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间,他同时运功回答说:“小弟虽然说是古玉杯,其实,小弟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品质制成的东西……”
耳内又传来陆贞娘的关切声音问:“那只古玉杯上画了些什么花纹?”
江玉帆见陆贞娘一直望着别处,也故意含笑去看满厅英豪敬酒的情形,同时,运功答说:
“仅在杯底下画了一朵牡丹花。”
话声甫落,耳内立即传来陆贞娘震惊的一声“噢”,接着她惊异地说:“玉表弟,照你说的情形,你看会不会是大周则天金轮皇帝的心爱珍玩‘万艳杯’啊?”
江玉帆觑目看了神情震惊的陆贞娘一眼,才说道:“对于‘万艳杯’的典故,小弟是一点也不知道。”
陆贞娘立即焦急地说:“知不知道这个典故都无关重要,如果那个中年人丢给你的玉杯果真是前朝武则天皇帝的心爱珍物‘万艳杯’,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迷惑地问:“表姊的意思是……”
陆贞娘立即回答说:“不等席终人散,找个藉口远离太湖。”
江玉帆虽知“红飞狐”对他心存怀疑,但他认为“红飞狐”也不过揣测而已,是以不以为然地说:“有这等严重吗?”
耳内立即传来陆贞娘生气的声音:“实话告诉你,丢给你那只玉杯的中年人,已经被“红飞狐”擒获押到湖滨山庄了。那中年人受刑不过,曾说出将王杯丢给一个银衫少年的事……“江玉帆立即不以为然地说:“今在湖边的各路英豪中,着银衫的人并不止小弟一个……”
陆贞娘立即嗔声说:“可是“红飞狐”曾亲眼看到当时你险些被马撞倒的一幕……”
江玉帆依然不以为然地说:“可是,当时尘烟滚滚,她未必能看得清楚,再说……”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以警告的口吻说:“你千万不可小看了‘红飞狐’,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认机智超人一等的高手都栽在她手里。”
江玉帆听了表姊的话。这才确信“一尘”道人和“风雷拐”等人的话不假,因而,回心转意地问:“表姊,小弟离开湖滨山庄后,在什么地方等候表姐碰头?”
陆贞娘毫不迟疑地说:“我还要在此盘桓一两天,藉等候邓天愚的表侄女柳姻华为由住下来,趁机暗察那个被擒的中年人的底细来路,三五天后可以去飞凤谷听我的消息。”
江玉帆应了声是,继续关切地问:“小弟藉什么理由离开呢?”
陆贞娘略微沉吟才回答说:“告诉酒肉和尚和风雷拐,他们都是满腹鬼主意的人,他们自会为你想办法。”
说此一顿,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说:“邓天愚敬酒只是一种藉口,实际是‘红飞狐’向他私授诡谋,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最好在邓天愚回来后不久便走!”
江玉帆一听,故意面含微笑,神色自若地游目察看,发现”多臂瘟神“邓天愚,果然满面堆笑,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在席桌人群间,愉快地向这面挤过来。
“黄在狼”、“红飞狐”紧紧跟在邓天愚身后,两人炯炯的目光,一直似有意无意地望着江玉帆,好像从没离开过他身上似的。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才知道事态果然严重,必须尽快离开为妙。
当然,以江玉帆的武功和个性,自是不会把邓天愚和“红飞狐”几人放在眼中,但如果怀中的牡丹花玉杯,果真是大周则天的心爱珍物,就很可能是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宝物了。
果真如此“多臂瘟神”邓天愚在得不到的急怒心情下,很可能贸然指出‘万艳杯’就在他江玉帆的怀里。
到了那时候,除非他江玉帆任由全厅群豪派出代表来搜查以证明他的无辜,否则,绝难取得群豪的相信。
如果他江玉帆拒绝检查,必然激起所有与会群豪的愤怒,俱都会为向他索取‘万艳杯’而发难,在这多的高手中想冲出湖滨山庄,不知多少人会在混战中丧失生命!一旦群豪察明了他的底细,年高九旬的爷爷今后将再无安静颐养的日子过了。
江玉帆想到爷爷和父母,顿时忧心如焚,不由转首去看“一尘”和“悟空”。
转首一看,发现“独臂虎”等人都回来了,就是秃子“小牛山”和哑巴也在座,而“风雷拐”刘刚,也正以泰然的目光望着他。
根据“风雷拐”的目光和“黑煞神”多人的大口吃菜、大口喝酒来看,哑巴和王永青两人不但探听到消息,而且还平安无事。
他望着“风雷拐”运功焦急地说:“刘堂主,请和左右护法想一个藉口,我们片刻之后离开此地!”
