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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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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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一团老套子。”姚黑蛋说。
“天不早了,外边起了风,早点动手吧!”孔庆辉将烟锅的灰磕净,连同装烟丝的铁盒塞进裤兜内,站起来接过姚黑蛋手中的老套子。
姚黑蛋将破棉被交给左雨春,三人来到院里萝卜窖口,孔庆辉到街门口瞧瞧见没有人,将手一挥说:“将他提出来!”
姚黑蛋揭开盖萝卜窖口的半扇磨盘,小声地喊:“姚联官,出来凉快凉快。”
姚联官在萝卜窖内听见喊声还直埋怨:“早点不叫,刚睡着就喊。”
“不愿意出来就算了,你接着睡吧!”姚黑蛋嬉弄他。
“别、别别!俺还是上去凉快一会吧。姚联官猫着腰走到窖口,刚一露头就被姚黑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拽住一条胳膊提溜了出来。”
姚联官出了窖口一愣神,见势不妙就想喊叫,一个字没喊出来,被孔庆辉用老套子将口塞住,并说:“老实点,不要你的命,把你送出去,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左雨春将破被子铺在地上,抱起姚联官将他放平,迅速用麻绳捆个结实。
孔庆辉说:“雨春,你到村外看看动静,这儿有俺俩就够了。”
姚黑蛋将大公牛从圈里牵出来前去套车,孔庆辉一只手掂起姚联官像丢死猪一样丢在车箱内。左雨春溜着墙根跑了回来,说:“不好,村东有只手电筒亮了三下,村南有人影游动,看样子是《红色军》夜里抢人来了,暂不能送,恐怕出不了村。”
孔庆辉告诉黑蛋:“快把牛牵回圈里,情况有变,不送了。”
姚黑蛋一听慌了神,说:“这可咋办?要不要集合民兵?”
孔庆辉也拿不定主意,围着车转了一圈,冷静下来说:“雨春,你腿脚快,马上通知基干民兵起床,在你自己家的院内集合待命,听俺一声令下,将队伍带到俺家门口。”
左雨春临走时说:“庆辉,千万不能将姚联官再藏在萝卜窖内,必须找个万无一失的地方。”
姚联官在车箱内听得明白,****扭动身子,孔庆辉警告说:“姚联官,放聪明点,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听话。”
孔庆辉在黑夜里瞅瞅姚黑蛋的家,就一座北屋,女儿在开口市上学不回家,小东屋也拆了盖成了牛圈,半夜里将这祸根藏在谁家都不合适,下决心说:“黑蛋,动手,将他抬到俺家去。”
“不沾。”姚黑蛋说:“你是支部****,他们在俺家搜不出来肯定到你家去搜。”
“俺家房子多,藏在闺女房内箱子里。”孔庆辉觉得那是个保险的地方。
“别耽误时间了,还藏在俺家,俺北屋里间瓮底下还埋着一个瓮,挖开藏在地下瓮里。”姚黑蛋说着扛起姚联官进了家。
村南的黑影在接近村边。
孔庆辉随着姚黑蛋进了北屋,刘二巧在被窝里问:“怎么又弄回来了。”
“《红色军》将村子包围了,送不出去。”姚黑蛋像丢布袋一样,咚!将姚联官丢在屋地当中,和孔庆辉一块进里间去挖那瓮下瓮。
街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听得有人敲街门,刘二巧眼瞅着等挖开瓮下瓮再藏姚联官是来不及了,突然灵机一动,光着腚蹦下炕来,麻利地解下绳子塞进炕洞内,破被子丢在炕上脚后头,用自己的杀腰带将姚联官的手脚捆成鸭子浮水,掂起来塞进自己的被窝里,她钻进被窝将姚联官的头夹在两大腿之间说:“老实点,不老实夹死呢!”
姚联官被刘二巧的大腿死死夹住脖子,臊臭难忍,但不敢动弹。刘二巧对着里屋喊:“别挖了,姚联官跑了。”
“什么?”姚黑蛋与孔庆辉同时从里间出来,见屋里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黑蛋问:“咋跑的?”
“俺给他解开放跑的。”刘二巧在被窝里说。
孔庆辉倒松了一口气,说:“跑了也好,省得闹乱子。”
冯一正在指挥队员敲姚黑蛋的家门,孔庆辉开门走了出来,被《红色军》的突击队员按倒在地给活捉了,并命令说:“不许喊叫,不然立即打死你。”
要造反和冯一见队员抓住一个人,便问:“你是村里什么人?”
