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神”立即望着舱顶上敲钟的船伙,春雷似的大喝道:“我们的盟主已经到了,不要再敲了,不要再敲了?”
喝声甫落,船伙立即停手不敲了,立身船头上的船老大,回头见江玉帆等人俱都立身斜崖上,立即纵下海船,急急向崖上驰来。
这时,“风雷拐”已望着江玉帆,迷惑的说:“盟主,如果是‘乾坤五邪’前来,五个人有一艘大海船就够了,何必要雇两艘呢?”
江玉帆深觉有理,缓缓颔首,正待说什么,“独臂虎”已似有所悟的说:“可能是镇海的楚舵主给右护法送应用的东西来了?”
“悟空”不答反问道:“两艘大海船能装多少东西你可想过?”
“独臂虎”听得一楞,心想,是呀,老杂毛要的只是一两个炉灶和几样草药,何须用大海船两条呢?
说话之间,船老大已奔了上来。
船老大一见江玉帆,立即焦急的恭声道:“江盟主,这两条大海船是奔的我们这个岛!”
韩筱莉首先关切的问:“你看来船可是‘乾坤五邪’?”
船老大摇摇头,惊异的说:“这两条船不是由镇海来的……”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船老大有些焦急的正色说:“因为镇海没有这么大的船。”
陆贞娘不解的问:“你是说,来船比我们的船大?”
船老大正色说:“比我们的船大多了,也快多了。”
大家神色一惊,彼此迷惑的看一眼,“一尘”道人首先迷惑的说:“我们前来长涂岛,莫非有人心存觊觎不成?”
江玉帆却不解的问:“那会是那一方的领袖霸主呢?”
话声甫落,佟玉清突然惊异的说:“大家快看,两艘船的****桅杆上都悬着旗帜呢!”
如此一说,众人俱都暗吃一惊,尤其陆贞娘和韩筱莉两人,她们确没想到佟玉清的目力如此精锐,内功怎会如此深厚?
“一尘”道人心里有数,也在旁故意“嗯”了一声,迟疑的说:“不错,有一闪一闪的亮光,可能是旗帜!”
佟玉清早在话儿出口之际使已警觉而后悔,这时一听“一尘”道人的圆场,立即接口说:
“是的,小妹就是根据那点闪光断定是旗帜而不是镜子。”
闻言已在凝目察看的江玉帆,立即颔首说:“不错?两艘船都悬着旗帜,是淡绿色的旗面,金丝旗穗,绣着白浪水纹……”
话未说完,船老大已惊异的说:“那是我们南海帮的旗帜呀!”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照老当家的目光看,这两艘大海船上,应该是什么人?”
船老大又看了一眼业已看到船身的两艘大海船,侧首蹙眉揣测说:“很可能是我们帮主和首席堂主铁黎元!”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急声问:“你们南海帮的帮主,可是‘闹海神雕’黄宫成?”
船老大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正是我们帮主!”
江玉帆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姊姊认识他?”
佟玉清有些凝重的说:“他的外甥蔡甫才出言轻佻,被我一剑杀了。”
众人一听,俱都一惊,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的来因,也就可想而知了。
江玉帆依然神色自若,转首望着陆贞娘,近乎有些命令的说:“请表姐把‘散花手’第十七招,和最后三招,到那边石后传给玉清姊姊应急!”
说着,举手指了指“亡魂谷”石碑左边的一片树林。
陆贞娘看了江玉帆一眼,立即望着佟玉清,镇定的说:“玉清妹来!”
说罢转身,当先向深处驰去。
佟玉清本待说她并未将“闹海神雕”放在心上,但她见陆贞娘连一句异议的话都不敢向江玉帆提出来,她那里还敢迟疑?
是以,急忙应了声是,紧跟陆贞娘身后驰去。
江玉帆又望着“一尘”道人,吩咐说:“派人将王永青坛主换回来,剖解石龙的工作继续进行,此地有我们几人应付足够了!”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立即面向憨姑、哑巴、“独臂虎”三人一招手,说:“你们三位随我来!”
