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问道:“小尼姑,谁在追你?”那青年尼姑回过头来,有些惊恐的说:“那……那边……”
司徒婉抬头一看,只见风平兮从后面快步赶来,司徒婉手上长拐一拦,喝道:“去哪里?”风平兮看了看司徒婉,忽然一下跪在地上,说:“前辈救我!”司徒婉一伸拐杖,将他拂向一边,说:“大惊小怪,像什么样子?”
风平兮爬起来,惶恐的说:“前辈,他们,他们来了!”司徒婉抬头看去,只见几个黑衣忍者追了上来,司徒婉一拄拐杖,喝道:“猖狂,简直是目中无人!”她拐杖在空中一绕,一股劲风排山倒海的向几个忍者身上滚去,那几人身形飘忽,顷刻之间,就已经闪到一旁,挥刀攻来。
风平兮急忙在一旁看着,见司徒婉一人挥着拐杖,将几个忍者迫得连连后退,那几人在地上打了个滚,便都在一团白雾掩映下,无影无踪了。风平兮看着那几人顷刻间消失,心里想这些人如同鬼魅一样,怎么对付。
却见红豆手上一捻,打出几枚红豆来,立刻听到几声惨叫,前面几个忍者都倒地而亡,风平兮心里一震,想红豆仙子怎么知道忍者所处的位置。司徒婉转身说:“不错,姑娘对他们的隐身术了如指掌。”红豆点头说:“只要知道隐身术不过是障眼之术,那就一切迎刃而解。这些唬弄人的法门,只要穷根究底,那就原形毕露了。”风平兮点头说:“对对对,红豆仙子说得太对了。”
司徒婉冷声说:“她不是古往今来第一大魔头吗?”风平兮急忙摇头说:“不敢,不敢!”红豆微微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倒霉,连逃命都不会。还要吓着人家小师太,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正经到了对付别人的时候,却又无能为力。走吧,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修炼,别辱没了当年两位长刀大侠的名声。”
风平兮不断的点头,红豆转头对语薇说:“你怎么又落了单?令师现在何处?”语薇摇头说:“我们本来准备回去,但是路上被长刀会的忍者追杀,我被摔下悬崖,幸好被青藤绊住,侥幸未死。”司徒婉说:“你师父见不到你,一定很着急。现在岛上草木皆兵,两大门派像是攀比一样布下天罗地网,对付岛上十大门派的人,加上中原五大门派的高手前来,现在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只怕已经很难。这样吧,小师太,你就和红豆一起,回她的烈火谷,那里都是女子,行动说话,也方便些。”
语薇点头说:“多谢前辈成全!”红豆看语薇生得娇小可爱,一面感叹生不逢时,这样的女孩便是如了佛门,长伴古佛青灯,已是让人惋惜,更何况又遭受流离之苦,心中承受的恐惧,如海一般深,和她柔弱不堪的身体比来,实在让人怜惜。
语薇看红豆沉思未决,脸色又很苍白,便问道:“施主,你不舒服吗?”红豆微微一笑,说:“走吧,过了这个山头,前面就是烈火谷了。”
三人走得很慢,走了半日,这才到了烈火谷,语薇回头一看,司徒婉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红豆笑说:“前辈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小师太,不必在意。”正说着,忽然一个青衣女子从天而降,把语薇吓了一跳。红豆勉力笑了一笑,说:“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这位小师太是佛门中人,你就收起你的毛手毛脚。”
青弦看着语薇,看的语薇有些不好意思,直低着头,青弦说:“姐姐,这不就是被银刀门抓去的小尼姑吗?他们中原几大派都过来了,怎么连个人都保护不了?说起来,真是没用,天下武林,就是一个大没用。”
红豆微微一笑,说:“好了,不必多说,我有些累了,你带这位师太在谷中休息,再作计较。”青弦拉着语薇的手,说:“你放心,这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阵法,一般人根本没法进来,什么银刀门掌门,铁骑门掌门,那都是吃素的。”语薇低着头,同青弦一起来到谷底,只见谷内正是花香飘荡之时,来来去去的女子,穿着高山人美丽的衣衫,恍若神仙福地的天人,带着远离悲哀的微笑,和这绵延群山里无处不在的香气紧紧融合。
语薇带着微笑和近乎激动的感觉看着身边的一切,青弦问:“怎么了,你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对不对?”语薇点头说:“我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却从未看见一个地方,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让人觉着舒服。”
青弦笑说:“你师父那不叫走南闯北,那叫逃命。”
语薇说:“施主这话不对,家师在大江南北,曾经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至今还有不少人提起家师的恩德,这虽是佛门中人理应做的事情,但却不可以被人称作逃命。”青弦冷笑说:“是吗?那我听说中原白骨积于野,千里无鸡鸣,不知家师若不出手,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小师太,你师父那么厉害,怎么你还要投靠我们?”
