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剑上的血,一面说:“林掌门,没吓着你吧。”
林羽依哼了一声,那妇人捧着酒走了出来,吓得手上的酒壶都掉到地上,跌碎了。青弦说:“不用怕,我把这几人宰了,你还可以用来做菜吃。”妇人摇头说:“姑娘,这可不好,找个地方埋了吧,否则,要是有人找上门来。”青弦一笑,说:“没问题,谁让我是侠客呢?”说完拉着几个人的手,望后院扔去。
她跟着飞身来到后院山脚下,长剑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将这几人扔在坑里,挥手击落泥土来掩住,这才回身说:“你看,不是很简单吗?”林羽依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青弦出来喝了点酒,吃了点肉,便离开了。
林羽依见那妇人送了酒菜上来,就开始慢慢的喝,一面问:“妹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妇人说:“不远,就在安庆府,那里的人,都叫我二妹。姐姐该是武林中人吧,来无影去无踪,那些可恶的清狗红毛,都应该拿你没有办法吧。”
林羽依摇头说:“那也不一定,我虽是武林中人,但是修为始终有限。”妇人问道:“姐姐有个妹子和我长得相仿吗?”林羽依点头说:“是的,她是我师妹。”妇人点头说:“可惜我没有她的福分。”
林羽依眼角多了几点泪痕,她呵了一口气,说:“她没有福分,我师妹性子刚烈,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仍然敌不过清廷的高手……想起来,就让我心痛。”
妇人点点头,说:“刀头舔血的日子,的确不好过。……”正说着,忽然几个忍者如同鬼魅一样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喝道:“谁杀了我们的弟兄!”妇人急忙起身,说:“几位大爷里面请坐,我们,我们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杀人!”
那忍者冷笑一声,望着外面的一把长刀,说:“刀不离人,你们忘记了收刀!”林羽依依然喝着酒,没有出声。那忍者阴阴的笑了一声,喝道:“杀人的人,何不出来与我较个高下!”另一人长刀一甩,驾在那妇人脖子上,喝问道:“是什么人杀的人!”那妇人面色未改,说:“不知道。”
八、身名谁辨
那忍者冷笑一声,将她逼到墙壁上,伸出舌头在她脸上一舔,说:“小娘们生气的样子还很骚,既然不肯说出来,我就当是你杀了人!”说完手上一动,噗的一声,已经将妇人的上衣撕破。
林羽依喝道:“住手!”手上一条带子向那几人打去,那人急忙闪至一旁,冷笑说:“原来是你杀了人!”一时几个忍者向林羽依扑去,林羽依出动彩带,劲力飞啸,但是忍者长刀带风,如影如电,比刚才那几人显然要厉害得多。林羽依心里暗暗叫苦,想自己怎么偏偏遇到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忍者,这可怎么脱身!
正想着,忽然手上一凉,已经被刺了一刀,她正要闪身避开另一刀时,忽然全身一滞,穴位已经被人点住。那忍者将刀扔在地上,哈哈笑说:“老女人,敢杀长刀会的忍者,让你尝尝长刀会的厉害!”说完剥去上衣,扑在林羽依身上,林羽依大叫一声,那几人笑得更厉害了。
林羽依觉得那恍然若同梦中的情景,带着狰狞的面容和无法掩盖的恐惧的感觉,在这天色暗黑的客栈里,带着痛苦的滋味和锥人心魄的感触,来得那么仓促,那么出人意料而又无可奈何。
她感到身体在变凉,在那些激情肆虐的身体下面,在那放肆而野蛮的笑声里,在那完全失去控制的状态下,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忽然间一声大叫传来,她如同梦中惊醒一样,陡然起身,只见几个忍者将那妇人推倒在地上,那妇人口中含血,显然已经咬舌自尽。而那几个忍者却并未停止,继续大笑着,赤裸的身体在夜色里闪烁着令人眩晕的光芒,刺耳的声音在黯淡的夜色里传得那么清晰……
林羽依感到一种锥心的疼从身体里传来,她忽然大叫一声,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两个人,抓着一把长刀,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道,长刀挥舞,将两堆猝不及防的几个人一挥手之间全部杀尽。
她自己也觉得一阵眩晕,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
青弦一个人走到深夜,这才到了烈火谷,只见谷里没有半点人声,她心里想:难道是姐姐带人藏了起来吗?怎么没有通知我?
忽然一阵人影闪动的声音传来,她急忙闪身隐藏在一边,只见两个人飞了过来,一直到了亭子里,其中一个人亮起了火把,是一个绿衣女子,青弦认得正是自称东方萦的樱子,而另一人,正是蒙着面纱的原冰。
原冰冷冷的说:“人已经走了,各派如同有人分散一样,这几天咱们不但没能杀到他们,反而损兵折将。”东方萦淡淡的说:“台湾武林卧虎藏龙,不可轻视。”原冰哼了一声,忽然一道银光闪来,东方萦伸手将暗器抓在手上,喝道:“司徒婉,你出来!”
只听红豆说道:“难道我的暗器手法,已经同司徒大侠不相上下?”东方萦冷笑一声,说:“看来司徒婉也传了你不少本领。”红豆说:“这是家师所授的‘弄虚散花手’,和司徒大侠可没有关系。不过中华武林,源出一家,当然异曲同工。东方萦,现在才来行刺,实在让我等的有些着急了!”
原冰冷冷的说:“废话少说,红豆仙子,你回头看看!”青弦感到数十个忍者从地下涌动着,她急忙拔出长剑,往地下插去,忍者行动极快,转眼已经跃了出来。红豆手上一抖,几道寒光闪过,忍者们挥刀挡开,青弦心想:这几个忍者武功超强,看来今天要费些时间了!
