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是一片赞扬声。
姚联囤说:“不过,生意人讲的就是钱,不好意思了,关于融资的提成问题,咱们按照国际惯例,提成的比例为融资的百分之二,这可是各国通用的最低标准。”
财政局长蹙眉板指,说:“二二得四,四百万!恐怕咱县一下子拿不出来。”
“你拿不出来,银行也拿不出来?”姚联官嗔目而视,财政局长缩回了脖子。
“别害怕。”姚联囤说,“无功不受禄,融资不到你们县的财政上,俺不拿提成。等两个亿划到了你的帐号上,四百万就是广东人说的毛毛雨了!”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姚联囤说:“按规矩,意向书签字后,得先付给经纪人提成的百分之五十,这钱并不是俺装进了腰包,俺回泰国后找投资方要烧香拜佛的,总不能让经纪人倒贴吧?”
财政局长这回学精了,马上表态:“没问题,只要郑副县长一句话,二百万赶明就能给你划走,请你给个帐号。”
姚联囤真没料到国内的钱这么容易骗到手,立刻将自己在广州建立的临时帐号抄给了财政局长,说:“人民币不好直接往泰国汇款,先汇在广州的帐号上吧,待俺返回时在广州兑换成美元带走。”
姚联官将三哥领到家中,将刘春盛唤来,父子见面不免挥泪相问,郑美娟让春盛去喊妻子和孩子们都来认亲。
姚联官向三哥谈起了大哥二哥的经历和家中的变化,问姚联囤:“三哥!你在泰国有家眷没有?”
姚联囤没正面回答,问:“你先说说水云的情况,她走头了没有?”
“很对不起三哥,俺未能将三嫂留住。”姚联官说:“自从听到你的不幸的消息后,三嫂就不愿背着汉奸婆的臭名守寡。俺劝了他三天三夜,她执意要改嫁,结果嫁给一个秃子。这个男人倒诚实,对三嫂很好,又有了一个闺女,日子过的不错。她把春盛带走时俺就再三告诫她不许给春盛改姓,到后来上学时怕受你的牵连,就将姓改了。你回来了,这事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马上叫他再姓姚。”
“春盛在你的关怀下有了出息,俺表示感谢,姓改不改没啥意思。”姚联囤说,“杨水云改嫁,在俺意料之中,形势所迫不足为怪。不瞒你说,三哥在泰国已有眷属,将来有机会一定带她们回家省亲。”
“应该,这次就应该带嫂子来。”郑美娟说,“你这次回来还见见水云不?”
姚联官首先挡驾:“既然改嫁了,三哥,就没必要了吧?”
“俺说也是,见了面说什么好呢?”姚联囤说,“再说泰国的生意很忙,俺想尽快回去,这次回来能见到春盛一家很幸福,就心满意足了。”
晚餐 ,姚联官在家中举行了盛大的家庭宴会,菜、酒、烟一律由县委、县政府两个招待所提供,由两辆伏尔加小轿车来回送菜,大师傅炒一个菜,由轿车送一个菜,服务员都是两个招待所最漂亮的招待员。席间,姚联官咬住三哥的耳朵说:“三哥!今晚这些女服务员中由你挑一个。”
姚联囤笑笑悄声地问:“她们会服务吗?”
“你可以教吗?”姚联官兄弟俩会意地笑了。
姚联囤为了表示富有,在宴会的喜悦气氛中,送给郑美娟和姚春蕾以及姚春越的妻子白玉、姚春盛的妻子赫玉每人一条二十克的纯金项链,给孙子红卫、孙女红花每人一千元人民币做为见面礼,送给姚联官、姚春盛和姚春越每人一只二十克的金戒指和五百元美金。把全家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郑美娟将金项链带在脖颈上,乐不可支地说:“这次三哥回来一定要多住几日,回姚家庄看看众乡亲,到咱县的工厂,农村参观参观。”
大家齐声挽留。
姚联官一听到姚家庄就想到钱志红,想到刘二巧家的萝卜窖,纠正郑美娟的说法,说:“姚家庄就不去了,在县城多住几日,想到哪儿由美娟陪同,回来了总不能住一两天就走。”
姚春越向三大伯敬过酒说:“三大伯周游世界,对咱们这个又穷又酸的小县城有什么参观的,听三大伯说这是第一次回国,应该到北京、上海、苏杭二州、昆明、桂林、广州去旅游一遭,如果三大伯路不熟,俺陪同前往,这些地方俺都去过多次。”
“俺也要去!”姚春蕾拍手雀跃着伏在姚联囤的肩膀上撒娇。
“俺也去!”红卫也嚷开了。
郑美娟说:“你三大伯是咱县请来的贵客,要去旅游应该有一位县级干部陪同才对,俺去比较合适。”
“你们都瞎嚷嚷个啥?”姚联官说,“三哥还未表态去不去呢?”
