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最紧张,因为他是司机,这一交手他成为固定靶子的可能性最大,立刻问:“你有把握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放歌说:“我刚才问他们陆参谋怎么没值班,他说陆参谋另有任务。”
珍珍也有点紧张地说:“可能他们那里也恰好有个陆参谋呢……”
吴放歌冷笑道:“我又问陆参谋老婆生的男孩女孩,他说是男孩,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就说不清了。”
小张又说:“一定要确定呀,不然可就闯了大祸了,你们连那个周什么的,听说这次会判的很重呢。”
吴放歌道:“错不了,他们每人还带着匕首呢。”
这可是个实打实的证据。匕首这种武器除了侦察兵和突击队执行任务时之外,常规部队,特别是二线以后的部队是绝对不会配备的,这和刀具管制有关系,虽说有些兵也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一两把匕首,可都是杂牌子,并不是制式刀具,而且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带出来。
由于说话的时间有点长,吴放歌又让小张下车开了一次引擎盖,接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等会儿我们开车过去,到卡子的时候一定要减速,做出要停车的样子,然后突然提速冲过去,你们两个随时准备开火,但一定要等我先动手。”
小张说:“咱们倒车走了不行吗?如果他们是特工,咱们惹不起躲还不行吗?要是他们不是,咱们也没伤着人,最多耽误点时间。”
吴放歌说:“不行,咱们突然倒车走,他们就会起疑,知道咱们看出了破绽,为了不走漏风声,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了。原本我们的战力就不如他们,要是再没有主动权,我们就死定了。你放心,这个责任由我来负。”
小张一咬牙说:“行!听你的!”
一切安排妥当,小张发动汽车,吭哧吭哧的开向哨所,到了哨卡不远处还没有要停车的意思,那个哨卡军官毕竟是作贼心虚,不断的招手说:“停下停下!”
“停你妈了个小皮蛋!”吴放歌怒吼了一声,拔枪探出车窗就射,车窗玻璃也应声而碎,一时间也分不清是那玻璃是被子弹击碎的,还是被枪口撞碎的。
虽说吴放歌不擅长手枪射击,但这次简直就是抵着胸口打的,当场就把那个少尉撂倒了,同时小张一踩油门,汽车骤然提速冲过了哨卡,两个中灶兵也这时也隔着车门开火了,虽说没什么准头,可也逼着那群越南特工纷纷找掩护。
“啊~~~”珍珍尖叫的声音几乎压过了引擎的怒吼,平时勇敢是一回事,真正领略到了子弹横飞的场面就是另一回事了。
越南特工开始还击,子弹嗖嗖的击穿了吉普车的篷布。
“压低身子!”吴放歌喊着,小张缩着脖子,颤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前面就是一个弯道,只要一拐弯,有山脊挡着,越南特工的火力就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串子弹从斜上角飞来,削掉了小张的半个后脑,红白相间的脑液顿时溅了一车窗,小张身体本能地痉挛着,把油门儿来了个一踩到底,要不是吴放歌扑过去搬动了方向盘的话,这一车人全得报销到山下去。
弯道的山脊暂时挡住了越南人的火力视线和火力,可挡不了多少时间,吴放歌勉强踩着了刹车,对那两个中灶兵喊:“快上子弹!!”趁那两个兵手忙脚乱换弹匣的功夫,吴放歌跳下车,打开另一侧车门,把小张的尸体推到副驾那边,也不顾那些充满了血腥气的红白之物,一屁股坐上了驾驶座。这时一个越南特工从山脚处探出头来,中灶兵这次反应快,立刻射击,把他逼了回去,这时吴放歌才启动了车子,绝尘逃窜而去。多亏了他平时跟当司机的老乡学了两手,这下可算是用上了,可也是死里逃生。
吉普车开车了几公里,引擎开始冒烟,最终开不动了。吴放歌跳下车一看,原来引擎盖上也有一串弹孔,看样子是从上面射下来的,想来是越南特工在制高点也埋伏了暗桩。这时,珍珍带着尖叫声的哭腔又传来了,吴放歌打开后车门,见一个中灶兵一脸鲜血,身子斜靠着珍珍,已经不能动了。另一个中灶兵一脸慌张地说:“不好啦,田风也给打死了!”
