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多臂瘟神”诬他们杀死“黄面狼”挟持“红飞狐”的事,也是一个棘手问题必须前去西域捉回了月梅,才能解开这个谜。
至于崆峒、邛崃,以及武当三派的弟子被杀的事,只有等西域大雪山回来再解决了……。
江王帆的心情虽然有些懊恼,但陆韩阮佟四女,以及他的属下都能藉机谈笑,不时疏导,但每天总是赶路,住店,吃饭打尖,每个人都有了平淡之感。
这天傍晚,一行二十余骑,浩浩荡荡的出了天门县城的西关大街,决定夜走内方山,如此紧赶一夜,第三天的夜晚即可进入“七阴叟”盘踞的大巫山了。
官道宽大,夜幕低垂,原野一片岑寂,只有徐吹的夜风带动了荒草轻响,再就是咭咭的虫鸣。
江玉帆等人控缰催马,虽然官道上行人绝迹,但由于一行二十余骑,迤逦半里,皆有次序,必须耐着性子,保持一定的飞驰速度。
前进不足十里,身后天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烈马怒嘶。
江玉帆等人听了并未介意,因为江湖上喜欢夜间赶路的侠士很多,就是普通百姓遇有急事,为了时限,也不得不冒险钻赶夜路。
前进不足半里,后面已响起较马队尤为急骤而清晰的蹄奔声,同时,传来最后面庄汉们的呼喝和马嘶。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不禁侧身回头,只见一团黑影,在净净的尘烟中,快如奔雷,如飞驰来。
这的确令江玉帆看得不解,人人都喜欢走上风避尘烟,而来人却偏偏沿着道边,在下风的尘烟里钻赶。
由于尘烟内一团黑,来人显然是一身黑衣,坐骑黑马。
果然,就在江玉帆心念间,来人已到了近前,那人又猛的在马股上打了一鞭,宛如一团黑旋风般,“呼”的一声过去了。
江玉帆就在那人在道边飞马而过的一瞬,已将那人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个梳着马尾发的女子,一身黑绒劲衣短剑氅,骑的也是一匹高大神骏的乌龙驹,由于她满面风尘,看不出她有多大年纪。
唯一令人醒目处,是她背后交叉着两柄鸾凤刀柄上的鲜红丝绸,和“红飞狐”的那两柄刀,非常相似。
那女子的黑马果是龙驹,眨眼之间的工夫已消失在前面的黑暗里。
江玉帆正感迷惑,业已纵马追上来的“风雷拐”,已惊异的低声问:“盟主,您觉那个黑衣女子有没有问题?”
江玉帆剑眉一蹙,神情有些迟疑,因为,仅仅飞马在道边驰过,很难看出她是否可疑。
不远处马上的“鬼刀母夜叉”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刘老头儿,你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前几天夜里都遇到过赶夜路的你也没提有问题,方才过去了一个女的,你突然有了兴趣……”
话未说完,不少人哈哈笑了,就是江玉帆和陆贞娘几人,也不禁忍俊不已。
“风雷拐”却回头望着“鬼刀母夜叉”没好气的沉声说:“你没看到她那身黑衣?”
一句该提醒了“悟空”和“一尘”,不由齐声问:“你是说,她是‘毒鬼谷’的人?”
如此一问,众人俱都恍然想起,那天在百丈峰飞凤谷陆贞娘的庄前和内宅看到的“毒鬼谷”的人,俱都身着黑衣,或黑色劲衣。
“风雷拐”继续解释说:“此地距大巫山‘毒鬼谷’虽然尚有数百里地,但已到了他们势力可及的范围,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
江王帆一听,立即“唔”了一声,赞同的点了点头。
“鬼刀母夜叉”却又改了论调,凝重的说:“刘堂主说的不错,那个女子的确可疑……”
秃子立即以讽讥的口气,问:“什么地方‘的确可疑’?”