姚联囤说,“春越说的这个办法不错,由北向南,边旅游边往回走,到广州后,俺就乘飞机回泰国去了。不过,不是俺不带大家去,只因为原来没有这方面的安排,身上带的钱都给大家买了纪念品,旅游的费用恐怕不够。”
“这有啥难的,”姚春蕾说,“先从县财政上借一部分,三大伯到广州后,取出你的提成二百万还愁还不起帐?”
“春蕾的话非常错误,你三大伯旅游的一切费用由县财政上开支。”郑美娟批评女儿,说:“不要忘记,你三大伯是咱到的经济顾问。”
姚联官说:“既然三哥有意旅游,一切经费由县财政支出,为了防止有人告状,俺亲自陪同。给县财政上打个报告,就说俺最近身体不适,需要到上海做个全面检查,你们都是伺侯俺去的。咱们不坐火车,不方便,也不坐飞机,太危险,开着县委刚购进的皇冠车,先到山东泰山,再到苏州、上海、杭州,然后直奔广州。不用外人开车,春越开车技术不错,不带外人,咱们想到哪儿到哪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郑美娟怕不让自己去,说:“一辆皇冠能坐几个人?要么把县政府的蓝鸟开上,去两辆车。”
“没人开车。”姚春越说。
郑美娟说:“你三大伯是大老板,还能不会开车?”
“成何体系,怎么能叫三哥开车?”姚联官说:“就按俺说的定,去的人吗不能太多,县财政经费吃紧,有好几个单位两个月未发工资了。为了节省开支,俺的意见就去五个人,除三哥之外,姚春越开车,俺和郑美娟送行,姚春蕾陪你三大伯玩。其他的人下一次再安排。”
最不高兴的是姚春盛一家人,既然四叔拍板定案了,只好佯装笑脸表示没有意见。
姚联官家屋里院里灯光辉煌,光柱在月黑天里直刺云端。宴会上欢歌笑语,笑声冲破门窗,飞向天空,在云霄间回荡。席间酒气熏天,把屋里的人喝醉了,把房顶上的云熏醉了。
话说姚振文随同白云周旋五湖四海,经过四十多年的修练,已成为白云的知心好友,端坐在云端,白须一尺,鹤发三十寸,雪眉五公分,正和白云悠悠自在,闲情逸致,逍遥在蓝天之上。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打乱了他们的安静,一片笑声中夹着酒气传达进他的耳鼻之中,不禁蹙起雪眉,问白云:“何处如此奢靡?”
白云笑而不答。
姚振文问是何故,白云说:“你随风下去一观便知!”
姚振文唤来一股北风,飘然而下,从窗内窥探到原来是自己当汉奸的三小子回家行骗,又想起翠英孙女在坟头哭诉的姚联官的罪状,顿时义愤填膺,只因自己道行不深,一时想不出惩罚他们的办法。悻悻地随风回到白云身边,闷闷不乐。
白云道:“你既然脱离红尘,还管那凡间的污浊之事干啥?”
姚振文说:“那是我的一群孽子在坑害百姓,我何能坐视不管?”
