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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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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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左仲仪耍的招法厉害,差点给骗了。”
    左海瑞喝道:“在哪个岛?”
    郭奇秀随便胡扯,左海瑞也无法证实,冷道:“敢造假,必定取你脑袋。”郭奇秀叹道:“圣爷快派我去挖吧,否则圣帮一垮,有此库金做啥?”
    左海瑞冷道:“全是你耍的鬼主意,我会放你一人前去?那是不可能,你好好给我留在这里,待我解决问题后再来路你好好算!”说完调来十名手下看守,软禁对方,悻悻而去。
    郭奇秀急道:“圣爷,属下真的悔改,以后不会再犯了!”虽是挣扎急叹,然左海瑞仍置之不理。郭奇秀其实只是作样喊着玩玩,十名守卫岂能困得了自己,如此做只不过避避风风,待有机会潜去取金,方为最实在任务。
    左海瑞甚快交代亲信,直接通知苏州分舵副舵主连日珍支援银子,以其数百万库存,暂可支付,他且暗自修书传予刘吞金,将款项回存,如此方不致太难堪。
    苏州甚近,快马加鞭,不到一日即可抵达,倒是无惧挤兑。然有手下报及风及时在漕运渡口大发银子,实让他气愤不已,喝道:“银库已空,还有多余闲钱发银子!?”找得万青雪直奔渡口。
    万青雪一夜醒来,亦觉奇异,为何北方弟兄气难消,南方弟兄却欢天喜地?故决心想弄清楚。
    两人奔到渡口。果然见得风及时摆着一长桌,十名弟兄不断填写姓名并拨银两,其外围则挤满漕运弟兄,个个脸露贪婪。
    左海瑞见状嗔喝:“风及时你好大胆,吃里扒外么!”迫开众人,大步行来。
    万青雪跟在左侧,冷道:“是啥回事?怎只南方弟兄能领银子?北方弟兄喝西北风么?”
    风及时拱手道:“不,圣爷规定,南北弟兄皆能领银,每月三两薪,直到安顿妥善为止。”
    北方弟兄闻言已哗然,万青雪怔道:“有此事?我怎未听过?”
    风及时道:“消息是传出去,圣爷且特别交代,谁知竟未传到您手上,可能半途出事了。”
    左海瑞喝道:“鬼扯,我岂有传此命令!”
    风及时道:“是左仲仪圣爷传的……”
    左海瑞怒斥:“圣爷只有一个,就是我!”一掌打去,劲风扫得桌倒椅翻,吓坏众人。
    风及时仍想解释,左海瑞怒道:“不必多说,把他押起来,亏空公款,还敢如此嚣张!”登见两名手下抽刀押人。风及时已得暗示,故毫不反抗,暗叹一声,随他去了。
    然南方漕帮弟子已心慌,有人急道:“圣爷发我们银子,否则我们过不去了……”一干人顿时乞求。
    左海瑞冷道:“北方弟兄无银,南方弟子岂能发银,全数给我收回来!”
    此语方出,又自引起哗然,领得银子着急抓口袋,不肯交出,北方弟兄更想迫其交出,情势变得诡异。
    风及时看不过去,说道:“弟兄何必相残,年轻圣爷早计划妥,每人每月皆能领到银,且安插落户,照样有工作,漕运没了,还有海运,哪有背弃你们?’全是有心人挑拨罢了,千万别上当……”
    话未说完,左海瑞怒掌再击来,登将风及时打得口吐血丝,闷呃跌退,甚是狼狈,左海瑞厉道:“带走,妖言惑众,罪该万死!”手下已将风及时押走。
    然北方弟子却疑惑每月三两银,如此好条件到底是真是假?有人偷偷问南方弟子,皆是真的领到手,有的还被安插到钱庄,生计更快知,羡煞北方弟子。终有人道:“我们也要发银,且安插落户。”一人说,多人喊,终已起哄。
    万青雪暗付,有此条件安顿倒也过得去,若是真实,此趟反得似没道理,已想查证。
    然左海瑞怎肯承认此诺言?且为否定而反对,喝道:“你们被骗都不知?库金早已亏空,哪来银子发放,这些全是左仲仪诡计,略施小惠,你们全把他当神了?漕运弟兄要脱困,只有打倒漕帮,抢回生意,那才是长久之计!”
