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旋风- 第10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四哥娶了亲,现在老实多了,有自知之明就好。这回算四哥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将如花似玉的郑美娟介绍给俺,也算他是对过去罪过的补偿。如果这桩姻缘能促成,俺与四哥过去的怨恨将一笔勾销。四哥好,四哥亲,四哥实在棒!给俺选了一位倾国天色,金枝玉叶般的少女做对象。
姚联顺一路上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真所谓:
一朝两目火花碰/人面桃花相映红/但愿桃花容亦旧/独占我枝笑春风。
姚联顺走近双吕村口,眼前一家庭院内伸出一枝红杏,个个都努着小嘴,准备着给过往的行人投去甜甜地吻。姚联顺进村后反而踌躇起来,一改轻盈地步伐,两条腿如同坠着沙袋,放慢了脚步。他开始寻思,俺和郑美娟只见了一面,而且是一瞬间,没有说一句话,谁知郑美娟是咋想的?该不会是俺自作多情,野地里烤火一面热吧?俺是一厢情愿的痴君子?论俺的长相,自我感觉良好,配郑美娟应该没什么问题。哎!对了,白璧有瑕,俺鼻子上长着一颗该死的肉瘊,真叫人扫兴。像树上的青杏蛋子长在脸的突出部位,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都怪俺娘怀俺时吃黄豆吃的太多,没消化掉,长在胎儿身上。若长也长在个该长的地方,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看人家毛泽东的脸上那个肉瘊,不偏不歪长在下巴颏上,那是福气!人家就是有本事,打败了蒋介石,成立了新中国,成为全国人民的领袖。唉!俺自认倒霉吧!亲娘老子给的,不要也得要,但愿郑美娟不要嫌弃。不过,第一次去会情人,在鼻尖上噘噘着个瘊,太显眼。怎么办?俺也学走马观花中讲的,在地里掐一朵刺菜花举在鼻了前将瘊挡住?不沾呀!骗过初一骗不过十五,不像旧社会,男女相亲害臊,不敢细瞅。现在是自由谈恋爱,经常见面,问得细,看得细,决不能每次见面都举着一朵刺菜花。唉!后悔晚也!其实也没啥,还有瑕不掩瑜一说吗!
双吕粮站的大门口敞开着,姚联顺如同一只觅食的笨鹅,向前伸着长脖子,蹑足而进。举目张望办公室的门口,没有了倚门而立的美女,更没有初绽的人面桃花,望不见那晶莹潋滟,含情脉脉的双眸,但听得办公室内有清溪潺潺般:“哏儿哏儿哏儿”的笑声。走近门口细听,只听笑声过后,一位少女的声音问:“石站长,今年多大岁数了?”
“你猜猜,能猜准不?”一个男低音略带些嘶哑的声音。
“嗯!三十吧?”
“不对。”
“三十五?”
“俺有哪么老?”
“三十二?”
“这还差不多,老喽!没有用啦?”
“三十而立,石站长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国家建设正需要你们这些老同志,有经验有能力。”
“有经验容易犯经验主义错误,跟不上形势。你们年轻人才是国家将来的希望。”
姚联顺在办公室门外捋捋被路上野风吹乱的小分头,轻轻弹弹衣裤上的尘土,摸摸上衣的扭扣是否已经扣齐,放下在路上绾起的裤腿,弯腰拍落鞋面上的草叶、土痕。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丑媳妇不能怕见公婆,进屋后再说。姚联顺的一只脚刚踏上办公室门口的第一磴台阶,又听见屋内男低音问:“美娟今年十九岁了吧?”
“还差三月。”郑美娟铜铃般的声音响起。
“有对象了吗?”
