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江玉帆和阮媛玲警惕的是,对方六七艘快艇上的人,个个身穿水靠,俱都水盔护头,早已准备水中搏斗。
阮媛玲一看这等声势,不由恨声道:“翻江豹的胆子愈来愈大了!姑娘不将你们天水寨夷为平地水域,便称不上朱雀玉女!”
话声甫落,急翻玉腕,“呛”的一声,红光暴涨,背后的朱雀剑已撤出鞘外。
江玉帆卓立舟上,稳定如山,唇哂冷笑,双目如星,注定如飞冲来的每个水道的梭舟。
他虽然不言不语,但双掌早已蓄满了功力,是以,他既不取出袖中的寒玉扇,也不撤出鞘中的天魔剑。
秃子虽然操舟速度惊人,但总比不上对方以逸待劳的四人,是以,距离愈拉愈近。
看了这情形,秃子不由焦急地道:“盟主,绝不能让他们的快艇追近,属下有暗器……”
话未说完,阮媛玲已宽声道:“王大哥,划你的……”
话未说完,前面正北水道内,突然也有了快艇破水声。
秃子不由大喝道:“盟主注意背后!”
说话之间,已到正北水道口,“嗖”的一声,一条梭形快艇,如飞冲了出来。
当前持矛大汉,飞眉瞪眼,厉嗥一声,挺矛向阮媛玲刺来。
阮媛玲一声娇叱,正待挥剑,秃子一声小心,疾翻右桨,梭舟哗的一声水响,直冲正北水道口内。
也就在对方大汉挺矛直刺,秃子拨舟的同时,江玉帆已沉喝翻腕,遥空挥掌,直拍当前的大汉!
蓬然一声大响,持矛大汉挟着一声惨叫,哗的一声跌进水里。
娇躯一闪的阮媛玲,趁对方梭舟如飞擦过的一刹那,一式划地为界,疾沉朱雀剑——
红光过处,又是两声凄厉惨叫,对方两个划桨水手,两条左臂已同时被斩了下来,挟着泉涌鲜血洒红了湖水一片,轰的一声,连人带船冲进了芦苇内。
就在两舟相错的一刹那,江玉帆和阮媛玲已解决了对方一艘快艇,而秃子的梭舟,也冲出了十数丈外。
由于有了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尖叫,东南西三面芦苇水道内,立即传来相应的喊杀声。
就在这时,奋力疾划的秃子,突然发现前边水面一片亮白,不由脱口急声:“盟主不好,水面上有油!”
说话之间,江玉帆和阮媛玲也同时发觉有异,不由齐声急呼道:“快回船!”
但是,东南西三面的杀声愈来愈近,而正北水面和芦苇间已有隐隐火苗和浓烟升起。
这时,湖面有油,北风正强,如果不能即时冲出重围,远离苇花荡,即使不被烧死,也难逃被浓烟熏毙的命运。
秃子一看这情形,哪敢怠慢,左腕一扭,右腕疾翻,梭舟哗的一声,一个急速旋,立即转过头来。
但是,方才追来的六七艘快艇上的两个端矛大汉,神情狰恶,瞪眼大喝,藉着梭舟飞冲之势,挺矛刺来。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双掌齐翻.蓬蓬两声大响,同时一声惨叫,大汉手丢长矛,张口喷出一道血箭,直到两艘快艇疾如流矢般冲至近前,才哗哗两声坠进水里,高溅的水花,溅了江玉帆三人一身一脸。
但是,两艘快艇,却继续飞冲了过来。
阮媛玲无暇多想,故技重施,再度一试划地为界,红光过处,鲜血飞洒,右侧的两个操桨水手,惨叫声中,肩头臂膀均被朱雀剑划开。
秃子也不怠慢,操桨的双臂一拢,嗖嗖两枝袖箭,虽然没有射中要害,但快艇已轰的一声冲进了芦苇中。
也就在阮媛玲挥剑,秃子射中另艘水手的同时,后面紧跟驶来的快艇已飞冲而至!
