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走得快,当他走到佟玉清的合门前时,四位艳丽如花的娇妻,仍然由阁内急步迎了出来。
四位娇妻,一式云髻高堆,上插凤钗,也俱都着居家常服,罗衫长裙,系鸾带,佩玉佩,虽然辛苦了一夜,依然是雍容艳丽,未现疲惫之色。
陆贞娘着紫缎罗衫,淡紫长裙,韩筱莉着水红长衫,外罩鲜红无袖长襦,系猩红丝鸾带,缀翡翠叶形佩,显得格外艳丽。
原本喜欢着一身乌海绒劲衣短剑氅的朱擎珠,这时居家也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衫和长裙,若不是阮嫒玲穿了一身鹅黄绒,两人又都属娇小型,使已有了几分醉意的江玉帆,很难分辨出两人谁是谁!
陆韩朱阮四女,个个冰雪聪明,一看江玉帆的步履神态,知道他已有了几分醉意!
是以,纷纷娇靥展笑,万福一礼,齐声道:“恭喜你玉弟弟,佟姊姊给你生了一个麟儿,一个凤女!”
江玉帆一见四位娇妻高兴的迎出来,只得把烦恼暂时抛开立即愉快的含笑关切问:“佟姊姊呢?”
陆贞娘含笑回答道:“刚刚醒来不久,正等着你来!”
江玉帆一听,立即匆促的道:“好,那我们快去看看!”
说话之间,急步走进合问。
阁内伺候的侍女们一见,纷纷裣衽施礼。
江玉帆进入阁门,直奔内室。
掀开室帘一看,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四名侍女,正将倒身床上的佟玉清的上身用绣被垫高起来。
另两名标致白净的**,各抱一个红丝绣被包裹着的婴儿,正坐在一角喂奶。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他的一儿一女,他虽然很想看一眼他和佟玉清的结合骨肉,但是他仍急奔向了佟玉清的身边。
他先双手握住佟玉清的柔荑,接着坐在床缘上,他的星日,一瞬不瞬的注视在佟玉清的娇靥上。
弯弯的柳眉,明媚的大眼,长长的睫毛,笼罩着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眸子,也正以激动、甜蜜、幸福的目光望着他。
佟玉清白嫩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脂粉,显然是怕他发现她憔悴了少许而匆匆忙忙的敷上了一些。
她挺直的琼鼻,呼吸微显些急促,艳红的菱形唇角,挂着一丝甜笑,微显蓬散的秀发,遮住了她的玉颈和半边娇靥,江玉帆看不出他最喜爱的妻子佟玉清有什么改变,即使是她香腮上的几颗白麻子,依然是那么浅浅的迷人可爱。
他如此的盯视着佟玉清,是出自他由衷的关切和爱。
但是,他却把佟玉清看得芳心狂跳不已,娇靥通红,不自觉的幽然道:“我老了是不是?”
江玉帆依然目光不移的望着佟玉清,但却缓慢的摇着头道:“不,姊姊没老,我觉得你比以前更美了!”
佟玉清芳心一甜,六七个时辰的痛苦和挣扎,听了夫婿的这一句话,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她却突然惊觉陆韩朱阮俱都站在床前静静的含笑望着她。
于是,娇靥一红,急忙撤出了江玉帆双手仍紧握着的柔荑,含笑嗔声道:“人都是越活越老,那?***钤矫赖模俊?br />;
江玉帆憨厚的正色道:“真的姊姊,小弟可以对天发誓……”
佟玉清见江玉帆傻直的可爱,只得举手一指在两个**怀中喂奶的婴儿,笑着道:“你不去看一看孩子?”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立即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连声道:“我是要看,我是要看!”
说话之间,起身走向就近的一位**。
陆韩朱阮四女,立即陪在江玉帆的身后。
两个白净**也立即将两个婴儿凑在一起让江玉帆观看。
江玉帆探首一看,发现两个婴儿俱都白胖可爱,而且,面貌完全一样!
是令江玉帆感到十分惊异的是,两个婴儿的面貌轮廓,竟有些像他们的奶奶“彩虹龙女”。
一旁的朱擎珠立即笑着问:“玉哥哥,你看他们都像谁?”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道:“都像他们的奶奶!”
陆韩朱阮四女听得一楞,就是躺在床上的佟玉清也不自觉的轻“啊”了一声。
阮嫒玲却笑着道:“你为什么不说都像你?”
江玉帆这时才惊觉,两个孩子有八位奶奶,这样说法,显然有些不妥。
其实,他江玉帆的像貌,就十分酷肖他的生身母亲萧湘珍。
这时一经阮嫒玲提醒,赶紧改口道:“不错,的确都像我!”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问:“不知爷爷给两个孩子命名字了没有?”
江玉帆微一摇首道:“没有,这要等两个孩子百岁满月那天才当众宣布……”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笑着道:“乳名由父母选,你和佟姊姊就分别为两个孩子起个乳名吧!”
江玉帆略微沉吟,望着体格较大的婴儿,含笑道:“男孩就叫他‘双玉’吧!”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便知江玉帆是择取他和佟玉清俩人名字中相同的一个“玉”字而命名的。
是以,四女齐声赞好,又望着佟玉清催促道:“姊姊,你也为女儿选一个吧!”
佟玉清却笑着道:“四位妹妹都是她的娘,为何一定要愚姊取?”
陆韩朱阮四女芳心一甜,娇靥俱都红了。
朱擎珠则爽快的道:“还是姊姊自己取吧!”
佟玉清见夫婿江玉帆也一直含笑望着她,只得笑着道:“女孩的乳名就叫‘倩玉’吧!”