孔庆辉被按得头拱着地说:“快放手,俺是大队长孔庆辉,有话好说,你们是什么人?”
“噢!找了半天你就是孔庆辉,大队党支部****兼大队长?”要造反说。
“对。”孔庆辉在别人的脚下说。
要造反说:“将他放开!孔庆辉,你们大队被包围了,请你们不要反抗,不然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孔庆辉从踩他的人的脚下爬起来,说:“有啥事说吗?这么凶干什么/”
“将姚联官交出来!”冯一搡了一把孔庆辉。
孔庆辉毫无惧色,严肃地说:“要文斗不要武斗,这是姚家庄不是你们《红色军》总部,若要动手动脚,俺也不是好惹的。”
“少罗嗦,姚联官被藏在什么地方?”冯一问。
孔庆辉心中有底,姚联官已经被刘二巧放跑了,他们就是在姚家庄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怕什么?与他们周旋说:“你们要找姚联官到县委农工部或****领导小组去找,他多年不回家,俺知道他在哪儿?”
要造反说:“你别耍猾头,俺们有确切情报,姚联官就关押在你们村。”
“俺当支部****,俺怎么不知道?”孔庆辉若无其事地拍打着身上的土说。
“别装昏,姚联官就关在姚黑蛋家。”要造反说。
孔庆辉心想他们的情报真准,壮着胆子说:“这门就是姚黑蛋家,你们去翻吗?”
姚黑蛋在大门内听个真切,故意打着哈欠出来问:“什么人在门外乱吵吵?”
要造反上前揪住姚黑蛋的衣领子,冯一推搡着孔庆辉进了院,并问:“黑蛋,老实说萝卜窖在哪儿?”
姚黑蛋挣扎着说:“半夜三更地你们找萝卜窖干什么?里边早没萝卜了。”
孔庆辉在后边说:“他们是《红色军》的人,要找姚联官,告诉他们萝卜窖在哪儿?”
姚黑蛋在黑影里指指西墙根一个黑洞口说:“呶,在那边,哪里有什么姚联官?”
冯一在萝卜窖口用手电往里边照了照,除了洞口一股难闻的酸臭味,什么也没看见,又照着姚黑蛋的脸吼道:“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冤枉!俺咋知道姚联官在哪儿?”姚黑蛋说。
“少与他罗嗦,翻!”要造反下了命令。
要造反话音未落,冯一带着人冲进北屋,刘二巧故意赤露着上身在被窝里骂:“狗娘养的,你们这些土匪,王八操的不要脸的东西,快滚,快给俺滚出去!”冯一不管刘二巧怎么骂,用手电筒照住刘二巧,指挥带来的人将所有的衣柜打开,将刘二巧睡的土坑扒开半截,只留下她身子底下这一块没翻。要造反在里屋将瓮搬倒,挖出了瓮中瓮,看看屋内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用手电筒照住刘二巧的被窝,刘二巧骂声更高,姚黑蛋一看两只雪亮地手电筒对着刘二巧两个大奶头,愤怒了,操起锅台上的切菜刀举在头顶,吼道:“谁敢耍流氓,俺跟谁拼命!”
孔庆辉趁机说:“你们都是造反派,要听******的话,向雷锋同志学习,对待人民要像春天般温暖,可不能做出不规行为!”
“院里说话!”要造反用手电光催着人出屋,光柱在黑乎乎的北屋内墙上划着白道。
“孔庆辉,你把人转移到哪里去了。”要造反问。
姚黑蛋手举着切菜刀站在北屋门口要拼命,刘二巧在黑屋里骂不绝口,孔庆辉对要造反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别在这里啦,免得闹出人命,走,到俺家坐会儿?”
要造反一招手,《红色军》的人离开了姚黑蛋的家,要造反跨进孔庆辉的家门,说:“别怪俺们非礼,你家俺们也得翻。”
杨丽君和闺女孔玥听见有人进家,都衣帽整齐地穿戴好站在院里,怒视着冯一带人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姚联官的身影。要造反火气十足地说:“孔庆辉,你不把姚联官交出来,俺今格将你带走!”
