸,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身后八个弟子睹状大惊,两人急忙伸手扶住,其余六个各自挺剑欲上。
冯小珍轻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