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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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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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玉箫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打啊,杀啊。反正咱们现在高手越来越多了,上次给他们迎头痛击,这次再不手软。”青弦说:“我也同意,没见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了不起,是因为没有遇上我们呢。”
    唐冰说:“现在岛上各派的形势很复杂,大家各怀心思,烈火谷虽然力量不弱,但缺少顶尖高手。更不必说是台湾十派,他们才刚好起步,需要修炼。许多人连敌友都很难分明,此时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不好。”
    展玉箫说:“你就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大事?”
    红豆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想,现在根本无法和平教分出胜负,兵家有云,敌则能站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小敌之坚,大敌之擒,我们若正面冲突,平教和长刀会高手如云,势必不能得到胜算。可是看形势,他们也决不能容忍我们长此僵持,一当两大掌门修炼成功,那就会卷土而来,到时候大局已经难以挽回。所以现在其实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唐冰说:“昔日有苏秦配六国相印,以应付秦国,其实现在各派的实力加在一起,加上中原各派精英也汇聚于此,敌人不免有所忌讳。况且说不定有好的方法可用,为何不试?野田一郎所求只是一本刀经,倘若得之,自然引身而退;平吟清虽然死心塌地的跟着揆一,但是平教几大高手,却都是地道的中原人,他们难道就甘心成为别人的工具?如果分而化之,甚至为己所用,那胜负存亡之数,就当作别论。”
    展玉箫说:“冥顽不灵的人,只怕是引狼入室,为虎作伥的人,就算有心悔过,我也不主张收留。做人帮凶的下场就应当是死亡,没什么好说的。”
    语微看着山下依稀来往的人,看着远处成熟的稻田,她心里自然将大家的话一一听了进去,只是一时插不上嘴而已。
    红豆说:“每个人的说法都有道理,只不过或是从自己的好恶,或是从敌我的实力,我想找的不是这样一条路,我要找属于台湾百姓的路。说来或许大家觉得沽名钓誉,但我的确如是想,希望能让台湾百姓安居乐业。大庇天下,自然你我的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唐冰说:“若是从长计议,荷兰人自然不能留在这里,那也是迟早的事情,红豆既然将十派之人安顿在此地,自然也有自己长期的打算。我们就不便多作揣测。目今之计,自然要继续挫伤敌人的锐气,不断加大对他们的打击,以求得扰敌之心,成己之事,只是现在还有坐观其变,以求渔翁得利的人,这样一来,只怕反而置自己于风头浪尖,更加不利。”
    正说着,忽然听到孙宇清说:“几位都到了这里,在商量什么呢?”展玉箫说:“你们又去哪里商量什么了?”孙宇清说:“我同郑兄所想的,也和红豆仙子一样,不过是希望台湾百姓安居乐业而已。”
    展玉箫哦了一声,说:“师兄是将军的后代,注定是未来台湾的主人,说到为了台湾百姓,还有个来历。不知孙大侠一个武林中人,夸夸其谈,又是为何?”孙宇清看了看展玉箫,展玉箫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孙宇清说:“姑娘说远了,孙某虽然无德无能,但也不是夸夸其谈的人。”
    展玉箫起身说:“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主见,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还有什么商谈的必要,所谓商谈,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顺从自己?”郑玉蛟说:“师妹别急,咱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吗?”
    展玉箫说:“我就是一个武林中人,随性而为,不会为国为民,你们要赤胆忠心,那是你们的事情,犯不着把这么伟大的造化加在我身上。”
    话毕向山上走去,心中不知因为什么,越来越是难过,她坐在树下,正气恼时,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一个人从自己身前走过。她起身一看,四下里都没有人,心里想:难不成是遇到了鬼不成?她再坐下来的时候,感到身后似乎有人站着,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站在自己身后,几乎无声无息,像是一尊塑像。
    展玉箫急忙退后几步,问道:“你是何人?”那人看着展玉箫,展玉箫忽然想起什么,说:“你是给我经书的人,还是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你为何要跟着我?你难道不是人,是鬼吗?你要我帮你作什么事情,对不对?”
    那人没有说话,展玉箫说:“我其实并不怕鬼,你有什么事情,只管直说。反正现在这些人让我头疼,还不如和你说说话。”
    那人终于开口说:“你以为你当真看到鬼了吗?我不是鬼,和你一样是个人。”展玉箫问:“你为何像个鬼一样神出鬼没,别人为什么看不到你?你为何跟着我?”
    那人说:“我看你心高气傲,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跟着你。把我多年研究的东西赠送于你,果然你学成至高武学,成为一代高手。”
    展玉箫问:“你到底是谁?”那人说:“你听说过白云岛吗?”展玉箫说:“传说东海有白云岛,岛上的人衣袂飘飘,琴棋书画,无忧无虑,男子英俊潇洒,女子贤良淑德,皆是武功高强之人,过着与世无争,羡绝天下的生活。可是,你……你这个样子!”
