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帆赞同的颔首道:“小弟当时也觉得奇怪,‘驼背龙’何以要把他的外围部属们的住处工寮,一律将门窗紧闭起来?·”
一直沉默的陆丽莎莎突然凝重的问道:“师弟和师妹在那些人的窗外窃听他们谈话时,他们可曾发现你们俩人?”
江玉帆看了一眼阎霄凤,才微一摇头道:“小弟认为不可能发现,因为他们的门窗俱都关着,其次小弟曾仔细的察看过,附近都没有伏着暗哨……”
陆丽莎莎继续凝重的问:“是你和凤妹一到达他们正在谈论柳姑娘的事,还是你们偷听了一会儿,他们才开始谈……”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插言问:“师姊可是也在怀疑,‘驼背龙’那老贼,故意用疑兵之计来迷惑我们?”
陆丽莎莎微一颔首道:“如果是房里的人发现了什么征候再谈论柳姑娘,这就值得怀疑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恍然道:“小弟想起来了,待了一会儿有一个壮汉出外小解,回到屋里就谈房内太闷,顺手就把小弟和师妹隐身之处的一个窗户打开了……”
陆丽莎莎问:“那附近就那一扇窗户?”
江玉帆又看了一眼阎霄凤,才迟疑的道:“因为他们装的是凹凸木条窗户,又是木造房屋,除这一面,看不出其他方面是否还有窗户?”
佟玉清则关切的问:“可是那个壮汉开窗之后才谈他们大寨之内的事?还是又待了片刻之后才谈起……?”
江玉帆急忙回答道:“当时那壮汉一开窗户就道:“好香!就像那位柳姑娘身上的香味一样……”
话末说完,陆丽莎莎已挥了一个“阻止”手势。
大家一看,俱都楞了,闹不清陆丽莎莎为何阻止江玉帆说下去。
只见陆丽莎莎极凝重的道:“这里就有一个漏洞!”
大家一听,俱都神色一惊!
江玉帆只是觉得迷惑,但是,阎霄凤的娇靥上却充满了惶愧和不安之情。
陆丽莎莎立即望着阎霄凤,淡然道:“师妹……”
话刚开口,阎霄凤已急忙恭声道:“小妹在!”
陆丽莎莎依然神色淡然道:“你先把老贼‘驼背龙’的平素为人,述说一遍给大家听听!”
阎霄凤极度不安的应了个“是”,就像背书似的继续道:“‘驼背龙’为人多疑,善诈,对犯错的部属心狠手辣,处置极为残酷……”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挥手阻止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想一想,那位柳姑娘身为天山派的长老,老贼‘驼背龙’的师妹,试问那些畏老贼如虎狼蛇蝎的部属,有那一个敢以轻蔑下流的话大谈那位柳姑娘的事?”
如此一说,俱都恍然似有所悟。
但是,因前去侦察虚实,可能受骗的是以江玉帆为主,是以,没那一个敢称“是”或说“有道理”。
只见陆丽莎莎淡然望着阎霄凤,继续道:“这一点玉弟弟不清楚,但是你应该提出来,这中间的可疑之处……”
深深垂首的阎霄凤,以低得只有附近几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解释道:“小妹……当时曾告诉了玉哥哥……”
江玉帆也有些惭愧的急忙道:“师妹当时确曾以‘传音入密’警告过小弟,但小弟以为,老贼的属下多是一些亡命之徒,表面上看是对老贼畏惧尊敬,其实,内心未必真服……”
佟玉清急忙插言道:“师姊,玉弟弟说的也不无道理!”
陆丽莎莎知佟玉清不是说的真心话,旨在暗示她要顾到江玉帆的盟主尊严,是以,缓缓的点了点头。
江玉帆则继续道:“当时我和凤师妹都觉得可疑,所以才决定继续深入,因而又遇到了那个叫史悟义的歹徒!”
陆丽莎莎立即道:“那个狗贼的话也不可尽信!”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望着阎霄凤和华幼莺俩人,继续问:“你们可是在老贼的大寨附近碰见的史悟义?”
