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俱都楞了,因为这与大家原先想的完全不符。
阮媛玲突然沉声说:“你既然不是‘毒鬼谷’的人,又为什么一直跟著我们……?”
话未说完,黑衣少女已气得柳眉一剔,怒声说:“是我跟着你们,还是你们跟著我?”
众人听得一楞,顿时无话可答,因为事实她占先,讲起理来她有利。
黑衣少女得理不让人的继续说:“昨天晚上,我飞马经过你们的马队,心理自觉理屈,在你们的下风跑过去,怕的是吹你们一身灰尘。”
说著,并伸出一双纤纤玉手,用右手的食指将左手的食指扳屈了下去,表示你们的罪状很多,才
控诉了你们一条!
只见她继续扳著手指头,生气的说:“到了丘陵溪,你们故意站在坡上看我饮马洗手,几十道凶狠目光逼视著我,强迫我离去,害得我没能坐在那儿休息。”
说著,又将左手的中指扳了下去,继续说:“你们到了隆兴客栈,围在我的院子外,指指点点,窃窃私议,又问店伙我是穿的什么衣服,又问我是骑的什么马匹,我一个人租一个院子,你们还有人
心里不服气!”
气字出口,无名指也扳了下去,同时,继续说:“我昨夜没睡好,今天日间你们也不让我好好的休息,派了几个无聊汉,围著我的院子走来走去,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一会儿去问店伙,一会儿去看我的马匹,害得我暗生闷气,饭都吃不下。”
说著,最后的小指头也弯了下去,但她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继续控诉说:“直到你们走了后,我才勉强打了个盹,谁知道,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你们,而且诚心横马挡道不让我过去……”
话未说完,被黑衣少女盯视着诉了四屋条罪状的阮媛玲,这时才找个机会顶上一句,说:
“谁叫你不走下风?让我们这么多人吃土,我们当然不放你过去……”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说:“你当我是傻子?我早就看出你们不坏好意,歪嘴巴嚷着‘来啦,是她’,母夜叉就骂我自投地狱,嗓门高的听出好几里地……”
说话之间,还举手指了指“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两人。
“独臂虎”虽然也是个浑猛粗犷人物,但他却看出黑衣少女必然大有来历,因而放缓声音说:“这都是几番凑巧,才有这个误会,俺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连若两天都在夜间赶路呢?”
话声甫落,里去少女冷“哼”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是怎的知道我这两天都是在夜间赶路的?”
如此一问,“独臂虎”竟被问住了,因为他们一行二十几人,也都是夜间赶路,所以才碰上黑衣
少女呀。
和“鬼刀母夜叉”仍立在道边空地上的韩筱莉,不由气得恨声道:“伶于俐齿,刁嘴簧舌……”
黑衣少女一听,立即讥声说:“刁嘴簧舌总比你倔强任性好!”
韩筱莉那里还能忍耐,柳眉一剔,用手一指黑衣少女,怒声道:“你说谁倔强任性?你下来,你?你下来……”
话未说完,黑衣少女已俯身望著她,道:“我说你倔强任性,怎么样?你不倔强任性为什么心疼
你的表弟喊你回去你到现在还站在那里?唔?”
这句话正说中了韩筱莉心中的忌讳,因为她一直避免让江玉帆认为她是一个倔强任性的女孩子,
这时被黑衣少女一质问,懊悔间,竟不知如何驳斥她。
一直冷眼旁观的“风雷拐”,早已悄悄拨马走到江玉帆和陆贞娘之间,悄声说了几句话。
江玉帆会意的点点头,立即望著黑衣少女,谦和的问:“在下看姑娘有些面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话未说完,黑衣少女已冷冷的道:“昨天晚上照的面,今天晚上再碰见,当然看了面善。”
江王帆听得剑眉一蹙,只得解释说:“我是说,昨天晚上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有些面熟!”
黑衣少女却淡淡的摇摇头,冷冷的说:“我对你却没有一丝面熟的感觉!”
