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易会被瞧出破绽,想请法师再收魂,却又怕法师突然背叛,自己岂不大吃暗亏。想来想去,只好服下具有迷魂作用的药丸,药量调到恰当,如此稍带昏沉,装起来倒有点像了。只是像喝醉酒,心神很是不能集中,想以此骗人,行吗?
她希望毛盾别太贼才好。
毛盾当然贼,半路已放掉李平,要他安分守己扮假人,以免阮月仙起疑而把他杀了。李平性命攸关,他不认真都不行。
随后毛盾领着武灵玉已回返金武堂,第一个喜讯即是传给落落寡欢的武灵雪,她一直伴在父亲旁边照顾。
可是武灵玉似乎不喜欢见父亲,找人把姊姊叫回玉竹轩。武灵雪当然关心妹妹,一有消息也就赶了回来。
“哥哥没死!”武灵玉迫不及待将消息传给姊姊。
武灵雪并无多大震撼,因为她早把李平当作哥哥,不知其中曲折故事,她倒希望听及哥哥把阮月仙抛弃,恢复他本来面目,那才是天大好消息。
武灵玉对姊姊稍带冷漠反应很不满意,又写了字条,“哥哥还活得好好,你不用难过。”
武灵雪似乎不忍,摸摸妹妹秀发,轻笑着点头:“我知道。”
亲情传过来,武灵玉感到安慰。毛盾已看出状况,伸手推向她给她暗示,武灵玉登时明白过来,立即往腰际口袋抓去,拿出预先写好哥哥如何失踪以及李平假冒之事的字条交予姊姊手中,催着她赶快阅读。
武灵雪拗不过妹妹,终于打开,这一瞧,整个脸都变了:“我哥哥是李平假扮的?”
她不相信,全身已抖抽起来。
毛盾点头:“正是,我们已查清。”
“可是,他为何跟哥哥长的如此相像?”
“巧合吧,人类品种千万,一两个长得相近,也算不了什么。”
武灵玉急急拉扯姊姊要她高兴才对。
武灵雪心念一转想,终于满意欣笑起来,感激地望着妹妹:“我说嘛,哥哥怎会是那副软骨头,看到就有气,原来是别人冒充的!那李平实在该死,非得把他抓来治罪不可。”
毛盾道:“改天吧,李平也只是受利用者,现在动他,未免引起阮月仙等人疑心,那更难叫她们现出原形。”
“照少侠意思呢?”武灵雪问。
“那阮月仙是有阴谋而来,可惜我们猜不出她的来历,又不知她是否有同党,尤其花弄情又涉及谋杀你哥哥,咱们何不来个隔岸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武灵雪虽同意,还是斥骂花弄情:“这恶毒女人,连哥哥也暗算,活该遭到天谴,一夜之间变成白痴,否则我真想杀了她!”
毛盾不便说出花弄情之所以如此乃出于他之杰作。轻轻道:“咱道土这行最信的还是因果报应,花弄情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们姊妹好好聊,我去看看她到底有多严重,看看报应还够不够?也好替你们多报点仇。”
说着,不打扰两位,径自溜了出去。
武灵雪瞧他背影,感慨良多:“这些日子多亏他了。”
武灵玉笑得更甜,扯向姊姊双手拉往池边,两人又如同童年时期聊得甚是开心,尤其话题转到毛盾身上,武灵玉总是露出情怀般发亮眼神。
毛盾当然幻想得出两人在聊什么,但此时他对花弄情更感兴趣,边走边想着花弄情的皮肉伤好了吗?是否如白痴般口水直流满地?是否脱光衣服大跳脱衣舞?
越想越有趣,很快地也就抵达金凤阁,照样一脚踹开大门,长趋直入,还不停叫着:“花夫人,花姑娘,花妹妹你在哪里啊!近来可好啊?活得还快活吧?”
声音灌来,樱花丛中的花弄情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没昏也知道自己在扮白痴,自是不能回应。还得蹲在地上看一群蚂蚁死缠一只落难蚱蜢,双方打得火热。
毛盾叫了一圈,终于从她那笨儿子口中得知有个女的在花丛,他也就摸了过来,乍见花弄情还是一把呆,他已讪笑不已道:“花姑娘在研究地面为什么长草啊?”
