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坚翘首张望,只见不远处无数火把正在迅速向这边移动,乱糟糟的喊杀声更是已经清晰可闻,当即断然道:“大军全力收缩,死守城门。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城门,任务就算完成了。等到皇甫嵩和卢植两位将军率大军赶到,即可一战击破广宗叛军。”
“遵命。”
诸将轰然应命,当即疾步奔走,各去整点兵卒,回城门死守。
是夜,当黄巾叛军主力反应过来,赶到西门时,皇甫嵩、卢植亦不差先后的率领大军赶到西门,一战击溃仓促前来的两万黄巾叛军,趁势杀进城中。
黑暗中难分敌我,黄巾叛军措手不及,顿时大乱。
皇甫嵩、卢植趁机四处放火,城中大火冲天,黄巾叛军更是慌乱无依,兵无战心。
厮杀到天亮,十余万黄巾叛军伤亡惨重,其中绝大部分却是炸营后叛军自相残杀和相互践踏所致,真正被官军杀死的则只是一小部分。
西、南、北三门先后被攻占后,十余万黄巾叛军仅剩七八万残军逃出东门,往章县方向败退,于路不断有伤重无力者倒伏于地,哀声一片。
皇甫嵩、卢植率大军趁胜追击,于漳水河畔再次大破叛军残部,斩首两万,叛军败逃时落入颍水中淹死者则多达五万众,几乎全军覆没。
广宗即下,天下黄巾只剩下曲阿张宝所部十余万众。
当初张角于广宗起事,挟众数十万攻城掠地,张宝为张角之弟,号称地公将军,在太平道信徒中的地位仅次于张角,手下也有十余万人马。
张宝率众向北攻略,自四月举事以来,已接连攻占巨鹿郡北部,张角与卢植连番作战失利,退守广宗后,张宝亦收缩兵力,退回下曲阿驻守。
皇甫嵩、卢植击破广宗后,大军休整五日,于八月末挥师北上,于昔阳亭一战正面击溃张宝所部叛军后,趁胜追击百里,于下曲阿再次大破张宝十余万叛军。
张宝亦被关羽阵斩,部将周仓则被张飞生擒。
“且慢。”
张飞正欲将周仓一矛刺死,猛听的旁边响起一声断喝,只得收矛回身望去。
周坚纵马而至,扫了眼张飞,又看了周仓几眼,铁枪收回马后,向张飞道:“此人颇知忠义,本将不忍杀之,足下以否将此人交于本将处置?”
张飞答道:“有何不可,将军带走便是。”
周坚拱手谢过,随即令几名亲兵上前,将周仓单独押下。
大军扎营后,皇甫嵩、卢植下令大军清扫战场,清点伤亡和俘虏。
张宝所部十余万叛军除了战死的三万多人,投降被俘的足有近七万人,至于逃走的则还不到两万人,可谓大获全剩。
皇甫嵩以防止死灰复燃,镇慑天下众寇为由,下令将俘虏的近七万黄巾乱民在曲下以北尽数斩尽杀绝,并镇土头台以为象征,绝天下匪寇反叛之心。
其绝心和狠辣,即使军中诸将,亦不寒而栗。
土头台筑成,天下镇动,匪寇则纷纷遁迹山林,不敢再与官军相拼。
不数日,天圣圣旨传到,大表三军将士之功绩,下令班师回朝。
皇甫嵩平叛有功,加封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
卢植征讨叛军有功,加封平北将军。
其余诸将也各有封赏,周坚则被迁为屯骑校尉,入北军五校。
圣旨到日,皇甫嵩当即交割印缓,前往邺城赴任,卢植则率五万大军班师回朝。
就在皇甫嵩、卢植击破广宗,平定冀州黄巾,天子大彰诸军将士之功时,朱隽大军征讨南阳黄巾叛军却久攻宛城不下,天子欲治朱隽征讨不利之罪,幸得太尉张温说情,灵帝才免了其罪责,只是下旨令朱隽在月内讨破南阳黄巾,彻底平靖黄巾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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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给外婆办丧事,晚上熬夜熬到三点,暂时只能码出一章来,26号事情完了再恢复更新。
第70章 秦颉献计破宛城
南阳,宛城。
