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慢慢走近他,纪飞没有逃,把孩子转向身侧,在交错的那一刻,黑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好好生活吧…”然后继续往前走。
纪飞没有说什么,仇恨报复只会把一切美好的东西毁灭,毁灭了别人,也毁灭了自己。当年,伊人抓着他的手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咽喉,这个画面他一直没有忘记,这几年来,他的手仿佛一直被伊人抓着一样,那种为保护爱人视死如归的眼神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报仇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快感,对,好好生活,这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交待。他拍拍孩子的屁股,慢慢走进病房,他的老婆在里面…
黑豹的脚步格外轻松,夏清优都能放下仇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他仿佛看到伊人正在朝他微笑,脖颈上的蝴蝶结丝巾随风摆动,像极了一只活灵活现的蝴蝶。
清优病房里,一群人都在,她的石膏已经拆除,可以回家养伤了。夏夏坐在床沿,手很自然地抚着小腹,“姐,我的宝宝两个月了,情况蛮稳定的,一会儿要去做个检查…”
“呵呵,那很好…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下个礼拜,所以你快点康复,别坐着轮椅参加。”
一旁的周韩说,“爸妈,你们去办出院手续,我陪夏夏检查,清优你稍微等等,呆会儿我载你们回家。 。”
清优望了一眼周韩,又很快看着夏夏,“好,我在这里等你们…”
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情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清优一人,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蓝天,这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了,真好…
黑豹靠在门口干咳几声,清优回头逗趣着说,“鬼鬼祟祟干什么?我今天出院,恭喜我吧!”
黑豹走近清优,蹲着身子与坐在轮椅上的她齐高,一本正经地说,“我要走了,周韩的婚礼不参加了,那种喜庆的场合不适合我。”
“要走,去哪?”清优紧张地问,但是又装作毫不关心,“走了好啊,免得有更多的护士受害…不过,你到哪都会伤人心,没差,唉…狗改不了吃屎!”
黑豹一笑,“那伤到你的心没?”
“下辈子也不会!”
“呵呵,别把我想得那么下流好不好?!其实那也是一个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黑豹深邃的眼神满是感概,“夏清优,我觉得我们是同类…”
如果是以前,清优肯定极力反驳,但是现在她却默认了。经历了伤痛和死亡之后,她更加能理解身边的每一个人,别看黑豹平时没个正经的样子,但她知道他也有自己的伤痕。两个都在为愈合伤口而努力的人更应该惺惺相惜,互相鼓励。“我想我也该走了,但是我没你那么胆小,我要参加他们的婚礼,沾点喜气也好。”
黑豹忽然有了期待,“那不如我们结伴而行?”
“我才不要,”清优马上拒绝,“等我们把心里的伤口治好,会有同行的那一天…”
黑豹伸手摸上清优的后脑勺将她贴近自己的胸口,让清优感觉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声,然后,他低头在清优额前吻了一记,“夏清优,我们会有同行的那一天…”
周韩跟夏夏搬进了新屋,是一幢靠海的三层小洋楼,洋楼的每一扇门和窗户上都贴上了“双喜”,而对面相似的洋楼也一样,那是周杨和沈岩的小屋。婚期一天一天来临,周杨在最后三天宣布要一起办,免得让澳洲的亲戚朋友跑两次,大家都拍手叫好,可是沈岩却担忧起来,因为周杨的家人并没有认同他们。
施慧接到儿子的结婚喜帖,她没想到周杨真的宁愿跟周家断绝关系也要跟沈岩在一起,儿子就这么一个,难道真的不管不顾?她第一时间赶到了上海。
“妈,你来我很高兴,但是希望你只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而不是其他什么事情!”这是周杨见到母亲的第一句话,沈岩在后面扯着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话别这么冲。
施慧环顾了一下洋楼,屋里彩带气球鲜花都已经布置好,两人的结婚照片随处可见,一切已成定局她还能说什么,她微微泛着眼泪,“唉…儿子大了不随娘,沈岩,你最好一年之内让我抱上孙子,妹妹都有了,做姐姐的是不是不能落太后啊?…”
周杨明白母亲的意思,一把搂上沈岩的肩膀,“妈,这种事哪能保证的,我们正在努力!”他知道母亲爱攀比,到哪里都喜欢炫耀,他逗趣着说,“妈,以后周韩得叫我姐夫,这样想,你是不是会舒服一点?”
施慧找了个借口掩饰,“我是说沈岩年纪不小了,高龄产妇危险,尽快生孩子对大家都好!”
沈岩一阵窘迫,狠狠掐了周杨一把,周杨硬着头皮说,“妈,你放心,我精力旺盛得很,一晚上有很多次机会…”
施慧又骂,“你个兔崽子,在妈面前还这么不正经,我去对面找林莎去,不跟你们俩个小孩子计较了。”
施慧走了,周杨朝沈岩露出一个阳光笑脸,“看吧,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跟你一样的。”
沈岩一阵唏嘘,“受不了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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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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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的脸皮就是被你磨厚的,”周杨不服气地说,“想当年我多腼腆啊,正因为追你所以才练就了一身死皮赖脸的功夫。”
沈岩捏起他的耳朵,“走啦,房间里结婚照还没挂上去!”他们是在最后三天宣布要一起办婚礼的,所以一切准备都在这几天急急忙忙筹备。夏夏担心他们来不及想把婚期延后一个星期,但是沈岩一直嚷嚷着紧迫的时间可以激发人潜在的效率,这不,婚纱照还是昨天拍的,逼得人家影楼加班赶制。
周杨被拎着耳朵,怨声载道,“唉,一早就知道你是只母老虎,可我偏偏还往虎穴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老婆大人,我耳朵快被你揪下来了!”
