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拒绝相信,可是他的脑子知道那是真的。她所以才能住的那么豪华,穿的那么高贵!
他记起把她介绍给韦菲力那一晚,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愤怒于痛苦宛如万箭穿心。他要狠狠抓住她,让她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要塞给她满满的爱,直到她的心和身体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要亲手掐死她,惩罚她的不忠。
他想死!
罗兰赶到尼克的办公室时,在他私人接待处门口看见三个守卫站在那儿,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很古怪。她经过他们身边时微笑致意,可是只有一个人有反应——他略略点个头,满脸戒备的神情。
她停在尼克办公室的门口,理理头发,心里半喜半忧,高兴再见到他,却又担心当她说完韦菲力的事后,他不知会做何反应。 本来她打算今晚再告诉他,让他有时间先轻松一下。可是现在韦菲力在勒索她了,她必须立刻让他知道。“欢迎你回来。”她走进办公室。
尼克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一只手撑在窗棂上,远望街景。玻璃墙的大部分已经拉上窗帘,房里又没有点灯,整个房间暗沉沉的,格外显出雨夜的寒瑟。
“关上门。”他说,温柔得出奇。可是她看不见他的脸。
“想我吗,罗兰?“他问道,仍然没有回过头来。
每次他离开她时,总是会问这句话。“想。”她微笑承认,从背后把双手环在他腰上,觉得他的身体微微一紧。当她的脸颊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背上时,他整个背部肌肉硬的像铁一样。
“你有多想我?”他的低语温柔如丝。
“转过身来,我会让你知道。”她逗他。
他的手从窗上放下来,转过身体,却不看她一眼,笔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过来这边。”他拍拍身边的椅垫。
罗兰听话地走过去,垂眼看他那英俊却布满阴影的脸,想要读出他奇怪的心情。他的表情冷漠生疏,可是她在他身边坐下时,他却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膝上。
“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我。”他催促她,可是声音里的古怪却挑起罗兰一种无名的惊慌。
等到他的唇坚持,独断地覆在她嘴上,罗兰立刻忘了心里的警觉。他熟练、彻底的吻把她化成绕指柔丝,罗兰朦胧想着。他思念她。他的手指已经在解开她身上丝质衬衫的纽扣,把她的内衣拉下来,一边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自己覆上她半裸的身子。“你现在想要我吗?”
“要。”罗兰娇喘连连。
他空着的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紧紧按住头皮。“张开你的眼睛,蜜糖。”他柔声命令她。“我要确定你知道,在你上面的是我,而不是韦菲力。”
“尼克……”罗兰痛的叫不出声。因为尼克已经跳了起来,狠狠地扯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拉起来。
“请你听我说!”罗兰哭喊着,着实被他眼里那股憎恨、恶毒的怒火吓坏了。“我可以解释一切,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尼克又扯紧她的头发,扭低她的头。
“解释那个。”他闷声命令她。
罗兰的目光落在咖啡桌上散置的纸张,顿时呆若木鸡。那是她给韦菲力的投标单副本,还有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的是她靠近他车子的镜头。另外也有那辆卡迪拉克的牌照号码,以及州政府的纪录,证明车主是韦菲力。“求求你,我爱你!我——”“罗兰,”他打断她的话,用一种恶意的温柔说。“等你和你的情夫坐五年牢出来,你还会爱我吗?”
“噢,尼克!求你听我说。”她心碎地恳求。“菲力不是我的情夫,只是一个亲戚。他要我来辛格应征工作,可是我发誓没有告诉他任何事。”尼克脸上的怒火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无情的鄙视。罗兰害怕的几乎话不成句。“直到。……直到他在舞会上看见我们,他先放过我,事后却又来向我勒索。他威胁要告诉你一些谎言,除非——”“你的亲戚,”尼克的讽刺冰寒刺骨。“你的亲戚企图勒索你。”
“对。”罗兰疯狂地想要解释。“菲力认为你雇用间谍混入他的公司,所以他派我来查出是谁。而且——”“性韦的才是雇用间谍的人。”尼克恶毒的冷笑。“你就是他的间谍!”他松开手,想把她推开。她却绝望地攀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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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听我说!”她发疯似的乞求,“不要对我做这种事!”
尼克甩开她的手,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肩膀不停抽搐。“我那么爱你,”她哭的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为什么?我只求你听我说——”“站起来!”他大喝一声。“然后把你的衬衫扣好。”他已经往门口走去,罗兰仍然抽噎不止。她理好衣服,一只手撑在咖啡桌上,缓缓站了起来。
尼克扭开门,三个警卫一起站上前来。“把她带走!”他冷冰冰地吩咐他们。
罗兰茫然望着走近她的三个人,他们要抓她去坐牢了。她的眼光转向尼克,最好一次沉默的恳求他听她说,相信她。
尼克的手插在口袋中,冷然迎接她的目光。他的脸宛若石雕木刻,眼睛是两片灰色的冰块,只有他绷紧的下颌肌肉微微颤动,泄漏他的确有知觉。
三个警卫围近她,其中一个抓住她的手肘。罗兰挣出他的掌握,兰绿色的大眼睛像两潭痛苦的深渊。“不要碰我!”她头也不回地随着他们走出去,穿过沉静、荒凉的接待处。
关上门后,尼克又坐回沙发,两手搁在膝盖上,瞪着罗兰把投标单交给韦菲力的那张黑白照片。
她实在很上相。他想着。心里涌上一股五味杂陈的痛苦。那天风一定很大,她却连件外套都没穿。那张照片捕捉了她侧面美好的轮廓,以及迎风飞扬的秀发。
那是一张罗兰出卖他的照片。
尼克费力的咽下一口苦水。这张照片实在应该照成彩色的,他想。只有黑白还不能显出她晶莹的肌肤,灿烂的秀发,以及澄澈的兰绿色眸子。
他把脸埋入手中。
三名警卫无言地护送罗兰穿过大厅,那儿还挤满迟走的员工。混在人潮之中,罗兰逃过了好奇的旁观者的指指点点。其实她并不特别在乎有谁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外面天已全黑,还飘着雨点,可是站细雨寒风中,只穿了一件薄薄衬衫的罗兰却浑然不觉刺骨的寒冷。她茫然地望向路边,以为会看见一辆警车等在那儿,可是什么也没有出现。她左边和后面的警卫都往回走了。右边的警卫却迟疑了一下,终于同情地问他一句:“小姐,你有外套吗?”