“这臭小子!”花弄情暗骂一句,还得装出痴笑,口水都快流出来:“蚂蚁打蚱蜢……”实在想不出自己也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毛盾也凑了过来,欣笑道:“当然是蚂蚁赢了。”
“不懂……”
“让你懂,我这聪明人还能混吗?”毛盾把她拉向石亭:“那没什么好看,咦,伤好得差不多了,你有保养啊?”
花弄情心下一惊,不得不逼出口水,装得更像白痴:“姊姊有来……”
“谁是姊姊?”
“姊姊……”花弄情只会这两字。
毛盾心想大概是派来照顾的,待会儿再查一下也就算了:“这姊姊也真行,把你保养得那么好。上次把你打的疼不疼?”
“不疼……”
“这么耐痛?”毛盾不信,又自手刀切向她肩头。
花弄情但觉重棍敲肉,病得肩肌抽麻,她恨不得啃了毛盾,却得装出不痛傻笑脸。
“当真不疼?”毛盾已呵呵笑起:“我真服了你,百炼金钢,达到练武人梦寐以求境界,不容易啊!”
接连又是三四刀砍来,花弄情已被打得连矮三截,她忽而想到毛盾是否带了阴阳镜,何不试探?当下呃闷叫痛,逃了开去。
毛盾怔愣:“会痛了?呵呵,我还以为真的不痛不痒。”招着手:“回来,我还有话问你!”
花弄情猛摇头。
“快回来,敢抗拒我命令?”
花弄情还是不理。
毛盾念了咒语,右手食中指还捏起法诀喝着:“急急如律令!”想逼她回来,谁知不逼还好,这一逼,花弄情竟然逃开了。
毛盾怔愕:“法术失灵了?”很快抓出阴阳镜,再写上花弄情生辰八字,耍了几指,终于再浮现其影像。
他尚未叫“回来”,花弄情已经痴呆走回,一副听话脸容。
“奇怪,老是觉得不对劲?”
以毛盾多年作法经验,己感觉出花弄情不该突然失去控制,然后又突然被摄回,若不是有人从中搞鬼即是自己摄魂之术出了问题。
他甚仔细再重头施展摄魂术,想找出毛病。
花弄情亦非笨蛋,突见毛盾反常不再玩弄自己,想是出了什么破绽,尤其毛盾摄魂术耍来,她已感到头晕,这还得了,若真二度被摄去,这场戏就别玩了。
她得赶快通知地下的老道士,立即按下机关,石亭移开,想往里边钻。
毛盾见状惊叫:“别走啊!”追了两三步,眼看人已逃入秘室,他正巧也耍出绝咒以收魂,只见阴阳镜浮出花弄情明显影子,秘道传来跃撞声,敢情是花弄情被摄魂,一时失足而摔落石梯。
毛盾甚为满意,随又斥笑叫着:“回来吧!”一声,没人,再叫一声,也没人:“不可能!我明明摄了她啊!”
一连四五声都没反应,毛盾不禁疑惑了,到底是法术失灵还是……还是花弄情跌晕,跃断腿了?“
“大概跌晕了吧?”
毛盾当然不肯相信自己法术失灵,也就小心冀冀往秘道来,先在洞口往下瞧,怎会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轻叫:“花姑娘出来吧……我来看你啦!”
没反应,声如泥牛沉海。
毛盾总觉得有蹊跷,但他自顾艺高人胆大,仍自把长鞭抓在手中,小心翼翼探了下去。
他边走边叫,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在他步落最后一石梯之际,轰然一响,顶头石亭已滑回原位封去退路。
阳光顾失,秘室突然生暗又亮起,这时才感觉出四壁夜明珠淡弱光线,白中带惨绿,似乎已进入鬼屋。
忽而内道秘门一开,花弄情已厉谑大笑现身:“小贼,敢把老娘当白痴耍?今天就是你偿债日子,叫你来得去不得!”
毛盾甚是惊诧:“你不怕我的摄魂术?”
