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同她飞了一阵,那黑衣女子已经将人远远的甩在后面。二人落下地来,白云看看,正在一片林子里,他问道:“风灵呢?”黑衣女子说:“我会帮你找她。”
白云说:“不在你手上?”黑衣女子说:“在我手上?”白云说:“那你为何要挟我?”黑衣女子说:“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你不会这么傻吧,在你们中原,这叫兵不厌诈,不过我告诉你,我言而有信,会帮你找她的。”
白云长剑一指,说:“你不是要同我比试吗?我让你达成心愿!”黑衣女子长刀出手,两人在林子里打斗起来,黑衣女子说道:“我看咱们伯仲之间,没必要分什么高下,白云,你何必和那些酸腐的大派门人一样,喜欢沽名钓誉!”白云说:“你不是很想和我比吗?”
黑衣女子说:“那也得分时候,现在我刚比试两场,已经吃了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你比武。况且,我已经知道你的武功底细了,再比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白云不依不饶,说:“可惜我现在倒有心比试。”黑衣女子一面出刀相拦,一面说:“我看你的剑法不伦不类,反而同我们的‘风之刀’有异曲同工之处,白云,你不会也是东瀛长刀会的后人吧!”
白云冷声说:“胡说八道,谁和你异曲同工,受死吧。”两人在林子里斗得天翻地覆,卷起一阵罡风。忽然间人影穿梭,只见黄山弟子四下里围了上来,黑衣女子大笑起来,笑说:“白云,要找风灵,你就跟我来!”
白云闪身来到一棵树上,那黑衣女子远远的转过身来,说:“你要信得过我,就跟我来。”白云正要动身,风不鸣说道:“白少侠,别跟她走!”白云转身说:“风大哥,我必须走,如果风灵真在她手上,我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的。”
黑衣女子一气走了很远,来到一条小溪边上,白云跟着落了下来,黑衣女子转身说:“这条小溪,据说能通向一个桃源仙境。”白云说:“废话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黑衣女子说:“其实我不知道,但是黄山弟子这么厉害,加上他们几派联盟刚刚成立,我总得想个脱身之策。我帮过你,你也应当帮我。”
白云说:“你不是号称鬼魅雪莲吗?怎么畏头畏尾,这点阵仗也怕了起来。你们前来中原,到底是因为什么?”
黑衣女子手上一抖,抖出一幅画像来,白云见到那画像,只觉甚为熟悉的一个女人,恬静而安详,有如一朵莲花,最让他注意的是那嘴角淡淡的酒窝,若烟舞,若水寒,似笑而非笑,一见而难忘。
白云问:“这是什么人?”黑衣女子说:“一个女人。”白云冷冷的说:“我知道是一个女人,我问你,这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黑衣女子说:“是我师母,当年家师到中原来寻找刀经,曾经遇救过一个女子,后来又蒙此女子相救,在家师身受重伤之日,也是此女日夕照顾,可是后来家师不得不回到东瀛,那么长的时间,居然双方不知对方的名姓。”
白云说:“那怎么能说是你的师母。”
黑衣女子说:“家师爱上了师母,而且,家师说过,他曾经犯下一个错误,同师母……那天晚上师母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家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家师醒来,想要找回师母,可是天涯海角,却到哪里去找?后来师祖临终,要传掌门之位与家师,因此家师不得已而回家,不料长刀会发生变故,大乱最后平定,家师也下身瘫痪了,漫漫长路,实在不能亲自到来,所以命弟子前来找寻。”
白云说:“人海茫茫,你到哪里去找?”黑衣女子说:“这希望有如大海里捞针一样渺茫,家师的思念也注定如天上的云彩,空带着对大地的眷念,却无法寻找到自己的目标。我帮家师寻找了多年,还是一无所获。况且一幅画像,又怎能分辨出一个人来。”
白云说:“你没见过那个人,当然无法分辨。令师真的喜欢那个女人,为何当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问。”黑衣女子说:“据家师所说,是师母不愿说,大约师母是出身名门,不愿同东瀛人打交道。但我想事实已经如此,怎么也不能改变了,可怜家师一直以来,苦苦相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郁郁寡欢而已。”
白云淡淡的一笑,问:“除了这个,你到中原的目的是什么?”
黑衣女子说:“据家师所说,先师祖对中原的《绝望刀经》一直爱慕不已,不过未曾得见,一直引以为撼。家师想完成师祖的遗愿,得到刀经,将长刀会发扬光大。”
白云说:“那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你们根本想抢我中原绝学。你用鬼魅雪莲的名字,肆意杀人,人称‘鬼雪莲’,难道这还有解释吗?”
