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果然如李平所说,为了钱,他几乎不择手段。
毛盾先前给的银子早在两天前就已输光。两手空空之下,他脑筋仍然转到了这位看来似老友的金武堂大少爷,说勒索倒也不敢,他只想要点银子。
于是乎两天前输光那个晚上,他已开始守在天龙阁附近,希望能奇迹般地碰上李平,完成银子收入。
然而等了两天,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他决定亲自拜访,或许从女子身上下手会容易些。
他找向大门,看到警卫,只递出一张字条:“有人传话,请交贵少奶奶。”说完转身即溜。
守卫倒是疑惑谁是少奶奶,但想及里头只有一个女子,反正传不对没事,若是重要事而耽搁误传送,责任恐怕得由自己承担。
于是他仍把字条传给阮月仙。
“我有你丈夫的秘密,想知道结果,请送百两银子过来!”阮月仙念着那字条,冷笑不已:“这家伙果然来了!”
李平为之紧张:“他胆子果然大得可以,连金武堂都敢动!”
“也许没你说的大,否则他不会向我下手!”
“我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探探他消息,看他知道多少再做定夺。”
“你以为他只勒索一次,这家伙会像吸血鬼跟着我们不放。”
阮月仙道:“别急,一切有我处理,他既然指明要我出面,我就去会会他,你等我的消息。”
说着她已动身,李平已无主见。只说声一切小心,停留在屋中怔仲不安。
江海虽然留了会面地点,但他还是躲在暗处亲自监视阮月仙出门,乍见其美艳姿色不禁被其所迷,大叹李平艳福不浅。
眼看阮月仙快转入街道口,他才赶忙追上前去跟踪,直到认定无任何危险,他才敢出面叫人。
“是夫人吗?”
只是黄昏,街道过往人潮不少,不过江海仍选了一处本是摆面摊而未开张的堆积角落向阮月仙招手。
“你就是?”阮月仙也认出李平所说他左嘴旁那颗黑痣。
江海轻笑道:“正是在下,夫人好美啊。”猥琐的脸容已露出地痞最惯有的轻浮。
阮月仙并无特殊反应,淡笑迎过来:“字条是你写的?你说我丈夫有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
“当然是大秘密,”江海已伸手表示要银子才说话。
阮月仙媚眼一扫:“也许你想说他是假的吧,你的事,他早告诉我了!”
“他敢告诉你?
“我们之间无话不说。”
“那……他一定连你也骗了。”
“你怎么一口咬定?难道你真的有证据?”
“我知道他身上伤疤。”江海逼急了还是说出关键:“他屁股有道×型伤疤,那是他有一次偷东西被人割的记号,你是他妻子,一定见过吧!”
“有吗?”阮月仙疑惑道:“我好像没见着!”
“一定有!”江海倒真怕没有,那自己唯一勒索的借口将消失。
阮月仙深深瞧了江海一眼:“你三番两次威胁我丈夫,无非是为了那百两银子,老实说,银子我是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别胡乱指责我丈夫是假的,这对我们实在伤害太大。”
江海光闻及那银子可能拿成,一颗心已怦抨乱跳,一百两啊,几乎是他前半生所有的收入:“其实也是为夫人好嘛,不过我现在是手头紧了些,所以才想跟夫人借点盘缠。”
阮月仙摆出一副同情脸孔:“好吧,银子我借给你,但为了让你明白我丈夫并非你所说的人,你可愿意跟我回去验明正身?”
“要到你家?”
“顺便取银子,我没带在身边。”
江海是有些怕,但百两银子实在诱惑太大,他终也点头:“好吧,谁叫你先生如此像我朋友,我实在有必要证明一下。”
“那请吧。”
阮月仙表现出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之态,很快地转身离去,并未瞧及江诲是否跟上,但她明白这家伙只要有钱可拿,任何龙潭虎穴也敢闻“
江海果然跟得紧,发财梦与不祥齐上心头,但发财梦仍是重些,他情不自禁。
阮月仙很快引领他进入天龙阁,经过守卫也没敢问,因为主人办任何事,他们都无权过问。倒是江海连连拜礼打哈哈,惹得守卫斜眼相视。
守在阁楼里的李平乍见她把人引来,吓得浑身不自在:“这婆娘在搞什么花招?”一时没主意,干脆先躲起来。
阮月仙果然落落大方请他进入屋内。
江海心生怯意,也被阮月仙落落大方的态度慑住。但一踩入里头,又被一大片绣有青龙黄地毯以及皇宫般豪华雕梁所迷惑,这里随便一样瓷器或鸟屏风都可能让他吃一辈子。
“好豪华啊……”
江海东张西望,简直进入宝窟般惊叹不已。
“这些都是先人留下来的、请坐。”
阮月仙把他引到常用的八仙桌前,那儿随时摆着酒菜,江海光闻及酒香,喉头即猛吞口水而痒了起来。
“想喝两杯?”阮月仙立即替他倒酒。
江海的确想喝,但他还是忍下:“不妥吧,我是来搬银子的。”
“有何关系,我还想跟你闭聊呢!”
阮月仙深情一笑,故意掠了一下头发,在她举手间,衣服为之蹦紧,那坚挺的胸脯立即凸显出来,正好面对江海眼睛部位,简直是要命的挑逗。江海已忍不住抓起酒杯,咕噜地一口灌个精光,说话已显得结结巴巴:“不知少奶奶要聊什么?”
“当然是有关我丈夫之事,”阮月仙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是说勒索你丈夫?呢,不不不,你是说你丈夫很像我朋友这件事?”江海大拍胸脯:“放心,昨天除了我,没人知道,我可以发誓。”
“我相信你。”
“那银子呢?”
