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髯大汉正色肯定的说:“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因为派遣人手到崖上迎敌,完全是五位殿卫负责挑选的,究竟那些人被派去,那些人没有派去,他们根本弄不清楚。”
这话虽然说得有理,但“悟空”和尚却不放心的道:“你这样满身血渍的前去,一眼就露出了马脚!”
虬髯大汉却正色说:“这样更好,在下就说诸位在铁洞内打过来的暗器,一连伤了数名弟兄,这样更符合了情势紧急!”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微微摇头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虬髯大汉一听,不由感动的落下泪来,倔强的大声道:“江盟主和我们仅仅相处了个把时辰,不但不记前嫌,还为我等服药疗毒,如今又处处为我们的生命安危着想,这等大恩大德,叫我们如何报答呢?”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地上的十几具尸体,激动的继续说:“诸位请看,‘黑风老怪’如果稍具人性,他都不会打出绝毒无比的黑风掌,把这些为他们效命的弟兄们的生死置之不顾,他们那里还有艮心?那里还有情感?”
说罢抬头,再度望着江玉帆,坚绝的要求道:“江盟主,您就让在下去吧,反正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捡回来的,何况在下并不一定会死……”
话未说完,二十几名高手中,另一个身材较瘦的男子,突然抱拳恭声道:“江盟主,小的身上没血,小的愿去!”
江玉帆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淡雅的一笑道:“诸位这种嫉恶如仇,仗义牺牲的精神,在下十分钦佩,不过,‘黑风老怪’方才那声凄厉惨叫,他们一定能听到……”
话未说完,虹髯大汉已坚决的道:“他们一定听不到,不信请看!”
说罢,一个箭步已纵到了洞口外的崖边。
江玉帆等人一看,也纷纷纵身跟了过去。
虹髯大汉举手一指正北继续说:“由此地到‘玉阙殿’至少七八十丈,而由‘五邪’的寝宫暖阁,至殿后仍有数十丈距离,在如此尖锐的风啸和隆隆的风雪声中,‘黑风老怪’的那声惨叫,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何况暖阁的四周尚有外廊和编帘?”
江玉帆等人循着指向一看,只见满天旋飞的狂雪中,正北绝壁下的晶莹绮丽宫殿和琼楼高阁,依然清晰可见。
由于三面绝壁拱围着那片宫殿,虽然狂风夭雪,但宫殿阁楼上的积雪却不多,仅一些余劲不足的细小雪花坠下来。
但是,“玉阙殿”楼台长阶的广场以外,却是积雪斜升,愈向谷口愈高,东南绝壁下的积雪,已经距离崖巅不足十丈了。
江玉帆看了这等情形,断定“乾坤五邪”是根据多年的经验,熟知这一带的气象,而利用这座天然屏障,就地取材,兴建了这片极尽豪华的富丽宫殿,是以,虽然如此大的暴风雪,依旧安然无恙,丝毫不受损害。
而此地的这座洞窟通道,改建得尤为奇妙,立身之处虽是半崖,但有一道斜斜下伸的沿壁长阶,直达那片富丽楼阁的一侧,如果这条通道建在东面绝壁上的话,这时恐怕早被大雪封死了!
由于马蹄形的谷口外就是深涧断崖,这座举世闻名的“玉阙峪”,轻功较差的人,必须由这条通道进出。
打量间,已听虬髯大漠,焦急的说:“江盟主,如果时间一久,待等他们起疑,前来的恐怕就不止一人了。”
朱擎珠见虬髯大汉意志坚决,因而在旁提议说:“玉哥哥,这位大侠说的不错,我看就请他辛苦一趟吧!”
江玉帆一听,只得望着虬髯大汉,郑重的说:“去时小心,见机行事,切不可神情慌张,自露马脚!”
话声甫落,虬髯大汉已抱拳恭声道:“江盟主放心,生死都已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可怕的?在下去了!”