黑衣女子说:“你也杀过人,只不过你自诩为正义的践行者,你杀得理直气壮;而我杀的人,却是我认为可以杀的人,他们是真正的伪君子,十足的小人,理应杀之。比如湘西五侠,仗着侠义的名头,趁火打劫中饱私囊,比如中原大侠一剑啸,淫乱为性欺压世人,暗地里还是个著名的采花大盗,更有的借着名头,随处风流,糟蹋女人,你们中原人,连名字都不愿告诉对方,清白岂能随意拱手送人?我是替你们除害而已。”
白云说:“诸多借口,罢了,我只是想找到风灵那丫头。”
黑衣女子说:“风灵这丫头,天下武林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方今天下大乱,各路英雄纷纷而起,更有痴心妄想的人,以为自己也能夺取天下,他们将希望押在一个宝贝上,那宝贝的名字,就叫龙图。据说是风天龙等北少林弟子在无意中得到,后来闯王派人向风天龙索取,可是不知为何,风天龙没有交出来,现在风家只有两个女儿活在世上,风心在台湾,当然大家要舍远而求近了。”
白云说:“都是无稽之谈,这两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或者风天龙根本没有什么宝贝,只是人云亦云,或者根本就是别人横加陷害的阴谋而已。现在风灵孤身一人,说不定已经落在别人的手上,我实在不放心,鬼魅雪莲,你有什么消息,不妨说出来。”
黑衣女子说:“就算我想说,也不会知道。日前我听说谈家接了一支重要的镖,我还以为就是和龙图有关,可是没想到他们去了风家,我跟去的时候,遇到了圣门的人。”白云问:“是黑夜魔君吗?”黑衣女子说:“此人武功比魔君更高,似乎能在挥手之间击败我,我实在想不通,这么高强的武功,为何不直接出来抢东西,除非他有更长远的打算。”
白云说:“武林中高人辈出,真是数不胜数,防不胜防,依你所说,如今风灵是安全的吗?”黑衣女子摇头说:“不过这几日正是英雄大会,各路英雄纷纷而来,我想这些人也不会在这个风口出手。不知她会不会去台湾?”
白云说:“那也很有可能,不如我们前去长笛会,到孙家去看看。”
黑衣女子说:“那咱们后会有期。”
白云问:“对了,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黑衣女子说:“怎么,你怕喜欢上我,最后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白云冷冷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你,只不过,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你的名字,我想这不公平。”
黑衣女子说:“原下慧子。”白云说:“今日就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以后咱们两不相欠,再见到你,我就要替武林除害。”
原下慧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呆立半晌,最后缓缓离去。
白云来到海边,正商议着要船,忽然见到一个人影闪过,他急忙上前,笑说:“孙兄,还记得我吗?”孙宁转过身来,说:“原来是白兄,我还打算等你举行婚礼,可是媒婆催得急,也就,……”白云笑说:“没这个必要,只要心妹过得好就是了。”
孙宁笑了一笑,转身看着远处,说:“我带心妹到老家走走,她想念家人,可是一下了船,身子就受不了,所以在客栈休息,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白云急忙说:“不必了,看来风灵没有跟着你们?”孙宁说:“你还没有找到她吗?”
白云点头说:“那我得去找了,到了老家,让心妹不要伤心,节哀顺变吧。”
孙宁一点头,白云翩然而去,孙宁心想:为什么见到他离去,总有一种想留住他的感觉。
孙宁回到客栈,来到房间里,笑说:“心妹,今天我遇到了白兄,说到你妹妹的事情,你不必着急,白兄是江湖大侠,一定会帮你把这事办好的。”床上躺着的女子说道:“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哥,让你替我忙前忙后的,我不但没有尽到妻子的职责,反而要你照顾,真对不起你。”
孙宁来到床边,笑说:“这都是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一辈子要过呢。到了家里,心妹不要伤心才是,有时候……”床上的人柔声问道:“大哥,你说的意思,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宁说:“难道你不知道,岳父大人已经,已经归天了!”那女子从床上起来,却哪里是风心,孙宁急忙扶着,那女子喘着气,有些悲悲的说:“大哥,你说,你说爹他老人家……这……”说着就晕了过去。
孙宁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心想:心妹小小年纪,嫁人都要如此来回奔波,还没了父亲,当真可怜得紧,不管因为什么,我都要一生一世,好好照顾她。
他可不知道这人并不是风心,而是罗家的女儿罗如心,那天阴差阳错,风浪之中,被刮到天上,孙宁接住的,已经变成了罗如心,只是他们双方素昧蒙面,加之罗如心身体一直不好,洞房之后,孙宁还一直以为是洞房之夜使她染病,一直耿耿于怀,两人也很少说到家事,今日好不容易说到正经事,罗如心却又晕了过去。
他急忙下楼去找大夫,急匆匆往下走着,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直将那人一直撞到楼下,他急忙上前扶住那人,那人一见他,高兴的说:“恩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他有些疑惑的说:“姑娘,你是……”
来人正是风心,她笑说:“你,你不知道吗,你曾经在路上救过我,那天还在鲨鱼口中救过我呢,你不就是那个不留名恩公吗?”
孙宁这才有了点印象,笑说:“原来是姑娘,对不起,贱内病重,我赶着叫大夫呢,姑娘,后会有期。”
风心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出一股酸楚的感觉,那红色的影子始终在内心深处跳跃着,呼唤着她孤单而寂寞的灵魂,使她即便在梦呓深处,仍然眷恋着那令她着迷的人儿——然而这个为了自己妻子生病而着急的人,却已经注定于她越走越远,渐渐模糊起来……
她随着风浪到了另一条船上,随着花轿到了另一个人家里,一路上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直没有风灵的声音,于是当大家闹过洞房之后,她对揭开面纱的新郎说:“怎么不见白大哥和我妹妹?”新郎莫名其妙的说:“你还有个妹妹吗?”
风心说:“那是当然,我妹妹呢,你们难道不好好接待她吗?还有白大哥,一路上如不是有他,你们早见不到我了。”她那时心里想的仍然是一个红衣的人,因为眼前这人,实在让他失望,虽然也有着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孔,但是从那微醉的神色和平常的举止,已经透着一种令她不舒服的味道。
新郎说:“我……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啊?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