    北方弟兄闻言终觉得收回漕运始为最终解决之道,毕竟库金已空,拿什么发银?登又哄言支持左海瑞,直喊着打倒漕帮,抢回漕运。
    万青雪暗付也对,库金已空,根本无银可发,弟兄喝西北风么?当机立断,道:“咱们抢回漕运,弟兄们,合力一博,胜败全在此举!”
    北方弟兄情绪已被激起,直喝打倒漕帮,收回漕运,一群群已跳上漕船,大战在即。
    左海瑞连连吃惊,亦想有所表现,登时引队在前,一路杀往漕帮地盘。
    万青雪当然不落人后,喝得威风八面。
    圣帮漕船渐行逼近,杀气腾腾。
    漕帮岂是省油之灯,登时掠阵以对,幸引运者是帮主潘如虎,及两名小祖,黄象和刘玉诚,两者较为理性,否则早已开战。至于激进派石士宝和朱小全却失踪未现身,该另有任务去了。
    潘如虎总觉情势有异,强力要求弟子自制,莫要引起暴乱,否则一开战,死伤不说,漕运被接管,弟兄生计堪虑。大部皆能接受,唯小部分激进派则叫器不断,潘如虎只好把他们排在最后方,免惹事端。
    双方各调集百余艘漕船,于河中对峙。潘如虎故意选得中央有处沙丘,将双方隔开十余丈,免擦枪走火。
    左海瑞大罕在境,姿态甚高,喝道:“漕帮欺人太甚,敢迫我交出漕运,断我后路,今儿就是来讨个公道,把肮权吐出来,双方好说话,否则休怪我圣帮动武了!”
    万青雪喝道:“漕运一断,弟兄生计何顾?漕帮一向以仁义、济弱扶倾自居;如此做,有失道义!”
    潘如虎道:“诸位可能误会了,是圣爷自动放弃漕运,他想经营海运,虽是短痛,却是长期利多,他且留了百艘船做为补给,我也同意,甚至收购贵帮漕船,也出高价,我也听他说已安排贵帮弟兄后路,一切皆甚融洽顺利,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刘玉诚道:“看是有人煽动,别上当,否则亲者痛,仇者快,不妥不妥!”
    黄象道:“瑞爷脸现乌云乃不祥之兆,自个得小心为是。”原想说有血光之为,然总觉太严重,故改了口。”
    左海瑞仍受不了,斥道:“本爷的命还要你算?一句话,不还来漕远航权,立即开战!”弟兄鼓噪不断。
    万育雪道:“只留百艘仍不够,得全数恢复才行。
    潘如虎道:“贵帮圣爷已做安排,何不等他回来时再做洽商。”
    左海瑞斥道:“我就是新的圣爷,那个龟孙一辈子也回不来,还谈什么?”
    潘如虎道:“从未听过圣帮用逼官夺权,奉劝各位弟兄先等左仲仪帮主回来再做定夺,五千弟了每人每月三两银,连漕运弟兄都流口水,竟然不要?不知诸位在想什么?”
    圣帮弟子喝道:“那是骗局,库金见空,根本发不出来。”
    潘如虎道:“会么?仪爷能耐,连亿嘉票号都被收买,怎调不出这些银子?别被煽惑了,多想想,脑筋清楚的想,顶多等个几天,为何不等?”
    左海瑞怎肯让对方口口声声仍称左仲仪圣爷,压根不承认自己地位,且暗中批评自己是煽惑者,不禁怒气大炽,厉道:“你可是不认我,别怪我下手无情,弟兄上!”猛地欺前,即已动手。
    潘如虎见状,掠身而起,拦入于沙丘,冷道:“你一回来即搞得杭州乌烟瘴气,我为何要承认你是圣爷?”决心抗衡于他,一手龙蛇掌耍得刁钻无比。他武功源自烈九蛟,原以蛟鞭为兵刃,然练得熟稳后,已化鞭为掌,双手咻咻闪动,已达出神入化地步。
    左海瑞虽是怒极而发,然他终年养尊处优,功夫练了一定层次后,并未再寻求突破,一式搏浪掌法始终未若左仲仪寻求变化,已达破浪或断浪虚无之界,其招式劈来虽猛,却难敌龙蛇掌变化莫测,硬被挡了下来,迫得他双手生疼,闷苦于心,暗诧道:“这家伙武功何时精进至此?”岂肯落败象,大吼一声好功夫,复又连避数掌,并喝道:“万舵主快杀了这群败类!”