韩忠挟众七万余据城而守,官军猛攻两月余,非但无法攻破宛城,反而弃尸无数。
朱隽本欲围而不攻,待城中叛军粮草告尽,届时叛军自会不战而溃。不料朝中局势风云突变,天子下旨月内讨破南阳黄巾,只得尽起大军猛攻宛城。
官军本有朱隽麾下一万余千精锐官军,南阳太守秦颉又陆续抽调各县兵卒,共得两万余大军,合共近四万大军。
不过累月恶战下来,官军猛攻宛城伤亡颇重,已只剩三万大军。
韩忠本有七万兵马,虽有宛城之坚,占据地势之利,但所部叛军皆乌合之众,且多有老弱妇孺,更缺少兵甲器械,连番恶战下来,伤亡比官军还要惨重。
截止目前,韩忠所部叛军还有四万人众,兵力上与官军相差不大。
朱隽将三万大军分成十队,每队三千人,轮番攻打宛城。
朝阳初升,红霞万丈。
三千官军步卒在统兵校尉、军司马等将校的率领下,前赴后继的顺着攻城云梯爬上宛城城头,与城头上的黄巾贼忘死拼杀。
连番恶战,宛城原本坚固的城墙已经有多处破损。
青砖筑就的城墙更是被未及清洗的鲜血染成了一座血城,护城河内清彻的河水也变成了一条血河,里面还有没有及时清理掉的残尸断肢,宛若地狱血河。
两月鏖战,韩忠叛军搜集的辎重器械早已消耗殆尽。
官军很轻松地就冲上了城头,用手中锋利锃亮的钢刀,与彪悍忘死的黄巾贼展开了舍身忘死的拼杀,任何计谋兵法,在真刀实枪的厮杀中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决定战争胜负的,只有双方士卒的武器装备和对死亡的承受能力。
官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特别是朱隽的一万五千中军官军,连番恶战下来,早已兑变成一支百战精锐之师,战斗力自不容置疑。
秦颉抽调的一万县卒兵勇,装备和兵员素质比起朱隽的中军官军,要差上不少。和城中的黄巾叛军相比,也只是在装备上略胜一筹。
韩忠所部叛军虽然只剩下四万众,但连番恶战下来,死的全是老弱妇孺,能活下来的几乎全都是精壮汉子。
这些精壮汉子能够在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早已经洗去了农夫的本色,对死亡的承受能力不在秦颉抽调的县卒兵勇之下,不但据有宛城之坚利,而且在兵力上占据优势,更重要的是朱隽拒绝韩忠的请降后,叛军士卒个个有死战之决心。
朱隽虽尽起大军猛攻,急切间也难以攻下宛城。
官军后阵。
朱隽与秦颉策马并立,亲自督帅大军攻城。
战争十分惨烈,官军士卒虽然轻松杀上了城头,但面对黄巾贼的舍命反扑,却难以取得更大的战果。在兵力处于劣力的情况下,分兵攻打其他三门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残阳西斜。
三万大军轮番上阵,战至傍晚时分,也没能破城而入。
朱隽面色冷峻,虎眸中精光闪烁,脸色十分难看。
自从与皇甫嵩分兵以来,皇甫嵩连战连捷,先是北上一战击破东郡黄巾,又与卢植合兵击破黄巾叛军的大本营广宗,战绩十分辉煌。
反观自己,却在南阳受阻,攻打了两个月,也没能攻破宛城。
如今天下黄巾已经悉数被讨平,只剩南阳黄巾还未讨破,天子震怒,若非太尉张温在天子面前说情,怕是还会被降罪,简直窝火到了极点。
秦颉看了眼朱隽,忽然道:“吾有一计,将军不妨听之。”
朱隽道:“秦大人有何破敌妙计,本将洗耳恭听。”
秦颉朗声道:“今叛军有死守之决心,又据宛城之利,急切难下。不过韩忠麾下贼众数万,每日消耗粮草难以计数,就算宛城存粮颇丰,韩忠亦无法久守,如今所剩粮草必然不多。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朱隽沉思片刻,点头道:“秦大人所言有理。”
秦颉又道:“叛军皆乌合之众,若城中粮草告尽,且又无旦夕之危,则必然会出城劫掠粮草。将军何不下令暂且退兵,坐等叛军出城劫粮,以引蛇出洞。”
朱隽道:“若叛军粮草尚有盈余,并不出城劫粮,我军不能在天子限期内破城,怕是会被朝廷降罪,如之奈何?”