姚联顺闻听,踏上第一磴台阶的脚,像踩在380V电源上,迅速退回,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手心里像紧攥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唯恐一松手,宝玉将落在地上摔碎。
郑美娟在十五岁那年就发变成熟了,长就的一副非常骄傲的花容月貌。由于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她那颗看似文秀内向的心,实则非常活跃。
郑美娟的母亲,也就是张玉娆的堂姑姑,是刘庄村出众的俏媳妇,村里不安分的男人没有摸过她的奶的微乎其微,一到冬天农闲季节,天一黑,成堆的男人都到郑家闲坐着,有说笑话的,有讲故事的,都想抽机会靠近郑美娟娘,有的将手伸进她的内衣,有的捏捏她的脸蛋,有的掐掐她的大腿根。郑美娟十岁以后,就知道这些男人为啥都到她家里坐着,亲眼瞅见过有个大男人将脚伸到她娘的裤裆里。
据说郑美娟的爷爷是清朝的秀才,教了一辈子书,到死没有把儿子教成识文断字的文人。郑美娟爹长大后,后悔自己小时候不爱读书,下决心冲破封建意识,将独生女儿美娟送入学堂。
郑美娟十六岁考入任平县城关高小,一个班五十多名学生,只有三个女生,号称三朵金花。郑美娟相貌出众,鹤立鸡群,丰润饱满,婷婷玉立,是三朵金花中最灿烂夺目的一颗星星,男生们百分之百的举手通过,誉郑美娟为至高无上的校花。个个男生都对郑美娟垂涎三尺馋得眼红。学生们在跳集体舞时,所有的男生都想挨着郑美娟跳,有时争得不可开脚,动手打起架来。男生们视在跳舞时拉过郑美娟的手为至高无上的荣耀。有的男生把拉过郑美娟手的手,三天不洗,以保存着美好的回忆。没拉过郑美娟手的男生,以能摸摸拉过郑美娟手的男生的手,为三生有幸,心满意足,美不胜美。
郑美娟的俏丽,引起了教她数学的四十多岁的老师地注意。数学老师由于用脑过度,头顶上发根稀疏,三十多岁就朝天亮了。长着一副狡狯的小眼瞎。经常不错眼珠的盯着郑美娟那少女们善于炫耀的隆得老高的胸脯。有时数学老师长时间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瞧一眼下课后出教室的郑美娟,就像一只猫匍匐在鼠洞口,别看它漫不经心地塌眼着小眼,黑眼珠可高度注意力的盯着教室门口。
数学老师终于捺不住了,以帮助郑美娟辅导数学功课为名,经常在晚饭后或节假日将郑美娟召唤到自己宿舍内,开始时以耐心地给她讲解每一道数学题的计算方法,不厌其烦地解释数学定理的含义和运用。以打消郑美娟的戒心。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数学老师姓陈,解放前在开口府教过几天书,外号叫寻花王子。旧社会是妓女院的常客,大学毕业后,正值军阀混战,后又暴发抗日战争,一直没有正式职业,将他父亲并不富裕的家业挥霍贻尽。解放初期,由于缺少知识分子,经任平县调查,他又没有重大的历史问题,就被任平县教育局召去任高小数学老师。
陈老师不愧为寻花王子,玩花是里手。凡被他教过的女学生中,有半数都被他玩过。被他玷辱的女生大都年幼怕羞,碍于面子不敢揭发。至使他屡屡得逞。
陈老师把郑美娟领到房内,在辅导功课时以打擦边球来试探郑美娟地反映。从摸头发,扶肩膀,进而发展到玩****,抱在怀中亲吻,手伸进裤内的三角地带。陈老师深入浅出,由简到繁地启发诱导,郑美娟循序渐进,从理论到实践地学习,一步一步陷入到陈老师的旋涡中。郑美娟温顺地接收了陈老师的每一项教导,每当陈老师言传身教地把她抱在怀中,触摸她身上敏感的部位时,她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口的舒服。在陈老师的耐心教育下,郑美娟提前知道了很多男欢女爱的秘诀,想尝试一下其中奥妙的心情越来越迫切,临毕业之前,自觉自愿地役入到了陈老师的怀抱,毫无顾忌地,淋漓尽致地,无以复加地尝了尝禁果美味,彻头彻尾地,完完全全地明白了雷池对岸的妙趣。