话刚说完,“多臂瘟神”邓天愚已呵呵两声干笑,连声抱歉地说:“失陪了,失陪了。”
江玉帆闻声回头,邓天愚刚刚归座,出去敬酒的武当三剑和‘小李广’钟清等人也回来了。
大家见邓天愚回来,纷纷欠身以示欢迎。
邓天愚呵呵干笑两声,立即举起面前的酒杯,游目望着全桌,笑着说:“来,老朽敬诸位一杯,以补失陪之罪!”
江玉帆和嵩阳二老等人,纷纷举杯,同时道声:“不敢!”举杯一饮而尽。
邓天愚放下酒杯,特又满脸堆笑,十分亲热地望着江帆,压低声音说:“江老弟,老朽已派敝庄赖总管带人打扫山庄去了,席散后,老弟和贵属都到那边安歇……”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正感为难,耳内已传来陆贞娘焦急的声音:“快答应下来!”
江玉帆一听,立即展眉一笑,说道:“在下此番前来,就是专程前来向老庄主讨教,自然要多盘桓几天,如果老庄主处处隆重接待,就令在下不安了。”
“多臂瘟神”邓天愚哈哈一笑说:“江老弟乃一流龙头,一方领袖,本庄的贵宾,老朽怎敢慢待,怎敢失礼?”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干笑,接着一整脸色,好像生怕冷落了陆贞娘似的,转首笑着说:
“陆姑娘,方才老朽又特地派人去请我那位表侄女前来陪你……”
陆贞娘一听,立即惊异地问:“怎么,柳家妹妹早已回来了?”
邓天愚得意地说:“我的生日她怎会不来呢!”
陆贞娘不由惊异地问:“那她为何不来饮您的寿酒呢?”
邓天愚一听,立即皱眉叹了口气,说:“娴华这孩子,自小就丧失了父母,可说是由老朽照顾长大的……。”
长白派的俗家弟子‘踏雪无痕’宋北壤接口说:“是的,这情形连塞外道上的英豪都知道!”
邓天愚见宋北壤接口,这才望着全桌的人,继续说:“也是娴华这孩子的一番孝心,决定将她们家的一件传家古董,在今夜的寿筵席上献给老朽做为我七五大寿的寿礼……”
武当三剑中穿银缎劲衣的‘人辛剑’张昭嗣,立即自作聪明地插言问:“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邓天愚正希望有人如此一问,赶紧懊恼地一颔首说:“就是啊,就在前来本庄的中途出了事情!”
点苍派的精英高手‘滚堂刀’也忍不住插言问:出了什么事情?”
邓天愚羞惭地叹了口气,说道:“说来惭愧,出自内贼!”
全桌的人一听,大半神情一愣,有的还发出意外的“噢”声。
邓天愚继续说:“我那位表侄女来时曾交代她家的汪总管,要他今天午前务必将那件古玩送来。谁知,那个汪总管误以为那件古玩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武当三剑中的道装剑客‘天罡剑’玄洪道人,不由关切地插言问:“敢问老庄主,是一件什么样的古玩?”