语薇说:“贫尼自知资质愚钝,未能到达师父的境界,但是弟子愚钝,并不代表师父无能,姑娘说话,处处对着家师,哪像是在救人,分明是在存心挑衅。”青弦一时急了,说:“你这个小师太可真不讲理,我好心收留你,你还大句的话来压人。怎么了,你师父就是没用,连自己的弟子都保护不了,被人抓了来,险些丢了清白,这不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吗,为何一定要捅破这层窗纸,大家难做人。”
语薇冷笑一声,说:“女施主倒是出言无忌,我不必和你计较。也犯不着和你计较,贫尼这就告辞。”青弦说:“你别意气用事,就算我说了话让你不高兴,也不及你到外面的性命之忧来得可怕。喂,你站住。”
语薇没有说话,而是快步向外面走去,上了山,走了好久,却最终走到了山脚下,她抬头看着山上,只听青弦笑说:“怎么,出不去了!我就知道你走不了,就这点事情还生气,本来中原武林那几大派就没用嘛,我又不是乱说。”
语薇回头看着青弦,轻声说:“施主说话请先三思,我倒不图这一时口舌之利,只不过有的话听在耳边,如骨鲠在喉,贫尼实在无法忍受。”青弦过来拉着语薇的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其实你师父本来就没用嘛!好了好了,你又急,走了这么半天,应该累了,早点回去吃完饭休息了。”
青弦带着语薇去吃饭,语薇只吃了一点,青弦笑说:“怎么,不合你的口味?姐姐是汉人,一直保持着汉人的饮食习惯,我也入乡随俗,你怎么反而不适应。”语薇站起身来,其实她是在想师父,不过这话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天边即将西下的红日,有些茫然的说:“天快黑了。”
青弦点头说:“对啊,我们又要开始练功了。”语薇见到谷底忽然多了数十个高山族的女子,拿着剑在谷中练着,一个个飞檐走壁潇洒自如,语薇想到小时候,自己在西陵派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可是现在的西陵派,连师姐妹都只有那么几个,更别说练功的时候了。青弦拉着她来到外面,说:“功夫要天天练习,就像你们出家人修行一样,你也练练你的剑法啊。”
语薇站在一旁看着,心想谷中这些姐妹,每个人都身怀绝技,大家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幸福。
她看了一阵,忽然身后传来红豆的声音,“师太,还住得习惯吗?”语薇转过头来,只见刚才还见着她目中无神,面色惨白,现在看来,蒙面之上的脸色,却是红润至极,眼神如炬,让人惊叹。
她急忙一笑,说:“习惯,多谢红豆仙子。”
红豆笑说:“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必那么多礼数。这些姐妹们练功最短的,也就半年而已,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在台湾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尤其是女人,她们没有男人天生的力气,猛兽的袭击和荷兰人的迫害,使得她们无处容身,只有武功和团结,才能令她们在此找到立足之地。”
语薇惊讶的说:“她们练功的时间这么短?红豆仙子,你真了不起。”红豆说:“只要用功,功夫自然就会练成,佛门修行,讲的就是一个心境,心境好了,自然就一切都好了。”语薇轻轻的说着:“心境,心境。”她转头看着场上练武的女子,她们健步如飞,看不出以前如何的弱不禁风。
青弦跳到两人身前,笑说:“姐姐,你好了,我刚才还担心你呢,不过我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然后回头大声说:“让谷主为我们练一次剑法,好不好?”一众女子都停了下来,让出中间一大块空地来。
红豆身形一摆,已经站在场中,手上拿了一把绿如秋水的长剑,说道:“练剑之人,贵乎一气,以气御剑,方为用剑的上乘,剑为形,气为质,形质而互用,方为用剑之道。”说完她衣袂飘飘,飞身来到空中,但见一团红云,妖娆飘舞,剑气飞射,草木因而乱,惊风扑人面。语薇心想:我西陵派以气御剑,那是以气来催动宝剑,而红豆仙子以气御剑,那是用剑来催动真气,两者都有惊世骇俗的力量,只不过红豆仙子的剑,完全可以用木棍代替,伤人的是剑气;而西陵派的剑法,力量全都集中在剑上。
青弦看得连连点头,说:“姐姐的剑法更加纯熟了,翩若惊鸿,恍若天人下凡。”红豆一时舞毕,落回原地,说:“这气乃是自然之气,所以这剑法名为自然剑气,你们好生体会这天人合一,万物归心的境界。”
说完来到语薇面前,说:“语薇师太,见笑了。”语薇轻声说:“红豆仙子的武功独步武林,在下自愧弗如,相去甚远。”红豆淡然一笑,说:“师太若要练功,后面有一小院,僻静得很。青弦,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然后转身说道:“师太,红豆失陪了。”
语薇见二人去了,便果然来到后院练剑,她袖中藏了五支小剑,但是这五支小剑刚飞到空中,就会跌落地上,或者就是没了准头,像是发出去的暗器一样,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她练了一阵,这“观音神剑”一心多用的手法还是未能有所进展,反而越来越急。她索性将五支小剑收回袖中,坐在石凳上,心头想:为什么那些人才半年功夫,武功就能有所成就,我练功多年,却没有丝毫进展?
一时想得多了,不觉间已经是月上中天,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红豆缓缓走了过来,笑说:“师太想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已让青弦备好了房间,师太可以前往休息。”
语薇随着红豆仙子来到房间,转身看时,红豆仙子已经离开。语薇这才想起随着师父外出时,不论如何师父睡前总要打坐,有时甚至一直坐到天亮。语薇也坐在床上,心神却总不能平静,她的脑中老是出现烈火谷中的女子在谷内练功的画面,那翻飞的影子,像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梦境一样,始终挥抹不去。她从小就渴望能够成为武林高手,可是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始终只能武功平平,心中纵有多少念头,手上却无半点功夫。
也不知如何,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到醒来时,来到门外,一阵花香扑来,她来到前院,看到那些高山族的女子依然在练功,她呆呆的看着,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她转身一看,只见青弦正看着自己笑。
青弦说:“你也可以练功啊,你们西陵派的武功天下闻名,只要练好了,那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你为何不练呢?来,跟着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