秦颉微笑道:“那就没办法了,只是如今叛军兵力占优,且有死守之决心,又据坚城而守,若强行攻打,非但不能破城,反而兵卒伤亡惨重,纳与不纳,全在将军。”
“也罢。”
朱隽沉思片刻,喟然道:“传令,大军后撤三十里下寨,全军闭营不出。”
“得令。”
早有亲兵轰然应命,纵马而去。
军令很快传下,三万官军停止攻城,连夜拔营而起,后撤十里下寨。
消息传至城中,叛军首领张曼成聚众商议。
“大帅,此必是官军粮草告尽,才不得不退兵。”
一名黄巾大头目率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另一名黄巾贼头目也道:“也可能是官军攻不下宛城,才不得不退兵休整。”
又一名黄巾贼头目神情振奋道:“连朝廷最精锐的中央官军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大帅打败朱隽和秦颉大军,必可恢复大贤良师昔日荣光。”
韩忠面有得色,连连颔首。
原本广宗被官军攻城,张角三兄弟先后身死,再加上天下黄巾就只剩南阳一支,韩忠早就有了自立之心,只是顾忌部下将领的忠诚,一直不敢表露出来。
那名黄巾贼头目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韩忠心坎上,焉能不喜。
“大帅,官军诡计多端,不可不妨。”
又一名比较小心的黄巾贼头目连忙道:“需得小心官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韩忠问道:“官军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
那黄巾贼头目闻言一愕,答不上来。
另一名黄巾贼头目却道:“大帅,今城中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减掉一半的口粮也只能维持半个月,若再不出城劫掠,弟兄们怕是要饿肚子,到时可就麻烦了。”
诸头目纷纷点头,深表赞同。
这些黄巾贼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最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粮草可是根本,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估计不用等官军再杀过来,手下的人马就要散伙了。
韩忠也担心官军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粮草可是头领大事,要想让手下的四万人马和官军厮杀,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粮草,否则大军必然会不战自溃。
犹豫了片刻,韩忠决定趁官军退兵时出城劫粮,当下道:“传本帅将领,留下一万大军留城,其余人全部出城劫粮,只要是能吃的,都给本帅抢回来。”
“遵命。”
诸黄巾头目轰然领命,纷纷离帐而出,自去点兵出城。
次日,官军大营。
“将军,好消喜。”
朱隽正在召集诸将商议破敌之策,就见一名亲兵神色振奋地冲了进来,疾声道:“秦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叛军果然出城劫粮去了。”
“此话当真?”
朱隽霍地站了起来,也忍不住神情一振。
亲兵忙道:“军情事大,小人怎敢欺瞒将军。”
“好,甚好。”
朱隽奋然击节道:“叛军若据坚城而守,本将大军以弱势之兵强攻坚城,还奈何不了韩忠的四万叛军。但若是失了宛城之坚,区区四万乌合之众,如何是本将百战精锐之师的对手。今叛军即已出城劫掠,本将破之易如反掌耳。”
“请将军下令。”
帐下诸将亦是神情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