沈岩松手,叉着腰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不后悔不后悔,我求之不得…”周杨背对着她蹲下身体,“上来,我背你上楼去挂婚纱照!”
沈岩一拍他结实的背就跳了上去,“这还差不多…”她原以为周杨比她小,以后的相处中少不了要照顾他,可是事实确是相反,现在是周杨在照顾着自己。她以前一个人住也不觉得自己迷糊,可相比较之下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在工作上严谨,在生活上却很迷糊的女人,而周杨却一如既往甚至越来越爱自己。
趴在周杨背上,沈岩感到了一种踏实,她贴着周杨的耳朵说,“老公,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是一只独断独行的败犬,每天拼命地工作却不知道赚来的钱怎么享受。我还傻傻的差点错过你…”
周杨听着她绵绵的蜜语,不禁放慢了上楼的脚步。
“等这次婚礼过后,我们回澳洲去住几天…虽然你妈勉强接受了,但我们还是得好好跟他们道歉。其实我一直挺愧疚的,把他们唯一的儿子拐带走,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子女好…老公,我以后会温柔一点对你,像个贤妻良母一样,也会孝顺我们的爸妈…”
周杨扑哧一笑,“贤妻良母?呵呵,我很期待啊…其实什么都不用改,你泼辣的样子最好看!”
两人来到新房,大幅结婚照就放在床上,他们合力把照片挂在墙上,这是他们相爱的见证,也是幸福的起点。
黑豹在新房门口敲了一下探头进来,“打扰到没?”
“没有,挂个照片而已,你以为我们在干嘛…”周杨轻轻拍了一下照片,“黑豹哥,看看,你小弟我帅吧…”
黑豹戏虐地说,“帅~~~那上面的头像换成我的更加帅!”
“切,你想结婚赶紧找去,别拿照片幻想,没用!”周杨搭着黑豹的肩膀,“找我什么事?”
“哦,夏清优让我来通知你们婚礼当天的行程…喏,这是时间表,自己拿着!”黑豹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周杨,“她可是全部按照几位家长的意思安排的,老人家喜欢上海的习俗,怕你们不习惯,就记下来了,好好看看!”
沈岩凑上来,与周杨眼神一对,“黑豹,清优的脚恢复得怎么样?听说你整天在花圃里陪她复健。 ”
“就那样,她那猪蹄很结实…对了,我明晚的飞机走。”
喜悦的气氛凝固,周杨摇着头叹气,“唉,你还是没改变这个决定啊…好吧,随时欢迎你来冲浪,我们这里免费提供住宿。”
“嗯…”黑豹转身走开,周杨沈岩无奈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周韩早就派人把两幢洋楼之间的围墙打通,中间的院子更加大了,大家都在为后天的婚礼忙活,除了晚宴,嫁娶仪式都安排在这里。几个家长坐在一起商量细节,几个年轻人就布置屋子,在自己家里筹备自己的婚礼,他们都喜欢亲力亲为。
清优每天饭后就会练习走路,今天也不例外。黑豹搀着她慢慢走,“不错啊,这几天越走越好了。”
朦胧的夜色下,清优取笑着他,“你叫黑豹真没叫错,一年四季穿着黑色的衣服,天一黑就看不到你了!”
黑豹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样是不是就看得到我了?”
“哈哈,傻子!”清优清脆的笑声弥漫在夜风中,“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试试…老是让你扶着我有依赖心理。”
“好,”黑豹慢慢放开清优的胳膊,上前走到前面三米处回头看着她,“走过来有奖励!”
清优收到他鼓励的眼神,大胆地跨开步子。医生说走路的时候不能因为脚痛才不下去就不用力,这样只会拖延伤势,甚至影响以后的走路,一定要两只脚同时用力。开始一段时间是最痛苦的,但不能因为怕痛就放弃,对清优而言,这点痛苦实在是小菜一碟,石膏才拆了一个星期就能下地走几步路了,连医生都赞叹她的复原能力。
清优慢慢移动脚步,“其实你人也不坏,这几天多亏你耐心陪我练习…不过,你也严重影响了我想清净的心情,所以我就不说谢谢了!”
黑豹看着她往自己走来,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心里忽然有点舍不得。
清优站定,“你真的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吗?明天真的要走?”
黑豹有些许动摇,回去也只是面对枯燥乏味的电脑,哪有跟美女相伴来得有乐趣?!“我…”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林美虹无意间当了一回电灯泡,“清优,外面冷了,加件衣服!”说着,她给清优披上了一件外套。
“嗯,谢谢妈,我再走一会儿就进去…”
林美虹走进屋,但是院子里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气氛,清优抓紧了外套,“你刚想说什么?”
黑豹低头一笑,“没什么,我说过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参加…”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马上转开话题,“走啊,别停下,过来了有奖励!”
清优边走边说,“如果你的奖励是想吃我豆腐,我…哎呀…”她话没说完,脚一软跌倒了,深秋雾气中,湿湿的草坪很是滑脚。
黑豹站在原地,双手交叉环住胸口,他没说话,他在等清优自己爬起来。清优朝他莞尔一笑,两人越来越有默契了。
终于走到了黑豹身旁,他真的俯身吻了清优的额头,然后邪魅地一笑,“我的奖励就是吃你豆腐,你会怎么样?”
清优似乎已经习惯了