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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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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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志红没去吃早饭,如同一个木头人呆坐在床边,上班时间到了,去上班还是不去上班,畏葸不定。突然她发现那堆脏衣服的裤兜内露出一张红纸,急忙上前掏出来一看,差点气得昏厥过去。原来是结婚证,上边赫然写着自己与姚联官的名子,还有两血一般的指印。钱志红赶紧瞅瞅右手的食指,虽然刚才洗过,仍然明显地残留着印油的痕迹。愤怒地心情难平,骂道:“姚联官,你真比土匪还黑!张水山,你比汉奸还坏!你们害得俺好苦啊!”钱志红面对着红血指印,眼泪像瀑布一样,顺着黄色的面颊倾泻而下。
“咚咚!”张玉娆敲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姚联顺醉骂四哥
           第八十三回
张玉娆怒诉水山       姚联顺醉骂四哥
话说双吕公社副主任张玉娆上班后隐约听到些风声,说夜格黑喽姚主任请客,钱志红也参加了,在路南的饭馆里喝到半夜。张玉娆以女人特有的警惕性,感觉到这里边可能有阴谋诡计,黄鼠狼请鸡赴宴,没怀好心。张玉娆到公社办公室观察动静,发现钱志红未来上班,径直奔她的寝室而来。敲开钱志红的门瞧见她面容憔悴,眼泡红肿,地上积堆着脏衣服,心中已明白一二。张玉娆同情地又是严肃地目光盯住钱志红,钱志红无颜以对,躲闪开她的忿然作色的眼睛,强打精神地问:“张副主任这么早来找俺,有事吗?”
张玉娆单刀直入地说:“俺没事儿,你有事儿吧?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志红面壁而立,用低沉而辛酸地声音答:“没,没事儿,俺能有啥事?”
“夜格黑喽都是谁在路南饭馆里喝酒?”张玉娆用逼迫的口气说:“你屋里现在还酒气熏天,想哄谁?你若是心甘情愿地接收他们的欺负,王八羔子才管这种闲事,你若是觉得委屈,对俺说,俺去扒了他们的皮去墁鼓!没有王法了?现在是的天下,不是地痞流氓横行乡里,为所欲为的朝代,你说说,她们怎么你了?”
钱志红哭了,抱住张玉娆的肩膀扑在她的怀里,整个身子都在抽动。她想把夜里发生的一切向张玉娆吐个干净,担心张扬出去无脸见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玉娆见钱志红哭得伤心,料到女孩子有难言之隐,不便逼问。只是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说:“是谁欺负你?是张水山还是姚主任。”
钱志红走到床边,揭开凉席,一张鲜红结婚证映入张玉娆的眼帘,劈手拿起来翻开一看惊讶地说:“都按了指印,你同意?”
“没,不是俺按的。”钱志红揪心地回答。
“好哇!张水山,你个不识鼎董的东西,代替别人按指印!”张玉娆怒火焚心。
“不是。是他们拽着俺的手按的,当时俺喝醉了。”
“畜牲!”张玉娆愤怒地说;“钱志红,俺问你,你若免强同意这门亲事,俺省点心不管你们的事,你若不同意俺给你做主。”
“俺根本就不同意,俺在开口市的对象已经定下来了。”
“你真不同意?”
“打死俺也不能同意。”
张玉娆气得脸色铁青,说:“这结婚证俺拿走了,交给俺办吧!老和尚打伞,无发无天了!”
张水山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塌眯着眼,哼着小曲前仰后合的正滋儿呢,张玉娆一脸怒气地进来。慌张得张水山将水杯的茶水晃得撒了一身,搬把椅子递过去,说:“张主任来了快坐!”
张玉娆粗中有细,暂且收起怒容,说:“听说姚主任和钱志红的亲事说成了,你这大媒人立了大功。”
张水山说:“张主任神通广大,这么快就知道了,双方自愿吗!媒人只是牵牵线,俺有啥功劳?