江玉帆双掌翻飞,当前的三名持矛壮汉,纷纷落水。另两名操桨手,也应掌死在座位上。
其余四名操桨手一见,惊呼一声,同时纵入水内。
但是,三艘快艇,速度不减,依然如飞冲了过来。
秃子一见,大声惊呼:“盟主小心——”
心字方出,三艘快艇已到近前。
江玉帆、阮媛玲,以及秃子三人无法阻止船只互撞,只得一声吆喝,同时腾空跃离船面。
轰隆、轰隆一阵震耳大响,水花飞溅,火星四射,四艘快艇同时撞在一起,铁甲互撞钢锥对刺,惊险万分。
但是,就在江玉帆三人抖空跃起,四船互撞同时,另两艘快艇上的端矛大汉,已同时大喝一声,飞矛向江玉帆和阮媛玲掷来。
江玉帆早已注立息到迟疑不敢向前的另两艘快艇,这时一见飞矛掷来,伸手握住了一支。
但是,阮媛玲却挥剑将飞矛拨开了。
秃子无法纵得太高,略微一顿,疾泻而下
眼看双脚踏上梭舟,哗的一声响,舟尾已被两名纵入水内的操桨手掀起来。
秃子立身不稳,就势翻身,藉力一个“鲤鱼跃龙门”,再度腾了起来。
但是,江玉帆却双脚相互一点,身形两度升起,手中的长矛,却向掀船的操桨手掷去。
又是一声惨叫,其中一名操桨手,挣扎翻滚,随着一片鲜红湖水沉下水面去。
另一名掀舟水手一见,仓惶潜下水面逃命。
阮媛玲拨开飞矛,已趁势纵落在另一艘梭舟上。
江玉帆和秃子则仍落在自己的小船上。
就在这时,一阵烟雾随风吹来,同时有剥剥的烧声。
江玉帆三人同时一惊,这时才发现湖水有点儿火红。
三人转首一看,发现正北火苗已经升起,数十丈外的水面浮油已开始向这面燃烧过来。
秃子一见,不由急声道:“盟主,我们快走!”
说话之间,急忙将冲上船头的另一艘梭舟搬开。
纵落在芦苇内另一艘梭舟上的阮媛玲,也急忙飞身纵回来,同时急声道:“杀声已经没有了,他们可能也退出了芦苇荡,我们要赶快冲出去。”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用水中的长矛,将撞在一起的梭舟撑开。
所幸水帘山庄的梭舟快艇,同样的装有铁甲和钢锥,加之对方舟上无人,失去了准头,因而梭舟丝毫没有受损。
秃子业已坐在操桨座上,双桨一划,梭舟立即向水道口驶去。
这时烟雾愈来愈浓重,远处的火苗已经升起,水道中水面上的火苗也渐渐向这面烧来。
再看方才掷矛的两艘梭形快艇,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东南西三面的杀声没有了,但岑寂的四周芦苇中却弥漫着浓重地杀机。
秃子一面奋力划桨,一面急切地道:“请问盟主,继续前进还是转回去。”
江玉帆毫不迟疑地道:“当然继续前进!”
说话之间,已到了水道口,秃子一拨右桨,梭舟箭般的驶进正西水道内。
这时湖水已经红光闪闪,西进的水道内已有轻度的烟雾弥漫,但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江玉帆手中仍拿着那支撑船时用的长矛,冷芒闪射的星目,不停的搜索着左右苇丛内。
阮媛玲看了这情形,不由望着江玉帆,提议道:“玉哥哥,这样大的杀声和大火,后山上壮汉一定会发现去报告我爹,我们如果转回去,一定会迎上他们……”
江玉帆未待阮媛玲话完,已断然道:“不,我们必须冲出去!”
阮媛玲并不是怕死,担心她夫婿的安危。
因为如果苇林内起火,到处烟雾,就是能在水中逃走,也必须有窜出水面透口新鲜空气的机会。
是以,继续焦急道:“看眼前这种情势,可能是翻江豹亲自前来指挥的……”
江玉帆冷冷一笑道:“果真是那老贼,岂不更好?免得我们再星夜跋涉前往瓦岗湖了!”