江玉帆听了心中不禁有气,心说,既然没有面熟的感觉,那昨晚在丘陵溪你为什么对我笑?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口里却谦和的问:“姑娘的芳名家世,可否见告?”
黑衣少女一整脸色,颔首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中有人胜了我的鸾凤刀!”
江玉帆听了目光冷电一闪,俊面微变,强自压仰了一下倏然升起的怒火,毅然颔首道:
“好,我就命薛执事陪你走几招!”
说著,并举手指了指场中手提两柄九环鬼头刀的“鬼刀母夜叉”。
韩筱莉见江玉帆指定“鬼刀母夜叉”而没指她,知道江玉帆是要试验一下他教给“鬼刀母夜叉”的几招刀法,在对敌过招时,究竟到了什么火候。
是以,一声不吭,一个箭步纵了回去,点足飞落马上,也兼有向江玉帆表示,她并没有坚持要和黑衣少女动手。
黑衣少女见江王帆指定“鬼刀母夜叉”和她过招,并没有立即下马,却失声冷笑轻蔑的问:“你可是要她先试探一下我的刀法路数,然后再派别人和我动手?”
江玉帆一听,木禁有气的沉声说:“你只要胜了薛执事一招半式,上马就走!”
黑衣少女正色问:“你是说,木姑娘也不须说出家世姓名!”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颔苜道:“那是当然!”
“风雷拐”听得心中一急,不禁脱口低呼:“盟主……”
但是,话刚开口,江玉帆已向他挥了个“宽慰”手势,“风雷拐”一见,只得住口不说了。
黑衣少女见“风雷拐”要向江玉帆说什么,并没有急於下马,这时见江玉帆挥了个“宽慰”手势
,才翻身下马,将马鞭挂在鞍头上,迳向场中走去。
深觉责任重大的“鬼刀母夜叉”,也早看出黑衣少女不是等闲人物,因而也早拿好了主意,她要
连续施展江玉帆教给她的那几招江老堡主仗以成名的刀法,否则,一旦失手,受伤出丑事小,丢了盟
主的面子事大。
这时一见黑衣少女向场中走来,立即紧握双刀,运功凝神,一双大铃眼盯视若黑衣少女,一瞬也
不瞬。
黑衣少女,娇靥凝霜,微蹙柳眉,充满了懊恼神情,她走至“鬼刀母夜叉”的身前一丈五尺处,
双腕一翻,“唰”的一声,一对雪亮跃眼的鸾凤刀已撤了出来。
她将双刀向身前一横、这才望着“鬼刀母夜叉”,沉声说:“今夜能否问出本姑娘的家世和姓名
来,就全看你的了!”
“鬼刀母夜叉”也不廾示弱的大声道:“你放心,俺的刀法错不了!”
了字出口,抢先出招,一个虎扑,疾举双刀,挟著慑人的“叮当”响声,迳向黑衣少女的双肩,
狠狠砍下——
黑衣少女,傲然卓立,目注“鬼刀母夜叉”威猛砍下的双刀,一俟招式用老,才轻灵的用右手单
刀上学横格,显然要硬接一招!
“悟空”等人一见,不少人脱口轻“啊”,因为“鬼刀母夜叉”身大胳膊粗,膂力惊人,加上她
一双九环厚背鬼头刀,这双刀狠狠下劈之势,重量不下数百斤,而黑衣少女竟用右刀扬臂横格,设非
有惊人的深厚内力,绝不敢如此!
“鬼刀母夜叉”是专门用刀砸飞别人兵器的能手,焉能不懂得这个道理?
这是一见黑衣少女举刀横格,刀法倏变,大喝一声,双刀一闪,分斩黑衣少女的右胁和下盘!
黑衣少女神色一惊,显然大感意外,急忙旋身退步,疾演“闭关拒拂”,分崩“鬼刀母夜叉”的
双刀!