“原先听说钱志红不愿意,你这媒人是怎么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有什么经验介绍一下。”张玉娆要考验一下张水山的诚实度。
张水山煞有介事地说:“女同志的性格张副主任比俺清楚,这种事一开始没有几个能痛快答应的,为什么说大闺女上轿,磨磨蹭蹭呢?心里愿意也得装装样子故意扭扭捏捏,经大家一说合就沾了呗,俺说媒也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没啥经验。”
张玉娆心里说,张水山,你就编吧,看你能编到啥程度。说:“扭扭捏捏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心里高兴口中不好意思说,另一种情况是心中不同意,出于某种外来压力,有难言之苦。前者可谓半推半就,大伙一捏合就成,后者就叫强人所难,一势压人。你们对待钱志红,采取的是哪一种?”
“是前一种。”张水山拍着胸脯肯定地说:“钱志红经过对姚主任各方面的考验,发现姚主任确实对她情深意长,是她心中最理想的白马王子,经俺从中牵线,双方都十分满意,就把事情订了下来。”张水山说。
“张水山,桑树底下的笊篱,你个兔崽子就胡编吧!”张玉娆心中说,又问:“没几天前听说钱志红在开口市找了对象,怎么说变就变呢?”
“女人十八变,年轻人思想活跃变化快。”张水山越发地信口开河:“姚主任的条件优越,公社一把手,出身贫下中农,根红苗壮前途无量,思想觉悟高,拥护拥护社会主义,堂堂的员,作风正派为人正直。像姚主任这样的又红又专的革命干部,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哪个女孩子不眼红?争还怕争不到手呢?更何况姚主任追求钱志红到了如痴似狂的地步,你没见姚主任的爱,姚主任不惜血本,物资投资与感情投资双管齐下,钱志红的心别说是块冰,就是一块金钢石,也得被姚主任的老君炉给熔化喽!”
张水山将姚联官吹捧得天花乱坠,张玉娆的牙根阵阵作疼,不再和他绕圈子,够了,张水山已经表演得很充分了,张玉娆直切正题,问:“他(她)们领结婚证了没有?”
张水山语塞了,说领了吧?怕她进一步追问,问出破绽;说没有领吧?又担心她已知晓,说俺撒谎。摸不清底数不敢妄开尊口,只是窘迫地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到底领了没有?”张玉娆的问话非常生硬,带有强大的威慑力。
张水山不敢再撒谎,说:“领了。”
“给俺看看登记。”张玉娆在下命令。
张水山傻眼了,他给钱志红与姚联官私开结婚证时留了一手,只填写了两张空白结婚证,没有办理填表登记手续。如果钱志红从了,再补办也不迟,如果钱志红坚决反对,将两张结婚证收回作废。没想到张玉娆要看登记表,吞吞吐吐地说:“登记表不知放在哪里了。”
张玉娆震怒了,说:“张水山,你胆大妄为,俺看你这民政科长是不想当了!不要忘记,俺是负责民政工作的主管领导,这么大的事你不回报不请示,向俺封锁消息?学会撒谎了,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瓜,看不清你们的阴谋诡计?过去是为了维护团结,不愿把事弄大,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着算了,不管你们对俺咋样,只要你们干好了工作就沾。现在看来你们把俺当傻瓜了在背后玩起手腕来了。今格你说实话倒罢,不然,俺要建议党委给你处分。”
张水山心似筛糠脸像金箔,战战竞竞地说:“张副主任,俺说实话,她(他)们没有登记。”
“没有登记发什么结婚证,你捣的什么鬼?你说不说?好,一会儿召开党小组会,你不愿对俺说,就在党小组会议上说去吧!张水山,你不要瞧不起俺这个妇女干部,不服从领导,阳奉阴违,耍两面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在阴暗的角落里搞什么名堂俺都清楚。没有办理登记手续,去把他们二人的结婚证都收回来!”
