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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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 第3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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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没有避开柳青那灼灼逼人的眼神,继续开导她说:“你应该承认这个现实,我是有了一个小家庭,正因为如此,我才劝你不要对我们过去的那段情缘过分地专注,这给你的青春年华已经造成了伤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当年我迫于家庭的压力抛开你,与秦兰成了亲,虽然心中并不情愿,但木已成舟,我只能在这条起航的船上旅途人生了!”
“你乘坐着游船在人生的江河里无限风光,早把你欣赏过的人面桃花弃在路旁,你哪知那棵多情的桃树仍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负心的老情人,在为思念他而哭泣,真应了一句话,饱汉不知饿汉饥!”柳青的眼圈湿润了。
“我何尝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恢复原貌?现实不允许啊!”夏南无奈地说。
“是呀!现实是救命的稻草,也是杀人的钢刀!”柳青发了感慨。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再残酷也得面对。既然现实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红线已经剪断,我们就痛苦地接受现实吧!”夏南说。
“面对现实是懦弱地表现。”柳青擦干眼泪批判夏南的世故观,接着说:“大家都面对现实,止步不前,还搞什么改革开放?社会怎么变革?人类怎么进步?”
夏南哑然失笑说:“你说的那是哲学范畴的事,留给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去研究吧,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在感情纠葛的问题上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承认现实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柳青说:“良药可真够苦哇!”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夏南说。
“你不要拿这些格言来教育我,我不是不懂,我若是去劝人比你还会说。你所说的在感情纠葛的问题上要面对现实是在为你的感情背叛找借口。是骗人的伎俩,是懦夫的表现。如果在感情的问题上都面对现实,历史上就没有了秦香莲的冤案,梁祝的传说,天仙配的神话。”柳青把夏南批驳得哑口无言。
夏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口和肚子里一阵苦涩,他调换了一种坐姿,耐人寻味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设身处地地同情你的目前处境。我不想驳你说的道理,我没有资格批评你,。但我还是提醒你,你所说的那些历史故事,其结果都演变成了历史悲剧。再说小说都是作家瞎编的,电影、戏剧都是演员在舞台上妆扮成戏中人物演的,谁都知道演员都是疯子,观众都是傻子?小柳!听我的话有合适的就选一个成家吧!”
柳青就是不松口,说:“俗话说:痴心的女子负心的汉。你可以把过去所说的感人肺腑之言忘得一干二净,你可以把我们共同建立起来的爱情大厦推倒,你还可以把过去的情人抛到脑后,我可没有那么狠心,我不忍心将那段情缘埋藏。”
夏南并没有被柳青的讽刺挖苦而停止对她的劝导,说:“你说我是负心的汉也好,骂我是懦夫也罢,我承认我是没良心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坦诚地告诉你,在我们两个分手的问题上我也痛苦过,而且是不亚于你的痛苦。但我能从痛苦之中摆脱出来,在痛苦地磨练中我领悟出了一个真谛,在爱情的问题上不要太较真,不要太执著,那样做既害己又害人。说具体一点吧,一个人一生中只谈一次恋爱的基本上没有,不管你谈多少次,成功的只能是一个。当然离婚再婚的除外。那么大多数失败的恋爱是什么原因?该怎么对待呢?原因无非是两条,一是男女双方都对保持恋爱关系失去信心,大家好说好商量,分手后还可以是好朋友。二是恋爱的双方有一方不满意,提出终止恋爱关系,如果说是女方要求退出,好像还好处理,中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臊男不臊女,好像男方被甩掉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是男方不干了,女方觉得被男方抛弃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往往要讨个说法。不过现在这种旧意识淡薄得多了,但还有。恋爱关系破裂后如果有一方纠缠不清,问题就复杂了,处理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柳青反问:“你是说我在纠缠你?”
夏南赶紧声明:“不不!你多心了。我说的是一种社会现象,决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柳青亮明自己的态度,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要杞人忧天,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活够,暂时还没有自杀的念头。同是也给你吃颗定心丸,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庭,请你相信我的人格。”
夏南尴尬地说:“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有点话不投机。小柳!正因为我们过去有过一段情恋,至今我仍把你视为知己,好朋友,所以我才推心置腹地、不厌其烦地劝导你。小柳!劝你不成,就算我求你了行不?你这样独身下去,自己折磨自己,我的心也不好受啊!时间不饶人,你已经到不惑之年了,该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不要再拖下去了,时间是把软刀子,拖得越长伤口被割得越深!”
尽管夏南的话语很激动,柳青却平淡地说:“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要为我痛苦,你心安理得地过你的小家庭生活吧,老婆儿子暖气房,围在一起喜洋洋,享你的天伦之乐吧!”

再说夏西把一家人快乐的晚餐搅的不欢而散,他倒像没事人似的拍屁股带着大哥夏南走了,夏东的思想弯子可不好转过来。
秦兰给情绪极度沮丧的公公沏了一杯茶,坐在呼呼喘粗气的公公身旁,望着他那愤怒过度而有些痴呆的老眼小心翼翼地说:“爸!刚才是谁来的电话?”
夏东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答话。
秦兰试探着问:“是她?”