阎霄凤抢先摇头道:“不是,就是在那些木屋的附近!”
陆丽莎莎淡然问:“史悟义是干什么的?”
阎霄凤低声道:“他是老贼的心腹,专在后寨替老贼办理些杂务事……”
话末说完,陆丽莎莎已沉声道:“他为什么跑到距河边不远的奴工寮来了?”
如此一问,阎霄凤顿时无话可答了。
江玉帆看得剑眉紧蹙,觉得陆丽莎莎对阎霄凤的问话就像审问犯人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当陆丽莎莎问列这一句话时,他的心头一震,不由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暗暗赞服陆丽莎莎的智慧的确有超人之处。
想到当初她率领着华幼莺和阎霄凤,前去中原,混进“九宫堡”,趁他江玉帆洞房花烛夜的热闹之际盗走了“万艳杯”。
这时看来,全是陆丽莎莎一人策划,阎霄凤华幼莺只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做而已。
那一次去盗“万艳杯”,实在发挥了陆丽莎莎的高超智慧,也正因为她知道如何利用“知己知彼”,所以他江玉帆才处处吃瘪,事事被她愚弄。
如今,她听了他江玉帆和阎霄凤的述说报告,即能立即研判出其中可疑之处,这不但证明她的智谋高,而且也能明辨事理!
的确,史悟义那厮既是老贼“驼背龙”的心腹,而又专司杂务,照他那样的人应该是狐假虎威的小人之辈,专爱作威作福之徒,他干什么深更半夜离开大寨跑到接近河边的工寮区来?
心念间,已听陆丽莎莎继续道:“其实,当时他见了你故意喊你少夫人时,你就该注意了……”
华幼莺突然道:“凤姊姊立时识破,马上割下他的一只耳朵……”
陆丽莎莎立即沉声问:“你以为割下他一只耳朵,他就说了实话?”
阎霄凤听得神色一惊!
佟玉清等人也不由个个神情迷惑!
江玉帆则忍不住急声问:“师姊是说……?”
陆丽莎莎毫不迟疑的正色道:“我是说,你们虽然割了他一只耳朵,他依然没有把实情告诉你!”
江玉帆一听,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他不但恨那个瘦削汉子史悟义骗他,也兼而气陆丽莎莎对事情的研判太武断了。
因而,不自觉的沉声问:“师姊,你是根据什么这么武断?”
陆丽莎莎一听江玉帆的语气,立即把声音放得缓和了。
只见她正色和颜分析道:“为什么,我先待一会儿再说,就说以史悟义在老贼心目中的地位,他能不知道那位柳姑娘的芳名叫柳娴华……?”
江玉帆却沉声道:“也许他真的不知道!”
陆丽莎莎正色道:“他连柳姑娘学了一身‘多臂瘟神’的暗器绝技他都知道,他能会不知道柳姑娘的名字?”
江玉帆继续沉声道:“他根本就没说过柳娴华的暗器绝技是得自‘多臂瘟神’邓天愚……”
陆丽莎莎立即道:“这就和说不知道柳姑娘的名字是同一个道理,说出来反而令你们起疑,他本人佯装一知半解,而让你们一点就想起来!”
如此一说,佟玉清、陆贞娘,以及“一尘”“悟空”“风雷拐”等人,几乎是同时由衷的道:“不错,有道理!”
江玉帆深知“旁观者清,当场者迷”的道理,这时一见佟玉清也说有道理,他也不禁觉得自己当真的是受骗了。
但他仍忍不住道:“可是,小弟曾问那厮,那位柳姑娘的腰为什么会粗,他才鬼祟的看了一眼左右,说出那位柳姑娘身上带了许多暗器!”
陆丽莎莎一笑,问:“师弟,你的贵属中,有那一位学全了‘多臂瘟神’仗以成名的‘千手飞花’绝技?”
