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毛盾早耍出反间计,难怪他不急于逃脱而想留下来看成果。可惜武向王是鸭子听雷,还像看猴戏般盯着毛盾不放,害得毛盾好生没劲,只好相信他的确是伤了脑袋,不禁惹笑起来:“如此也好,忘了一切,也忘了一切罪恶,从头做人,你将是最快乐的老人,就是不知是永久性还是暂时性罢了……不管了,反正能交差就行了,请记住,你叫武向王,你有一男两女,你是金武堂堂主。”毛盾只好费尽力气把他的家谱背给他听。武向王倒是认真地听,听到后来似乎听懂了,也开始跟着毛盾念个不停。费了好大劲才教他记住了自己名字,然而却浪费毛盾两刻钟时间,他不得不另作打算。于是他先找回自己惯用兵器及阴阳镜。
然后带着武向王想找出路逃逸,结果竟找不到出路,害得他只好找向花多情摔深渊那裂洞,借着长鞭效用,背着武向王攀崖而上。足足攀高六百丈方到顶头,摸了路子往山下行去。又走了将近三十里路才走出山区,也见着村落,打听之下,竟然是长白山尾脉快抵高丽国的荒山,任谁也找不着,花弄情母女竟然神通广大。既然已脱险,毛盾此时唯一的目的是把武向王安全送到金武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雇了一辆马车南放,希望早日抵达目的地。
十天后。毛盾已将武向王护送回金武堂。走时活跳跳,回时却痴呆呆。毛盾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正考虑自己是否要面对金武堂大群人。但在打听之后,武灵雪向银灯联讨救兵,大批人马未折回金武堂即展开救人行动,堂中只剩武向天和武灵玉把守,至于陆不绝和黑不亮还在养伤之中,该不会问东问西吧?
如此情况下,毛盾倒是提起勇气面对现实,把马车赶往金武堂正门。马车方至,十几名卫兵已紧张兮兮拦截过来,金武堂突遭变故,他们已如惊弓之鸟,头头已冷喝:“谁?谁敢闯本门?”毛盾仍自驱车向前,吃吃笑道:“大胆,堂主回家,也不列队迎接?”
“堂主?”卫兵摸不着头脑。毛盾甩甩眉毛:“没看过堂主也该见过我吧!”他摆了姿势。卫兵大眼瞧小眼,终于有人认出:“你是毛盾毛少侠?”“不然我是谁!”“你不是被女魔头抓去了?”“不能自己逃出来?”毛盾摆摆手道:“快去请少堂主出来接人,老堂主在里头坐的不耐烦了!”
凭着毛盾数次进出金武堂而且甚吃得开局面,卫兵头头当然不敢耽搁,立即通风报信去了。不到三分钟,赶来的不只是武向天,连同武灵玉、陆不绝、黑不亮全赶过来,说是迎接,倒不如说是想瞧瞧状况。乍见毛盾,武向天已惊喜万分:“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
毛盾轻叹:“我是没事,你爹可就有点事……”“我爹?”武向天甚紧张。陆不绝急道:“堂主没跟你回来?”“别急,他没回来我还唱得出把戏?”毛盾稍窘道:“只是他受了刺激,暂时失去记忆,就在后车厢。”武向天登时叫声爹,急步走向车厢,帘布一掀,父亲冷静坐在那里,以疑惑眼光瞧着儿子,瞧着大堆人。
