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我,我有一次和一个同僚去那附近的酒楼喝酒,席间,同僚叫来张秦氏陪酒,想来王爷也知道我家情况,我是一向不敢喝花酒的,后来,那张秦氏暗地里又勾搭我,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和她在一起了。但是我去找她的次数不多,因为她也识相,没给我惹什么麻烦,也就一直有着来往。”
“你和她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即使是当日叫她到酒楼的同僚都不知道。”
“你的那个同僚和她很熟吗?”
“就我所知,我的那个同僚也只是找过她那么一两次,是外城的一户大户家的员外给他介绍的。我的这个同僚不像我,”苦笑了一下,重辰生接着说,“他家里夫人事事都顺着他,也有几个姬妾,偶尔也去下秦楼楚馆,所以他也只是尝个新鲜。而我家里夫人盯的紧,官场上又是靠着岳父庇荫,有时心中烦闷就会过去找她,主要还是闲聊一下。”
他说的倒也合情合理,小西也知道人都是需要一个管道发泄发泄的。
“那你平时都和她说些什么?”小西见实在没什么线索,不由有些烦闷。
“能否容下官先问一句,丽娘她怎么了?她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她死了。”
“死了?”看重辰生吃惊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平时都和她说些什么?”小西又问了一句。
“哦,倒也没有什么,朝堂上的大事我是不会和她说的。也就说些家里的憋心事,还有一些同僚间的趣事。”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哦,这就比较早了,我大概是两个月前去见的她,因为我最近去南方办了趟差,刚回来没多久,这王爷您应该知道。”
“嗯。”龙承嗣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多说。
最后小西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就让重辰生回去了。
“要么我们再去柳举人家看看吧,既然别人陷害他,那他就一定有让那个人惦记的地方。”
于是俩人又去了柳举人在京城租赁的院子里。现在柳举人已经被关进了牢里,而柳举人的家里人也都住在离京畿衙门最近的客栈里,这个租住的小院子门口如今冷冷清清的,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小西在院子外面看看,也看不出什么,推门进入小院,这是个很普通的院子,不大不小,一个人带个仆人租住很合适,但是这个小院和别的院子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个小院子的边角上有道小门,门上没锁,小西走过去试了试,推不开,看来门从另一面锁上了。
小西出了小院,敲开了旁边那户人家的家门,来开门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婆子,四十出头的样子,虽然胖了点,但还是能看出来当年也是一个标致人物,身上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倒也收拾得齐齐整整的。
“你们找谁呀?”婆子开门看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但看到两人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也都是上好的布料,也就没敢怠慢。
小西给婆子出示了自己当差的牌子,随后婆子请了两人进院子谈话。小西打量着这个院子,看到院子和刚才的院子并无什么大不同,只不过边角的小门上果然有把锁头。
“隔壁是你的房子吗?”小西看到边角小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
“对。官爷,你们是为了柳举人来的吧?”婆子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对,柳举人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柳举人啊,平时文质彬彬的,人也大方,怎么也没想到能作出这种禽兽事来。”说着,婆子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那张秦氏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然我们从没说过话,但这里人也都知道她是个暗门子。我还劝过柳举人不要和她来往,可是她不听。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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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大概十六七的样子,眉眼间有些这个婆子的颜色,但是更纤细,也更精致。
“娘,有客人啊?”少女见到有人在院子里,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后就开始偷偷的盯着龙承嗣瞧。看到少女的样子,小西越加的相信了酒馆里的闲话。
“这是?”小西假装不知道的问。
“这是小女芳娘。”
“芳娘,这是衙门里来的官爷,来问柳举人的事情,你还不去倒水去。”婆子正好借此支开了芳娘。
反倒是这个芳娘,听到是衙门里来人问柳举人,面上就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小西看见了,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既然这个柳举人这么好色,那你的女儿岂不是很危险?”小西看似随意的问着。
“他哪里敢,我的女儿从小家教甚为严厉,她的父亲去世前也曾经是个衙门里的师爷,我们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我女儿知书达理的,从来不理会这个柳举人的。这不,两个院子的小门我们都锁上了。”那婆子一听小西的话,立刻反驳。
“要不是她弟弟要上学堂,我们也不至于把那个院子租出去,谁知道却租给了这样一个人。唉,孤儿寡母的,我们也不易啊。”那婆子见两人表情不变,又开始絮叨自己可怜的处境。
“而且,我家芳娘马上就要出嫁了,官爷可不要坏了她的名声。”小西心说,你女儿的名声估计已经传遍这个区域了。
想到酒馆里听到的闲话,小西心下奇怪,怎么这么快这芳娘就找好下家了?
“哦,令爱要嫁的是哪户人家啊?”于是小西就势问道。
“我女儿要嫁的不是这京城人士,是青州魏郡辖下永城县的县太爷。”婆子一听,也开始炫耀了。
“哦?你们住在京城,怎么会认识一个县的县太爷呢?”小西奇到。
“这个县太爷前两个月任满来京述职,等待新任,偶然看到我们芳娘,就一见钟情了。这不,一个月前差人来提亲,就定下了。”
“那县太爷多大了?还未婚吗?”
