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瞥了周坚和曹cāo一眼,目露激赏之sè,道:“不错,本将正有此意。”
朱隽道:“可派某帐下军司马孙坚率三百死士趁机出城纵火。”
皇甫嵩道:“善,速召孙坚。”
“得令。”
亲兵领命而去,孙坚职低,没资格参加校尉以上的军议,因此不在中军帅帐。
不大会功夫,孙坚戎装在身,大步而来。
“末将拜见两位将军,见过诸位将军。”
孙坚疾步奔至帅帐前,向皇甫嵩、朱隽及诸将拱手作礼。
皇甫嵩肃手道:“文台免礼,今有一项重要任何交给汝去做,可敢领命?”
孙坚疾声道:“有何不敢,请将军示下。”
皇甫嵩郎声道:“好,文台可率麾下三百死士,于天黑时分出城,潜至叛军大营附近顺风纵火,助吾大军突袭,必可一战而破率军。”
孙坚大声道:“末将遵命。”
皇甫嵩道:“可速去。”
孙坚再施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皇甫嵩郎声道:“诸将可各率本部兵马,待入夜后出城袭营。”
“末将遵令。”
诸将齐声领命,随即各去整点兵马。
深夜,南风刮的正疾。
长社西门缓缓打开,一队三百人的轻甲士卒手持火把,悄无声息地开出城门。
孙坚徒步疾行,出城后把手一挥,三百士卒立刻摸黑向远处的黄巾叛军大营奔去。
承后,一队队官军也从长社西门开了出来,井然有序地外城外开始列阵。
黄巾叛军攻城无果后,退后十里下寨。十余万人的军营连数十里,蔚为壮观。不过黄巾叛军终究只是一伙乱民,没有足够的营帐,绝大部分黄巾贼都躺在草嵩中歇息。
就连营寨,也是扎的乱七八糟。
波才虽然读过几本兵书,但毕竟不是百战宿将,对大军扎营更是没有什么经验。
除了将中军帅帐扎在叛军中间之外,四周的黄巾贼都毫无章法可言,白天作战的时候还能勉强保持一下阵形,等到夜晚放松下来,可就乱七八糟,乱民本sè尽显。
“见鬼,深更半夜的,怎么会起火?”
辕门上,一名值夜的黄巾贼忽然发现五十步外燃起了火堆,不由小声咒骂了一句。
不过很快,黄巾贼就瞪大了眼睛。
“吓,有人在放火。”
黄巾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见这一伙的功夫,五十步外的火堆已经燃起了足足数百个之多,并且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借着疾劲的东西,迅速向大营蔓延过来。
chūn季天干物燥,虽然平原上的枯草已经开始散发出了绿意,但依旧极易燃烧。
高达尺余的嵩草一但燃烧起来,又借了风势,是很难扑灭的。
不远处,无数火把在夜空下亮了起来,并迅速向这边移动,隐隐的惊雷声正伴随着移动的火把响起,只要是上过战场的老兵,都能想到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不好,敌袭!”
吃惊的黄巾贼终于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起来。
“敌袭。”
“官军杀来啦!”
辕门内值守的黄巾贼争先恐后地扯开嗓门大吼起来,个个四散奔走。
很快,恐慌和sāo乱开始在叛军大营内蔓延,卧倒在草丛里睡的正憨的黄巾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觉的眼前一片通红,似乎是天亮了。
紧接着,耳边就听到了惊雷般的蹄声。
大火很快烧到了辕门下,并且毫不迟疑地席卷进了叛军大营之中。
“火烧过来了,快跑啊!”
六神无主的黄巾贼在面临这种非人力所能抵抗的灾祸时,乱本的本质尽显,立刻纷纷奔走呼嚎起来,抱头鼠窜地向后逃去,企图躲避大火的焚烧。
然而这一逃不要紧,却引起了更大的sāo乱。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前面的人逃了过来,缺乏基本军事训练的黄巾贼们只能凭借本能,下意识地也向后跑,整个大营顿时炸了锅。
就在这时,趁夜突袭的官军已经杀到了大营外面。
皇甫嵩见叛军大营乱了一锅粥,当即立刻大喝道:“以营为单位,诸将可各率本部兵马截杀贼众士卒,务必一战而破波才叛军。”
“末将遵命。”
诸将轰然领命,随即各自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杀敌立功,当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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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破颍川黄巾
周坚瞥了一眼曹cāo远去地背影,当即向左右道:“随本将来。”
“遵命。”
典韦、许褚、蒋钦等人连忙大吼一声,各自点齐兵卒,尾随周坚而去。
如墨夜空之下,四万官军以营为单位分散开来,狠狠突进了混乱的叛军大营之中。
顷刻间,喊杀声和惨叫声在夜空下沸腾起来。
“孟德,周坚也跟上来了。”
曹cāo正策马疾奔时,冷不防耳边响起夏侯惇的闷哼声,顿时骇了一跳。
急勒马回头,就见周坚带着所部四千兵卒,飞快地从后赶了上来。
曹cāo心中一惊,待周坚策马奔到近处,才凝神问道:“周将军何以至此?”