白云说:“这些人都是阴间的牛鬼蛇神,有毛泽东在世时,都不敢兴风作浪,毛泽东去世后,他们钻了改革开放的空子,骄奢淫逸,无恶不作,又在欺压百姓。”
“如何才能惩治他们?”姚振文问。
白云道:“法不责众,又有官官相互,难也。凡间有人道:无官不贪。其言不实,清正廉洁之官不乏其人,只是正不压邪。只顾搞建设,一时无暇顾及,必有惩处他们的那一天,老弟,你就甭管那些闲事了!”
姚振文气愤不过,说:“别人家的事可以不管,俺自己的不孝子孙岂能放纵?”
“人间的事还是人管去吧?”白云道。
姚振文道:“人不管天管,请白云老兄帮帮忙,除了这群妖子吧?”
“除之不难,不费吹灰之力。”白云让姚振文附耳上来,私语一番,姚振文道:“如此甚好,请老兄施法。”
姚联囤回乡的第二天,在郑美娟的高压下,由县财政担保,县外贸局在银行贷款二百万元人民币汇往广州,将取款凭据亲自交在姚联囤的手中。姚联囤当场答应,回泰国以后,邀请邢武县领导带队到泰国去考查。
这日,晴空万里,姚春越将县委的皇冠军加足汽油,轿车的后座上姚联囤坐在中间,两边有郑美娟、姚春蕾母女俩陪伴,姚联官坐在姚春越旁边的坐位上,一家人穿金戴银,喜气洋洋地上路了。
他们旅游的第一站乃山东泰山,当汽车开过运河桥,上了山东的公路后,道路宽阔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让驾驶汽车的姚春越心花怒放,加大了油门。
天有不测风云,眨眼间乌云密布下起了毛毛细雨,正置隆冬季节,细雨落下冻成冰,光滑的路面上结了一层牛皮凌,汽车就像在玻璃上前进。姚联官提醒春越,放慢速度注意前方。姚春蕾一条胳膊揽住三大伯的脖子说:“俺哥开汽车的技术是一流的,开快点,刺激!真刺激!”
姚春越目视前方,笔直的公路上三百米之内既无人又无车,为了显示自己的驾车技术,在姚春蕾的鼓励下,加大了油门,汽车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前进。
突然,一片白云落地,汽车钻进雾中,姚春越慌作一团,一不小心,只听咔嚓一声,皇冠车身蹭在左边路旁的杨树上,一棵杨树被擦去一米长的树皮,露出白色的树干,好似在耻笑这位鲁莽的司机。姚春越急忙向右打方向盘,车身又蹭在公路右边的杨树上,一棵树干又被挂走一米长的树皮,又露出白白的骨头。姚春越手忙脚乱,有心想放慢速度,去踩杀车,脚却猛蹬在油门上,咚!皇冠军一头撞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水泥电杆上。电杆倒了,重重地压住皇冠车顶,车头撞扁了,四个车门被杨树挂地变了形,统统打不开,腾!油箱起了火,瞬间,皇冠车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白云飞走了,皇冠车烧焦了,五个人全部烧死在车内,天空中传来姚振文和白云的笑声。
邢武县出了大事故,开口市委立刻派水文到邢武县接任县委****的工作。
五个骨灰盒由姚春盛护送到姚家庄老坟上,派工作人员挖坑埋在各自的祖宗前,姚家庄的乡亲没有一人上前,只有黄菊带上烧纸和供香在五个人的坟前烧了纸,哭了几声。
邢武县上空的天突然蓝了。
二○○○年一月至二○○一年草稿于杭州
糊涂的爱第三章之一'4'
吃罢晚饭,展一朵母女俩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看电视,房芳知道妈妈喜欢看电影,恰巧今天****电视台第六频导放老电影《柳堡的故事》,一曲悠扬缠绵的情歌在客厅里廻婉。“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着那小英莲……”荡气回肠的插曲,使展一朵心旌摇曳。她一边在嗓子眼里随声附和地哼着歌曲,心飞向冀中市夏东身边,夏东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看电视,不知他听到这首插曲会怎么想?相当年如果他不去抗美援朝,我们是多么好的一对,如果没有他牺牲的假消息,我一定会等着他回来,如果他能及时给我来封信,我们俩也不会是现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