陆不绝和黑不亮以及那些守卫全拱手叫堂主。那武向王一脸不解,问向毛盾:“他们……这是哪里?”“这是你家,你是这里主人,他是你儿子。”毛盾笑道:“你回到家了,以后可以太平过日子啦!”“家?儿子?堂主?……”武向王喃喃念着,似想唤醒更多记忆。
陆不绝立即朝武向天说道:“快把你爹接回住处,他需要治疗。”武向天闻言立即扶着父亲,仍末忘记要毛盾一同进门,他有好多谢言好多话要说要问。毛盾不好意思回避,带点窘地走入里头,倒是武灵玉靠过来,深情写着感谢字样,让毛盾轻松不少。
武向天很快把父亲安顿妥当,陆不绝还亲自请了大夫为其诊伤。接下来该是问明情况。
就在金武堂客厅,以茶代酒招待毛盾。陆不绝请求毛盾把经过说一遍。毛盾照实说了,从如何受困于多情婆婆母女以及突破武功而打败魔女,结果武向王却因为受伤却变得如此模样之事说个明白。
他当然把自己诡计耍武向王毁去武功,及一不小心出差错而使武向王失去记忆之事瞒住。另外那些风流事也一概不谈。倒是把打斗过程加油添醋。说得惊心动魄。陆不绝轻轻叹息:“死了也好,否则金武堂将永无宁日。”黑不亮急道:“堂主伤势会好吧?”陆不绝道:“只要细心照顾,可能会好转,只是他的武功……”武向天轻叹:“我爹已上了年纪也该退休,以后帮中一切得依靠两位大叔了。”陆不绝点头而感伤道:“多少年来,我们还不是一直守在堂主身边,我们不会让金武堂毁灭,否则更对不起堂主。”黑不亮亦是信誓旦旦:“我这条命已是堂主的,少堂主放心除非老黑不行,否则必跟金武堂共存亡。”“多谢两位大叔。”武向天感激万分。
随即他又转向毛盾:“还有你,以后多多担待。”毛盾轻笑:“我行吗?”“至少你是我的好帮手。”武向天英雄惜英雄地说。毛盾含带弄笑说道:“我看你还是早日结婚的好,早日生个儿子,那才是你的大帮手啊!”武向天稍窘,不过,父亲变得如此模样,他的确该考虑传宗接代之事了。陆不绝闻言亦点头:“毛少侠说的没错,为了本门,少堂主似该娶妻为宜。”毛盾又道:“你妹妹都熬不住要嫁人,你这当哥哥不努力行吗?”武向天更窘,强笑说道:“我会考虑,一切等父亲状况稳定再说。”倒是武灵玉闻及毛盾那话似乎也涉及自己,她也红了耳根,还好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哥哥身上,免得她更为难堪。
事情已交代清楚,毛盾已想走人。毕竟金武堂不是他家,而且要是等武向王醒来说出那番话,他岂不是自寻倒霉。于是他找借口有事在身已告退。武向天急道:“这么急,我还想与你把酒言欢呢……”他有些失望。毛盾干笑道:“的确有事,咱们以后再聊,反正机会多的是!”他已起身,拜退陆不绝、黑不亮二人。武向天已知道留不住人,遂起身道:“我送你一程。”“好吧,只要走得掉……”毛盾但觉失言,不说了,眼神一瞅想探查武向天是否发现语病,然而还是没瞒过。武向天道:“你把金武堂当地狱了?”“没那回事,别胡思乱想。”毛盾道:“我只是怕你们缠上而误了事,所以……所以走得快!”他果然加快脚步离去。武向天除了装笑又能如何?