邓天愚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地说:“只是一个年代较久的古玉杯……”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同时耳内也传来了表姊陆贞娘的警告声音:“当心中计。”
江玉帆一听,顿时警觉,依然聚精会神的望着邓天愚,但他在两眼的余光中,却发现立在一角的“红飞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显然在暗察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武当三剑中的‘地癸剑’想是见邓天愚说得轻淡,是以有些不屑地说:“一只古玉杯充其量也只不过茶碗大,柳姑娘来时就该自己带来,何必再经二道手交给那位江管家?”
邓天愚自觉是个漏洞,不由老脸一红,赶紧附和着说:“就是呀,不过娴华的意思想给老朽一个惊喜。而且要在今晚寿筵中当众献给老朽作寿礼……”
崆峒派的俗家弟子‘插翅豹子’龚霄显得极为关切地问:“老庄主,后来怎样了呢?”
邓天愚看了一眼‘插翅豹子’,懊恼地说:“一言难尽,那位汪管家怀着古玉杯,沿途逡巡,想将玉杯送来,又想带着玉杯远走高飞……”
‘插翅豹子’继续关切地问:“那位汪管家倒底将玉杯送来了没有?”
邓天愚有些庆幸地说:“说也凑巧,敝庄内宅管家丁姑娘带领壮汉出外办事,恰在中途看到那位汪管家迟疑不前。而江管家作贼心虚,一见丁姑娘就放马狂奔……”
特别认真听的‘插翅豹子’再度关切地问:“后来呢?”
邓天愚既失望又懊恼地说:“追是追上了,可是那位汪管家的身上已没有那只古玉杯了。”
武当三剑中的‘人李剑’突然惊异地问:“古玉杯为何不见了?”
邓天愚有些气恼地说:“据那位汪管家说,他误以为丁姑娘是黑道上的朋友,看看追及之际,在心慌意乱之下,竟将那只玉杯丢给一个手持玉折扇,身穿锦花银缎公子衫的少年了。”
话声甫落,陆贞娘突然浅浅一笑,问道:“老庄主认为他说的话可靠吗?”
岂知,邓天愚十分认真地说:“当然可靠!”
嵩阳二老中的‘洪善’大师,突然合什说:“阿弥陀佛,贫衲乃是出家人,理应以慈悲为怀,但贫衲却愿意说,那位汪管家的话不足采信,奉劝老庄主勿受其愚!”
岂知,邓天愚依然认真地正色说:“这是汪管家亲口对他家小姐说的,他绝不敢对他家小姐说谎话的呀!”
话未说完,那个叫‘插翅豹豹子“的中年人,突然失声笑着说:“老庄主,您是久历江湖的前辈人物,晚辈不便说什么。那位汪管家果真那么敬畏他家小姐,他就准会将玉杯送来了!”
邓天愚一听,顿时老脸通红,久久不知如何回答。
陆贞娘不愿邓天愚过份难堪,故意关切地问:“柳家妹子说丢了她家祖传的古王杯,现在怎样了呢?”
邓天愚只得懊恼地说:“她气得连午饭都没吃,带着两个丫头到庄后‘翁螺岛’上的别馆去休息了……”
话未说完,附近席桌上,突然响起一声刺耳惊心的尖锐怪嗥。
由于这声尖锐怪嗥过份刺耳,猜拳行令、尽情欢笑、乱成一团的大厅内,突然静了下来。
满厅英豪,俱都以惊异的目光向怪嗥处望去。
江玉帆回头一看,发现“悟空”、“一尘”和“风雷拐”等人纷纷起身,俱都神色惊急地望着桌底下,同时急步涌了过去。
看了这种情形,江玉帆先是一愣,继而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向着邓天愚等人道声“失陪”,急步走了过去。
走至近前一看,心头一震,面色立变,因为倒在地上的竟是哑巴青年方守义。
只见方守义****剧烈颤抖,痛苦呻吟连声,咬牙裂嘴翻白眼,十指弯曲,脸肉痉挛,看来十分怕人。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闹不清是真是假,不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