罗兰一双痛楚的眸子看着他,“有。”她空洞的回答。她当然有外套,跟她的皮包都还放在吉姆的办公室里。
那个警卫左顾右盼,好像希望有辆计程车开出来,送她一程。“我去替你拿来。”他终于开口,转身追上他的同伴走进大楼。
罗兰站在人行道上,冰冷的雨点像千万根细针般,刺在她发上和脸上。看来她是不会被扭进监狱了。她身上既没钱,也没钥匙,她根本不知何去何从。恍惚之中,她转过身子,开始沿着街道走下去。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出来,匆匆向她走来。有一瞬间,她胸中又燃起一股痛苦的希望。“吉姆!”当他和爱佳没留心到她,整要走过去时,她赶紧喊住他。
吉姆陡然回过头来,瞟她一眼,眼里尽是谴责和怒意。罗兰的胃又开始痉挛。“我对你无话可说。”他只有一句话。
所有的希望又再度幻灭,留给罗兰的只是一片麻木。她掉过头,冰冻的双手插入软呢裙子口袋中,瑟缩的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远,吉姆却赶上来抓住她的手臂,转过她的身子,“穿我的外套去吧!”他的表情还是充满敌意。
罗兰小心地把手抽出来。“不要碰我!”她镇静地说。
吉姆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慌。“穿上我的外套。”他粗着嗓子重复,开始要脱下自己的大衣。“你会冻死的。”
冻死才好!罗兰不理会他递过来的衣服,抬眼望着他。“你也相信尼克相信的事吗?”
“每个字都信。”他冷然回答。
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罗兰庄严的说:“那么,我不要你的外套。”
她开始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不过当尼克发现真相之后,你可以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她哆嗦着说:“告。……告诉他。……他别来找我,要。……要他离我远远的。”
罗兰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她只是自动走过八条街,去找一户肯免费收留她的人家——东尼的餐厅。
当她冰冻的指节敲在餐厅后门时,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门一开,她看见东尼穿这大礼服,一身打扮和厨房嘈杂混乱截然成对比。“罗兰?”他说。“小罗兰,我的天呀!多明、乔伊,”他杨声大喊。“赶快过来!”
罗兰是被东尼的大嗓门吵醒的。她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的骨头又酸又疼,好像被人毒打过一样。而门外传来东尼连珠炮般的大嗓门,隔着几条街都可以听见。罗兰的心猛然一抽,他们在打电话给尼克。
“尼克,你最好赶快过来,”东尼说。“罗兰出事了。她昨天到这儿时冻个半死,身上又没穿大衣,也没带皮包,什么都没有,昏睡了一天。到底——什么?”他的声音顿住了。罗兰正打开门,看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尼克!我——”他顿了半晌,也不知尼克说了些什么,却见他拿开话筒,眼睛瞪的像铜铃般大,活像它长了牙似的。“尼克居然挂我的电话。”他告诉几个儿子,转身正看见罗兰虚弱地站在门口。
“尼克说你窃取他的情报,说你是他继父的情妇。”他告诉她。“他说再也不要听到你的名字。还有,如果我再多说一句,他要取消他的银行给我的贷款。尼克那样对我说话——他居然那样对我说话!”他不可思议地一再反复。
罗兰缓缓走上前,一脸的哀伤欲绝。“东尼,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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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对我说话的样子。”东尼气鼓鼓地说,然后他也不理她,径自又拿起电话。“玛里,”他对着话筒说。“你立刻叫尼克听。”他停了一下,显然玛丽问他一个问题。“是的。”他回答。“跟罗兰有关。什么?对,她在这儿。”
东尼把话筒交给罗兰,他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受到伤害的表情让她看了格外难过。“尼克不肯接我的电话,”东尼说。“可是玛丽要跟你说。”
罗兰接过电话,“喂?玛丽。”她说,声音里半是惊惧,却又隐隐带着希望。
玛丽的话俨如寒霜。“罗兰,你害的我们这些愚蠢的信任你的人已经够惨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拖东尼下水。你可以向不曾虚声恫吓,他会说到做到。你听清楚没有?”
罗兰把最后一次绝望咽进去。“一清二楚。”
“好。那么我建议你在那里再待一个钟头,公司的律师会把你的东西送过去,顺便说明你的法律立常我们正准备透过韦菲力通知你,既然你在东尼那儿更好。再见!”
罗兰跌坐在椅子上,难堪的抬不起头来,生怕又要面对吉姆和玛丽那种谴责的眼光。
东尼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罗兰费力地吸进一口气。“律师把我的皮包拿到后,我立刻就走。”她缓缓抬起眼睛,看见的不是轻蔑,却是四张同情的面孔。
发生过这许多事后,她已经习惯别人的敌视和托起,如今这里的温情却让她几乎心为之碎。“别叫我解释。”她黯然低语。“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
“我们相信。”多明红着脸愤慨地说。“那天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