说罢,即和“独臂虎”三人展开轻功,迳向“亡魂谷”深处驰去。
这时,逐渐驶近的两艘大海船业已将主帆落下来,前后辅帆也正徐徐的下降中,两船主帆桅杆上的旗帜这时看得更明显了。
“悟空”和“风雷拐”这时才看清悬在主帆桅杆上的绿缎大锦旗,至少有八尺见方大。
前面较大的海船上,已有人由舱厅内走上了船头。
江玉帆一见,立即说:“我们也到船上去吧。”
说罢,即和韩筱莉阮媛玲当先向海边沙滩上驰去。
“悟空”和“风雷拐”,以及“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四人,则紧紧跟在身后。
船老大早在听说来船可能是他们南海帮帮主的时候便匆匆回船了。
这时一见江玉帆飞身纵上船来,立即奔过来恭声问:“请问江盟主,敝帮主前来如何欢迎法?”
话声甫落,紧跟着纵上船来的“风雷拐”已沉声说:“我们是主,你们帮主是客,照着江湖的规矩去做!”
船老大一听,恭声应了个是,立即望着聚集在船舷上的数十船伙,高声期喝道:“竖旗——铺毯——”
喝声甫落,数十船伙同时应了一个响诺,其中二十余人,立即奔进中间入口的底舱内。
这时,两艘大海船愈来愈近了,较前面的一艘尤为庞大,好似一艘作战用的艨艟巨舰。
一颗张牙露齿,暴眼突睛的大虎头,安装在船头上,载沉载浮,好似吞水吐浪的大海兽。
打量间上十余名船伙,一面呼喝,一面拖出一捆猩红大绒毯来,其余几人则将一面绣有金边的锦缎红旗,悬在一根粗大竹杆上,并竖立在厅舱前,由四名船伙撑扶着。
拖拉绒毯的十数船伙,则熟练的将大红绒毯铺在船头上,宽度几乎盖严了整个船头上的船面。
表示欢迎的旗子一竖起来,对面大船的舱厅内,再度走出三个人来。
江玉帆和韩筱莉等人立身在新铺的猩红大绒毯的****,一面伫候,一面凝目打量。
只见对面由厅舱内走出来的三人中,就有镇海的分舵主楚天彪,挺着个大肚子恭谨的跟在前面两个人之后。
当前一人年约六十余岁,霜眉银髯,面色红润,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身着一袭淡金长袍,右手捻着银须,岸然卓立船头,远远看来,暗涵威棱之气,果不愧是统领一帮的首脑人物。
江玉帆等人看了卓立船头上的六旬老人,断定就是独霸东海的风云人物——南海帮帮主“闹海神雕”黄宫成。
再看立在黄宫成右侧的另一老人,灰发花须,六旬不到的年纪,着海水绿长袍,徒手未携兵器。
江玉帆等人俱都没有见过“分水豹”铁黎元,是以无法肯定灰发老人是谁。
韩筱莉却忍不住望着肃立红毯边缘的船老大,和声问:“老当家的,那个穿海水绿长袍的老人,可是你们南海帮的首席堂主铁黎元吗?”
船老大见问,赶紧恭声回答道:“回禀姑娘,是的,他就是人称‘分水豹’的铁黎元铁堂主!”
韩筱莉有些轻蔑的说:“看他紧挨着你们帮主右侧站着,好像很得宠似的,他的武功想必也不错吧?”