“鬼刀母夜叉”见秃子把“的确可疑”四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心头不由光火,立即提高了嗓门怒声说:“俺是说,天下女人没有不喜欢美的,人人都穿的花红柳绿,只有她穿的****黑漆漆,莫说是她这种年纪,就是俺这半老徐娘,还喜欢穿上一件大红上衣呢……”
话未说完,所有的人都哈哈笑了,方才由黑衣女子带来的疑虑,也因这愉怏的大笑冲淡了。
继续飞驰一阵,天色已交二更了,官道的尽头,现出一片丘陵林地,一直绵延到西南方的山区。
江玉帆一见,立即望着陆贞娘,提议说:“到前面的丘林内停片刻,该让马匹歇一歇了。”
陆贞娘和韩筱莉都赞同的含笑点了点头。
到达丘陵近前,官道起伏,似乎由林中穿过,随着夜风传来潺潺水响,林内显然有流溪或小河。
一到丘陵前,哑巴纵马如飞,当先驰进林内,因为这次轮到他去侦察水源和休息的位置了。
江玉帆等人已将马连慢下来,策马登上小丘进入林内。
只见丘陵上树木茂盛,俱是青绿草地,官道果然是穿林而过,日间秋阳高照,到是一个商旅歇脚的好地方。
江玉帆策马前进,正在游月察看,蓦见前去寻找水源的哑巴,又神情紧张的飞马奔了回来。
一看哑巴的神情,江玉帆心知有异,急忙催马迎了过去。
到达近前,哑巴一面急忙拨马,一面用手不停的比划,但却不敢“咭哩哇啦”的讲话。
江玉帆不太明白哑巴的手势,但却断定前面已发生了事故,是以,即和哑巴并骑向前驰去。
前进不足十丈,哑巴突然焦急的指了指小丘下的左前方。
江玉帆早已看到小丘下是一道乱石溪流,而且水流甚急,发出了潺潺水声,一道小石桥,衔接着两端官道。
但是,经过哑巴的指点,才看得神情一呆,急忙勒住了座马。
因为方才在道边飞马驰过的黑衣少女,正蹲在溪边,用澄清的溪水在那里洗脸,而她的黑马,也静静的立在她的身边不远。
陆贞娘和韩筱莉看得微蹙双眉,“悟空”和“一尘”觉得如果不是对方有意,便是一种巧合。
挤上来的憨姑低声说:“盟主,属下过去问问她!”
江玉帆一听,立即挥了一个“阻止”手势。
因为那个黑衣女子已将脸洗完了,正站起身来准备向黑马前走去。
但是,就在黑衣女子转过身躯来的同时,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
因为那黑衣女子虽然全身上下,一色是黑,唯独她的娇好面庞,生得雪肤玉肌,红润白嫩,特别令人注目,似乎另有一种气质和风韵。
尤其,挂在玉颊上的水珠并未揩拭,那份美,真可比喻为带雨梨花。
只见她弯弯的柳眉,薄薄的樱口,两颗明媚的大眼睛,一道挺巧的鼻子,这幅容貌,江玉帆觉得似乎在那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在心里想:说她像“红飞狐”,她没有“红飞狐”的“狐”劲儿;说她像韩筱莉,她又没有韩筱莉那种倔强刁钻,稚气爽快的神韵……
江玉帆在心里捉摸黑衣少女的神韵,只见业已拉住马缰的黑衣少女、微垂螓首,冗自抿嘴笑了,
笑得出儿是那么美,那么甜,那么自然。
这一笑,江玉帆的俊面顿时红了,虽然黑衣少女由起身到拉马,从头至尾都没抬一下眼皮,但她似乎已知道江玉帆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瞧。
黑衣少女抿嘴一笑,飞身上马,纵马上桥,一抖丝缰,放马向西驰去;眨眼已消失在林荫内。
江玉帆虽然已看不到黑衣少女的倩影,耳内仍听到那阵逐渐远去的蹄声。
但是,停马在他左右的陆贞娘和韩筱莉,却已悄悄的催马向溪边走去。
江玉帆心中一惊,急忙定神,回头望着“悟空”等人,脱口急声说:“这个黑衣少女,的确有问题!”