“鬼刀母夜叉”见抢得先机,心中大喜,一声不吭,疾演“海浪翻花”和“顺水推舟”,双刀旋
了两个轮大银花,就趁黑衣少女中宫大开的一刹那,双刀一并,猛剌黑衣少女的酥胸!
江玉帆看得大吃一惊,正待厉喝“住手”,黑衣少女已旋身跨步,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两道寒
光一闪,已将“鬼刀母夜叉”的双刃牢牢剪住。
“悟空”等人一见,大惊失色,不少人准备离马扑向场中,但是任何人都知道,除了盟主江玉帆
的遥空掌外,谁也救不了“鬼刀母夜叉”,妄动反足误事。
因为,黑衣少女压在上面的一柄单刀,只消右手一抬,顺势一扫,“鬼刀母夜叉”便要被连肩带
臂扫掉了。
但是,娇靥铁青的黑衣少女,仅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感意外的江玉帆,才望著神情震惊,仍图奋力撤出鬼头双刀的“鬼刀母夜叉”,强自一笑道:“以你现在的刀法,武林中已鲜少有人是你的敌手了
,只是教导你的人还没教到家!”
黑衣少女看也不看所有在场的人一眼,将右刀交与左手,走至自已的黑马前,认镫上马,一抖丝
缰,黑马昂首怒嘶,放开四蹄,直向正西驰去。
“悟空”等人见江玉帆面带愧色,神情黯然,呆呆的望著追风掣电般驰去的黑衣少女,并没有下令拦阻,是以没人敢随意出手,也都望著那道滚滚扬尘发楞。
一脸惶愧之色的“鬼刀母夜叉”,缓步走了过来,看了江玉帆的神情,也不敢发言请求处罚。
陆贞娘为了打破沉寂,首先望著“鬼刀母夜叉”,低声宽慰说:“薛执事不必难过,就是我下场
也不见得能胜她!”
如此一说,不少人震惊的“噢”了一声!;
秃子首先震惊的问:“陆姑娘,那位姑娘是谁呀?”
陆贞娘忧虑的说:“她施展的是老堡主的刀法……”
众人一听,俱都惊的齐声轻“啊”!
“风雷拐”立即恍然懊恼的说:“哎呀,我真该死,盟主和我一直看著这位姑娘有些面熟,原来她就是堡主夫人朱彩鸾的娘家侄女,在梵净山‘金狒盲尼’老前辈那儿学艺的朱擎珠姑娘呀,八年前我在九宫堡还见过她一面呢!”
江玉帆这时才黯然道:“我从来没见过她,只是她的眉目间确有几分像母亲朱彩鸾,所以我一看到她便觉得有些面善。”
陆贞娘也有些焦急的接口说:“我看她有些面善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她有几分像彩鸾阿姨的关
系。”
话未说完,“风雷拐”仍在那里懊恼焦急的说:“八年前我看见她的时候,还是梳著两个丫环髻
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红衣,十分顽皮,老堡主江老英雄正领著她去后谷花园里练刀法呢……”
阮媛玲却不解的问:“她不是跟著‘金狒盲尼’前辈学艺吗?”
“风雷拐”依然有些懊辞解释说:“她这位姑娘是朱女侠长兄的最小千金,朱女侠与江天涛堡主成婚后的不几年,张石头张大侠因家中有了变故,也离开了‘盲尼’前辈,朱女侠怕恩师一个人寂寞,就把她长兄的这位小姑娘送到梵净山与‘盲尼’前辈作伴……”
憨姑沈宝琴突然插言问:“听说‘金狒盲尼’前辈不是徜养著一个颇通灵性的金狒狒吗!”
“风雷拐”无可奈何的解释说:“它再精灵通人性,也总是个畜牲呀!”
韩筱莉一听说黑衣少衣施展的是江老堡主的刀法,而又是江玉帆八位母亲之一,平素最刁钻泼辣的朱彩鸾的娘家侄女,不由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和黑衣少女朱擎珠动手,不管谁胜谁负,这在将来的感情上,总是难於弥补的事,因为,既然是自家人,将来总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