江玉帆一听,不由转首去看哑巴和刚刚换上干衣的秃子俩人。
陆丽莎莎不等江玉帆回答,继续问:“你看王坛主和方坛主两位的腰,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吗?”
江玉帆一看,不由望着阎霄凤和华幼莺俩人,懊恼的道:“这么说,咱们真的被那厮愚弄了?”
华幼莺却幽幽的道:“可是,你点了他的死穴,他也没有跪地求饶呀?而且他连一点儿惶急的样子都没有就逃走了!”
如此一说,连佟玉清和陆贞娘等人都神情迷惑了,而且,俱都将目光注视在陆丽莎莎的娇靥上。
陆丽莎莎也微蹙黛眉,神情迷惑。
但她仅略微沉吟,即正色道:“这虽是一个可疑点,但也不难猜透,也许老贼‘驼背龙’的大寨里的确有这么一位身穿绿衣的柳姑娘……”
佟玉清突然似有所悟的道:“师姊是说,‘驼背龙’的确请了一位绿衣姑娘和许多道人?”
陆丽莎莎不敢十分肯定的道:“我只是这样揣测,而又因为老贼‘驼背龙’故布疑阵,故弄玄虚而联想到……”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断然道:“师姊说得不错,就是这样,即使有出入也不会相差的太多了!”
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游移在陆丽莎莎和佟玉清两人的娇靥上。
显然,大家都为陆丽莎莎和佟玉清俩人的判断而感到惊异和迷惑。
江玉帆见佟玉清也这么说,知道她的判断绝对不会错,这也是他对佟玉清许多料事准确的总汇结果。
是以,极关切的望着佟玉清,问:“姊姊是根据……”
佟玉清立即慎重的道:“现在我们由莎莎师姊的话里得知老贼‘驼背龙’是个性情暴躁凶残的恶魔,而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哈巴达……”
江玉帆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姊姊是说,当老贼听说****哈巴达的死讯后,没有即时前去找我们为他的儿子报仇的事?”
佟玉清微一颔首道:“不错,除非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以老贼的个性绝不会一直容忍到今天!”
简玉娥突然关切的问:“会不会是柳娴华姑娘从中阻止呢?”
佟玉清断然道:“绝对不会,如以老贼的个性来判断,柳姑娘一到,他会迫不及待的苦苦哀求柳姑娘和天山派的掌门人,火速为他的儿子报仇!”
阮嫒玲却忧虑的道:“姊姊真的不以为柳姑娘因我们在此,而有所顾虑……”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正色道:“柳姑娘原就知道我们前来‘仙霞宫’,而且,如果根据目前的情形说,她也早就该知道莎莎师姊是华天仁老前辈的什么人,与玉弟弟有何关系……”
一旁的华幼莺却突然幽幽的道:“可是那个叫史悟义的人却说,那位柳姑娘原本是很喜欢玉师哥的……”
江玉帆一听,不由怒声道:“那完全是他胡说!”
华幼莺听得****一哆嗦,吓得顿时不敢再往下说了。
但是,紧挨她站立的阎霄凤,这时已完全知道了,她和江玉帆的一举一动,华幼莺俱都一一看在眼中,由于华幼莺的一直没提,她内心自然有太多的感激。
心念间,已见佟玉清和颜望着华幼莺,亲切含笑婉转的道:“师妹,在‘九宫堡’婚礼上,那位柳姑娘曾和你同席交谈,相处半日时间,你回想一下,当时那位柳姑娘可有因妒含泪,暗带悲痛之色?”
华幼莺没敢说话,仅摇了摇头。
佟玉清立即正色道:“那个史悟义这么说,完全是受了老贼‘驼背龙’的授意,蓄意在我们之间加以挑拨!”
江玉帆恨恨的道:“那厮实在可恶,割了他一只耳朵,他依然按照他们事先编好的谎话说。这种人如果留他活在世上,真不知要如何为非作恶!”
陆丽莎莎则凝重的道:“现在老贼‘驼背龙’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他唯一的希望是希望能撑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