“怕什么,我现在好得很!”花弄情斥谑道:“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宝!”
“不可能,阴阳镜天下无人能躲!”毛盾直往镜面瞧摸,花弄情影像已消失,他惊愕:“你懂得避魂大法?”
“不错!而且比你厉害!”
“不可能,上次你明明被摄,还被我揍着玩。”毛盾若有所觉:“你找了高手?”
“管你什么高手!”花弄情听及“被揍着玩”已是满腔怒火:“我撕了你——”
狂吼中,双掌齐扬,万钧劲道汹涌而来,迫得毛盾东躲西藏,却又在斗小秘室中避之不及,他只好强逼掌劲挡了回去,手掌有些生疼,显然花弄情己完全康复。
花弄情一招打得毛盾狼狈躲闪,似乎发泄不少怒气,已谑笑不已:“不错,我是找了高手,专为治你而来,今天你是来得去不得。”
话声方落,那老道士已推门而闪出。除了佛坐,他已改头换面,让人瞧不出是何方神圣,他瞧及毛盾,目光为之收缩,冷笑不已,声如尖鼠:“小贼妖,让你多活一年多,实在便宜了你,你是要束手就缚呢?还是要贫道先折断你双手双腿再审判你。”
毛盾一时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冷讪一笑:“老兄你是何门何派?竟然躲在女人裤底下当道士,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老道士闻言脸色大变,厉斥道:“少逞口舌之利,血债血还,你害人无数,贫道就等着收拾你。”
“凭你?”毛盾讪声不已:“到上面帮蚂蚁抬蚱蜢还差不多。
老道士怒不可遏,手中桃木剑抖出五朵剑花,急速刺来,毛盾但见那剑势平凡无奇,却隐含暴发真力,本身剑势走强,还带出三寸罡气随剑逼来,自是不能轻敌,他猛然将长鞭抖甩出去,一鞭抽向剑身却打之不偏,眼看剑尖已不及三尺,想再用鞭已是不及,赶忙倒掠而退,剑锋划刺过来,割破毛盾胸襟,吓得毛盾赶紧施展铁板桥落摔地面。
七剑又自切来,毛盾连滚而逃,长鞭想抽挡却因过长而慢了半拍,左肩又被划出一道血痕。他气坏了。登将长鞭震断,化成鞭节暴打出去,鞭节四射撞墙又反弹,直如千万支冲天咆咻来飞去,炸得老道士和花弄情由于未见过此怪招而纷纷走避最里头的墙角。毛盾得以脱去纠缠,爬弹起来。
他还是冷言讽语:“怕什么,只不过放点烟火而已。”
伸手一吸,千万道银光全回手中,银光闪失,只不过是断鞭节。
老道士虽忌于此鞭变化多端,却更恃自己功夫了得,胸脯一挺又自踏出一步。“雕虫小技,管看不管用,下一招准叫你弃械投降。”
毛盾讪笑:“不管用,你们何须躲呢?大爷的下一招也要打断你手中木剑。”
“尽管来!”
第二十四章 黑心道人
老道士怒喝,长剑再化游龙,一抖一甩,直如千万条恶蛇乱窜,无以伦比吞将过来。又见其大喝,恶蛇缩成一柱喷枪,又猛又疾中射毛盾胸脸,似乎想戳烂毛盾任何一寸肌肤。
毛盾嘿嘿冷笑,手中鞭节一抖,幻化成圈成环,套成数个环扣直如铁链般封向胸前那要命一剑。那金环似有吸力,猛粘木剑,仍自收缩成勾将木剑扣得死死,不但封去这怒剑,更把它带甩左侧。
“吃定我长鞭耍不开,看我九九连环扣厉害!”
毛盾倒掠后退,金环抽甩更急,那老道硬被施得下盘不稳,斜了身子。他冷喝,左手拖向右手想贯力于剑把金环挑回来。
毛盾岂能让他得逞,就在他用劲逼得脸面通红之际,毛盾猛喝一声“撤”,突见金环像弹珠弹开,四下乱窜。
老道士未及时察觉,又在猛力回扯之下,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