船老大自然听出韩筱莉的轻蔑口气,但他也看出这位一身鲜红劲衣的姑娘在“游侠同盟”
中的重要地位。
这时见问,只得谦和的解释说:“铁堂主身为总舵首席堂主,位高仅次于我家帮主,水里陆上的功夫当然还说得过去,他的响万儿虽然叫‘分水豹’,实则他的一双铁掌,功可开碑,力可碎石,尤为惊人……”
立在“悟空”身后的“鬼刀母夜叉”和“黑煞神”,见船老大在那儿为“分水豹”卖字号,不自觉的怒目瞪了船老大一眼。
船老大看得心中一惊,以下的话赶紧住口不说了,因为他知道,这两位男女凶煞虽然碍着韩姑娘的面子不使出声喝叱他,但很可能为稍时到达的铁黎元招来麻烦。
韩筱莉一看船老大的神色,知道站在身后的“风雷拐”等人中有人拿眼睛瞪他,是以改变话题问:“立在船头两边的那些人呢?”
船老大回答说:“那些人可能是总舵上的香主和执事。”
恰在这时,身后沙滩上突然传来一阵衣袂风响。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秃子王永清飞身纵上船来,大家心里明白,王永清水功精湛,江玉帆派人将他换回来,稍时很可能派上用场。
只见秃子走至绒毯边缘,向着江玉帆抱拳恭声道:“启禀盟主,属下遵命回来了!”
江玉帆会意的微笑颔首,肃手命秃子站在身后,因为“闹海神雕”的大船已经停在数十丈外,并放下一艘平面快船,“闹海神雕”等人马上就要转船过来了。
立在阮媛玲身后的“风雷拐”,立即低声道:“盟主,看情形黄帮主前来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江玉帆总觉得南海帮帮主黄宫成来得有些突然,即使不是为了佟玉清杀死他外甥的事前来,也有籍机暗窥实情之嫌。
是以,有些不以为然的低声问:“何以见得?”
“风雷拐”低声道:“如果是寻仇挑衅,大船可直驶近前交涉,便不须在转船费时了!”
江玉帆却凝重的低声说:“有了‘万里飘风’赵竟成骗走‘万艳杯’的教训,我们还是谨慎几分的好……”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连声应了两个是。
说话之间,“闹海神雕”和他们南海帮的首席堂主铁黎元,以及镇海分舵主楚天彪三人,业已纵上平面小船,急急向这面驶来。
但是,另一艘大海船上,也放下一艘平面小船,而且有十数壮汉由船上卸下不少东西,显然是“一尘”道人需要的物品也一并载来了。
看了这情形,江玉帆自然放心了不少,但他深觉江湖险诈,人心不古,仍不敢坦然处之。
“闹海神雕”的平面小船前进很快,俄顷已离大船不足十丈了,足证两个壮汉的腕力惊人。
平面小船愈驶愈近,双方面目也愈来看得愈清楚。
只见“闹海神雕”卓立船头,捻须含笑,“分水豹”铁黎元静立一侧,神色有些深沉,显然藏有心事,镇海分舵的楚天彪,则恭谨的立在两人身后,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
“风雷拐”一见,立即低声说:“盟主,果然被你说中了,看楚天彪和铁黎元的神色,他们可能是有为而来。”
话声甫落,蓦见恭立在“闹海神雕”身后的楚天彪,倏然横跨两步,抱拳当胸,以焖焖有神的目光,望着这面船上,同时恭谨朗声道:“南海帮帮主黄宫成,顷闻‘游侠同盟’江盟主驾临东海,特来拜访!”
话声甫落,“风雷拐”也趋前数步,抱拳当胸,望着“闹海神雕”的小船,肃立期声道:
“游侠同盟江盟主,迎候多时,恭请黄帮主登船欢叙!”
把话说完,小船已经驶至近前,只见“闹海神雕”爽朗的哈哈一笑,大袖一拂,身形凌空而起,呼的一声飞上大船来。
“分水豹”铁黎元和楚天彪,也紧跟着“闹海神雕”黄宫成身后登上船舷。
江玉帆一见黄宫成登上船来,首先急迎数步,同时含笑愉快的说:“在下此番东来降除海怪,由于时机十分短暂,未克前往贵帮总舵投帖,甚觉失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