“求求张副主任先别开党小组会,俺把实话都对你说。”在张玉娆地诘问下,张水山把前前后后姚联官叫他和张八斤、王三日做的事情全盘回报给张玉娆,硬着头皮去找姚联官与钱志红收回他发出去的结婚证。
张水山灰溜溜地回来对张玉娆说:“姚主任的那一份俺要回来了,钱志红死活不给。”
张玉娆将钱志红那份结婚证从衣兜内掏出来摔在桌子上,说:“在这!俺到你这来之前,早与钱志红谈过了,你们在背后搞的肮脏勾当,俺已了如指掌,你刚才编造的那些谎言,可耻不可耻?俺问你这结婚证上的指纹是咋按上去的?”
张水山刚才在给张玉娆回报情况时,没敢将姚联官强暴钱志红的罪行讲出来,听她说钱志红把所有的情况都对她说了,心中惧怕得魂不附体,脸铁青,想补充汇报,觉得事关重大,还是看看形势再说。耍起诬赖来,抱住头蹲在地上呜呜地痛哭流涕。
“你们把尿布挂在中堂上,太不像话(画)了,堂堂的员,革命干部,联起手来不择手段地欺凌一个弱小女子,与旧社会的地痞流氓,土匪恶霸有什么两样?”张玉娆告诫张水山说,“现在的妇女不是任凭坏人宰割的女奴,钱志红也不是谁都可以弄玩的小羊羔?她要把你们的丑陋罪行写成材料,寄给她舅舅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告发你们。那时咱们双吕公社就飞机上挂粪筐,臭名远扬了,你这个民政科长,执法干部,亵渎婚姻法,知法犯法,该当何罪?你自己给自己量刑吧?”
张水山蹲在地上噼哩啪啦地扇自己的耳光,打得眼前刷刷地直冒金星,哭着说:“张副主任,俺不是人,闯了大祸,现在只有你能救俺。钱志红同志听你的话,求你去劝劝她千万不要写告状信,只要你能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俺今后一切听你的,你就是叫俺去跳井,俺绝对不去跳河!”
张玉娆只知道姚联官在利用张水山骗婚逼婚,没想到姚联官会强暴了钱志红,不然事情就闹大了。
张玉娆对姚联官横行乡里,腐化****早已看在眼里恨在心中,无奈抓不住他的真凭实据,又没有人站出来揭发,况且姚联官有赵****这个铁后台,试乎了几次想向县委汇报未敢贸然行事。王冰山当了组织部长后,张玉娆曾多次口头向王冰山反映姚联官的问题,都由于王冰山怕涉及报复嫌疑过于慎重而没有触动姚联官。致使他更加肆无忌惮,目中无人。最近石头调任组织部副部长,张玉娆认为时机已到,决心要将姚联官的问题揭开,铲除长在身上的毒瘤,既使板不倒他,也杀杀他的淫威,让他收敛一些。然而,张玉娆掂量再三认为只用骗婚一事不足以引起领导上的重视,既然告不倒不如不告,折腾一阵子,触动不了姚联官,反而破坏了领导班子的团结,于己于工作都不利。不如就事论事将钱志红的问题解决喽再说。
张玉娆睥睨地瞅瞅张水山的穷酸样,挖苦他说:“张水山,你一个大男子汉怎么没有脊梁骨?你若是拍主任的马屁,想讨好主任,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姚主任?你现在捅了大漏子,求俺救救你?早管着干啥?俺没法,谁种的疾藜谁挨扎,钱志红同志的工作俺做不了,你自己去做吧!”
张水山再次左右开弓猛掴自己的耳光,将腮帮子扇的像猴子的屁股。哀求张玉娆说:“张副主任!你看在俺家有老母多病,妻子身体虚弱,三个孩子年幼的面子上,给俺一条生路行吧?俺老母转着圈还是你的老表姐,你就是俺的姑姑,侄求你了,姑姑!杀人不过头点地,俺认错了,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请你去劝劝钱志红,千万千万别叫他上告!”
张玉娆心想,事情总有了的时候,没那闲工夫和这些人瞎扯蛋,说:“俺可以去做钱志红的工作,你将这两份结婚证当场作废,以后不准许再去找钱志红的事?”
“沾沾!”张水山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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