说罢转身,展开轻功,沿着长阶,如飞驰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着“悟空”等人吩咐道:“你们快把这些弟兄的尸体抬走,大家都请进入洞内。”
二十几名高手一听,自动的将地上尸体抬进洞内。
根据“隆隆”的风声和尖啸,风雪有增无减,但是,“玉阙峪”的北面那片宫殿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将千斤闸下的尸体清理完毕,立即令命秃子隐在洞外了望,一有人来,立即进内报告。
江玉帆关心韩筱莉中毒后的情形,进入洞内一看,韩筱莉刚刚调息完毕,正由地上站起来,陆贞娘,佟玉清,两人仍陪着她,于是,急忙走了过去,关切的问:“莉表姊,现在觉得怎样?”
韩筱莉想到方才被檀郎当众托抱的情形,娇靥仍忍不住一阵羞红。
这时见问—只得涩然一笑道:“好多了,真气已能凝聚,所幸刚服了‘灵芝****仙草露’,否则,真不堪设想了!”
江玉帆也在旁正色说:“想到‘黑风老怪’发掌之际,声势实在骇人,那几个壮汉躲避不及,纷纷倒地,顿时气绝,老怪的‘黑风掌’实在霸道至极。”
韩筱莉立即接口说:“据说,‘黑风老怪’苦练黑风掌的时候,每天要在装满腐尸的大缸内,至少盘坐行功两个时辰以上……”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蹙眉阻止说:“表妹快不要说了吧,恶心死了!”
韩筱莉这时才正色坦白的说:“我方才并不是真的晕眩中毒,实在是想到‘黑风老怪’的掌风里都是腐尸臭,一阵恶心,午饭都想吐出来了!”
江玉帆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右护法判断的不错,‘乾坤五邪’每三年去一次东海长涂岛,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那株仙草,因为必须将千年石龙除掉才能拿到!”
陆贞娘立即微颔螓首道:“不错,现在我们有了‘灵芝****仙草露’,业已得到了证实,他们的‘断肠红’,‘黑风掌’,对我们都没有构成伤害!”
江玉帆立即正色说:“这也是‘五邪’作恶太多,劫数已到,所以才指引小弟前去太湖,在惠山破庙里遇见了左右护法和玉姊姊他们,又蒙济公活佛指点神招,降赐‘金斗’,才能刺杀了石龙,发现了那株仙草……”
佟玉清怕江玉帆回忆往事而分神不能贯注意志,是以,未待他话完,立即提醒催促说:
“那位前去诱骗其他四邪的朋友恐怕去了很久了,你应该先到洞口去等候……”
江玉帆立即微一摇头道:“还没有那么快!”
和阮媛玲并后走过来的朱擎珠,突然低声提醒道:“玉哥哥,剩下的这二十几名高手,都是身手矫健,功力不俗的人,我们要善待他们,最好请他们加入我们的‘游侠同盟’!”
江玉帆转首看了一眼静立一角的几名高手,发现他们个个神情凝重,面现忐忑不安之色,知道他们都惧怕其他四邪同时前来,兼而也为前去诱人的虹髯大汉担心。
但是,他也发现了一直默默无言,静坐一角的“独臂虎”和“黑煞神”!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他发现这两个同盟中最浑猛的人物,一个受了伤,一个丢了兵器,竟变得有些斗志丧失,垂头丧气。
是以,望着朱擎珠,匆促简扼的说:“你的建议必须得到左右护法他们的同意,我不能作主!”
说罢,迳向“独臂虎”和“黑煞神”两人身前走去。
佟玉清一见,立即焦急的提醒道:“玉弟弟,你该到洞口去了!”
江玉帆回头笑一笑,宽慰的说:“小弟知道!”
说罢已到近前,“独臂虎”和“黑煞神”已经由地上站起来。
“黑煞神”首先懊恼的一摆手中的两柄护手钩,苦丧着睑说:“盟主,您看俺现在像啥?