    万青雪见已临地此地步,不战又能如何,终喝令手下进攻,自己则扑向象和刘玉诚,一路“冰是无极拳”既猛且烈,打得呼呼生冷,气势不凡,他原是二代元老,跟过者圣爷打天下,武功底子高过左海瑞,施展开来倒让黄象、刘玉诚不敢轻视,全劲以对。
    然以二敌一,两人总占便宜,尤其黄象对易经研究甚深,瞧其拳路和易象有关,倒也边斗边窥,喃喃说道:“前辈这次是拳原是天罡吧?您是觉得自己名字有个“雪”字,总觉武功该冷些,故才刻意混入“冰功”,让招式多几式变幻,至于“无极”又是易象之首,当是由九宫变八封反四象再化两仪进而变太极,始反璞归真为无极,练得毫无破绽,厉害!”
    万青雪怎知对方研究易理如此之深,自己练功手法竟被瞧个清楚,实不是滋味,喝道:“打斗即打斗,说那么多作啥!”招式一变,无极幻化,变成棍棒般拳拳敲下,迫得黄象险象环生,他且又说道:“此棍应是八卦骨,可劈六十四道吧?”
    万青雪喝道:“六百四十道也行!”暴拳打来,黄象终栽地面,唉呢疼叫。
    刘玉诚见状吟了一诗:“秋风落叶断马蹄,冰雪飞月挂牛角!”将军掌挂若牛角,登把万青雪逼开,救得黄象脱困。
    双方陷入胶战,一时难分胜负。
    然两帮漕船却渐逼渐近,有入已砸石射刀攻击对方,眼看一场血战即将展开,实非潘如虎所能预见,然现在纵使下令撤军,恐也不易煞住漕船,情非得已,终下令:“用火攻,倒油入水,阻断通路!”
    漕帮弟子得令,抓来油桶倒入水中,再引燃火势,轰地一响,一条火龙穿天,迫得圣帮弟子煞船暂阻,无法越火池一步,嗅怒中,又是石块木头飞砸不断。
    左海瑞拼红了眼,怒喝道:“只会玩此卑鄙手段么?”两掌劈去,又喝手下:“强行通过,损失一艘又何妨!”然喊得老半天,无人敢闯。怒极下,放弃纠缠潘如虎,身形一掠,扑向船头,双掌开攻,打得水花四溅,终劈出五丈宽缺口,自行当先闯关。
    圣帮弟子一阵吆喝,调船欲冲缺口。
    情势又见紧张,且见双方互有唉叫传来,恐已受伤。
    潘如虎暗叹,看来当真得速战速决,先击退左海瑞再说。
    待要掠去之际,忽闻南方一阵轰声,震耳欲聋,吓得双方怔楞当场,心神未定之际,又是一阵轰雷贯耳,左例百丈处冲起水注足有十余丈高,有的且溅及人群,吓得泰半弟兄扑倒舱面,以为天崩地裂,大难临头。
    潘如虎巧心,乍见水注,知官船已至,且炮轰附近以止战,暗道来的甚巧,赶忙喝令手下快退,漕帮弟子终调船退去二十丈。
    左海瑞亦发现官船已至,知再战下去,恐得全数坐牢,不得不下令撤退,圣帮弟子悴然而退。
    万青雪不知该喜该悲,喜者终不必伤亡,悲者当真抢不回漕运经营权?怔楞中,黄象一掌拨退他,续道:“前辈应多多问及年轻圣爷,他当真是天才,光是整朱亮功一役,即赚进近千万银,怎会发不出银子?那必是他另有计策,知否?”
    万青雪冷道:“不知。”然心头却有了疑惑——连敌人都如此恭维,忒也不易。
    刘玉诚道:“左仲仪是个君子,他让出漕运,是为了漕帮,还有跑单帮小船户,其心仁慈,你怎不等几天,亲自和他谈谈,定有了解。”
    万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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