孔庆辉问:“你们翻了两家,如果还怀疑,有胆量就把俺们大队三十多户都翻成这样!你们凭什么说姚联官关押在俺们大队?”
“俺有确实情报,一定是你把人转移走了?”
“你们来姚家庄之前通知俺了吗?”孔庆辉要与他们论理,说:“你们半夜三更突袭俺们大队,弄得贫下中农鸡犬不宁,不能睡觉,赶明怎么上工生产?怎么开会学习******著作?你们破坏了******抓革命促生产的伟大战略布署。你们今格来势凶猛,俺今格也不客气,你们今格能在俺村找到姚联官,俺将这颗脑袋交给你们,如果在俺村找不到姚联官,对不起,想出村就没那么容易?”
冯一穷凶极恶地上前卡住孔庆辉的脖子,说:“将姚联官交出来?”
要造反手握着一把杀猪刀说:“还敢与俺横?捆起来带走,看谁敢阻拦?”
孔玥急了,跑到大门口高喊:“基干民兵集合!”声音传到左雨春的家,早已整装待发的姚家庄的小伙子有五六十人,手持杈把笤帚,棍棒铡刀呼喊着:“杀呀!”冲向街心的孔庆辉家而来。左雨春早已叫姚六成将锣鼓偷偷搬到家门外,霎时间姚家庄锣鼓喧天,杀声阵阵。姚黑蛋跑到庙台上,铛!铛!铛!敲响了上工钟,姚六成将大黑狗从家里放了出来,汪汪汪地助威,姚家庄顿时沸腾了!
要造反见寡不敌众,丢下孔庆辉带上来人冲出村,漫天地里撒了鸭子,社员们有的站在村边呐喊,有的追出村外。孔庆辉怕夜里闹出岔子,通知左雨春吹哨收兵,动员社员都回家休息了,令左雨春带上两个民兵在村周围巡逻,以防《红色军》杀回马枪。
姚联顺在他的老坟方内见势不妙,夺路逃往县城,各路《红色军》突击队也都仓惶逃窜。
孔庆辉跟着黑蛋来到他家北屋,掏出旱烟,点着灯一锅一锅地抽,姚黑蛋闷着头坐在风箱上,孔庆辉纳闷,问姚黑蛋:“奇怪!姚联官哪病瓤子身体能跑到哪儿去呢?”
姚黑蛋已知道内幕,想笑又笑不出来,憋憋哧哧地说:“你问你嫂子?”
“对,二巧嫂子,你见他往哪儿跑了?”孔庆辉问罢又说,“他跑不快呀?”
刘二巧将被窝裹裹紧,说:“待会儿对你说,叫俺放个屁!”刘二巧憋足气:“咚!咚!”放了三个闷声闷气地响屁,说:“等姚联官把俺的屁吃完,俺就将他放出来。”
姚黑蛋上到炕上,说:“把他放出来吧,当心将他憋死。”说着话揭开刘二巧的被窝后头,将姚联官提溜出来,他已奄奄一息,四肢仍被捆在一块。
“噗哧!”孔庆辉笑出了声,说:“嫂子,你不怕姚联官在你被窝里发孬 ,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他敢,没夹死他就是好的。”刘二巧用脚掖了掖自己脚后头的被窝。
“不好!”姚黑蛋边给姚联官解绳子,边说,“没气了,庆辉快来看!”
孔庆辉磕着烟锅说,“快把他嘴里的老套子薅出来。”姚黑蛋伸手从姚联官口中拔出一大团老套子,孔庆辉走过来在他的鼻子下伸手试试,摸不出姚联官有气还是没气,便俯下身趴在姚联官的脸上用耳朵听,说,“不要紧还有气。啊!他脸上是什么呀?粘乎乎臭不可闻!”
“咯咯!”刘二巧在被窝里笑了,答道:“刚才是俺放屁****过猛,窜出屎来了!”
“不嫌败兴!”姚黑蛋批评刘二巧,拉了条手巾交给孔庆辉,说:“门后脸盆里有水,去洗洗脸吧!”
姚联官躺在地上慢慢苏醒过来,他已被刘二巧折磨得皮包骨头,四两劲都没有了,呻吟了半天,看看孔庆辉,又瞅瞅姚黑蛋和刘二巧,求饶道:“黑蛋哥,二巧嫂,千错万错,过去的事都是兄弟俺的错,俺对不住刘桂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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