周坚郎声答道:“特来与曹将军联手杀贼。”
曹cāo小眼眼急转,哈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周坚朗笑一声,当下两人并骑杀进了乱军之中,身后八千大军云集相随。
曹cāo一边与周坚保持距离,一边急向夏侯惇道:“元让,不可离吾身边半步。”
“孟德放心,某晓得。”
夏侯惇答应一声,策马紧随曹cāo身边,不敢稍离半步,并不去追杀黄巾贼。
周坚瞧的分明,不由暗忖,曹阿瞒这厮怎得如何小心,看来今夜是找不到机会将这厮斩杀在乱军中了。当下一夹马腹,纵骑突进,抖开铁枪疾刺横扫,所过之处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黄巾贼如被风吹浪打的野草,肢残头断,无人能阻其片刻。
曹cāo看的目露凛然,暗忖此子果真武勇无双,不在元让之下,当小心提防为上。
夏侯惇则目露jīng光,胸中战意沸腾,握住铁枪的右手五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夜晚不比白天,在夜晚人的恐慌心理比白天更加容易蔓延。
皇甫嵩顺风纵火,借势燎原大原轻易击破了黄巾叛军大营,十余万黄巾乱民几乎没怎么抵抗就很快炸营。此时此刻,别说波才,纵然孙武复生也无力回天。
大军散开追击,根本就无法保持完整的阵形。
周坚率领所部四千士卒,直插叛军中军,来杀波才。
黑夜中看不清楚,直到凭着印象杀到叛军中军时,波才早已不知去向。
厮杀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明时,皇甫嵩才下令收拢大军。
茫茫旷野上,枯黄的平原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土,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内到处都是黄巾贼的尸体,有被官军杀死的,也有自相践踏而死的。
皇甫嵩顾不上清理战场,大军收拢后,就地扎营休整,埋锅造反。
休整一夜,次rì天明,皇甫嵩当即挥师西进,追击叛军残部。
至于三万余俘虏,则尽数斩尽杀绝。
周坚再次领教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杀戮之心,足足三万条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杀就杀了,就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三万多头羊。
皇甫嵩任北地太守时,虽与民为善,但杀起人来,同样毫不含糊。
波才逃到阳翟以南十里外的颍水河畔收拢叛军后,才发现一夜混战,麾下十余大军尽折了大半,只剩下不到六万残兵,只气的暴跳如雷。
然而还不等波才休整,皇甫嵩就已经率大军杀到。
波才仓促率军应战,黄巾叛军士气低落,兵无战心,被皇甫嵩一击而溃。
“稳住,给老子稳住,不准后退。”
黄巾叛军后阵,波才奋力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连声大吼,下令亲兵连杀了百余后畏战后撤的士卒,也无法稳住军心,激起黄巾叛军的斗志。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震天裂地的号子声中,整整两万官军步兵向叛军狠狠碾压过来。
铁甲森森,枪林如狱。
官阵前阵,周坚早已下马步战(战马由辎重部队看管),疾步奔行在最前方,典韦和许褚持戟提刀紧随左右,攸忽之间,距离叛军前阵已不足百步之遥。
“停——”
周坚举刀撩天,大吼一声。
正在滚滚向前的步兵方阵刹时刹住攻势,最前排的重装步兵迅速蹲下。
“弓箭手,上。”
重装步兵后阵,一名统兵校尉立刻大吼一声。
足足五千弓箭兵立刻分成五队越众而出,第一队径直越过最前排的重装步兵,迅速开弓引箭,一篷篷箭雨如密集的蜂群,狠狠顷泻在了不及百步外的叛军前阵头上。
惨嚎四起,人惊马乱。
缺乏盾牌防护的叛军前阵被shè的人仰马翻,立刻sāo乱起来。
第一队弓箭后shè完箭壶里的二十枝羽箭后,立刻退到后方。趁叛军前阵sāo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第二队弓箭后立刻越众而出,再次开始倾泻箭雨。
等到第三队弓箭后上前,叛军前阵已经彻底溃不成军,开始向后军及两翼溃散。
“斩将破敌,当在此时。”
周坚厉声喝道:“传令,弓箭后撤后,长枪兵,列锋矢阵,冲锋。”
后军校尉的弓箭兵很快撤了下去,整整八千长枪兵迅速越过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在统兵校尉和军司马的喝斥声中列成了锋矢阵,在周坚的两千枪兵为箭头,狠狠压向叛军。
锋矢阵是冷兵器战争年代步兵常用的冲锋阵形,就是把全军排成箭头的样子,主将的位置在最前面,适合战斗力高的勇将,是最常用的突击阵形。
周坚疾步奔行在锋矢阵的最前方,另有四名统兵校尉分统两千枪兵居于中军、后军及两翼,八千枪兵汹涌而进,宛如一枝锋利的箭矢,狠狠插进了叛军前阵。
“汉军威武!”
周坚挥刀将三名黄巾贼砍翻,扬刀大喝。
“战则必胜。”
八千将士齐声大吼,挺枪突进,瞬间将原本就已经开始溃散的叛军前阵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在箭头的带领下,直插叛军中军。
就在此时,早就蓄势待分的一万大军,也分别从南北两边翼狠狠切进了叛军两翼。
叛军前军溃败后,直接冲乱了中军。
八千枪兵很快就杀透敌阵,突破了叛军中军,溃散的黄巾乱如无头苍蝇,贼哭爹喊娘的冲向了叛军后阵,逃向两边的黄巾贼也被两翼的五千官军杀的浮尸遍野,血流成河。
周坚杀透敌阵,极快地扫了一眼战场,把刀一挥,再次带着锋矢阵直击叛军后阵。
官军后阵。
皇甫嵩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胯马立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土坡上,眼看黄巾叛军溃败之势已现,八千枪兵列成的锋矢阵在箭头的引领下,直击叛军后阵,顿时目露激赏,忍不住狠狠击节赞道:“叛军后阵被中军溃卒冲乱,若于此时倾力一击,必一战而破敌阵。此子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还颇识战机,若稍加培养,rì后不难成为朝廷之梁柱。”
朱隽亦目露激赏之sè,道:“将军所言甚是,吾观军中诸将,唯曹孟德与周坚此子颇识兵法战机;孙文台勇则勇矣,然刚勇有余,未免略失智计,余者皆碌碌之辈。”
皇甫嵩道:“公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