吴放歌见这两个人都不知所措了,就骂道:“快下车!小鬼子随时可能追上来,车开不动了。”然后上前检查田风是否还活着,结果发现这个战士从头顶到大腿七八个眼儿往外流血,已经没救了。
那个中灶兵好容易把把珍珍弄下车,这丫头两腿发软,已经走不动路了,田风被打死后,尸体失去控制就倒在她身上,血溅了她一身。
吴放歌手脚一点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越南特工此时离这里可不远,他从田风身上取下五六式冲锋枪,也不顾血里呼啦的就背在身上,又从小张身上取下手枪,查验了一下,递给不停在哆嗦的珍珍说:“记着,咱们都是军人。”
珍珍手抖的厉害,不敢去拿枪,吴放歌一看,这个状态就算是给她也没用,于是转手给了那个中灶的兵,那个兵接过手枪,好像受到了奖励一般,精神头立刻恢复了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吴放歌和中灶兵一起架着珍珍,一头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吴放歌可不想到丛林里去和越南特工躲猫猫,没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在丛林里和越南特工打交道那简直就是找死。虽说已经有两番和越南特工的经历,可他相信那是运气而不是能力帮助了自己,而且现在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个战战兢兢的中灶兵和一个吓破胆的珍珍,原本就不高的战斗力也大打折扣了。所以吴放歌带着那两位钻入丛林不过是权宜之计,先避过了眼前这关,还是要尽早回到大路上了,因为附近驻军听到枪声,一定会派车顺着大路运投送援兵来的,越早走上大路,获救的概率更高。可是计划是一回事,计划挡不住残酷的现实,原本吴放歌自己就不是什么yy英雄,那个中灶兵还不如他,两人夹着珍珍,埋着头,三个人六条腿这一阵子倒腾,等明白过来,想要返回到大路上去时,才发现这一猛子扎的实在太深,一时半会儿已经找不到大路的方向了。
“休息一下!”吴放歌喘息着,松开珍珍的手臂,结果珍珍的重量全被那个中灶兵承受了,那个中灶兵原本听了吴放歌说‘休息一下’身体刚刚放松,却又突然迎来了意想不到的重量,当即支持不住和珍珍摔成了一团,而此时吴放歌也累的不行,想上前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干脆背靠了一棵树坐下说:“赶紧起来,注意警戒,人家说不定还在后面跟着呢。”
那个中灶兵一听,赶紧把珍珍推到一边,抓起枪匍匐着对准来的方向,手却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这就应了一句话: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
吴放歌再看珍珍,这丫头委实受了不少惊吓,此刻瞪大了双眼,却欲哭无泪,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胖兔子,唯一不太雅观的是她的两条裤腿儿湿了一条半。当珍珍发现吴放歌正盯着她看时,尽管害怕劲儿还没有过去,却也下意识地把腿夹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挡不住,还是一条半湿裤腿儿。
吴放歌喘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咽口水都疼。再看自己的右臂军装袖子上满是飞溅的新鲜血点子,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他顿时觉得恶心,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吴放歌想给手枪换一个新弹匣,可手实在抖动的厉害,试了几次才成功,还好那个中灶兵和珍珍也非常紧张,并没有发现吴放歌的失态。
“我杀人了!”吴放歌心里默念。虽说不是第一次和越南特工搏斗,可杀人还是头一遭,而且是抵着别人的胸膛开枪,虽说杀的是敌人,可敌人也是人呐,活鲜鲜的一个人,自己手指一动,就完了。还有小张和那个中灶兵,前一秒钟还活蹦乱跳,后一秒钟就只剩下垂死的痉挛扭动。
吴放歌痛苦地闭上眼睛,可那个被打死的越南人,还有小张和中灶兵的脸却还在清晰地在他眼前打转转,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额头下流下血来。他甩了甩头,复又睁开眼睛,那个中灶兵依旧紧张,珍珍还是一脸恐惧。
“我不能垮。”吴放歌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最棒的!至少在这里是最棒的!我会过这一关的,他们也会活下去,不能再死人了!”他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枪重新上膛,关上保险,走到珍珍面前,掉转枪口把枪递给珍珍说:“拿着。”
珍珍看着枪,眼神中蕴藏着渴望与恐惧的混合体,说:“不,我不行,打不准。”
吴放歌说:“不需要你打准,只要你把枪对着差不多的方向,打完这一弹匣子弹,你就不会害怕了。珍珍,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吗?你坚强起来,你邱伯伯可不希望你是懦弱的人啊”
珍珍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接过枪,吴放歌又简要向她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才又来到那个中灶兵旁边,有话没话地问:“有什么情况?”
中灶兵答:“没发现什么情况……”
吴放歌借机安慰道:“现在他们是在咱们的领土上,一但交火他们的麻烦其实比我们大。而且你也看见了,他们也是娘生肉长的,吃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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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恶战
吴放歌让袁奋和珍珍休息,自己负责警戒,袁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负责警戒,吴放歌其实很想顺杆爬着好好休息一下,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这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中灶兵,看他枪的保险一直都是打开的,如果晚上真的被越南特工偷袭倒也罢了,如果是自己的巡逻部队路过此地,就怕又出一个周锡卿啊,所以最后干脆用命令的口吻强迫袁奋去休息了,至于珍珍,就更承担不起警戒的重任了。
珍珍开始的时候还想陪吴放歌一起警戒,结果被他一句“这是战争,你没有经验”给堵的没有话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睡不着,可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有意思的是可能是珍珍胖些吧,她的呼噜声居然比袁奋的还大些,除了因为被小虫子骚扰产生的无意识的抓挠以外,他俩睡的很沉很香甜。吴放歌其实也想睡,谁都不是铁打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体力的损耗,精神上的消耗也相当的大,在这个时候看来,要是能饱饱的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一件事啊,可是他不能睡,说不定这一睡下去,三个人的命就睡没了。
“不能睡,真的不能睡,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吴放歌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可是他的眼皮却越来越重,连丛林中不知名的鸟叫虫鸣都成了悦耳的催眠曲。
是时,月正明。
多久没这么安静地看着月空了?透过丛林的缝隙,正是一个月圆之夜,恬静柔美的夜啊,与你许久不曾相见,直到今天才发现,你原来一直都在的。
吴放歌忽然觉得心胸一下开阔起来,干脆翻了一个身,仰面朝天看着那月感慨着起来。在臆想中,像所有不称职的哨兵一样,他在一片恬静的夜色里睡着了,蜷缩着身子,试图抵挡着夜的寒气,又好像要回到母亲的**里,就这样在母亲的呵护下,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过即便是陷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