倒是武灵玉百感千伤,赶向毛盾,抓着他的手即写着:“要早日回来看我喔!”毛盾对她总有一份情怀,频频点头边写边道:“一定回来,而且是偷偷回来,别让你哥哥知道。”
就算武向天清醒,他也未必能将秘密传入聋哑的武灵玉知道,这才是毛盾对她毫无禁忌的原因。武灵玉闻此消息,登时愁容尽去,更带有甜蜜娇羞轻笑,毕竟自己在毛盾心中永远如此重要而存在纯真般无法言喻之交情,她满足了。一直送到大门,她只问了一句毛盾去处,毛盾亦坦然告知可能回茅山,这些都只是存在两人心中的小秘密,多甜蜜啊!武向天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想着妹妹能嫁给毛盾,那该是一个多好的结局!只不知毛盾是否会嫌妹妹是个哑女?也许不会吧……毛盾似乎不是这种人。人已走远,两兄妹各有情怀,仍立门前久久不散。毛盾呢?他当真决定回茅山。毕竟闯荡江湖数年,他也觉得累了。算算,除了武当派恩怨之外,他似乎己无家。但跟武当嫌隙可非一时可解。他也想过重整茅山派会引来武当之报复,不过自己偷偷整派,该不会如此招摇到立即引来报复吧?必要时采游击战术,有人来就躲,没人则开派大吉。最重要的是他累了,得找个地方休息,将来之事将来再说。
几天后,他终于回到茅山了。虽然甚久没回来,茅草似乎长得更凌乱,但总有那份亲切感。尤其是茅草随风掀浪的情景,有如腾云驾雾般快感,毛盾顿时豪气大发,啸出声音,轻功一展已掠向茅丛,踏浪般一直杀往茅山神殿。
载驰三数里,神殿已在望。然而,他猝而发现神殿那头有白烟冒起。“有人?”毛盾机灵躲闪,随又探头窥瞧,白烟来自神殿左侧。见不着半个人影。“会是谁?过客?还是霸占神殿的人?”他更小心摸向前去,总得探个清楚,在小心翼翼中已摸近神殿不及三十丈。猝而屋顶有狂笑声传来,一条身穿古铜衣衫老人突如闪电般直冲毛盾身处。
毛盾但见他身手即知不好惹,心生不妙甩头即逃。“什么玩意儿,竟然把我神殿守得死死的!”他一溜,那老人追得更急,大喝一声:“别逃!”人如天马行空翻掠十余斤斗挡在毛盾前头,他如天神鼎立:“别走,先看看老夫是谁!”除了那头灰发之外,那两颗贼亮眼睛实在叫人难以忘怀,尤其那粗眉又直又长,世上此种品种实在不多。
毛盾刚瞧上眼已惊诧不已:“是你?段铜雀?”此人正是困于极乐天堂而被段君来救走,不见踪影的段铜雀,不知何因,他却出现在这里。段铜雀猛然哈哈大笑:“不错!正是老夫,我等你很久啦!”“等我?”毛盾疑惑,随即好笑而谑笑起来:“我也等你很久了,你女儿呢?我还要找她算帐?”“不错,我就是带她来让你算帐。”
毛盾楞住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算帐啊!”段铜雀笑道:“她不是答应在救出我之后要嫁给你?这是一笔大账啊!”毛盾抽眉了:“你?你同意?”“当然。”段铜雀道:“人无言不立,段家岂能做个背信忘义之人?”毛盾终于哧哧邪笑起来:“看样子,这笔帐有得算了,你女儿呢?快叫她出来!”
“叫什么叫?”不知何时,段君来也带着窘羞嫩红,美绝天下又娇嗔作样的脸孔出现在毛盾眼前,她还是副火辣辣味道,冷斥道:“都是你,逼我发什么誓,害得我爹非得逼我嫁给你不可!”这会是什么世界?毛盾一时无法接受,但对于段君来盛气凌人,他倒不服,反斥道:“喂喂喂,段小姐,那些誓言可是你亲口求我的,怎么,全赖到我头上?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咬起我。”
“不错,我就是想咬死你,使你的阴谋不能得逞!”毛盾突然摆摆手“走吧,我懒得再娶你,再见到你,像你种三天两天变一次心意的人,跟你睡在-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你不娶我了?”段君来又是一愣:“你想毁约?”“毁就毁,反正毁约也不是我第一个开始,早在鬼域写下买身契,你都能毁,我还有什么不敢毁。”毛盾一时瘪了起来,似乎休掉这恰查某有某种成就快感。谁知那段铜雀却老脸一拉,怒斥:“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毁约,你以为我女儿是什么,说不要就不要?”
一把扑过来,像抓小鸡般把毛盾抓扣起来,毛盾被抓得痛,便再怎么也瘪不起来,急急叫道:“快放下我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什么好说,你非娶我女儿不可!”
“好好好,我娶我娶,无条件娶她过门好不好!”“这还差不多!”段铜雀方自将毛盾甩于神殿广场。毛盾该身后爬起,摸摸被抓疼脖子,实在有苦说不出,何时招谁惹谁,竟然惹上这对天煞父女。
段君来冷斥:“都是你,早先不逼我,今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毛盾瞪:“你要是不喜欢何必又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