夏东微闭双眼,那松弛的眼包皮合笼后再不愿意张开,眼帘慢慢地湿润了,就像秋天两片干瘪的核桃皮上挂着几滴混浊的露珠,皴皮拉草的双鬓暴起几条青筋,好似黄土地上垒起的几道土埝,干裂的嘴唇撇了撇似哭非哭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定其实是在肯定。
秦兰担心公公生气后血压升高出危险,到公公的寝室将他常服的降压药拿来,递在他的手中说:“爸!先把药吃喽,一次吃几片?我来给你倒出来。”
夏东攥着药瓶不松手,秦兰接着说:“爸!你老想开点,注意保重身体。夏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知子莫如父,别跟他一样。火暴子脾气,说话特冲,从来不讲究方法。干公安的不少人都是这么个德性,熊犯人熊习惯了。”
“没事,”夏东捲起核桃壳样的眼皮,总算是开口了,秦兰赶紧端起茶杯叫公公喝水,夏东接过来喝了一口,将情绪平静下来说:“他小子那德性我最清楚,不与他计较。不过他小子倒是传递了一个信号,说明你妈过世后,下辈人在这方面都有想法。”
秦兰忙洗白说:“我与夏南和你二小子可不一样,只要你老欢心,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都支持你。”
“什么想法都没了,老喽!唉!”夏东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爸!你不要悲观,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人活七十不古来稀了,你再活二三十年没问题。”秦兰想尽量逗公公开心。
夏东放下茶杯,举起双手干搓几下皱皱巴巴的脸说:“我没修下那份福气。“
秦兰见公公精神转好,话多了起来说:“爸!你是有福之人,不瞒你说,当我听说展阿姨来咱家的事以后,我找了一个算卦的先生给你占了一卦,那算卦的先生特灵,我一提你的名子人家就知道你的年龄,几个孩子。我根本就没开口,人家还说出你在最近刚送走了老伴儿。”
夏东暗中一笑说:“我在冀中市认识的人不多,但认识我的人不少,我的名子如雷贯耳呀!在这个市里也算是个名人啊!我的老伴儿做古,当然传得很快也很广。算命的先生专爱打听这方面的消息,算的一定很准。”
秦兰说:“别管人家算得准不准,我看你和展阿姨有戏,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夏东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一定,有戏倒是真的。这方面的戏很多人都爱唱,别说是真有事,就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很多人也能编出来,不然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这种词就都没用了。”
“爸!我回来了。”夏北在院子里一喊,秦兰和夏东立刻收住话语。夏北风尘仆仆地推门进屋,将一大包办画展的资料往沙发上一丢,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大嫂!还有吃的没有?饿扁了,饿扁了,肚子早就提抗议了。”
秦兰站起来就往外走,说:“有,我给你拾掇去。”
夏北上前阻拦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得抓紧时间,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夏北走到门口,转回身来瞅瞅爸爸的脸色,问:“爸!怎么不高兴呀!”
没等夏东说话,秦兰忙回答:“爸爸没有不高兴,下午出去转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随后秦兰跟着夏北一同来到餐厅,神秘地将晚饭时发生的一切全盘告诉给了夏北,夏北没表态,当听说展一朵又来电话时,控制不住地问:“她又来电话啦?”
“对呀!真是越忙越打岔,就在那个节骨眼上她打来了电话。”秦兰把右手背往左手心里一拍说,“我没敢声张。”
“爸知道不?”夏北追问。
“后来是爸爸亲自接的电话。”秦兰回答。
“噢!知道了,一会儿我和爸爸谈谈。”夏北只管吃饭,不愿在嫂子面前乱表态。
“秦兰!电话!”夏东在客厅的大声喊。
秦兰接完电话后回到餐厅,对夏北说:“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陪爸爸谈谈,当心他生气犯病。”秦兰二番折回客厅,对夏东说,“爸!夏北在家陪着你看电视,看一会儿早点睡觉,别再生气了,啊!我有点事出去,办完事今天就不回来啦!”

打电话找秦兰的是私营企业老板王大头。
王大头,中等身材,按说每天吃得是山珍海味,应该像大多数富商一样,长得肥头大耳,而他却瘦得像排骨,但精神特好,身体特棒。一年四季光着脑袋,每月到理发店里让理发师傅用剃头刀给刮得油光铮亮,酷似一根不高的电线杆子上安装着一只球状的玻璃灯罩。他到处吹嘘自己是冀中市的首富,其实他的固定资产还不足一个亿。他是做板材生意的,是河北省板材生产责任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总厂设在冀中市东郊,设备是从澳大利亚进口的板材生产线,下辖二十个分厂。虽然他在全国的富豪中是马尾提豆腐,根本提不起来,但在经济不发达的冀中市就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有人动员他加入中国,他说在党外一样为人民服务,入党受约束。所以他不能在市委兼职,只能在市政府做经济发展顾问,别看没有实职。每次市长办公会议他都和一把手平起平坐,实际上他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能发表什么高见?市长是看中了他腰包里的钱。按他的口头禅:搞经济就是要胆大,在市场经济的大江大河里游泳就不能怕淹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大头是美多美宾馆的关系户,为接待有身分的商客,他常年在美多美宾馆租赁了十套高级房间,他把公司的办公室设在宾馆的第十层,隔壁是他的卧室,将冀中市电视台的头号主持人张小越包为二奶。秦兰是美多美宾馆的会计总管,和王大头在业务往来中认识。二人一接触就特对脾气,王大头把秦兰视为知己,生意上有什么困难和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对秦兰说说,人际关系上有什么烦心的事他都爱找秦兰请教,虽然秦兰帮不了什么忙,王大头觉得跟秦兰在一起说笑一会儿,心里亮堂、舒服。
别看秦兰是市委副秘书长的老婆,又是军分区老政委的儿媳妇,王大头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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