“我马上拿来。”
说着阮月仙已往隔壁房间行去。
江海立即躲向门缝想偷听,岂知木门突然猛力弹回打得他鼻子生疼带发红,他闷痛想叫却又把声音吞忍下来,赶忙走回桌前,偷喝几杯酒,想借着酒掩去红鼻子窘状。
“好痛……”他边揉边喝。
阮月仙拿出一口小箱子,对于江海种种她都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莲步移来:“相公,这些该够了吧,您点点看。”
箱子往桌上一放,盖子一掀,白花花银光四射早打昏江海,他像抚摸女人躯体般抚抓着银子,这比抓着什么都来得过瘾跟实在。
“银子,真的是银子,足足有一百两啊!”
激动之余,无法自制地猛灌美酒,他似乎有些醉,有些眼花。
“你数数看对不对?”
“对啊,没错啊……”江海认真数,但数到一半就乱了。
阮月仙似在开他玩笑:“错了。好像还少了一锭,你还是数清楚的好!”
“真的吗?……别骗我喔……。”
江海又重新数,但数不了一半已软趴桌上,似已醉倒。
阮月仙轻笑着,又自叫声“数错了!”江海立即会抽起身子叫声“是吗?”,然后抓模几下银子,还是沉趴桌面。
“简直是死要钱!”阮月仙嘲笑两声,转头轻叫:“出来吧!”
紧张不安的李平这才从另一房间走出来,他急道:“你疯了?
在这里杀人?“
“总比在外面好。”阮月仙冷服一瞄:“放心,他还死不了,只是中了迷酒昏迷不醒而己。”
“可是既然来了还留他做什么?”李平心中也是矛盾,他只是想处理掉那烫手山芋。
阮月仙又白了他一眼:“你得了失心疯不成,一下子说东、一下子说西,留下他是因为伯他有同党,在见他没回去很可能自动再送上门,至少还可以留他追问。”
“他不是说过他没同党吗?”“天下就只有你们两个混蛋?他那些狐朋狗友不是同党?”
李平摸摸鼻子,被骂得不是滋味。
不过他还是说了:“像他们这种朋友是不会管对方死活的,自己都照顾不了,哪还有时间去照顾别人。”
“我不管了,反正你屁股那个疤痕被他说个正着,你自己看着办吧!”阮月仙一甩头,摆明不管了。
如此一来,李平反而束手无策。
他如此鬼叫也只不过是为了自身安危,而这些全是阮月仙策划。他终于屈服了,使出美男计般腻向她:“我错了,不该如此胆小,你原谅我嘛。”
脑袋猛钻阮月仙胸脯,逗得她浪浪直笑,忸怩推斥:“好啦,少色了,有人在场你还如此!”
“那又如何?有你在,我什么也不用担心。”说归说,李平还是移开身子,让阮月仙有时间处理江海。
“暂时把他囚在这里,若无状况,再收拾他。”
“全依你。”李平道:“可是外面守卫已看见有人进没人出、未免起疑吧。”
“你这少堂主怎么当?不会传令下去这人有嫌疑暂时扣在这里,当人属下的谁还管你的事,真笨!”阮月仙两眼真想绞死他。
李平这才恍然:“我真的是被事情吓坏了,冒充人家就有这个缺点,我立即改进!”说着就想出去交代:“要不要派人看守?”
“行吗,他要是醒来,语无伦次乱了说、你招架得了?”阮月仙冷道:“只要交代加派人手在附近即可。”
李平干笑:“还是你行,我看先把他绑起来好了。”
于是两人找来绳索将江海捆死。
那江海连昏迷都把银子扣得紧紧,使得李平费了一大把劲才拨开他手指,一声“死要钱”是免不了。
他不禁也想起自己未发达之前,是否也会像他一样死抓着钱不放呢?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他更觉珍惜这身份之重要。
人已绑在三楼钟塔顶,耍救人还得经过他们才行。
李平也将状况传出去,守卫是围上来却仍在池那边,根本不碍事。
似乎一切都得到圆满结局。两人又过了个甜蜜浪漫夜晚。
第二天一早。
阮月仙已把李平催起来:“该回去上班啦。”
“现在?我不是有受伤借口?”
“练武的人受点伤算什么,你该去探探有何动静,尤其顶楼还有一个人。”
这话倒说醒李平。他虽不大愿意回金武堂,但有了状况他还是得走一趟才安心。
于是他很快穿衣刷洗,连早餐也免了即想过门前去,他忽而想到什么。
“你一个人怕不怕?”李平乃指另有江海在此。
阮月仙懒散瞄眼一笑:“倒关心我来了?怕什么,从头到尾。哪件事不是你怕?快去快回,别给我出差错。”
李平想想也对,不禁哑然失笑,向这位互相利用又似乎有感情的媚女人投以满足一笑,他终于走了。
阮月仙则敛起笑容,凝视在天花板,良久才冷声说道:“该是进一步的时候了,”
不知她说话是何用意,但可听出她笑声非常冷酷。
李平回到金武堂,最欣喜的人该是于玲,她总是百般周到地替少堂主设想,就连李平左眼眶还带些许肿,她都有办法找来秘方献给侍候之人。
李乎对她干练十分欣赏,可惜自己身份未定,又有个要命的女人,否则他必定会倒追于铃,毕竟女人不嫌多嘛!
他先向于玲探问一些帮中事,一切似乎都平常无变,倒是问起毛盾,他却在东光楼设起祭坛,在大作法事。
李平第一个念头:“难道他已找到武向天真正尸体而在替他超渡?”
他很快追问这到底怎么回事?若不妙,自己立即开溜。
于玲笑声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