“那县太爷不大,还不到三十来岁,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他的夫人也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也没纳妾,虽说是妾,但我女儿嫁过去是不会比正房娘子少什么的,将来升个一儿半女的,也就能出头了。”听见这个,那婆子的脸色果然就不太好了,但是还是有些得色的说出了实情。
芳娘闪过的一丝不自然的面色,两个月前的一见钟情,一个月前的定亲,想到这里,小西忽然好像觉得答案似乎近了。
欲壑难填
想到这里,小西急急的告辞出来,拉着还一头雾水的龙承嗣跑到了京畿衙门,提出了柳举人,这个柳举人现在也是感觉大难临头,所以小西问他什么,他就仔细详细的都答了出来。
他果然和那个芳娘勾搭上了,在他住到这里两个多月后,芳娘就被他的出手阔绰给迷住了。而这个柳举人也看芳娘青春年少,姿色不俗,也还准备过一段时间向芳娘家提亲。他们的事情芳娘的娘也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但是每次看到柳举人动辄几十两银子的大方出手,也就放任不管了,自此,这柳举人和芳娘就偷偷摸摸的住在了一起,他们两家之间的那扇门也就没锁过。
“那你是什么时候和张秦氏好上的?”小西坐在京畿衙门的偏厅里问着坐在下座的柳举人。
“和芳娘好上没多久我就碰到了张秦氏,立刻就好上了。”
“芳娘知道你和张秦氏的事情吗?”
“她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闹过几次,但是我是打算纳她为妾的,和张秦氏只是玩玩而已,告诉过她,她也就释怀了,虽然偶尔我去找张秦氏的时候还会吃点醋,但是却是不会大闹了。”
“你知不知道芳娘要嫁人了?”小西这时扔下了一个炸弹。
“什么?!这么快她就又找好了人家?”柳举人果然很吃惊。
“唉,算了,我一个带罪之身也不大可能给她什么幸福,她能找到好人家也不错。”
“你不认识她未来的相公吗?她们可是两个月前就认识了的,你居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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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怎么可能,两个月前我们还天天在一起呢,晚上都在一起。一直到我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们都还好好的,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她家里提亲呢。”
问到这里,小西越发的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是真的,虽然这个推测有些大胆,但是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在再一次找了重辰生来问话之后,小西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回到刑部的小西,马上派人去盯上了芳娘。
果然几天后,就有消息回复说是查清了要娶芳娘的那个人,果然是青州的一个知县叫做王陵,这个人的身世很神秘,他在六年前被青州青陵郡首富的女儿无意中给救了,此后这小姐就倾心看上了他,而这个首富家里虽然儿女众多,但只有这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是已首富一般对她是有求必应,这王陵后来就顺势娶了这小姐,又在岳家的资助下继续学业,终于在三年前高中了,考中后,他先是外放到了魏郡辖下的一个县里,现在三年任满回京述职了。
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小西就和龙承嗣商量着怎么办。
小西擅长找到答案,可找到答案后怎么办小西就经常是一头雾水了。
最后还是龙承嗣果断的决定直接把案件提到了刑部,升堂审理。审理那天小西没有去看,她只是不想再一次的重温一遍这种悲哀,女人的悲哀。
回来后,龙承嗣直接把结果讲给了小西。
原来,就像小西所猜想的,那个王陵果然就是失踪很多年的张文昌。他这次到了京城,当然去结交了一些人,这些人中就包括重辰生,阴差阳错的,他给重辰生写的那副扇面就是个导火索。当张秦氏看到重辰生拿着的扇子时,立刻就认出了扇子上丈夫的笔迹,不漏痕迹的套问出了张文昌的消息后,张秦氏找上了张文昌。而张文昌本就无心再和从前有什么联系,更别提已经沦落风尘的妻子。于是推托了近一个月,张文昌见实在不好摆脱张秦氏,干脆在那天杀人灭口了。当然他杀人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故意去结交芳娘。然后又用自己妻子无所出的事实诱惑芳娘,杀人后,直接嫁祸给了柳举人。至于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嫁祸柳举人,以至于最后功败垂成,也许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他做贼心虚,看到柳举人和张秦氏联系的最紧密,就认为柳举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也因此一心想要家伙柳举人,借官府的刀杀掉柳举人,没想到,最后就是因为他的这点疑心和狠毒而暴露了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好意思,犯这么大错误,前面漏了一章。
镇南王的家事
经过这一次后,小西的神探名头在京城权贵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了。每次进宫,宫里的太后皇后妃子等等都要拉着小西让她讲上半天,一时之间,连小西自己都有些吃不消这样的盛名所带来的负累。
那件案件结束后,转眼就入冬了。这个冬天小西不需要再捣鼓什么羽绒服之类的东西了,因为皇帝赏赐了很多皮子,龙承嗣也巴巴的送来了一个白狐皮的大氅。小西捡了些轻巧的毛皮做了床毛皮毯子,又做了几件保暖又漂亮的毛皮袄。虽然小西在现代绝对不会穿什么动物皮毛,但是现代可是有很多保暖衣物,而在这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