“倩玉”两字一出口,不但陆贞娘神情一呆,就是江玉帆也楞了。
因为,听来一个高雅的乳名,但暗中却包涵了在武当山小绿谷茅舍中,暗施“神仙劫”
的甄小倩的“倩”字在内。
换句话说,也就是感激甄小倩的暗中施毒,因而才使她佟玉清蓝田种玉的意思。
但是,陆贞娘却不知道佟玉清的用心之苦,佟玉清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宽慰夫婿江玉帆,使他不要再为甄小倩为他削发为尼而不安。
不知就理的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尚不停的连声盛赞“好名字”。
佟玉清见江玉帆的目光茫然,知道他的思维早已飞到了正阳关“素心庵”的甄小倩的身边。
是以,含笑关切的问:“玉弟弟不喜欢这个名字?”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道:“喜欢,喜欢!”
韩筱莉却以埋怨的口吻道:“那你为什么还失魂落魄的发呆?”
朱擎珠口快心直,立即抢先道:“准是又想到了前去‘仙霞宫’大蛮山的事!”
“大蛮山”三字一出口,室内一静,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佟玉清首先叹了口气,道:“半年我都过了,华馥馨要是肯来也早该来了,如今,只有火速派人前去请柳娴华柳姑娘前来和玉弟弟共同练剑了!”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沉声道:“不,柳姑娘远在太湖‘湖滨山庄’,往返费时,已经来不及了!”
朱擎珠听得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在龙首大会上,曾与江玉帆在莲花椿上交过手的冷香谷女谷主云飞燕。
是以,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我们幕阜山距离冷香谷仅有数日路程,而云飞燕擅使双剑之剑法又诡异精绝,请她来和玉哥哥共研‘万钧鸳鸯剑法’,一定会进步神速,收到预期成果?”
话声甫落,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阮嫒玲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好。
但是,江玉帆却摇头道:“不可,她的剑法并非正宗,练起来必有相左之处,势必旷日持久……”
陆贞娘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问:“你到底预定什么时候动身前去‘仙霞宫’?”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沉声道:“佟姊姊满月之后,马上动身出发!”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不由同时一呆,脱口惊呼道:“啊,这么快?”
江玉帆剑眉一剔,握拳恨声道:“我无时无刻不梦想着一步踏进‘仙霞宫’,杀了‘九玄娘娘’,夺回‘万艳杯’,活捉她的女儿弟子,亲自解往黄山,让师母老人家治她们扰乱‘仰盂谷’,连伤数人之罪!”
说话之间,目射寒芒,一脸的煞气。
佟玉清和陆贞娘自是体会到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因而同时道:“云姑娘的剑法虽非正宗,但她已有了良好的武功根基,只要我们将华天仁老前辈的剑路心法先行传授,不需多少时日,必可自行运用!”
江玉帆听了,依然摇头。
但是,韩筱莉却抢先正色道:“小妹认为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须知人家云姑娘肯不肯来,还在未知之数呢!”
佟玉清和陆贞娘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江玉帆已是有了五位妻室的人,试想云飞燕乃一谷之主,她岂肯再来“九宫堡”与江玉帆共同习武?
一旦生了爱情,她又将如何自处?
再说,即使她洁身自持,不为情动,完全为了协助“游侠同盟”大破“仙霞宫”,但是,一旦事成之后,她立即转回“冷香谷”,势必也被外间那些流言所苦。
到了那时候,即使她自认清白,恐怕也很难再得到时下少年英豪侠士的青睐。
这样一来,岂不害了人家云姑娘的一生幸福,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心念至此,佟玉清只得勉强的道:“为今之计,只有请咱们同盟的简玉娥执事加强练剑了,好在我已私下里传了她几式惊险绝招,她的领悟力还算不低……”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再度摇头道:“简姑娘年岁已经二十六七……”
说此一顿,突然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彼此一对眼神,顿时似有所悟。
显然,江玉帆已怀疑简玉娥已不是**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年岁到了二十六七的未婚姑娘便不是**了,而是简玉娥曾为瓦岗湖“天水寨”的分寨主,在黑道上混生活,要想躲过那些情棍歹徒的魔劫,实在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
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世上仍多,这也不过是江玉帆几人的揣测。
可是,谁好意思开口向筒玉娥问呢?
如果掀开了这个秘密,迫使得简玉娥无颜再在“游侠同盟”待下去,那实在是不智之举了。
尤其,简玉娥的悄然离去,势必影响秃子,即使简玉娥不出走,万一事机不密让秃子听了去,也很可能因此影响了他们的婚姻。
心念至此,佟玉清和陆贞娘不由有些焦急的道:“这该怎么办呢?”
江玉帆冷冷一笑,剔眉沉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管她‘九玄娘娘’的武功有多么高绝,也不管她的女儿弟子是多么厉害,一旦等佟姊姊坐褥期满,立即赶往大蛮山!”
陆贞娘听得神色一惊,再度焦急的道:“不可,一个月不行,佟姊姊的身体无法复原,至少需休养四十五天!”
江玉帆一听,沉声应“好”,同时断然道:“那我们就等佟姊姊的体力完全复原再上路!”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阁去。
佟玉清一见,本待喊住玉弟弟,但想到他一夜末得安歇,只得望着阮嫒玲,亲切的道:
“玲妹妹,请你去陪陪他!”
阮嫒玲听得娇靥微红,应了声“是”,也转身走了出去。
佟玉清又望着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三人,忧虑的道:“我的身体用不了那么多天就可以复原……”
话刚开口,陆贞娘已正色道:“小妹多说半个月的时间,是希望在这多说的十五天里能有奇迹发现!”
佟玉清会意的点点头,黯然道:“但愿能有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