刚刚走过江玉帆马前的韩筱莉,拉长了声韵,充满了讽讥意味,说:“方才原没问题,现在才真有了问题!”
说罢,跟着陆贞娘走向小丘下的流溪。
大家一面让马饮水,一面坐在溪边光滑的圆石上休息。
江玉帆方才叫表姐韩筱莉顶了一句,一直没有再吭气。
陆贞娘看得莞尔一笑,问:“表弟,你在想什么?”
江玉帆赶紧回答说:“我在想‘毒鬼谷’的问题!”
话声甫落,韩筱莉和阮媛玲都“噗嗤”笑了。
江玉帆被笑得一楞,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陆贞娘继续笑着间:“你没有想方才那个黑衣少女?”
江玉帆俊面一红,不由焦急的解释说:“她是‘毒鬼谷’的人,我想她的间题,也就是想‘毒鬼谷’的问题嘛!”
江玉帆虽然说的稚憨有趣,但“悟空”等人却没有一人敢笑,因为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陆贞娘却正色问:“你以为她是‘毒鬼谷’的人?”
江玉帆立即正色说:“她穿着一身黑衣,又故意在溪边饮马休息……”
话未说完,“风雷拐”突然插言说:“饮马休息这是常理,我们不是也在此地饮马休息吗?至于她是不是‘毒鬼谷’的人,必须再看前途的变化和遭遇才能证实。”
说此一顿,突然又迟疑的说:“不过这位姑娘,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话未说完,江玉帆突然急声说:“是呀,我也正有这种感觉,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陆贞娘却淡然而郑重的说:“如果你一直无法将她想起来,那就是你以前没有见过,须知一个人的容貌,总有与其他人酷肖的地方,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会与你喜欢的人一样!”
江玉帆一听,俊面再度红了,但他却正色说:“并不是小弟一个人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连刘堂主也有这种感觉。”
一直蹙眉沉思的“风雷拐”却郑重的说:“我们曾见过她是一回事,她是敌是友又是一回事,我们不能因为对她似会相识,就松弛了对她的警觉!”
如此一说,“悟空”等人纷纷说有理。
休息一阵,大家继续上马疾驰,直至东天拂晓,再没有碰到那个乘黑马的黑衣少女。
由于天已破晓,大家就在当阳城东的一个大镇上停下马来。
众人一看,仅有一家兴隆大客栈,由“铜人判官”叫开店门,立即由店伙引导进人后店,马匹由飞凤谷的好汉和其他店伙拉去马棚卸鞍上料。
江玉帆等人跟着店伙前进,发现住店的客人并不多,仅三五间客房内起早赶路的客人已亮起灯光,其他客房的门,均有铁锁。
越过数排客房,即是一排相连的三座独院。
“铜人判官”一见,立即望着江玉帆,恭声道:“盟主,我们就租下这三个院子吧!”
语声甫落,前面引导的店伙,已慌得急忙回身,含笑道:“爷们如果想住在一起!还是到后面选三个院子吧!”
“铜人判官”一听,立即沉声既:“为什么?”
店伙急忙满面陪笑的解释道:“因为中间的院子被方才来的一位姑娘租下了。”
韩筱莉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沉声问:“一位什么样的姑娘?”
店伙含笑道:“是一位年青姑娘!”
韩筱莉一听,不由气得瞠目怒声道:“我问你她穿的是什么衣服,骑的是什么马匹?”
店伙吓得一哆嗦,赶紧惶声回答说:“穿的黑劲衣,骑的黑马匹……”
陆贞娘一听,急忙向韩筱莉挥了个“禁声”手势,同时望着店伙,压低声音问:“那位姑娘来了多久了?”
店伙依然惶声回答说:“半个多时辰了。”
说话之间,回头看了一眼中间独院,继续说:“恐怕这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