话声甫落,夜空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噗噗响声。
江玉帆三人抬头一看。只见正西天际半空,点点火苗如彗星之雨,无数火箭,纷纷射进芦苇中。
秃子一见,立即焦急道:“盟主,西面冲不出去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冷冷一笑道:“如果我们就此折返或转变方向,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阮媛玲立即迷惑地问:“你是说……”
江玉帆正色解释道:“我是说,方才那些喊杀助威的喽罗,早在东南两面的湖水中等着我们,只要我们一转向,他们便一涌而上,凿舟掀船,水中纠缠……”
阮媛玲一听,不由娇靥透煞,瞠目恨声道:“小妹正要他们悉数沉尸湖底,也好让翻江豹知道我们的厉害!”
江玉帆见阮媛玲气得娇靥泛白,不由失声笑了,同时,笑着道:“舍弃斗智而斗力,那是傻子做的事……”
话未说完,阮媛玲已娇靥微红,跺着小剑靴,忍笑瞠声道:“你嘲笑我!”
江玉帆哈哈一笑道:“你等着吧!不出片刻,便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话未说完,附近突然响起一阵嗖嗖声响和火苗入水的熄灭声音。
江玉帆三人同时一惊,急忙循声一看,只见一批火焰熊熊的火箭就落在前面芦苇中的水道内。再看正西,烟雾弥漫,风势似乎较前更强劲了。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着秃子,催促道:“王坛主,这是机会,请快划,他们发射火箭的船就在芦苇外面!”
秃子恭声应了个是,双腕加劲,两桨翻飞,虽然前面不时有火箭落下,但梭舟依然如飞前进。
梭舟冲进火箭地带,江玉帆立即舞起长矛,保护住自己和秃子,将下落的火箭纷纷击飞。
阮媛玲则疾舞朱雀剑,幻成一片红光剑幕,立即将落下的火箭击落水中。
这时正北大火已成了燎原之势,夜空紫红,浓烟弥漫,哔哔剥剥的燃烧声,大为惊人,湖风过处,已感热气炙人。
通过火箭下落地带,即是滚滚烟雾,而且,正北十八里外的芦苇中,已有剥剥的火苗烧过来。
由于热气炙人,烟雾浓重,阮媛玲已不能张口说话,她只是兴奋地向着秃子,不停地指着芦苇外面发射火箭的方向。
秃子自然会意,因为前面不远处已是水道出口了。
是以,一面奋力划动双桨,一面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正东突然传来一阵隐约可闻的呐喊声。
阮媛玲一听,精神大振,立即兴奋地道:“我爹娘和陆姊姊他们率领着壮汉战船马上就赶来了。”
话未说完,一口浓烟呛进口内,她再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也恰在这时,三人觉得空气一新,小舟已驶出了芦花荡和烟区。
阮媛玲赶紧迎着湖风,挺胸吸了口新鲜空气。
就在三人各自吸了口新鲜空气地同时,正南水面上突然响起一阵呐喊惊呼声。
“他们冲出来了!”
“他们在那里,没有被烧死!”
就在一阵壮汉惊呼声中,突然一声愤怒娇叱:“快用火箭射他们!”
江玉帆三人循声一看,只见正南数十丈外的水面上,正有一艘大战船,在烟雾弥漫中,沿着芦花荡边缘,徐徐向南逃窜。
只见大船上,火把点点,人影幢幢,二三十名弓箭手,正凑近火把上燃火箭。
江玉帆一见,顿时大怒,立即望着秃子,举手一指大战船怒声道:“王坛主,划过去,杀!”
秃子一听,精神大振,双腕一翻,直向大战船前划去。
因为芦花荡斜向西南,对方大船正沿着弓背弧形划行,而江玉帆的梭舟却在弓弦的直线上飞驰。是以,不难将大船追上。
但是,大船上的弓箭手,却齐声呐喊,纷纷搭箭向江玉帆等人射来。
江玉帆、阮媛玲,内心充满愤怒,俱都暗泛杀机,一个挥舞长矛,一个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