红豆手上一动,一支长剑捏在手上,剑舞烈风,剑气四泻,铺散开来。青弦身形一转,一剑向原冰刺去,口中喝道:“你不是手痒得很吗?”原冰喝道:“送你去死!”长刀如割,威力非同寻常。
青弦接连使出“自然剑气”中的招数,“花自飘零水自流”、“自然富贵出天姿”、“散步逍遥自扪腹”、“纸窗竹屋深自暖”,一招招接连不绝有如行云流水,原冰刀快无影而重神髓,虚光幻影难测真假。一时之间,二人像是缠绕不绝的两道光芒,风驰电掣难以停息。
红豆一支长剑虽是用的同一套剑法,但是显然沉稳文静得多,不过剑气缜密,水泼不能进,一时间同那几个忍者斗得难分难解。
东方萦轻轻拔出长刀,正要向红豆身上砍去,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老太婆的声音说道:“让你尝尝老身正宗的‘流银飞光’。”一时间暗器如雨发,点点飘散开,忽而激烈,忽而舒缓,在司徒婉手上缠绕着东方萦,任凭她手上长刀快如电幻如影,却无法削去这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暗器。
原冰身形一展,吹了一个口哨,一时人影陡然消失,土遁而去。青弦正要跟着追去,红豆说道:“不要追!”青弦回身问道:“为什么不追?”红豆说:“野田一郎一定在下面等着,经历了这次王城之战,他们对中原各派已经毫不生惧,想除之而后快的,就是咱们了。”
青弦说:“那,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去救他们了。”
红豆平静的说:“那有什么用,对付完他们,最后对付的还不是我们,谁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青弦问:“那姐姐说咱们该怎么办?”红豆说:“姐妹们都在下面,我看烈火谷已经不能久留,平教的高手很快就会尽数到来,八大长老个个都是独步武林的高手,你要小心。”
司徒婉说:“依老身之见,目前不宜张扬,二位还是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红豆摇头说:“那也不必了,敌人多,我们的人少,正好可以来个敌明我暗,我要让他们胆战心惊,不管是谁,都会怕刺客,尤其是武功高强的刺客。”
青弦惊讶的说:“怎么,姐姐要去当刺客?”红豆点头说:“姐妹们就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要记住一件事,就是保住她们的性命,她们武功并不高,不要冒险。而且,你也要认真锤炼你的剑法,司徒大侠知道一个僻静的地方,你们暂时可以去那里。”
青弦问:“为什么不问我就替我作了决定?”司徒婉说:“红豆的想法虽然简单,但却是不得不为之。青弦姑娘,你就不要怄气了,快些准备,老身也没有办法应付这一次次的刺杀了。”青弦摇头说:“不行,我也一样可以作刺客。”
红豆正声说:“十派之人就是整天想着天上掉下馅饼,从不刻苦静心训练,所以现在人才凋零,青弦,你入门尚晚,怎么可以沉醉于武林争斗,是时候练习了,我心已决,倘若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就认真听我一句话。”
说完转身离开,青弦大声说:“你这就走了吗?”只听红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跟着司徒大侠,别再任性了。”
红豆来到山顶,夜色正浓,看不到山下的东西,记忆里还有一堆烈火,现在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记忆都已经渐渐被刀光剑影模糊。
她一路飞奔,来到长笛会,只见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她心里想:还是来晚了,难道孙掌门一点安排都没有?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她抬头一看,一个青衣老人,精神抖擞,飘然而来,说道:“姑娘来晚了,我也来晚了。”红豆问:“前辈是——?”老人转身摇头说:“在下清河园主,世外之人,同孙家先人有些故交,不料孙家遭此巨变无力回天,实在可恨。”
红豆说:“前辈是刚来此地吗?”那老人点头说:“不错,战时频繁,深山也无隐居人,原想世外觅静处,谁晓万里惹风云。老身奔波至此,实在失望之极。”红豆点头说:“中原战事不绝,台湾仍在虎口,天下的确没有个好去处。不过前辈放心,平教和长刀会的高手,如今不知道你们的行踪,他们的心思在别的东西上面,一时之间,还不至于受到诛杀。”
老人说:“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人越老了,就越想过平静的生活。”红豆点头说:“前辈放心,不用多久,荷兰人就会被赶出这里,这是他们无法改变的命运,没有人能够永远霸占别人的土地,因为没有人甘愿被人奴役,而我们,正是有能力不受奴役的人。前辈,请回吧。”
老人问:“姑娘和孙家是何交情?”红豆说:“武林一脉,仅是认识而已。”老人说:“看姑娘侠骨热肠,必定有一番作为,将来必定成为一代女侠,名满天下。老朽有意结交,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红豆说:“前辈折杀晚辈了,小女子无德无能,哪能担当重任。”正说着,忽然一阵冷笑传来,红豆抬头看去,只见野田一郎站在屋顶,长刀在阳光下闪烁其光。红豆急忙说:“前辈快走!”
野田一郎已经飞身而来,手上长刀挥舞,带着一股呼天号地的力量,席卷而来。红豆急忙使出“自然剑气”,只觉自己处在那急流漩涡之中,无法控制剑气流动,一时之间难以自主,长剑不由自主的脱手而出。
她手上一扬,一把暗器脱手而出,但野田一郎手上一动,已经将她推倒在地。眼见野田一郎飞身而下,长刀直贯而来,那老人飞身而上,铁拐一扬,一道黑光闪过,野田一郎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下,老人回身拉着红豆,身形飘忽,已经飞出十余丈。
红豆未料野田一郎的功夫会达到如此境界,体内真气激荡,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老人将她放在一条小溪边上,说:“野田已经练成了惊世骇俗的‘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