郑美娟完小毕业后,对与陈老师发生的一切,很快就后悔了。每当她想起满脸核桃皮,稀不楞几根头发的秃头顶,满嘴臭烟味胡子拉茬的茅坑嘴,就懊丧不已,非常恶心。所以她下决心痛改前非,决意在结婚前守住贞节。然而抽过大烟的人,毒瘾是难以改掉的,下过大海的人经不住大海魅力地吸引,一条真丝头巾和一番甜言蜜语,就又上了姚联官的当。事后,她胸中羞愧不已,恨自己没有出息。
郑美娟自从被姚联官诱奸后,胃里总感到有一堆苍蝇,她腻歪地不是又破了贞节,而是恨自己一朵美丽的鲜花被丑陋地猪八戒摘去,一个核桃皮,一个屁股坐簸箕,俺这朵红玫瑰为什么插不到高雅的花瓶内?每逢想起他们二人高低不平的脸,就觉得脸上无光,扫兴,掉价钱。只顾一时痛快,不择对象,不图利益,那有这么便宜的身价。以后再不干这种傻事。
郑美娟的外表长相招人喜爱,但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一位轻佻的女孩。平时言谈不多,走路很少昂首挺胸,说话慢条丝理,行动非常文雅稳重,内心世界很少外露。然而,她胸中的波涛像大海一样,澎湃起伏,无一日宁静,一浪高过一浪地向海岸涌动,寻找着岸边的礁石,恨不得一头撞上去,尽管会粉身碎骨,倒也能绽开一朵雪白的浪花。
恰巧,那一日郑美娟心中的波涛撞上了姚联顺这块耸立的岩石,顿时心扉大开。两天来,郑美娟的心潮就像中秋夜钱塘江的大潮,后浪推前浪,越涌越高,两浪相汇,溅起一朵并蒂莲花。她失眠了,思绪翩翩,恨见太晚,恨见太短,恨时间走得太慢,恨不得姚联顺马上来到自己的床头……郑美娟自己羞得拉上被子蒙住头。
自从那日见了姚联顺,郑美娟觉得和姚联官睡了一夜值。她开始感谢姚联官,没有那一夜夫妻,他还不把他兄弟介绍给俺?此时,她除了思念姚联顺,又盼着姚联官早日回来,早把红线牵,尽快的促成好姻缘。那一日收获不非,得了意中人,有了硬后台。
郑美娟那一日尽管未能和姚联顺交谈,但她以少女的敏锐感,她那一日投过去的一汪秋水没有泼在地上,全部灌进了姚联顺的心田里。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那痴呆、那向往,那渴望,他领悟到秋水在他那块土地上滋润出了爱情的禾苗。
郑美娟暗自埋怨姚联官叔叔没眼色,死的不是时候,晚死几天,说不定俺俩人接上了头,热恋上了。或在村外的杏树林里,或在村东水坑边的柳荫下,树上有蝉鸣,草间有蝈蝈叫,清风把俺二人抱在一起,花香将两颗热恋的心陶醉。啊!美不胜言,哪个女孩子不期盼着这一幸福时刻。
郑美娟也埋怨姚联顺,一个叔叔去世,又不是亲爹娘,在家陪灵干啥?哭两声表示个意思就沾了呗。既然你对俺有意,为什么不自觉地来见俺?还是新社会的青年呢,这么封建?
郑美娟虽然和石头在办公室内有说有笑,谈东说西,实在是心猿意马,不住地瞟着门口,希望姚联顺能突然到来。
偶然,门口有一个人影晃了一下,郑美娟立刻意识到姚联顺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联官舞弊露端倪
           第四十三回
石头知苦更惜甜      联官舞弊露端倪
话说姚联官回家奔丧走的那日过午,双吕区区长赵波下乡回到区政府,听张玉娆说粮站只剩下郑美娟一人,要去给表妹做伴,赵波不解地说:“粮站怎么只剩下一个女孩子,石头呢?”
“到县粮局开会去了。”张玉娆说。
“姚联官呢?”赵波对石头开会去不说一声表示不满,板着大黑脸问。
“听说他叔叔去世了,头晌午回了家。”
“现在阶级斗争这么复杂,怎么说走就走,都不言一声?粮站出了问题谁负责?虽说业务不归区里管,安全问题人人有责吗?拿着工作当儿戏,胡闹。”赵区长担心粮站的安危。
“美娟捎信来叫俺去和她做伴?”张玉娆请假。
“谁卖粮食?”
“那就停了呗,美娟一个女孩子咋卖,出了差错咋办?”
“麦前正是青黄不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