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
M断然拒绝道；
“这到底是什么？”
“一个银行账户。”
Q失落地用食指在马克杯上的那个Q字母上弹了几下，然后将手收了回去；
“很干净漂亮的账户；全部是合法收入——11月25号，伦敦跳蚤市场出售光碟，收入……恩？”
鼠标在移到那个数据上后；那个I形的光标抖动了几下——这个发现让Q耸了耸肩。
“我应该猜到他的老手法——劳驾能帮我拿一下左数第三个插件吗，对；上面标注0A78 的那个；多谢。”
Q将原本插在接入口的几条红线拔了出来，然后连接上了笔记本。
“这是什么？”
“一个清洗工具，能把原本被篡改的数据挖出来——操作简单，只需要一个回车键。”
Q的整个笔记本屏幕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或者准确说是里面的密密麻麻的数据，那些看上去合理干净的数字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去了，时间、事件相互转换着位置，在原本的个位数或者是三位数后，出现了一串疯狂变化的0。
“这才是真正的账户，11月25日，伦敦跳蚤市场出售光碟，收入十万英镑——”
Q在那个数字上停了下来，他怀疑地瞪了一眼那五个0，
“出售什么光碟？”
“……内阁大臣在记者听证会上群P吧。”
M抽了抽嘴角。
“……销量不错。”
Q随口称赞了几句——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而慢慢地皱起了眉，
“光碟？……硬盘？”
“你是指那个落在席尔瓦手中现在下落不明的硬盘？”
M也紧追上了Q的思路。
那个被存满大不列颠所有被派遣在外潜伏在各个国家的特工的全部数据的光盘最后没有落到MI6的手中——事实上，它神秘地消失了。
席尔瓦的老巢在他从岛上被逮捕之后由MI6人员经手彻底搜查了一遍，而007也在之后席尔瓦的死亡后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那块硬盘始终没有被找到。
“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硬盘落在了我的师父手中并且他将它出售给某位神秘商人。”
Q语气生硬地说到，他滑动着鼠标，将账户界面向下滑去。
“你能够查出对方的账户吗？”
“诶？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现在交货——我明白了。”
Q在疑惑地扫过M一眼后，像是恍然大悟了起来，
“我推测交易记录一定被删除了，不过或许我能够查查看。”
他耸了耸肩，
“只是很困难，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克劳斯？”
“在，Q。”
他的秘书的脸出现在了视频中。
“替我查一下目前有没有国防部的高级官员在考文垂……？”
Q沉吟道，
“比如部级团队或是常务次官等官员？”
“这是秘密调查吗？此外，MI5的秘书处在三秒前发来介入调查的请求。”
克劳斯将一个通讯请求从左下角拖移到屏幕中央。
Q有些犹豫地将光标移到了“Recept”上方。
请求人一栏中光明正大地标上了Moy，IP地址来自被篡改了一条MI6本部线路。
“他们所掌控的档案完全胜过我们——他们在调查个人情报方面是老手。”
“我了解。”
Q敲击了下鼠标左键。
在被展开了正方形视频通讯窗口中，Moy的脸很快代替了波形的电流。
“今天天气不错。”
他语气愉悦地开了口，朝视频中的两位眨了眨眼睛，
“你们的007与国防部常务次官等官员的财务总监一起跑到考文垂晒太阳去了吗？”
他偏着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准确说是你们的007……与你们的第三任的Q。”
86、
“别卖关子，详细点——这是K调查到的情报吗？”
M伸手将笔记本屏幕转向了他。
“差不多，如果再算上我们定位系统检测到的这位财务总监偷偷摸摸因生病借口辞掉MoD内部会议跑到考文垂的话——能将你的那份银行账户信息传给我吗，Q？我的账户地址是88。34。72。24。”
“哦，真是感谢你用了传而不是我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描述。”
Q咕哝了一声。
看在他还是MI6技术部的Q的份上，这样直接地在他的上司面前提醒MI6的内部线路早就是MI6与MI5共享的情况，任谁也不会太高兴。
他将那份银行账户信息通过一个他的私人地址传了过去。
“我记得你们之前是在寻找一个硬盘对吧。”
在粗粗浏览了一遍那份信息后，Moy得出了与他一样的结论。
“其实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MoD的财务总监回来找我们的麻烦。”
M皱眉问道，
“除了在资金上，我们应该没有任何来往才对。”
“人为财死，M先生。”
Moy一本正经地说到，
“更何况用十万英镑就拿到了一份如此重要的硬盘，相信我，随便挑一个中东国家，他可以换取三十倍、甚至是更多的价钱，而且这也是一个将媒体注意力从最近的‘MoD财务总监被查出四十多次套票记录’中转移开来，这些钱足够他买通内阁中的部分票权了，如果他想继续向上走的话。”
他拍了拍手，将两人从各自的沉思状态拉扯回来，
“我们开始步入正题吧，从最早的M夫人电脑信息被窃取事件之前开始，你们一定不会相信他们两人早有来往——我指MoD的财务总监与席尔瓦，我记得在前年的例会上，我们两人曾有一面之缘。”
Moy摸了摸下巴，