想当年在中原,提起俺‘黑煞神’,那个不惧?那个不怕?谁知道,跑到西域来连家伙都丢了,为了保命,慌忙中在死人堆里捡了这么两块废铁!”
江玉帆低头一看“黑煞神”手中的两柄护手钩,故意星目一亮,立即抬头正色说:“你捡的这两柄护手钢钩,乃精钢铸造,锋利无比,小弟认为你用这么沉重的兵器,配合着你的两臂神力,斗罢时,小弟再教你一套精绝钩法,回到中原必然所向无敌。”
“黑煞神”听得精神大振,不由瞪大了环限,兴奋的说:“真的呀?盟主!”
“独臂虎”看得有些不是滋味,立即“嗤”了一声,讥声道:“盟主还会骗你?看你高兴得恐怕不知道姥姥是谁了?”
江玉帆一听,又忍笑望着“独臂虎”,和声问:“哦,郭堂主,你腿上的伤?”
话刚开口,“独臂虎”已一挺胸脯,豪气的说:“这怕啥,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何况离心还远得很的腿?”
江玉帆“噢”了一声,又以恍然想起的口吻说:“方才我莉表姊说,她的‘腾龙剑法’中有几招是软鞭打法,她也准备抽工夫教给你呢!”
话声甫落,“独臂虎”早已忍不住兴奋的笑声说:“真的呀盟主?俺和歪嘴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吗?”
说诰之间,不由兴奋的游目看了全洞的人众一眼。
“鬼刀母夜叉”一见,立即望着“悟空”“一尘”“风雷拐”几人感慨的摇头一笑道:
“咱们盟主也真有一套,硬是把两个死人给他说活了……”
话未说完,“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乎是同时瞪眼怒声问:“你说什么?死人?”
全洞的人一听,俱都忍不住笑了,就是躺在一角的伤者,痛苦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大家笑声未歇的同时,洞外“隆隆”尖啸风雪中,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慌急大喝道:“大家注意,二爷来了!”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呼了一声“不好”,衫袖一拂飞身向千斤闸外扑去!
“悟空”“一尘”等人听出是方才前去诱人的虬髯大汉的声音,急忙向闸门望去。
就在大家转首外看的同时,蓦见洞外谷崖下,一道宽大红影一闪,宛如一团红云般,凌空飞上一个银发披散,满面红光,身穿鲜红大锦袍的老人。
江玉帆一见红袍老人由谷中崖下凌空飞上来,再根据他神色凄厉,目光如灯,一脸怨毒的神情,他必然已看到了“黑风老怪”坠落崖下的尸体。
是以,左手握紧“金斗”,右袖一抖,立即将袖中的“寒玉折扇”退出来。
因为,他根据方才虬髯大汉故意示警高呼的“二爷”,再根据红袍老人的衣着,断定来人必是“乾坤五邪”中的老二——“赤阳神君”。
原在洞口隐在洞壁下监视了望的秃子,只知注视着绝壁长阶,而他也看到了虬髯大汉急急奔来,却没想到“赤阳神君”由暖阁,经长廊,穿出“玉阙殿”,冒着狂风大雪,越谷而来。
这时蓦见“赤阳神君”凌空飞上产来,心中一惊,大喝一声,身形一躬,一枝背后弩箭,“嗖”的一声,迳向飘落在崖边的“赤阳神君”射去——
“赤阳神君”神色凄厉,双目尽赤,一见秃子的弩箭射来,不由怒喝一声:“鼠辈找死!”
死字出口,大袖疾挥,一团刚猛狂飙,叭的一声脆响,不但把弩箭震碎,余劲继续向秃子卷去!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秃子会惊急发箭,照理应该劈掌相救,但他左手是“金斗”,右手是玉扇。
紧急间无暇多想,大喝一声,褶扇“唰”声开张,疾运“寒魄神功”,呼的一声扇了过去!
只听“丝丝”一阵轻响,白气飞扬,两团劲力相继,就像一盆冷水泼在烧红的火铁上,江玉帆和“赤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