    那人说:“是啊,我到外面收集世间武学,记录武林故事,当我回到白云岛的时候,清人高手屠杀了整个白云岛,没想到与世无争了几百年的白云岛,终于成为一片血海。我就开始在江湖上飘荡,寻找清人的杀手,我不停的杀,杀到后来我自己都麻木的时候,却依然没有杀尽,我开始觉得彻底的疯狂,不知道该怎样生活,我变成一个疯子,一个失去方向的人。我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是因为你从小的狂傲不羁,让我想到了我的当年。”展玉箫问:“你现在在这里出现,跟着我到了这里,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人说:“我报了很多年的仇,杀了很多人,依然没有报完,因为我报仇的对象,是整个清朝的杀手。我想与其面对一个你根本杀不完的敌人,还不如彻底的消灭敌人后面的主子。”展玉箫一笑,说:“我明白了,你要我对付荷兰人,对付清朝人,而不是作一个率性而为的武林中人。”
    展玉箫说:“在前辈灭门之恨面前,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会的,如果不是你,就没有那么多神秘的事情伴随我,就不会有一个武林高手出现。我的一切,都是你所赐予的。”那人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和我一样性格的人,步我的后尘,总认为我行我素是武林人天生的性格,总认为人间最大的事莫过于寄情山水,可是总有一天,会明白人始终有家,始终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宿鸟归巢,人也有疲倦的时候。我很高兴你能一步步走到现在,成为抗击荷兰人的一员,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大清,我们撼不动却始终要撼动的东西!”展玉箫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也是一样的沧桑和落魄,她一样害怕老去,她想自己应该珍惜这一切。
    老人像是一阵风一样飘散,展玉箫叫道:“老人家,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只听身后有人说:“师妹,你在和谁说话?”展玉箫回头一看,只见郑玉蛟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展玉箫冷冰冰的说:“你来干什么?那里又是除暴安良的侠女,又有遗世独立的高人,还不够你臭美的啊?”郑玉蛟一笑,说:“你总是这样,既然喜欢孙少侠,为何不说出来?”
    展玉箫问:“既然你连这都知道,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当初喜欢你了。”郑玉蛟尴尬的一笑,说:“那,那只不过是兄妹的感觉,现在不都……”展玉箫摇头叹说:“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和你好像已经没有关系了。喜欢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喜欢的时候没法改变,不喜欢的时候也一样。如果人总是因为喜欢和不喜欢来作为标准,那一辈子不知道要换多少个情人。师兄原来也喜欢这样卿卿我我的事情。”
    郑玉蛟有些迷茫的说:“你这话从何说起?”
    展玉箫说:“你从前对我和语微这么好,还不是喜欢我们,后来见了唐冰,一样喜欢她,见了红豆仙子,也是一样,你到底在想什么?”郑玉蛟一笑,说:“我同你,同语微,那是兄妹间的感觉,和唐冰,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和红豆,那是患难之交。这些,不都和喜欢没有联系吗?师妹从来就是这样,总喜欢自己来描述一些事情。”
    展玉箫说:“男人如你一样喜欢逃避的并不少,你是我师兄,我也不说什么,只是请你以后别自以为是的教训别人。孙宇清是什么人,她在我心中如何,我自然比别人清楚,师兄越来越罗嗦了。以后你还要成为台湾的主人,和清廷对决,难道就凭着你这心思气度,就要和一代枭雄决斗?”
    郑玉蛟一时语塞,自嘲的说:“我,我只是担心你想不明白而已。”展玉箫说:“不明白的,恐怕是你自己。分不清感情的界限,优柔寡断却认为那是唯美浪漫,最后自然会自食其果。师兄,你扪心自问,到底是因为要完成你的事业才来到这里,还是另有原因。如果仅仅限于建功立业,那就不妨静下心来。现在台湾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浮躁吗?人一当不能静下心来,就是逆水行舟,别人自然会超过你。沉舟侧畔千帆过,这场游戏,没人会留下来等你。”
    郑玉蛟点点头,展玉箫又说:“连台湾十派都能一日千里,而你呢。你知道台湾的地形吗?你能为令尊大人作多少准备,你除去了多少绊脚石?清风亭是一个乘凉观景的地方,却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地方。”
    郑玉蛟点头说:“师妹说的是。”展玉箫微微一笑,淡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流连这筵席的人,就是最终失败的人。”说完缓缓离去。
    郑玉蛟在那里呆呆的想了很久,忽然听到身后孙宇清在说:“郑少侠,在想什么?”郑玉蛟转过身来,说:“孙兄,有时候人会忽然一下子迷茫,本来该作的事情,却忘了怎么去作。”孙宇清一笑,问:“这话从何说起?”
    郑玉蛟抬头看了看天,说:“我本来此次前来,是调查荷兰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同时联络台湾武林人氏,对付荷兰人的帮凶,从而为家父南渡开辟道路。”孙宇清笑说:“这是千秋功业的大事啊,为何郑兄愁眉不展?”
    郑玉蛟说:“可是我到了这里,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却仍然一事无成。”孙宇清说:“郑兄一直劳碌奔波,为的不就是台湾百姓吗?怎么能说一事无成,红豆仙子和台湾十派,不就是公子最大的成就吗?”
    郑玉蛟摇头说:“刚来的时候还雄心万丈,想着知己知彼,主动去刺探情况,组织人手;后来渐渐变得被动,总是疲于应付,长此以往,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孙宇清说:“所以你准备变被动为主动?你打算如何做?”
    郑玉蛟说:“其实在台湾有许多隐居的高手,他们潜伏在山林里,随时出来劫富济贫,或是帮助武林除害,只是这些人都没有形成势力,我想一方面联络他们,一方面对台湾的地形人文有所了解,为将来攻城打下基础。其实这也是我前来的目的,只不过因为种种缘故而被打乱了。”
    孙宇清说:“不瞒郑兄,以在下之见,就算郑兄现在打算这么作,也一定会被打乱的。你做的事情和别人有冲突,别人自然会千方百计的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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