“K向他的父亲提出了暗中清查MoD内部财政预支状况的请求，我们秘书处的人花了近几个小时将最近两年他们的财政支出的每一项大额数据与预算做了对比，然后发现了这堆无人理睬的数据中被篡改的痕迹，然后我进入了你的电脑（Q恼怒地挑了挑眉），我找到了在你电脑中有关于席尔瓦的数据，和他在你笔记本上动手脚的那段截录视频，几个小手法（Moy耸了耸肩），我发现MoD那堆财政数据上被做的手脚与席尔瓦的风格非常接近，几乎可以确定为同一人——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关于他们两人确实是在暗中相互勾结。而关于你们的第三任的Q，在调查他的动机我们遇到了瓶颈。”
Moy停顿了几秒，来方便视频另一头的两人清理一下思绪。
“如果说你们的第三任的Q是为了金钱，在席尔瓦死后将硬盘拿到了手，并与MoD的财务总监交易——这点隐隐有些说不过去，我调查了他的收入与居住状况，十万英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并且若是为了金钱，他完全可以与其他更财大气粗的国家交易，再加上他的这笔交易后，似乎这件事情就从幕后被掀翻了出来，我们可以假设认定为这是一个铺设，一个对MI6与MI5下手的铺设，而这个假设在半小时前又被推翻了。”
解说道有些口干舌燥的Moy忍不住为自己翻了个白眼，
“半小时前我们追踪到他们三人都去了考文垂，并且那位财务总监似乎携带了大量的款额，加上你们的第三任的Q也居然神奇地出现在了那里，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到最后一种情况——那个硬盘里面有对那位财务总监不利的内容，而你们的第三任Q似乎还是拥有硬盘，并且通过把这件事情自己都露出来来劳驾你们的007，将那位财务总监清除，顺带一句，你们觉得他有可能觐见女王提供情报并请求援助吗——Q，我指你的师父。”
“……我现在觉得他什么都可能做得到了。”
Q过了半晌后才喃喃地说到。
“先别这样说，为了可靠性，我现在将我手头上拥有的数据给你，至于调查硬盘里面到底有什么对那位财务总监不利的证据，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还有等着你们的特工完成任务吧。”
Moy扬了扬眉毛，露出了一个假笑。
通讯到此中断。
58
87、
“看来我们的进度被一下子拖快了一大截。”
Q眨了眨眼；他与M现在面面相觑，极力消化刚才所听闻到的一切消息。
“那真是好极了。”
M有些疲倦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抬头看了看同样因为突如其来的放松而一脸倦怠的年轻人；
“你先休息吧；Q；毕竟你的脚伤——你需要休养。”
“我可以通过咖啡来使大脑保持清醒。”
Q摇摇头，但在看到他上司板起脸露出严肃的表示拒绝的表情后，便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
“把你的笔记本给我。”
M先生雷厉风行地命令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担心Double 0 seven的事情——说实话他就算是从一场核爆炸的中心出来；也比你现在的状况好很多；你不能一直靠砂糖与咖啡撑着身体。”
“我比他年轻的很多。”
Q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
睡意与部分生理性泪水因为眼睑挤压的动作充分表现在了他的睫毛上。
“一有情况我就会通知你。”
M有些犹豫地将手放在了年轻人的头上；他动作生硬地尝试着抚摸了几下对方的头发；
“睡吧。”
“没有我的协助你不准私自追踪线索或者是入侵服务器。”
Q咕哝着，半眯着眼，看着放在自己被子上的一系列装备被M先生手脚麻利地放置到一边的病床上。
“好的。”
“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如果能联系上Double 0 seven就告诉他敢胆对我师父开枪的话我就踹他的蛋蛋。”
“……我知道了。”
“……叫他快点滚回来见我，我需要人服务。”
“……我尽量。”
“我还想要一杯咖啡。”
“……睡你的觉去！”
“……好吧。”
年轻人无限委屈地撇着嘴，动作僵硬地躺在了枕头上，然后把被子一把掀在头上。
而当M打算出门时，他听到了来自被子之下Q瓮声瓮气的道谢声。
年轻人，啧啧。
M先生感叹着，蹑手蹑脚地合上了门。
Q窝在被子下又是打了一个哈欠，他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他一般不会做梦，除非是在生病时刻。
虚弱的身体会引来比平时更为脆弱的神经感官，而这时候，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会全部涌上脑袋，它们组合在了一起，彼此将最糟糕的部分。
他梦见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跟随他师父的时候。
他拥有一切小说主人公差不多的悲惨出身，一个孤儿，拥有令人赞叹的天赋——然后被收养。
他像是轻飘飘地在半空中随风而动，然后仔细地看着记忆的重叠。
关于很多人的记忆，关于席尔瓦，关于007。
席尔瓦在游戏中对他教导的人生价值观，对他说的“暴徒会遭到报应”，在他中弹后撕心裂肺地喊出James Bond，以及最后的死亡。
Q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挚友最后用一种令人震撼的残缺的方式完成了他的追求，席尔瓦最后与M一同迈向了死亡，这是他的解脱，也是她的解脱，他们两人对峙了长达十多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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